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破繭
? 春天到了。
自從打完傅寰的那件案子後,白淺藍已經在B市呆了很久,就像是以前一樣,冷清的房子裏只有她一人。
清早起床,B市的初春已經開始有點暖和,換下厚厚的冬裝,只穿了件低領長袖。
手裏端了杯咖啡,遙望着天邊,看着日出,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今天的天氣很溫暖,你哪裏呢?
苦澀的咖啡給她的這一天都提了神,趴在陽臺上,懶懶的,什麽都不去想,其實這樣也挺好,不用去記那些悲傷。
突然,一個紅色的氣球飄了上來,上面印着大大的笑臉,随後,無數的氣球開始上升,其中有六個心形的氣球在樓對面,白淺藍看着那些氣球,笑了笑,誰這麽無聊。
然而,在風吹起的瞬間,氣球轉了一圈,白淺藍也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橙黃綠青藍紫,六種不同顏色的氣球上各印有一個字,橙色印的是白,黃色印的是淺,綠色印的是藍。
白淺藍朝後面的三個氣球看去,只見上面印着的是“嫁給我”。
心突地加快,白淺藍咬住唇,會是他麽?
頭不自覺的朝樓下看去,卻發現空無一人,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放下杯子,朝門口走去,手指觸及門時,薄薄的一層汗覆在上面,壓下心中的期待,打開了門。
門外一捧紅色的玫瑰,因為花太多,遮住了拿着花束的人,只見他将玫瑰遞給白淺藍,露出了自己。
穿着紅色衣服的玩偶熊,衣服的正面有一個紅色的心,他轉過身去,背面寫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手指捂住嘴唇,有點不可置信的後腿了兩步,真的是他麽?
玩偶熊将他的頭套取下,露出那張白淺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張臉,本來淡薄的一張臉,今天卻一直微笑着,他單膝跪下,虔誠看着她:“小白,我這一生從未愛過一個人,但是,卻有個她,時常在我的夢境中出現,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有一頭美麗的長發,她的笑容美好,她常叫我阿笙,我的心常被她莫名牽動,酒店門外的邂逅,我就知道,我找到了她,或許以後的日子,我會永遠想不起那些日子,那些美好的事物與記憶。但是,我希望我的将來,有你的陪伴,去陪我找回那些記憶,嫁給我,好嗎?”
白淺藍的心裏突然像是塞了什麽東西,從來沒有感覺過這麽充實,她愛的人,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以一顆虔誠的心來問她,是否與他攜手與共。
眼淚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止也止不住,白淺藍輕輕的點了頭。
正在戒指要帶入無名指的那一瞬間,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傅衍笙,我告訴你,這個女人她一直都在騙你!”
楊潇走了進來,氣憤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白淺藍。
白淺藍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知道楊潇是為了什麽而來,但是她知道,她來之不易的幸福将要被毀掉,這是一種女人的直覺。
“衍笙,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你愛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傅衍笙微微皺眉,将拿戒指的手收了回來,清涼的嗓音淡淡的問:“你說什麽?”
楊潇諷刺的看了白淺藍一眼,眼睛裏有惡毒的光芒,還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将手裏拿的東西遞給傅衍笙:“這是你的她留給你的東西。”
白淺藍有些不解的看着那個鐵匣子,她的東西為什麽會在楊潇哪裏?而且那裏面裝有她和他所有的記憶,楊潇又怎麽會交給傅衍笙?
傅衍笙接過鐵匣子,準備打開,卻有些猶豫,他有些害怕,看見裏面的一切,若是打開了,他和她會不會…
楊潇看出傅衍笙的猶豫不決,心裏一陣怒火上升,既然你那麽愛她,她就把這一切揭穿,看看你的心還是如何選擇?
楊潇突然将匣子揭開,一張照片印入眼簾,一張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照片,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和年少時青澀的傅衍笙。
只不過重點不在這裏,而是在那白色長裙的女人的身上,黑色長發,笑容嫣然,和白淺藍有幾分相似,然而卻不是她。
傅衍笙心突然狠狠擰起,他不敢往下翻,或許差不多已經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還在自欺欺人中。
白淺藍淡淡的笑了笑,很淡很淡的笑了,看着那張照片,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你信我還是信我那張照片?”
“你。”傅衍笙對白淺藍輕輕一笑:“既然認清楚了自己的心,便不會相信這些。”
“是麽?”楊潇陰狠的一笑,指甲插入掌心還尚且不知。
“傅衍笙,那麽我倆的婚約呢?發出去的喜帖,你還要我收回麽?”
白淺藍驚愕的看着她,她試圖說服自己,她說的都是謊話,可是看着傅衍笙沉默不語的樣子,心徒然沉了下去。
“她,說的是真的麽?”
白淺藍看着傅衍笙,輕輕的問道,見他不回答,擡了擡頭,将眼眶裏的晶瑩倒了回去,她決不允許自己在這樣的場面,流出眼淚來。
“你走吧,離開我的視線,既然你選擇了她,就不要再來招惹我。”
傅衍笙一言不發的看着她,看着她明明如此悲傷,卻還要将這些掩蓋,明明如此脆弱,還要僞裝的很堅強,看見這些,心止不住的泛疼。
“對不起,我…”
“和這種人說什麽對不起,明明冒充別人,還要裝出一副很高尚的樣子,真是夠賤的。”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潇打斷,傅衍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對着白淺藍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會和她結婚。”
“說完了麽?”白淺藍看着他倆,臉上是說不出來的嘲諷:“如果說完了,可不可以離開我的家?”
傅衍笙搖頭,如果不給她解釋清楚,他知道,他倆一定會走到盡頭。
“喲,白淺藍,踩着你這地兒,我都嫌髒,衍笙,我們走吧。”
楊潇不屑的看着她,賤人,你怎麽可能會鬥得過我?
白淺藍垂下眼眸,輕聲的說道:“傅衍笙,別把我對你的愛當成你肆無忌憚的基本,我已經不欠你了,馬上離開我的家,否則我報警了。”
傅衍笙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而在她後面的楊潇卻是看也未曾看過一眼。
待到他倆走後,屋子裏一片寂靜,只聽得見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白淺藍無力的蹲下,雙手抱着膝蓋,身子緊緊的貼在門後面。
已發展到這樣,她怎麽還有臉去問他,你怎麽可以這樣?
對他來說,她什麽都不是。
今天也不是惡作劇,只是他讓自己對他斷了希望吧。
白淺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傅衍笙,這次,我們真的完了。
淚水如雨下,滴在地板上,白淺藍諷刺的大笑了起來,傅衍笙,是劫是緣,從此我白淺藍不會再愛你,你的戲,可以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