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
回到屋子裏,花淩輕輕地拉了拉晏莳的衣袖“哥哥,蔣一堂這人怎麽這樣啊。”
晏莳安撫地摸摸小王妃的腦袋瓜,叫來了曲流觞,商定了一個計策。
天将黑未黑的時候,蔣老太哭天喊地的聲音突然傳入耳內“可不得了了!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天哪!我可怎麽活啊!”
晏莳三人相視一眼,推門走了出去。
聲音是從蔣老大的房裏傳出來的,蔣一堂夫婦也早已到了他房裏,房間不大,擠了這幾個人就顯得有些狹窄。
蔣二嫂正巧站在門口那,聽見後面有動靜便回頭看了一眼,晏莳問道“敢問嫂子這是發生了何事?”
蔣二嫂回道“小二不知怎了突然害了病,剛才吐出了一口白沫,現在臉色鐵青鐵青的,怎麽叫都叫不醒。”
“可請了大夫?”
“請過了,可大夫說脈相正常,沒瞧出什麽毛病啊。”
晏莳微微蹙眉“這就奇怪了,再換個大夫看看?”
蔣二嫂面帶難色“咱們這就這一個大夫,就是想換大夫也無處可換啊。”
“這,”晏莳頓了一下,“可否讓我進去看看?”
蔣家人忙讓出了一條路,晏莳等人來到房內,見蔣小二果然如蔣二嫂所說那般面色鐵青,甚是駭人。
“宴公子,你看看這是怎麽了?”蔣老太見到晏莳進來了,如找到了主心骨那般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淚,也不哭了。
蔣大嫂道“我看就是撞邪了,一會兒老大把神婆請回來做次法事就好了。”
過了不多時,蔣老大把神婆急急忙忙地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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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到了屋內又是掐訣又是念咒,神神叨叨的舞弄了一陣,道“這孩子今日可是去了什麽以前沒去過的地方?”
蔣老大連連點頭“對,今天帶他去了縣城。”
神婆故弄神虛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小孩子去了縣城,難免被迷住了眼不想回來。他這個年齡的孩子魂兒還不穩,被那裏的好東西勾住了就不願意回來了。”
蔣老大急切地問“那要怎麽辦?”
“這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把魂兒叫回來就好了。”
蔣老大聽說沒什麽大事,這心也就放了下來,便讓神婆做法招魂。
神婆又舞弄了一番,收了些銀子,告訴他們再過一個時辰就好了。
蔣家人千恩萬謝将神婆送走了,這個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蔣一堂夫妻去廚房做飯。晏莳等人見沒什麽事,便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不過卻沒有回房,在蔣老大的房間外找了個地方隐蔽起來。
就聽屋裏面的蔣老大先道“本以為能去縣城是件好事,沒想到卻讓小二生了病。都怪那姓宴的讓我們去縣城,這銀子花得真冤,就應該讓那小子出。”
花淩聽此言就想去找他們理論,被晏莳一把抓住了手腕,沖着他搖了搖頭。
蔣老太接着他的話道“你也別沖動,咱們現在如果得罪了他,你還怎麽跟着他到皇城裏賺大錢?”
“可是他們那麽有錢,難道還在乎這幾個銀子?”蔣老大還是想找晏莳要銀子。
“你怎麽就這麽不開竅?”蔣老太道,“因為這幾個銀子把他得罪了,有你後悔的。你二弟前幾天陪他媳婦回了趟娘家,我不信她爹一分銀子沒給她拿回來。正好我這幾天沒想好什麽理由要呢,一會兒我就借着這個借口把銀子要過來。”
蔣老大嘿嘿一笑“還是娘聰明。”
晏莳見也沒什麽好聽的了,便拉着花淩的手回到了房裏。
神婆說,再過一個時辰蔣小二就會好了,可
兩個時辰過去了,不但沒好,反而看起來越來越嚴重了。
蔣家人急得不行,蔣老太和蔣大嫂哭個不停。
蔣老大一氣之下将那神婆揪了過來,蔣老大孔武有力,拎着神婆跟拎着小雞似的,把神婆吓得瑟瑟發抖。
“我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蔣老大現在也沒有方才對神婆那種恭恭敬敬的樣子,粗聲粗氣,十分的兇神惡煞。
神婆吓得話都說不利索“魂兒,魂兒都招回來了,應該沒事了。要不,要不再過一晚上看看?”
“再看看?再看看我兒子就死了!”蔣老大伸出拳頭便想打神婆,神婆吓得用戶說抱住了腦袋。
晏莳手疾眼快地攔住了蔣老大的拳頭“蔣大哥請息怒,我有一法子可治令郎。”
蔣老大沒想到自己的手腕竟被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鉗制住了,心中愕然。只得壓住火氣道“宴公子有什麽法子?”
晏莳又對神婆道“你走吧。”
蔣老大雖是不滿,但看見蔣老太向他使眼色還是按捺住了,只對那神婆道“把我的銀子拿出來。”
神婆被他吓得哪敢不從,嘚嘚瑟瑟的把銀子掏出來扔到床上,屁滾尿流地吓跑了。
蔣老太到底活得年頭多了,心計也比蔣老大深上許多,他擠出一抹笑來,看着晏莳道“宴公子,你有什麽方法能救我這孫子啊?”
