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蔣家人果真像晏莳所預料的那般,将蔣小三推出來為蔣小二換命。
曲流觞不可置信地再一次問向蔣一堂“你确定?”
蔣一堂鄭重地點頭“确定。”
曲流觞一把将蔣一堂拉到一個僻靜之處,悄聲道“說實話,小三不是你親生的吧?”
蔣一堂詫異道“何出此言?”
曲流觞嗤笑一聲“若是你親生的,你為何如此狠心要将他換命?”
蔣一堂道“大哥和大嫂的年紀大了,失去小二他們一定會十分傷心,我還年輕,還能再生的。”
曲流觞反問“那你自己兒子死了,你不傷心?”
“說不傷心是假的,”蔣一堂仍舊固執道,“但是我還是決定這麽做。”
“你真是個傻的,就你那大哥,哪點兒值得你為他這麽做?”曲流觞無力地搖搖頭,這人簡直無可救藥了。
蔣一堂正色道“你不要這麽說我大哥,我與大哥乃是一母同胞,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寧可将所有的苦楚都讓我自己承擔,也不想讓大哥受到一點兒傷害。”
曲流觞擺擺頭,不願再所發一言。
他從角落裏走出來,蔣老大馬上警惕地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蔣一堂,又小聲問向曲流觞“曲公子,我二弟是不是反悔了?我就知道他從小就是個自私的人,什麽事都指不上他。虧他還念了這麽多年的書呢,怎麽答應好好的事說反悔就反悔了呢?你們讀書人不是有那麽句話,叫什麽‘人無信而不立’?就他這樣的,還想做官,我看他做夢去吧。”
蔣老大喋喋不休地說着,語氣裏充滿着怨毒。曲流觞冷笑一聲“你這副嘴臉可真難看。”
蔣老大面色一變,但礙于還需曲流觞救他兒子的份上,還是忍住了。
曲流觞分開人群,走到蔣小二床旁“我方才傳信給我爹,他說不用以命換命,只需做一個與蔣小二身高體重相等的紙人,再在上面寫上他的生辰八字,燒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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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老大一家人倒是沒什麽反應,蔣二嫂一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曲流觞嘆息一聲,叫他們去紮紙人燒去了。
外面火光起,曲流觞趁人不備将蔣小二身體裏的蠱蟲引了出來。紙人燒完了,蔣小二也好了。
蔣老太和蔣老大見蔣小二果然好了,自然是十分高興,言語裏對曲流觞更加尊敬了幾分。
夜深了,蔣家人已經睡着了。
蔣家客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晏莳一行人從裏面走了出來,趙春海早已将馬車趕了出來,在大門外等候着。
走出院門的時候,晏莳突然道“此人不可為官。”一句話,定下了蔣一堂以後的人生。但是,蔣一堂以後的人生,又何嘗不是他自己選的呢?
花淩打着哈欠,看起來很困的樣子,晏莳半摟半抱着将他帶上了馬車。
“睡吧。”他讓花淩枕在他的腿上,又在他的身上蓋了一層小被子。
“哥哥咱們要去哪啊?”花淩聲音小小的問着。
晏莳道“找一個最近的客棧住下然後去橫州。”
“哥哥,咱們遇到了兩個解元都不行。”花淩的聲音難掩失落。
晏莳笑着攏攏他垂落下來的頭發“莫急,千裏馬總會有的。”
馬車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找到一家客棧,此時花淩早已睡得熟了,晏莳也沒驚動他,彎腰将他從馬車抱到了房裏。
等到翌日花淩醒來時,看着陌生的環境有些迷茫的眨眨眼,又一眼瞧見那個含笑看着他的那個人心才踏實下來。
“醒了?”晏莳輕聲問道。
“嗯,”剛睡醒的花淩帶着一絲鼻音,聽起來軟軟的,“哥哥這是在哪啊?我不是在馬車裏嗎?還有天是不是亮了?”
晏莳邊說着邊将被子蓋在了他的肩頭上“這裏是客棧,昨晚上咱們就到了,我瞧你睡着了便沒叫你,餓了嗎?”
