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夢想(終章) (2)
。”黎藍淡淡地開口,“還有,我不是松柏的人。”
黎藍話音剛落,肩膀上就傳來一股疼痛,她當即皺了五官,“你……”好疼,感覺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不是松柏的人……呵。”方廷皓的表情突然冷了起來,“那你說,我該不該放過你?”
黎藍擰緊了眉頭,這個時候,她絕對想不到,在後來半年裏,甚至是以後,她會與眼前的這個少年,發生那樣的糾纏。
初見黎藍時,方廷皓純粹是想玩玩。
頻繁往返于岸陽和首爾,每次偷偷地回來,又偷偷地走,偷偷潛入松柏,又偷偷地離開。
無人知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一次就不一樣,終于按捺不住想要找個松柏的弟子說說話,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只是随便一拉,便拉住了他的未來。
黎藍……
他後來派人把這個女生調查了個底兒朝天。
清清白白,普普通通,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有着一副清傲的風骨,家庭身份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生活太無趣。
他也太無聊。
剛好黎藍的出現,成了他慰藉生活的調劑品。
香車。
紅酒。
Advertisement
夜景。
高跟鞋。
想追個女孩子實在是太容易了,給她點甜頭,然後疏遠一段時日,若即若離,對方立馬就會投懷送抱。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女生,嗯,在韓國。
這個黎藍似乎也不能免俗。
不過是幾頓晚餐下來,臉上的紅暈和眼神裏的羞赧根本遮都遮不住。
就算再怎麽知書達理、矜貴孤高,到底只不過是個小女孩。
是啊,不過是個家庭幸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很快,方廷皓就覺得沒意思。
真的沒意思。
他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是正常,他的正常。
夜夜笙歌,縱情享樂,這才是方家大少的生活。
方廷皓從來沒想過會被人扇巴掌,那個人,就是黎藍。
當時岸陽海岸邊的露天party裏,聚集了整個京都城市圈裏最有身份的名流貴族和富家子弟,見到他被女人打,都當成一拈桃花無所謂地笑笑。
羞辱。
嘲諷。
冷漠。
方廷皓在送她回家的海岸高速上,帶着他固有的面具毫不留情地攻擊着身邊那個無辜的女孩子。
最終的結果就是——
她跳車了。
二百碼疾駛的車速,她解開安全帶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方廷皓被驚出了一聲冷汗,急剎車之後,立馬倒車回去。黎藍只是崴了腳,這樣的認知讓他松了一口氣,随即反應過來,她會元武道,還是一個高手。
他開着跑車,極慢,跟在一瘸一拐的她身邊。
夜晚的海風陣陣,還有猛烈的波濤拍打着礁石。
黎藍淚流滿面,但是死死咬着下唇什麽話都不說。
倒是方廷皓先打開話匣。
那一天,他們從夜晚到黎明,整整一夜的時間都耗在那條海岸高速公路上。黎藍瘸着腿走了一夜的路,他開着車跟了一夜。
一整晚的時間可以講很多事情,方廷皓把什麽事情都講了。
喻初原。
顧若白。
方婷宜。
賢武。
松柏。
還有媽媽……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開這個口,大概是終于清楚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女孩,不忍心讓她的感情付出的不明不白。
因為這個時候的方廷皓,游戲人生,那種青澀的、酸酸的感情對他來說,一文不值。
他盯着那個纖瘦薄弱的身影,感覺有什麽酥酥軟軟的感覺滲進,像螞蟻似的爬啊爬的往心上去。
那一個晚上,大概是自母親出事以來他最舒心的晚上。
原來把那些話訴之于口,是那麽讓人輕松的事情。
但是他不以為意,畢竟就那麽一晚的事兒,第二天飛首爾,約了外國的一幫公子哥兒酒色財氣一陣胡鬧,什麽都忘了,繼續到昌海過着青春熱血的競技生活。
後來在有時的紙醉金迷裏偶爾地想起和黎藍交往的那些時光,也不過以為是可惜了一個不錯的女孩子的小小遺憾。
如果說真的有什麽變化的話,大概是一個月後再次偷摸着回岸陽。
他很少會大白天出現在岸陽,可就那麽一次,卻又碰上了黎藍。
兩人迎面遇上,對方仿若未見,那樣冷冰冰的模樣,居然看得他心裏直癢癢,有個聲音告訴他,方廷皓,你後悔了。
那一天晚上,是他失去母親和兄弟之後之後極少數的不靠運動和酒精就能夠的入眠,在夢裏,眼前總能晃過一雙踏着帆布鞋的牛仔長腿,在太陽光下明晃晃的耀了他的眼。
“方廷皓,你真可憐。”
那是黎藍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可憐。
可憐嗎?
