第74章
晏莳對賈開銘起了疑心, 與花淩睡醒了午覺後,便又去找嚴嘉禾:“嚴兄, 不知這賈解元與他哥哥可是孿生子?”
嚴嘉禾一蹙眉:“正是, 我雖未見過嚴大人,可聽別人說這兄弟二人長得一模一樣。”
晏莳摸摸下巴:“這就對了。”
花淩一頭霧水:“哥哥,什麽東西對了?”
晏莳道:“勞煩嚴兄将手伸出來,掌心朝上。”
嚴嘉禾雖沒明白晏莳這樣做的用意,但還是照他的話那樣去做了, 将雙手手心朝上伸到衆人面前。
花淩和方惜都伸長了脖子去看,沒看出什麽。
晏莳道:“明庭仔細看這兩只手可有什麽細微的差別?”
花淩仔細瞧了瞧,突然發現了什麽,高興地大叫道:“哥哥,我知道了,嚴舉人的右手指的指頭上有繭子,可是左手沒有。”
方惜不怎麽認得繭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急得額頭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嚴嘉禾好笑地拉過他的手, 放在自己那根起了繭子的手指上:“在這兒呢。”
晏莳表揚地摸摸小王妃的頭發:“不錯,作為讀書人來說, 終日拿筆,手指上或輕或重都會起繭子。”
晏莳說着也将自己的手掌亮出來給衆人看,他的那根手指上也有一層薄薄的繭子。除此之外,他的手心上也有一層繭子,那是練劍時磨出來的。
“那日我與明庭去賈府, 我看見了賈解元的手,他的手上并沒有繭子。”晏莳接着道,“而且,我想與他談詩論詞,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拒絕了。今日賈解元突到府上,行為做派也與之前的那個略有差異,況且,他竟主動與他談詩論詞。”
嚴嘉禾是個聰明人,晏莳這麽一說他就明白了:“宴兄是說,今天來的根本不是賈解元,而是他哥哥賈大人?”
晏莳點點頭:“正是。”
“可聽聞賈大人外出做官十餘年,一直未歸啊。”嚴嘉禾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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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不知道他回來了,還是他根本沒回來呢?”晏莳反問道。
“這……”嚴嘉禾說不出話來了,确實如此,他也是聽說的賈大人外出做官十餘年未歸,但具體情況是怎樣,誰又有當事人知道的清楚呢?
晏莳接着道:“我懷疑賈開銘根本就是個草包,他解元的位子恐怕也是他這個哥哥幫他得來的。”
他們兄弟二人長得一模一樣,若想要相互代替做什麽事,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哥哥,那是要查嗎?”花淩問道,“讓趙春海把他秋闱的答卷調出來,再比對筆跡是不是就能知道當時參考秋闱的到底是誰了?”畢竟每個人的字跡不一樣,想要模仿別人的字跡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晏莳擺擺手:“這個暫且不用,趙春海到州府一來一回也需要不少的時間,明日我要再進一次賈府查看虛實。”
同一時間的賈府。
一個瓷器破碎的聲音從一間隐蔽的房裏傳了出來。
“你這個蠢貨!我讓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怎麽就不聽!讓你少去和那個姓宴的接觸,你都聽到腦後去了!”賈大人坐在正位上,氣得胡子發顫,胸膛上下劇烈的起伏。
賈開銘看着腳邊的碎碗小聲地辯解着:“妍妍喜歡那嚴嘉禾,央我去給她提親。大哥也知道,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我想去提親也不甘那位宴公子的事,便讓張媒婆去了。”賈開銘混是混了些,但卻愛孩子,示賈妍如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你還說!”賈大人氣得又朝着賈開銘扔去了一個茶杯,這茶杯正正好好打
在了賈開銘的身上,吓得他往後蹦了蹦,“我八百裏加急送回來的信你不是都看着了嗎?讓你暫時按兵不動,一切等我回來了再說,你怎麽就這麽蠢!”