花淩摸摸肚子“有點兒餓了。”
“那我讓小二把飯菜送來。”
花淩乖巧的點點頭。
用過早飯後,一行人又坐着馬車繼續趕路。又過了一日後,終于到了橫州。
“哥哥,咱們來橫州是要找誰啊?”橫州是他們從皇城出來後見到的第一大城池,花淩挑起窗簾看了一會兒,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
晏莳将他的一只手放在手裏攥着,免得他手冷“此地有位名叫高長庚的解元。”
花淩将脖子縮回來,看着晏莳鄭重地道“哥哥,這個高長庚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好人,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晏莳笑着捏捏他白嫩嫩的臉蛋“但願如此。”
高長庚是橫州的大戶,随便一打聽就很容易的找到了他的府邸。
高府門外十分氣派,每一處無不彰顯着居住在這裏的主人的身份與地位。
晏莳下了馬車,親自到府門前向門房說明來意。
門房聽說他們是從皇城來的,也不敢怠慢,也回禮道“幾位公子來的真不湊巧,我家老爺現在不在府中。不如公子告知我等你們落腳的地方,等我家老爺回來了,我們定會為公子們禀告。”
晏莳見只能如此了,便将落腳的客棧告訴了門房,便又走了。
他讓曲流觞他們先回客棧,自己帶着花淩則在城中轉悠。
橫州雖不比皇城氣派,但也差不了多少。
花淩一路上看得稀奇,吃吃玩玩的買了一路。
“高老爺,您這是去哪啊?”前面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這說話的音量不算太低,晏莳與花淩都聽到了。他們來此地找的人就姓高,這聽到了有個“高老爺”難免好奇的往那邊看了看。
原以為那高老爺會是個中年男人的,沒想到卻是個年輕的男子,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長得俊逸非凡,十分英俊潇灑。
高老爺嗯了一聲“我随便走走。”
那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走了,晏莳與花淩對視一眼,最後決定去問問。晏莳幾步将先說話那男子叫住“兄臺請留步。”
那人聞聲止住腳步,不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男人叫住自己所謂何事。
晏莳拱拱手道“不知方才與兄臺對話之人可是高長庚高解元?”
那人點點頭“正是,你們是來找他的?”
晏莳點點頭,又說了幾句話将他打發了,拉着花淩的手急忙追随高長庚而去。
他現在倒不想這麽快與高長庚相見了,方才見他那副樣子,看起來心事重重,臉上又帶着些許的怒色,哪裏是随便走走,準是有什麽事情要做。若知一個人的人品,還需在背後瞧瞧他都做了什麽事情。
晏莳決定先跟着他看看,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麽。
純潔的小王妃沒有跟蹤過人,顯得又緊張又刺激,剛開始的時候連路都不會走了,左腳絆着右腳差點兒摔倒,後來急了竟像兔子似的蹦了蹦。
晏莳好笑道“明庭這是在做什麽?”
花淩的臉蛋紅撲撲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點兒怕,他要是發現咱們跟蹤他怎麽辦?”
“無妨的,”晏莳安慰的揉揉他的頭發,“就是被發現也有我在呢,不會有事的。”
“那,那我在
試試。”花淩晃晃晏莳的衣袖,“哥哥,你不要嫌棄我笨哦。”
晏莳溫柔的笑笑“怎麽會呢,你什麽樣子我都不會嫌棄的。”
花淩嘿嘿笑了幾聲,說了幾句話後放松了許多,終于恢複了正常。
二人跟着高長庚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裏,高長庚在一家院門前停住,舉手便要砸門,可這手舉到半空中又停了下來。不過他沒走,還站在門前。
距離高長庚站着的不到兩米遠的地方有一棵粗壯的大樹,正好可以将晏莳與花淩藏起來。
晏莳站在那棵大樹的後面,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兩個男人若隐若現的說話聲,這聲音正是從高長庚站着的那門前的院子裏傳出來的。
“你走!你趕快走!”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隐忍。
“我就是,就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這又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聲音有些低沉。
“我過得很好,你看完了吧?看完就走吧!”
“我好久沒見你了……”
晏莳和花淩注意到,高長庚垂下來的手攥緊又松開,身體也微微戰栗着。
花淩趴在晏莳耳邊輕聲道“哥哥,他是不是來捉奸的?”
晏莳點點頭,照這個樣子來看好像是的。
“你快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了!咱們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那邊又傳來了說話聲。
“白連,你怎麽可以能這麽說?咱們那麽多年的感情豈是你這麽幾句話說散就散得了的?”
“在你決定嫁給高長庚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恩斷義絕了!”
“可你知道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是誰逼的你?”
“自然是那高長庚,當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話你也能好意思說出口?當年是怎麽一回事還用我說嗎?”
花淩悄悄地把兩人之間的手攥的更緊了,想給晏莳一些安慰“哥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高長庚強搶過民男嗎?”好氣哦,難道這個解元又不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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