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寔又起了想走的心思,目光看向花淩又多問了句:“你,嫁過來時你娘可囑咐了你什麽話嗎?”
宴寔這話其實沒安什麽好心眼,他其實真正想問的是——“你娘讓你怎麽對付我?”那宴寔是個人精,怎麽會那麽說,如果花淩果真像他所看到的這麽純良無害,縱使他在他面前說了謊話,在臉上也不會一點兒都表露不出來的。而且,這話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你娘有沒有教過你要怎樣當一個好王妃?”
不管花淩理解成了哪個意思,宴寔都是不虧的。
但宴寔萬萬沒想到他的小王妃真是純真的如張白紙什麽話都往外說:“我爹和我娘說,讓我把你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他們,就連每頓飯吃了什麽也要說。”
說到這裏花淩似乎很開心,又露出一個更大的笑容:“哥哥,你瞧爹娘多關心咱們呀,生怕咱們過得不好,時刻惦念着咱們呢。”
得知這些宴寔原本該是惱火的,但又聽到花淩後面的那句話卻不由地想笑。罷了,左右他早就知道這樁婚事沒那麽簡單,現在又何必和個孩子過不去呢。
許是花淩的笑容太過明媚,宴寔因賜婚以來的愁悶一掃而空,裝作不經意地又問:“那岳丈大人可說了你要如何将我的事情告訴他嗎?”
花謙承也是只老狐貍,他既然敢讓花淩來監視他,就一定會想出個将消息遞出去的萬全之法。
花淩答道:“爹說只要我回家的時候告訴他便可,他說這畢竟是咱們倆的私密事,知道的人太多就不好了。”
宴寔突然笑着摸摸他的腦袋:“既然岳丈大人都說這是咱們倆的私密事了,那你就不要什麽事都告訴他了好不好?”
花淩似乎有些不理解他說的話:“那什麽事可以說,什麽事不可以說呢?”
“這個不急,到時我說與你便是了。”也好借機看看你這副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
花淩重重地點頭:“嗯!我都聽哥哥的。”
宴寔柔聲問:“怎麽這麽聽話?”
“我娘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花淩說這話的樣子特別認真,“我現在已然嫁給了哥哥,便理應聽哥哥的。哥哥叫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哥哥不叫我做的,我堅決不做。”
宴寔又摸了摸他的腦袋:“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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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淩打了個哈欠,又看了看宴寔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稍作扭捏後還是說了:“哥哥,天色不早了,咱們上床歇息去吧。”
說完這話,花淩急忙将頭低下,看樣子是害羞了。
“我今日累了,便不在此處歇息,你先睡吧,明日我再來看你。”說着,宴寔便要站起來。
“哥哥,哥哥。”花淩見他要走,有些着急,但也沒好意思去拉他,只跟在他的身後一個勁地叫。
宴寔快步走出內間,到了外間時,突然猛地頓住了腳步,倏地回過頭來,差點兒撞上跟在後面的花淩。
“你做了什麽?”他一把拉住花淩的手腕,聲音低沉雙眼中放出危險的光芒。
“我——哥哥,哥哥在說什麽呀?我的手好疼,你快放手啊。”花淩将宴寔抓住的手往回拽,但用不敢用另一只手去将宴寔的手拿下。
宴寔看了他一會兒,将他的手放開,而後又大步朝裏間走去。這婚房是王府的人布置的,他敢肯定整座王府裏都是他的人。
能在這間房裏做手腳的也只有花淩,但他早就防備着康樂王府的人,花淩及他的侍從一進到這間屋子裏,便早已被王府的人監視起來,花淩是沒有機會下手的。剛才喝茶和吃東西的時候他也萬分小心,怎麽就會着了道呢?
這藥既然不是吃進肚子裏的,難道說是吸進去的?但整間屋子并沒有多出來什麽可疑之物,宴寔又将所有的蠟燭仔細看了一遍,亦未發現異常。
他氣運丹田,想将內力聚集到丹田處,可內力似乎被什麽東西吸走了一般,正一點兒一點兒的悄然流失。不僅如此,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也在一點兒一點兒的流失。
“哥哥,哥哥你怎麽了?你在找什麽?”花淩焦急着跟在他身後問着。
“我問你,”宴寔猛地轉過頭,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他看,似乎要将他看穿,“你可在這屋裏做過什麽嗎?”