方廷皓這樣問自己。
後來世錦賽結束之後,李恩秀向他表白,他腦子裏忽然想起了岸陽洛塘河的夜色,那個容顏清麗的女孩,緊張不安地開口,“方廷皓,我覺得,我喜歡你。”
他想,他好像終于明白,那是喜歡。
拒絕了恩秀,他跟她說,“我有我自己的藍天,那個女孩叫黎藍。”
方廷皓離了昌海,徑直回了市區的別墅。
“阿虎,幫我去查一個人的近況。”
“是……初原少爺和若白少爺嗎?”
“不,黎藍,黎明的黎,藍天的藍。”
方廷皓在得到那些資料前做了充足的準備,他想過無數種黎藍失戀後的狀态,可能再交了一個男朋友,可能大病一場後安安穩穩過自己的生活……可是都沒有,從他離開後,黎藍的生活,抛開家人、全勝和朋友外,只和一個人有關,或者說,她只圍繞一個人重新開始她的生活。
那個人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若白。
方廷皓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些被他挑揀出來的偷拍照,這兩人都在同一個畫框裏,若白清俊的身影似有些模糊,但是黎藍複雜的神色被拍得一清二楚。而後他終于知道,原來在松柏遇見她的那一天,她是為了妹妹的事,向若白致謝的。
他喜歡的女孩,在他不在的時候,替他看顧着他最要好的兄弟。
那一夜的話,他滿是憤恨和諷刺,講述着他傷人又誅心的舉動,語氣平淡地仿佛在訴說另一個人的故事。可即便是這樣,即便她自己也處在傷心決絕的時候,她還是聽出來了他內心最真實的聲音——
方廷皓在地獄裏沉淪,但是依然渴望光明。
黎藍。
黎藍……
若白。
若白……
他念着他們倆的名字,覺得肺腑都在疼。
“婷宜,收拾一下,我們回岸陽。”
“啊?”
“回岸陽,正大光明地回去,我,還有你。”
番外 成人禮
由于憂心若白的身體,婷宜的堅持讓她和他直到天氣漸涼之後才從韓國回到岸陽。
關于若白的病,後來才得知消息的長輩一個勁兒罵他們胡鬧、不知輕重。本來已經準備好要破壞形象進行一頓打罵的顧媽媽,在家門口看到十指相扣、相偕而立的兩人,頓時消散了全部火氣。
而顧爸爸在看到婷宜口裏淘來的各種精致的工藝品後,也只是板着臉訓斥了幾聲,随即立馬上了書房将門關起來。
至于其他的長輩,無論是從國外歸來的喻師母還是就在岸陽的喻師父,兩人一齊吩咐了松柏的弟子,将他們大師兄關在松柏外面不讓進。不好在喻初原和方廷皓兩人擋在前面,将知情不報的過錯全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這樣,事情的主人公因為病愈不久加之向來沉穩懂事,成功把這一頁掀了過去。
“……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方婷宜趴在書桌上,面前攤開的米字格深色宣紙上寫着書法入門最簡單的漢語數字。
“是你說要練毛筆的,現在才堅持了幾分鐘。”
“毛筆一點都不好玩。”婷宜側頭,床上的人,手裏捧着一本厚厚的牛津高階字典,半躺在淡色的大床上,身着同樣淡色的衣服,斂着低眉,模樣好的像是從古典中走出來的矜貴王子。
若白合上字典,将其放在一邊的櫃案上,擡眼看她,“不想寫字,那就把你拖欠的作業都補上。不用我提醒你吧,岸大的總評成績,百分之五十都是平時成績。”
方婷宜撇嘴:“那算了,我的筆記本都沒帶過來,還是繼續寫字吧……”
若白見她耷拉下去的腦袋,無奈地搖了搖頭,“身體坐正,頭擡高,背挺起來……”
“你好啰嗦……要是叔叔教我練字,話肯定沒有那麽多。對了,叔叔阿姨什麽時候下班?”
