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産的吻
“怎麽了?”陳俞初忙問道。
李念念苦着一張臉,朝手心吹着氣:“被燙到了呗!”
“怎麽這麽不小心?”陳俞初拉過她的手要看看,發現手心上果然有一小塊遠遠的紅印。
“哎?是你的煙燙到我的。你別惡人先告狀啊!”
“你看你的臉都擰成什麽樣了?咱倆誰比較像惡人?”陳俞初幫她吹着手心,“誰讓你來拿煙頭的?你不知道煙頭燙啊?傻丫頭。”
“我怎麽不知道?誰讓你抽煙的啊?你不知道抽煙有害健康啊?”李念念學着他的話問回去。
陳俞初樂了一下:“我也不是總抽。”
“騙鬼呢!”李念念拉着他的手指往鼻子底下湊過去,焦油的味道混着酒氣讓她直皺眉,“你不僅抽煙,你還喝酒?陳俞初,你真是好樣的!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麽?”
“我?”陳俞初垂下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想你啊,一邊兒想你,一邊兒掙錢。”
李念念的心忽然砰砰亂跳,她忙把陳俞初的手一把摔下,“再胡說,我報警啦?”
陳俞初卻不理她,轉而攥住了她的兩只手,“你是我女朋友,清官難斷家務事,警察吃飽了撐的才會接你報的警。”
昏黃的燈光下,李念念的臉紅的不那麽明顯,透着粉色,陳俞初卻覺得格外好看。
他的眼眸暗了又暗,手上用勁兒,将李念念一下子拽進了自己的懷抱。
李念念沒站穩,等于是跌進他的懷裏一樣,鼻子剛好撞到了他的胸口,“哎呦”一聲叫出來。
陳俞初夢寐以求的溫香軟玉沒有等來,迎來的反而是李念念的一陣推攘,“陳俞初,你口袋裏有什麽?撞到我的鼻子了!”
果然,李念念的鼻尖出現了一道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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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禍首是他襯衫口袋裏的一支鋼筆。
陳俞初忙幫她揉着鼻子,一陣心疼:“撞壞沒有?”
“別給我的假鼻子整歪了。”
“我看看,去哪兒做的鼻子這麽扁?手藝太差了,我去拆了他家招牌。”
李念念嘻嘻笑了出來,指着他的襯衫說:“好好的,裝個筆幹什麽?不怕鋼筆水兒漏出來染一胸口?”
陳俞初的笑容凝住,“裝裝文化人麽。”
“哎?你記不記得,中考的時候咱倆一個考場,你也不知道怎麽準備的鋼筆,往外一拽筆帽,居然連鋼筆水都一起飛出來了,那抛物線灑的那叫一個标準啊……”
“嗯,對,你還坐我邊兒上,穿了個白襯衫吧?”陳俞初也想起那次那時看起來至關重要的考試,如今卻任何題目也想不起來,只記得她對着自己無可奈何的皺着眉的樣子。
白白的襯衫,藍色的裙子,腳上一雙白白的襪子,淺口的白色鞋子。
陽光飛到她身上,她看起來像一朵百合花。
“嗯,對啊,那時候臉皮淺,都沒讓你賠我衣服。”
“現在賠也來得及。明天請個假吧,我領你購物去,你喜歡什麽就買什麽,好不好?”
“你不忙啦?”
“嗯,都差不多了,明天三輝就撤了,留個項目小組在這。”
“唉,還是當老板好啊,自己給自己放假,想放幾天放幾天。”李念念嘆口氣,“不像我這個上班族,請個假都不好意思。”
“你要是不喜歡上班,就辭了。”陳俞初撥了撥她的頭發。
李念念搖搖頭,挑眉道:“那哪行?好容易考上的。辭了你養我啊?”
“啊,我養你。”陳俞初接着話說道。
李念念怔了一下,來不及分辨他話裏的誠意,忙說道:“不行不行,我媽說女生一定要獨立,首先就是經濟要獨立。就算将來我結了婚,也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最好還要有自己的一套小房子,将來吵架了也好有地方去啊。”
“怎麽不想想別的,淨想着吵架?”
“要是吵架了,你也知道去哪裏找我啊,不用滿世界亂轉,對不對?”李念念彎着眼睛,笑嘻嘻的樂着。
陳俞初看着她漾着酒窩的小臉,及肩的短發,目光迷離的問道:“小念,你有沒有覺得一切還和從前一樣?你跟上學的時候沒什麽變化,連發型都差不多。”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改變啊,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可是,你好像變了許多啊……”
“我?”陳俞初眼神一黯,“我哪裏變了?”
“抽煙抽得這麽兇,難道不是改變麽?”李念念打量着他,笑道,“不過也有好的變化。”
“什麽?”
“你變的越來越帥了啊,我早就說你穿白襯衫最好看,你卻嫌板的慌,不肯穿。如今,豈不是天天穿着了?”