晏莳道“我沒法子救,不過曲公子倒是有法子救。他爹是在欽天監做官的,可通鬼神,他本人也得到了他爹的真傳,雖說能力不及他爹,可也差不多哪去。”
曲流觞我竟不知我什麽時候有個在欽天監做官的爹。
曲流觞忙走過來“如果諸位信得過我,我可以試試,不收銀子的。”
蔣家人不知道什麽是欽天監,但聽到可通鬼神,又不收銀子,便樂得讓曲流觞一試。
曲神棍問了問蔣小二的生辰八字,閉着眼睛裝模作樣的掐了一番手指,片刻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故弄玄虛地探了口氣。
蔣老大的心翻了個個,小心翼翼地問“曲,曲公子我兒子怎麽樣了?”
“情況不妙啊,”曲流觞面色凝重地搖搖頭,“唉!這事恐怕不好辦啊。”
“到底怎麽樣了?”蔣老大又問。
曲流觞還是搖搖腦袋,似是想說,又似是有什麽東西讓他說不出口。
“曲公子,我侄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蔣一堂也在一旁開口,“要是需要銀子你只管說,沒有我就去借。”
“這事銀子解決不了,”曲流觞又重重嘆了口氣,“這事得用命來解決。”
“什麽!”蔣家人聞言就大驚失色。
曲流觞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在賣官司看着蔣老大道“這孩子得病的根源還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怎麽可能?”蔣老大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曲流觞點點頭繼續道“今天你得罪了那家酒樓,每個酒樓都是有守護神的,你得罪了酒樓就是得罪了他們的守護神,你八字硬,他們降不住你,便把這災難降到了你兒子身上。”
“怎麽可能,今天這事又不是我的錯!”蔣老大怪叫着。
蔣老太也想說什麽,曲流觞又道“當務之急是先如何救這孩子,而不是讨論究竟誰對誰錯。”
蔣老太忙道“那曲公子說我這孫子該如何救?”
曲流觞道“要以命換命,想把小二救回來,須得用一個與他有血緣關系的人将他換回來。”
蔣老大心裏咯噔一下“沒,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曲流觞搖搖頭“除此
之外別無他法。”
“你不能做法将那什麽酒樓的守護神打死嗎?”蔣老大的聲音裏帶着些許的陰狠。
曲流觞冷笑一聲“守護神,後面帶着個神字,怎麽可能會打死?随便與神動手是要遭報應的,再說我一屆凡人怎麽可能打得過神仙?”
“只,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嗎?”蔣老太又問道。
“這樣吧,我派個人過去與那守護神商量商量,拿紙筆和剪子來。”聽到可能還有回旋的餘地,蔣家人都為之一振,蔣一堂忙去将自己的紙筆取來,雖然不知道曲流觞要剪子幹什麽,但還是拿了過來。
當看到曲流觞撿出來的那個紙人後,大家才明白他所說的派個人去商量商量,原來竟是個紙人。剪好了紙人後,他拿着毛筆給紙人畫了眼睛鼻子嘴,又趁人不備從袖子裏捏出幾條細小的蠱蟲放在了紙人身上。然後朝着紙人輕吹了一口氣,那紙人真像活了一般,迅速地從地上蹦跶到屋外。
要說蔣家人之前還對曲流觞有所懷疑,但他展示了這麽一下後,所有的疑慮都打消了,他們見過的神婆可不會這些。
過了大約兩刻鐘,曲流觞突然嗯了一聲,接着又點了點頭,偶爾說幾句簡短的話,什麽“沒辦法了嗎”“只能這樣了嗎”,就像是誰在與他說話,他在答應一般。
片刻後,曲流觞将目光掃向蔣家人“紙人給我回信了,他說只能以命換命,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你們想怎麽做,還需盡早拿個主意。”
蔣家人一聽就亂成了一團,曲流觞随着晏莳出去了。
“哥哥,你說他們會怎麽做呀?”花淩問道。
晏莳道“自然會用蔣小三換命的。”
花淩又問“可是蔣小三是蔣一堂的兒子啊,他怎麽會同意?”
“所以,這是王爺又給了蔣一堂一個機會。”曲流觞喝了口水道,“看看這蔣一堂到底能為他哥哥做到什麽程度。”
” 作者有話要說 寫蔣家人源于我家這有一對老夫妻,生了倆兒子。大兒子和小兒子都沒念幾年書就辍學了,大兒子終日無所事事,在家當啃老族。小兒子憑着自己的努力,幾年後開了一家汽修店。父母特別偏愛大兒子,大兒子吃喝玩樂沒錢了不是管父母要,就是管小兒子要。後來結婚了,給他買的房子小兒子還出了一半的錢。大兒子娶的這個媳婦和大兒子一個樣,也是個好吃懶做的。以前是他們養活大兒子一個人,現在是養活大兒子一家三口人。小兒子後來也結婚了,娶的媳婦挺好的。但這個做母親不喜歡小兒子,連帶着也不喜歡小兒媳婦。就拿一件事來說,大兒媳婦從不給她買東西,小兒媳婦經常給她買東西。別人就說,這麽看不是小兒媳婦更好嗎?她就說,好什麽好,總是亂花錢,哪有大兒媳婦好?大兒媳婦多會過日子,不亂花錢。小兒媳婦有時候也因為她老公總給他哥哥錢還不讨好這事和小兒子吵架,但小兒子卻不覺得什麽,總說那是他哥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