“爸爸有事要去鄰省一趟,我媽跟着一起去了,說是要一個星期,今天早上走的。”
“這樣啊……”婷宜說道,“那要是我今天沒來的話,你這個周末不就一個人在家?”
“嗯。要是你不來,我今天就回松柏了。”
方婷宜有一下沒一下寫着橫畫,突然,手裏的動作一頓。
叔叔阿姨不在。
今天不在,明天也不在。
現在就只有若白一個人在家。
不,應該說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幹點別的什麽事?
她把手裏的毛筆一擱,退開椅子,拖鞋一甩就往床上翻去。
若白摟着突然撲過來的人,“怎麽,想休息了?”
“不是。”婷宜躺在他身側,“我不想寫字,我們做點別的好不好?”
“那你想做什麽?”
“我們、我們把沒做完的事情好不好?”女孩抓着他的衣服,話語間,臉色一下子就染上了紅暈。
沒做完的事……
若白心裏念着這幾個字,短暫的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剛剛就不該告訴她父母都不在的事情,要不然她也就不會有這個念頭了。
“現在是大白天。”若白給她分析着情況。
婷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陽光很是明媚,“白天也沒事啊,誰規定只能晚上才可以啊……”
“現在不怕了?”若白問她。
“我沒怕過。”婷宜看着他,“我只是有點緊張。”
“現在不緊張了?”
婷宜被若白這樣灼灼而柔情的目光看得心怦怦直跳,松開他的衣服,摟着脖子主動吻了上去。
若白有些無奈,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柔軟的大床上,奪過主動權,動作輕輕地細細吻了起來。即便清冷自持如他,若白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他也有沖動,他也有欲望,他也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他喜歡的女孩子,包括她的身體。
只是--
他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瓣,氣息有些不勻,“婷宜,你還小……”
“不小了。”方婷宜說道,“之前你說我未成年,但是沒有幾天我就過生日了,十八歲的生日。”
“嗯,還有一個半月。”他記得。
“所以說……”婷宜摟上他的腰身,“早點晚點真的沒區別,那只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若白……”她緊了緊手,“我想要的,是你給我的成年。”
漂亮的眼睛裏藏着無盡的羞澀,但是說出來的話偏又這麽大膽。
“我給你的成年。”若白開口,“解釋一下。”
他給她的成年。
他心裏最軟的地方塌陷了幾處,伸出手來,撚着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她耳垂,沒有幾下就讓她的耳朵紅了個透徹。
“就、就是那個意思……”她躲開他的眼神,垂着眸,但不掩眼底如漣漪一般水光。
若白好整以暇地看了一會,繼續湊到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被打亂的呼吸就沒有平靜下來過,若白直親得她喘不過氣來,這才退離幾分,擁着身下的人,在她耳邊低聲開口:“婷宜,你告訴我,你真的清楚那是怎麽一回事嗎?”
方婷宜抿了抿嘴,有些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嗯,我知道,我想把我變成你的,不僅是在感情上,還有,還有身體上。另外,嗯、這個月,我生理期前天剛剛過去。”
言下之意是,現在是她的安全期。
有力的手臂一撐,支起身體,若白拿手順着她散下的頭發,将貼在她耳邊的幾縷別到耳後,繼續問道:“知道女生第一次會疼嗎?”
“知道。”
“就算你喊‘疼’,我也不一定會停下來。”
“知道。”
“我也沒經驗,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也不會顧及你的感受,要弄傷你,這樣也無所謂嗎?”
“沒、沒關系。”婷宜紅撲撲着一張臉,燒得緋紅,“我沒有關系。”
若白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最後問她,“不後悔嗎?”
“不後悔。”
得到的依然是肯定的回答,若白的黑眸幽深了幾分,翻下床走到窗前,拉上了窗簾。
房間內一下子暗了下來,只留有昏沉沉的光線強度。
方婷宜躺在床上,看見若白在床邊上脫衣服,沒有幾秒便重新壓了上來。“不,不開燈嗎?”