陳俞初松了松領帶,挑着眉毛:“你的話我哪敢不聽?”
“呵呵,少來。”李念念笑着揮了揮手,“對啦,你來找我做什麽啊?”
“非得有事兒才能來找你麽?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真的沒事兒?”
“沒事兒。”
“得了吧,我才不信,”李念念盯着他的臉,“你啊,從來都是一撒謊就不敢看我。對了,讓你幫我問律師你問了沒啊?”
“你……怎麽這麽在意這件事兒?”
“當然啊,他們是在毀我清譽,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們單位簡直就比菜市場還熱鬧,雖然清者自清,可是,流言猛于虎啊。”
陳俞初伸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小臉兒,眉眼裏都是笑:“小詞兒一套一套的。我都給你問明白了,應該是夏達亂說的,記者誤會了。”
“夏達?他昨天也在麽?”
“嗯,送曾景潤去醫院了。”
“這樣啊,”李念念若有所思,“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請他吃個飯呢?畢竟他在B市對我還算很友好的,我們也算是半個朋友吧,雖然他熱情的有點兒過分了……你說,他不是在報複我沒給他接風吧?”
陳俞初攬過李念念,将她松松的環在懷裏:“夏達明天就回B市了,于公于私我都要設宴送行的,你不必操心,到時候打扮的美美的出現就可以了。”
“嗯,好。”李念念雖然有些不自在,可是卻慢慢放松了下來,不再那麽僵硬了。
感覺到她的溫順,陳俞初扯起一抹笑容,擡頭望着滿天的繁星:“小念,你還欠我一個答案。”
“你是說當年為什麽要分手麽?我也不想的,我是誤會了,然後又趕上很多事兒,我媽又突然說要帶我走……”
“不是這個,”陳俞初搖搖頭,“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問問你,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喜歡我麽?”
“那,你能說說為什麽你的公司名字叫做‘雙心人’麽?”
“我以為,你知道。”
“我當然記得,”李念念推了推他,離開他的懷抱,從褲兜裏拿出一把鑰匙來,伸到陳俞初面前,“給,一生相伴。”
那黑色骨片的鑰匙圈攤在她白白的手心裏,陳俞初展開笑容,笑意直達眼底,他也從褲子兜裏拿出一個黑色骨片的鑰匙圈,與李念念的對在一起,四個大字方顯現出來,他沉沉的讀出聲:“一生相伴。”
二人四目相接,默契的笑開來。
李念念瞪大眼睛,瞧着他望着自己的柔情越來越濃,四下無人,這靜谧的夜裏,只有草叢裏傳來窸窣聲。
陳俞初的鼻梁越來越近,他扳着李念念的肩膀,失聲笑道:“閉上眼睛。”
李念念韓劇沒少看,她知道陳俞初要幹什麽。
雖然覺得他的語氣有些生硬,一邊悼念着即将逝去的初吻,一邊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眼皮垂下的一刻,她忽然瞥到樓道門口一個黑影蹿了過去。
“耗子!”
李念念吓得“嗷”地一聲跳開來,抓着陳俞初的手臂,躲在他身後,指着樓道驚魂未定,“有耗子進樓裏了!”
陳俞初回過頭去,卻什麽也沒看到,只好耷拉着眉毛安慰她:“別怕,別怕,這小區這麽老,很正常。你……不是故意的吧?”
什麽叫故意的?
李念念剛想反駁,就聽有人高聲喊道:“李念念!都幾點了?還不回家?!”
是米多。
她的身影出現在窗前,扯着嗓門大聲嚎氣兒的嚷嚷着。
太擾民了。
李念念只好答應道:“知道啦!”
她還是害怕,最後是陳俞初将她送上了樓。
李念念一回到家就挨個旮旯檢查,不過還好,沒有發現耗子洞。
米多聽後,笑她大驚小怪,說這耗子一般都是順管道活動的,地暖管、水管什麽的,哪還用盜洞?
這一說,李念念一宿都沒好好睡,總覺得耳邊有窸窣聲。
米多笑她庸人自擾,翻身睡的那叫一個香。
有時候,李念念真的很羨慕她,能把覺睡的那麽死,別人把門敲得震天響,她卻連個身也不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是個死人呢。
李念念覺得頭有些疼,嘟嘟哝哝的起床往門口摸去,誰啊?這麽堅持不懈的敲門?
一大捧粉色玫瑰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有快遞小哥公式化的笑容:“您好,請簽收。”
“嗯?”李念念有點兒蒙,她其實已經忘了快遞的事兒了。
“前幾天都沒人開門,幸好您今天在家。”
家裏有人啊,米多在呀。
想起米多的睡眠質量,她不由的心疼起自家的門來了。
捧着玫瑰花發呆,她在心裏默默數着收到的花,頭腦也慢慢清醒過來了。
這是第幾束來着?
一、二、三……四,哦,對了,第四束花被米多用來打陳俞初了。
曾景潤,曾景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