“大哥,那現在要怎麽辦啊?”賈開銘小心翼翼地看向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那個宴公子,真是宮裏面的?”
“十有八/九是了。”賈大人揉揉眉心,“現在只能希望他沒有看出破綻。”
“大哥,那咱們投靠他不行嗎?”賈開銘道,“你不是早就想投靠個皇子嗎?如今來了一個,咱們就投靠他吧。”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賈大人都要被這個弟弟氣死了,“你要我現在怎麽說?上趕着和他去說,我弟弟的解元是我幫他考的?我怕受到刑罰前來投靠你?就算投靠皇子,咱們手上也要有籌碼,現在咱們什麽都沒有,拿什麽去投靠?”
賈開銘被哥哥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半晌後方道:“那大哥,你快想想辦法啊。”
賈大人瞪了他一眼道:“我這不想着呢嗎。”
“我不想死啊大哥。”賈開銘突然抓住賈大人的手,“科考舞弊是殺頭的重罪,如果被發現了咱們誰都逃脫不了幹系。”
“我自然知道。”賈開銘像揮蒼蠅似的揮揮手,“我的官好不容易做上今天這個位置,眼看着就能升到皇城做官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也不想出事。”
賈開銘聽他這麽說,稍稍放下心來。只聽着賈大人又小聲嘟囔着:“如果當年不聽了你的話代你科考,就沒現在這回事了。”
這話讓賈開銘剛剛緩和的情緒又上來了:“大哥,話可不能這樣說!當年的事是你對不起我,如果不是你,我與蕙蘭早就成親了,她又怎麽會失蹤到現在音信皆無?”
賈大人被他這麽一說,臉也有些紅:“如果不是你先拿着我的詩當作你的給她看,她又怎麽會喜歡你?”
這兄弟二人本是雙生子,但脾氣秉性千差萬別,賈大人自幼書就念得好,賈開銘卻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只認得幾個字罷了。
被大哥這樣說,賈開銘回腔道:“我只是偷了你的詩,不像你,竟然連弟媳也偷!”
當年的事說起來很簡單,賈開銘到縣城游玩時遇見了蕙蘭,對她一見傾心。蕙蘭喜歡詩,也愛寫詩,賈開銘投其所好偷了賈大人的詩對蕙蘭說是他自己寫的。蕙蘭信以為真,便同意與他在一起。
二人着實柔情蜜意了一段日子,後來,賈大人發現自己的詩被賈開銘拿了,便暗中跟蹤他,看他到底想幹什麽,結果對蕙蘭一見鐘情。賈大人便趁賈開銘不在時冒充他,剛開始蕙蘭并不知情,可後來也漸漸發現不對。
蕙蘭覺得自己受騙,與賈開銘大吵了一架後,再無蹤跡。
賈大人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弟弟,為了獲得賈開銘的原諒,賈大人這才答應冒充他參加科考。
這兄弟二人都計劃好了,來年的春闱也是賈大人去參加,等他高中後,就讓賈開銘去做官。
賈家兄弟當晚吵了很久才入睡,第二天一早,就聽下人來報——晏莳來了。
賈大人忙讓賈開銘藏起來,他裝成賈開銘的樣子前去迎接。
晏莳與花淩沒待多久便告辭了,二人走了之後,賈大人臉上的樣子十分難看,急急忙忙地去找賈開銘:“他好像是知道了!”
“知道什麽?”賈開銘反問。
“蠢貨!自然是知道我代你考試一事。”
賈開銘吓得渾身一哆嗦:“那……那要怎麽辦?”