“不怕羞?”若白問她,“要是不怕,那我就開燈。”
“不怕。”婷宜話音剛落,嘴唇就被封住,同時,室內的光線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的吻很熱烈,口中所有的水分幾乎要被他吮吸幹淨,帶着濃濃的情意。她很緊張沒錯,手不知道往哪裏放,一直抓着身下的床單。心裏被他的氣息噴得暖烘烘,像是灌注了溫水一樣溫柔,回應着他的吻,她大着膽子着他的嘴唇。
呼吸之間,全是香甜而清冽的淡香。
婷宜的動作很輕,也很慢,溫溫吞吞,讓若白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直覺所有血液都往身下流去,轟也似的炸開。
他伸手慢慢剝下她上身的衣服,裏面是一件挂脖式的吊帶,杏黃的顏色和內衣的肩帶一致,襯得她胸口的大片肌膚愈發雪白。感覺她的身體柔軟下來,他的吻,沿着她下巴的弧線往下,滑過下颚,親吻她的脖頸,脖子,在精致的鎖骨上停了良久,舔舐、吮吸、啃咬……
她被他的動作弄得暈暈乎乎,眼前似乎全是綻放的絢爛煙花,哪怕是上半身最後的遮擋物都被褪去,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被幾分涼意激得起了些許疙瘩,她也渾身酥酥軟軟,沒了力氣一般。
直到胸前傳來有些生疼的痛感,被他含在嘴裏的部位與牙齒厮磨着,她的雙手環上他赤露的腰身,有些克制地不讓自己發出不适的聲音。
方婷宜心裏很清楚,若白這次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溫溫地哄着她。
他的吻,越來越強勢,越來越滾燙。
他的動作,越來越霸道,越來越粗魯。
就好像要把她整個人當成一個團子,搓圓捏扁再搓圓。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勁愈發大了起來,也清晰地感受到他用牙齒的頻率愈發勝過唇舌。
腰間的紐扣被盡數扯開,長褲被他毫不費力地拉下,纏在腿間,在不知不覺地蹭磨當中完全離開了她的雙腿。
小腹處摁着他灼熱的掌心,像點着一簇小火星,小褲的邊被他勾起一角,若白的聲音低沉地厲害,同時也沙啞地厲害,“婷宜……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他颦蹙眉心,幽深的眼睛裏滿是壓抑的情火,他看着身下的顏色,沒有任何遮擋的的身體似是跌進了粉色的染缸,白皙中披上紅紅的光澤。
方婷宜的心跳得厲害,像是滾雷一般的響動,喉嚨很幹,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你、繼續吧,這個機會,我不要。”
若白眯着黑眸,看着她的臉緋紅緋紅,那雙黑亮的眼睛似泛着水光,濕漉漉的,格外明亮。
那就繼續。
繼續下去……
“疼……”
兩人的薄汗輕喘,若白的壓抑低吼裏,婷宜叫出聲來。
突如其來的進入讓她身體猛然一陣抽搐。
疼。
很疼。
真的疼。
像是生肉被扯開來又來回摩擦一樣,火辣辣的疼,還伴随着漲漲的麻。
若白扣着她的肩窩,似是沒有聽到她的呢喃,用火熱的唇舌一路摩挲着找到她的唇,嘴貼着她的嘴,含糊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婷宜,婷宜……”
強烈的撞擊和深入讓之前的疼痛放大了好幾倍,婷宜嗚咽出聲,“若、若白……你輕一點……”
輕顫的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她抓着他的後背,稍長的指甲劃過道道紅痕。
她微微有掙紮的動作,他意亂情迷的俯身親她,把她抗議的話都吮成喉間婉轉的悶哼聲,刺激的他更快更深的聳動
身體被沖撞得像是散了架一樣,一波又一波的痛感麻木着她的思緒,嘴裏輕吟着:“你慢一點,慢一點……”
不是說很快就過去了嗎?
婷宜有些颠倒錯亂的想。
為什麽要疼還這麽久?
騙人的,小說裏的話都是騙人的。
當若白總算找回一些理智時,發現身下的人已經疼得出了一身的汗,渾身微微地發抖。他的心頭,沉重地跟挨了一下似的,忙問道:“很疼嗎?”