花淩一臉茫然:“沒有啊,我從進到這個屋子就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直到你來才從床上下來。”
宴寔有些站不住地坐在椅子上,這身體松軟無力,現在竟連拳頭都攥不起來了。但面色不改,不讓花淩看出一絲異狀。
不行,他得離開這兒。他掙紮地想要站起來,但雙腿卻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聽使喚,撲通一聲又坐在了椅子上。
“去,到外面叫個人進來。”他強撐着自己,想讓自己坐得更挺拔些,可他現在卻幾乎連這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他只能将胳膊搭在桌子上,企圖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哥哥,你這是怎麽了?是生病了嗎?”花淩急得團團轉。
“沒有,”宴寔覺得力氣流失的厲害,再過一會兒,恐怕連坐都坐不住了,他費力地在花淩臉上看了下,他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僞,這事難道真的與他無關,可不管與他有沒有關,他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着了道,“我只是累的走不動了,你到外面叫個人過來扶我,我要去休息了。”
“哥哥你可吓死我了,”聽聞宴寔沒事,花淩的神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既然哥哥累了,那咱們便早些歇息吧。”
說着便要來扶宴寔,宴寔自然拒絕:“我在此處恐擾了你休息,今夜便不在此處留宿,待日後再來。”
花淩笑笑:“哥哥說的這是什麽話,你我已是夫夫,我怎能嫌你。哥哥,我扶你去歇息吧。”
宴寔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花淩将他扶起,一步步地朝着那紅鸾帳裏走去。
宴寔閉了閉眼,剛才已經偷偷地自己給自己把過脈,力氣雖是流失,但這體內并無什麽中毒的症狀,一切正常。心下稍安,看來花謙承沒想要他的命,難道只是給他個下馬威?
宴寔正思索間,便已被花淩扶到床邊坐下。罷了,左右他現在連動都動不了,自然也不可能圓房。就算在此處歇息一晚,也改變不了什麽,宴寔在心裏這樣安慰着自己。
卻不料——
“你,你在幹什麽?”宴寔看着某個正費力解着自己腰帶的那個人問。
花淩擡起頭來,小臉寫滿了疑惑:“哥哥,我在幫你脫衣服啊,哪有穿着衣服睡覺的。”
原來只是要脫衣服睡覺,宴寔松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剛吐出去,宴寔就覺得身體一涼:“你——你——”他現在竟連說一句完整的話的力氣都沒有。
一種從未有過的後悔之感漫上心頭,他今晚真是做了一個平生以來最錯誤的決定!
“哥哥,你說什麽?”花淩半抱着他的上身,邊将耳朵湊到他耳邊,邊繼續手下的動作。轉瞬間,宴寔潔白如玉的胸膛已經露了出來。
因常年練武,宴寔的身材保持的很好,雖是瘦弱,但并不羸弱。摸上去細膩光滑,手感很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花淩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住——住手。”宴寔現在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哥哥,我有些害羞。”花淩的手放在宴寔的亵褲邊上,想脫又有些不好意思脫的樣子,“哥哥,你自己來好不好?”
宴寔覺得自己若再不阻止,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不好說了。他再一次嘗試着氣運丹田,還是沒用。他咬着牙将一只手臂擡到半空中:“住——”
剩下的半截話和擡起來的手臂又回到了原處。
“哥哥,你的身體怎麽這麽不好?只是成個親就累成這個樣子,”花淩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随後又笑了起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笑話你的。哥哥你剛才的意思是想讓我幫你脫下嗎?那我,那我也只能幫你脫了。哥哥,除了我自己的身體,我還從來沒見過別人的身體呢,就連我弟弟的都沒見過。我剛才有點兒不好意思,其實,其實現在也不好意思,不過總歸要過得了這一關的。你相信我,我也相信我自己。”
花淩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手又開始動了起來。
宴寔絕望地看着他的動作,剛才我的意思是讓你住手啊!住手啊!
不多時,宴寔身上的衣衫盡皆除盡。
“哥哥,你冷不冷呀?”沒有得到回應,花淩拿來床上的被子蓋在宴寔身上,“現在雖是夏天,但還是要當心着涼的。”
接着,花淩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脫掉後迅速地鑽進了被子裏。他似乎是想去抱宴寔,也不知是沒好意思還是不敢。最後,還是趴在他耳邊小聲道:“哥哥,雖然你已經很累了,但,但今晚畢竟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既,既然你……那,那我來好了……我,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絕對不會弄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