“我沒想到他會發現的這麽快,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這位宴公子。”賈大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既然躲不
過,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
“什麽意思?”賈開銘突然感覺自己哥哥這個樣子有些可怕。
賈開銘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白瓷瓶:“他既然想要咱們的命,那咱們不如先要了他的命。他現在住在嚴府,就算是死了,也是嚴府的事,絕查不到咱們的身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皇子應該是大皇子晏莳。當今聖上的幾位皇子中,就屬昭王殿下最有可能取得皇位,昭王又與大皇子有仇,咱們将他毒殺後,就去投奔昭王,這樣咱們在昭王面前也是立下了一大功,待日後昭王當了皇上,到那時,咱們兄弟二人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賈開銘平時的混了些,飛揚跋扈了些,可不敢殺人,尤其是皇子,他看着賈開銘手裏的那瓶毒藥,說話有些結結巴巴:“大……大哥……那……那咱們要……要怎麽給他下毒?”
“今日晚上,我便讓王虎去投毒。”王虎是暗中保護賈大人的護衛。
賈開銘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大……大哥,那毒/藥能給我點兒嗎?”
賈大人倒出一部分給了他:“這藥可是我花重金求來的,無色無味,你省着點兒用。”
賈開銘拿着那藥手有些發抖,他雖平日裏混慣了,但此時此刻卻是異常的清醒。他不知道他哥想要毒殺皇子一事會不會成功,就算成功了,在此之前,他也要殺掉一個人——方惜。
只要沒有了方惜,那麽他的女兒賈妍就可以嫁給嚴嘉禾。賈開銘越想越覺得開心,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一種猙獰的笑容。
賈開銘吩咐廚房做了一盤子點心,然後和心腹小厮密語幾句,小厮便将那點心拿走了。說來也巧,這小厮正想着怎麽單獨把着點心讓方惜吃下呢,方惜卻自己出了嚴府。
方惜雖然傻些,但有些東西還挺懂的。他覺得自己馬上要跟嚴嘉禾成親了,應該買些東西送給他。于是,便自個兒悄悄地出了嚴府,來到了市集上。
那小厮看了半天,發現真的只有他一人,便放下心來,站在一個牆角處朝着方惜招手:
“方惜,你過來!過來!”
方惜認得他是賈開銘的小厮,裝作沒看見,沒有理他。那小厮眼珠一轉道:“我找你有事,是關于嚴舉人的。”
方惜一聽是關于嚴嘉禾的,馬上放下手裏的東西,往他那邊走去:“什麽事啊?”
小厮将他帶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确實四下無人,然後道:“我家老爺說,是我們小姐沒福氣和嚴舉人成為夫妻,他也不強求,昨天提親的事是他做錯了,所以特意派我來給你賠個禮。”
方惜咬了咬嘴唇:“可我不想原諒他。”
小厮幹巴巴地笑了笑又道:“你看,咱們都是在一個鎮上住着的,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再說,以後嚴舉人是要做官的,我家老爺也是要做官的,我聽說兩個有仇的人是不能一起做官的,總得有一個做不成官,你難道想讓嚴舉人做不成官嗎?”
方惜的腦袋到底有些不好使,就這麽被小厮給忽悠了,臉上也當即便了顏色,十分焦急地道:“這不行,這不行,我家嚴哥哥是要做官的。那,那我原諒賈解元吧。”
小厮一看方惜真信了,便将那盤糕點拿了出來誘哄道:“我家老爺說了,如果你真原諒他,那就把這點心吃了。”
方惜有些為難了,嚴嘉禾告訴他,不可以吃別人給的東西。可是,可是如果不吃的話,就代表他沒原諒賈解元,萬一嚴哥哥做不了官怎麽辦?
方惜思來想去,最後道:“那,那我只吃一口。”
說着,那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小厮見他吃了,一顆心終于落了地。
來之前,賈開銘
特意告訴小厮,要做出方惜是被人見財起意,所以才毒殺了的樣子。眼見着方惜吐了一口血後,倒在了自己面前,小厮将他身上的財物搜刮一空後揚長而去。
也是方惜命不該絕,小厮前腳剛走,曲流觞就溜溜達達地從一旁路過,他在嚴府裏待着無聊,便在外面四處亂轉。這一轉,正好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方惜。
他幾步走到方惜面前,将手指往他脖子上一搭,還有口氣在。曲流觞急忙将他抱起,急匆匆地朝着嚴府走去。
剛進到嚴府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嚴嘉禾。嚴嘉禾看着方惜是被抱着進來的,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小惜,這是怎麽了?”
