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聲,且不說花園中的幾個人,就說晏莳也沒想到花胥會打花璐瑤。
“哥,你,你怎麽打我?”花璐瑤雖也是不敢置信,但語氣裏沒有剛才對花淩的那種指責。
“道歉!”花胥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看。
“哥你發的什麽瘋!為了一個外人打我,還要我和一個死人道歉!”花璐瑤依舊死鴨子嘴犟,此時的語氣也已漸漸強硬。
“你說得這是什麽混賬話,這裏哪有什麽外人!”花胥的臉漲得通紅,他用手指着花淩,“他是我們的大哥,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他才是這個家的嫡長子!”
晏莳摸摸下巴,這花家的人倒是一個比一個有意思。他又看向楊氏,楊氏雖未說話,但放在花唯雙肩上的兩只手狠狠抓了抓,花唯應該是被抓疼了,不舒服地動了下胖胖的身子。
“我打你,是為了讓你以後出去不給咱們公府丢臉,”花胥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花璐瑤看,胸膛起伏的厲害,真是氣得不輕,“大哥的母親才是爹的原配,連娘都不敢對她不敬。你又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在此胡言亂語!你眼裏可還有長幼尊卑,可還有個孝字?我今日若是不打好了你,只怕你日後嫁到婆家會留下個悍婦,刁婦的罵名!”
花胥字字緊逼,吓得連花璐瑤連眼淚都憋了回去。她知道平日裏就算娘再怎麽寵着她,在這個哥哥面前還不如他的一根手指頭。花胥是楊氏的長子,是她所有的希望。
花璐瑤還是頭一次見到花胥如此暴怒的一面,當下吓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花淩輕輕拽拽花胥寬大的衣袖:“她要是道歉,這事就過去吧。”
花胥又睜着一雙圓眼看向花璐瑤,花璐瑤縱使有萬分不情願,也不想得罪自己的親哥哥,只能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花胥點點頭:“回房裏将《女德》《女誡》各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許出房。”
花璐瑤自是十分不情願,看了楊氏一眼,見楊氏完全沒有想替她說話的意思,只得答應着轉身想要回房。
“等等!”花璐瑤沒想到花淩會為他說話,當下止住腳下一臉期待地回頭看着他。只要他求情,二哥準會答應的。
“你不僅要給我道歉,還要到我娘的牌位前給她去道歉。”花淩看着花璐瑤說得異常認真。
晏莳簡直要笑出聲來,他是親眼瞧見花璐瑤的臉色經歷了怎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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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胥點頭附和着:“大哥所言極是,剛才是愚弟考慮不周了。”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楊氏終于說了話,“花淩你快去前面看看,別讓王爺等着急了。”
讓她的女兒給那個女人磕頭認錯,她是不會答應的,但長久以來在花淩面前樹立的形象讓她不能太過強硬地說出阻止的話來,只能采取這種迂回戰術。
“可是到我娘牌位前道個歉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花淩在他們面前難得的執拗上了,“等我看妹妹倒完了歉再走。”
楊氏的怒火隐隐有些壓制不住:“怎麽?你是怕我趁你不在便免去了璐瑤到姐姐的牌位前道歉嗎?”
“孩兒不是這個意思,”花淩解釋着,“孩兒只是想親眼看見。”
楊氏冷哼一聲:“說來說去你還是這個意思,我養了你這麽多年,卻讓你這麽懷疑我,可當真是寒了我的心。”
楊氏對付花淩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将自己的過錯推給他,還會讓花淩感到真是自己做錯,從而祈求她的原諒。
“娘,大哥他不是這個意思。”花胥連忙在旁邊解釋着。
“我與你大哥說話,哪有你插言的份!”楊氏狠狠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怎麽就能生出這麽個胳膊肘朝外的兒子,這三個孩子,剩下那兩個都随自己。
“走吧。”楊氏說完就要往花園外走。
花淩沒跟着,咬了咬牙:“我不走,我如果沒親眼瞧見她給我娘道歉,我今天就不走了!”
“你說什麽?”楊氏猛地轉過頭來,滿臉怒容,目光陰鸷地看着他,“你如今嫁了人了怎地這般不懂事?如果讓王爺久等了,得罪了王爺。王爺降罪了我們整個公府,是你能擔當的起的嗎?”
“岳母大人,喚本王何事?”晏莳看夠了戲,便從原先的隐身之處出來,從院門中飄飄然而入。
晏莳身材高挑,容貌俊秀,一襲白衣更顯得俊逸出塵,現下又從那開得正燦爛的花叢中走來,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花璐瑤這是第一次見到晏莳,當下心中小鹿亂跳。花淩微微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站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楊氏心中一驚,沒料到晏莳竟會在此地,面色猶不改地帶着幾個孩子行了個禮。
“方才在說何事?”晏莳明知故問,“本王只聽到了什麽讓王爺久等了,是王妃還有何事要做嗎?盡管去做便是,本王今天閑得很。”
晏莳倒不是想幫花淩,純粹是想将這攤水再攪混些。他剛才觀察良久,花淩心思單純,軟弱可欺。這府裏的人除了花胥沒一個将他當成家人,至于花謙承,他不信花淩在府裏的處境什麽樣他不知道。
既然是這樣,與其對花淩千防萬防,倒不如一點一點地将他拉攏過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他此舉既幫了花淩,讓他對他心存感激,又能讓康樂國公府的人認為花淩已經不聽他們的擺布,從而對花淩更加防範,将他越推越遠。失去了康樂國公府的花淩,除了死心塌地地跟着他,還能跟着誰?
果然,花淩聽到晏莳這話眼中一亮,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看着楊氏:“娘,王爺他說了他不忙的,我可以親自看着妹妹給我娘道歉了。”
晏莳眉毛一挑,做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哦?是怎麽回事?”
花淩飛快地将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晏莳的眼睛在楊氏,花璐瑤和花唯的身上來回掃了幾遍,似笑非笑地道:“真不知這康樂國公府的教養竟是如此不堪。大小姐對嫡母不尊,小公子對兄長不敬,可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