曲流觞邊走邊道:“沒事,就是中了個劇毒。”
“中毒?”嚴嘉禾聽到這兩字吓得腿發軟,幸好晏莳扶了他一把。
晏莳安慰他道:“曲公子是位十分厲害的大夫,有他在,惜少爺不會有事的。”
嚴嘉禾怎麽能安心,忙跟在曲流觞的身後。曲流觞将方惜放在床上,從自己的藥箱裏找出一個黑色小瓶子,他将瓶口打開,不消片刻,裏面就爬出來一個碩大,肥膩膩的白色蟲子。
花淩往後瑟縮了一下,拉着晏莳的手臂聲音都有些發抖:“哥哥,那有大蟲子。”
曲流觞将那白色蠱蟲放在手中,又拿着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在方惜的手腕那劃了一刀,登時有黑色的血液從裏面流了出來。
嚴嘉禾看得一蹙眉,就想上前去,晏莳手疾眼快地攔住他:“莫急,曲公子是在救惜少爺。”
接着,曲流觞将手裏的蠱蟲放在方惜的手腕處,那蠱蟲見血一點一點地爬過去,最後竟從方惜的那個傷口處鑽了進去。
嚴嘉禾看得駭然,但看着曲流觞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微微松了口氣。
花淩吓得直往晏莳的懷裏鑽,晏莳摩挲着他的頭發安慰他。
大概過了一刻鐘,曲流觞将方才那個瓶子的瓶口放在手腕的傷口處,不消片刻,方才那條蠱蟲就鑽了出來,只是變得通體發黑。
曲流觞又倒了幾顆解毒丸喂方惜服下:“好了,一會兒我再開個方子,你讓下人熬了,等他醒來喂他服下即可。”
曲流觞的話剛說完,方惜緩緩地将眼睛睜開,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剛才還在街上,怎麽突然回到了嚴府,但他看見嚴嘉禾很高興:“嚴哥哥。”
嚴嘉禾聽他這麽一喊,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哪裏覺得不适?”
“哪都挺好的。”方惜回答道。
嚴嘉禾總算是放下心來,此時恐懼已被憤怒所掩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話音剛落,只聽外面一陣吵嚷,賈開銘的聲音竟傳到耳內:“方惜,小惜啊……”
嚴嘉禾方才隐隐就有預感這事是賈開銘做的,這會兒他竟然找來了。嚴嘉禾拜托花淩先照顧方惜,他則出去會會賈開銘。
賈開銘早已不像之前那副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的樣子。就見他滿臉焦急,臉上隐隐有淚痕,似乎是哭過。嚴嘉禾一眼就見到了他手裏拿着的玉佩,心裏咯噔一下。
“賈老爺,你來幹什麽?”嚴嘉禾道。
小厮毒害方惜之後,将從他身上所搜到的財物呈給賈開銘看。賈開銘一眼就看到了那塊玉佩,突然感到眼前一片眩暈。
那塊玉佩,是他與蕙蘭的定情信物,怎麽會在方惜身上?他閉了閉眼,突然想起來,二十年前的有一天早上,有仆人禀告說門口有一個棄嬰。賈開銘本就不是什麽好人,聞言只覺得晦氣,揮揮手就讓下人把棄嬰扔到了別處。
如果,如果當初他看
一眼那個棄嬰……
“方惜,方惜他沒事吧?”賈開銘的聲音裏有着一絲的顫抖。
“小惜有沒有事,你想必是最清楚的吧。”嚴嘉禾冷冷地回道。
賈開銘往後踉跄了幾步,差點兒摔倒在地。幾息之後,眼睛突然發狠起來:“都怪我大哥!一切都是他的錯,二十多年前,他就和我搶蕙蘭。現在又來害我的兒子,如果不是他給我毒藥,小惜又怎麽會有事!”
此時此刻,他對賈大人的恨意達到了頂峰。眼睛突然看到了站在長廊底下的晏莳,便什麽也不管了:“宴公子,我大哥已經知道你是皇子了。他怕他代替我考試的事情被你發現,所以就想毒殺你!他想把你毒殺後去投靠昭王,你快派人去抓他,他就在我家!”
“趙春海、曹德金!”晏莳下了命令,“到賈府抓人!”
順便把在嚴府大吵大嚷的賈開銘也帶走了,賈開銘一直進了大牢也沒再見到方惜一面。
正如嚴嘉禾所說的那樣:“小惜從前就沒有親生父母,往後也沒有。”
離開鎮子的時候,方惜已經差不多全好了,站在嚴府門前戀戀不舍地揮着手。
馬車駛進了好遠,一直到什麽也看不見,花淩才将窗簾放下。
晏莳将他的手放在手心裏捂着:“別難過,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花淩動容地往晏莳的懷裏鑽鑽,又将雙手摟在他的腰上,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哥哥,我也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曲流觞緩緩地将手裏的醫書舉起來遮住了臉,簡直沒眼看啊沒眼看。
晏莳又去了幾處地方,眼看着到了不得不回皇城的日子,才調轉馬車回了皇城。
回到皇城的那天是臘月二十,整個皇城裏已經有了些許的年味。
奔波了數月的馬車終于在睿瑛王府前停下,晏莳最先下了馬車,伸出手,扶着花淩下來了。
“哥哥,咱們終于到家了!終于到家了!”花淩很快樂,叽叽喳喳地就往王府裏跑。
晏莳看着府門前的牌匾輕笑一聲,他在這王府住了許久,只有花淩嫁過來後,他才真正地将這裏當成家。
“明庭,慢點兒跑。”晏莳急忙跟在花淩的身後怕他摔着了。
王府裏的人知道他們這幾日就要回來,天天等着盼着呢。晏莳剛一進王府,就見江清月,慶吉,啞嬷嬷和向櫻都在府門口站着呢。
花淩站在啞嬷嬷面前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麽,啞嬷嬷滿臉含笑地聽着他說。
慶吉和向櫻對他行了個禮:“王爺。”
江清月道:“殿下,你回來了。”
曲流觞幾步從後面竄了上來:“清月公子,我回來了!我給你帶了不少禮物呢,我先回藥廬一趟,然後再去找你啊。”
晏莳帶着花淩回到了暖陽閣,他們出府後一直往南走,天氣越來越暖和。這皇城不必南方,現在正是冷的季節,晏莳舍不得小王妃在外面凍着了。
回到了暖陽閣,花淩每個地方都仔細看了一遍:“哥哥,還是家裏好啊。”
晏莳笑道:“就怕你在王府裏待一段時間就會厭煩。”
花淩雙手抱着他的腰:“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就算是牢籠對我來說也是天堂。”
晚些點兒的時候,花淩和啞嬷嬷說着在路上的所見所聞,晏莳便去找江清月。
“這幾個月皇城可有事發生?”晏莳問向江清月道。
江清月回道:“并無大事發生,不過昭王似乎也在調查不夜館。”
晏莳摸摸下巴:“這倒無妨,随他去調查,左右咱們
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清月,這幾月辛苦你了。”
江清月道:“殿下,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晏莳笑笑,又與他随便說了些話後突然道:“清月,這一路上,我倒是有些發現。”
“哦?”江清月道,“殿下請講。”
晏莳微微眯了眯眼:“曲流觞是十方門的人。”
江清月微微有些詫異:“他是十方門的人?”
晏莳鄭重地點點頭,江清月的面容也變得嚴肅起來:“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晏莳喚進來一個下人:“去藥廬将曲公子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