身下明明疼得像是被人撕裂了,可方婷宜原本能忍的,現下被他這樣憐惜呵寵的話一護,眼淚順着眼角一下子滑落。知道若白會心疼她,所以下一秒,婷宜用力地搖頭:“沒、沒有,不是很疼……”
若白俯下身親親她的眼角,他知道她的難過,他的小姑娘,在自己身下承歡,委曲求全。
明明這麽疼,還為了他這麽努力。
他心裏終究不忍。
停了吧。
若白這樣告訴自己。
“我愛你。”
沒有來由的,他突然說出這句話。
方婷宜一愣,盯着他的臉,隽雅、英挺,眼神裏是情深深的海洋。
他們一直說的都是“喜歡”。
現在突然言“愛”。
這三個字,讓她的心頭淌過一陣電流,
她艱難地撐起她的身體向上貼合,“我也愛,很愛很愛……你繼續好了,別、忍着……”
若白被她的動作逼得有些艱難,狠下了心腸,聲音嘶啞:“我不會停了。”
“……嗯。”
一室蜜意乍濃慢消。
平複着氣息,若白單手撐起身體,停在婷宜上方,另一手抓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輕撚過去,最終十指相扣。
方婷宜輕喘着呼吸,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難為情,空出的一只手去擋他的眼睛,“不許看,不許看。”
若白有些失笑地看着她孩子氣的舉動,幹脆将人整個摟進懷裏,“還怕我看?”
她鑽進若白懷裏,不說話。過程中也都沒怎麽樣,反倒是事後各種羞澀,方婷宜覺得自己臉皮真是越來越薄了。
“閉上眼休息一下。”若白跟她說。
方婷宜現在很累,覺得渾身被重物碾過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生日的時候不用給我禮物了,我有你就好。”
“确定?”
“确定。”婷宜軟軟地趴在他懷裏,“就當你把禮物提前給我了。”
若白聽着她略帶鼻音糯糯的話,覺得自己心裏的溫暖快要溢出來,将人往自己懷裏又攬了幾分,“嗯,睡吧。”
漸漸地,身下的人滿臉紅暈,已經昏睡過去,只有淺淺均勻的呼吸。
他看着她,覺得怎麽都看不夠。她後來的迎合刺激着他一點兒都不想停下來,甚至是,讓他失控,愈發的索取,也不知道反反複複要了她多少次,到最後她幾乎要脫水,迷蒙着眼睛連焦距都渙散。
若白在她紅紅的臉蛋上輕啄了一下,而後将她整個人帶進懷裏擁着,胡亂扯過被揣在床角疊好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又關上了燈。
室內一下子暗下來。
他摟着歡愛過後的人,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輕輕對她說:“婷宜,對不起,謝謝你。”
對不起讓你疼痛。
謝謝你讓我得到。
這是他給她的成人。
同時,也是她給他的成人。
番外 生日宴
相比于當初方廷皓在英國舉辦的盛大十八歲成人禮,方婷宜的生日宴就顯得低調而溫馨。
來的人不多,方家親近的親戚朋友、還有方婷宜的朋友。長輩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年輕人們也不管彼此之間是否相識,在花園泳池嬉笑瘋玩。
然而這場宴會的主人公,此刻正趴在三樓的書房外,弓着腰、拿耳朵貼門。
方廷皓和黎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方婷宜這般偷偷摸摸的模樣,跟做賊似的。
“幹嘛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婷宜吓一跳,一回頭看見是他們倆,連忙推搡着兩人往走廊外面帶去。
“在自己家裏還這麽鬼鬼祟祟。”方廷皓嗤笑道,“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書房的隔音措施做得最好。”
婷宜撇嘴,她當然知道,可即便知道,也還是想聽聽看裏面究竟聊了什麽,“哥,你說爸和若白究竟在說什麽,他們都在裏面待了快一個小時了,有這麽多話可說嗎?”
“除了說你,他們還能說什麽。”
“不行。”婷宜作勢要轉身回去,卻被黎藍拉住,“幹嘛,我得進去看看。”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方廷皓說道,“你不相信咱爸,還不相信若白嗎?放心,沒什麽事。”
“而且——”黎藍接道,“伯母找你,在你的房間等,就現在。”
“我媽找我?”方婷宜指了指自己。
“是在找你,快去吧,小壽星。”
婷宜撇嘴,“這麽清楚啊,剛見完婆婆回來見公公啊?”
黎藍臉一紅,瞪了她一眼。
婷宜看到自己兄長有些不善的眼色,立馬繳械投降,“得得,我不就只說了一句嘛。”
“就你話多。”
“行,那我先回房間了。”
方婷宜進房門的時候,看到母親坐在床沿上等她,身邊放了一個紅色的小禮盒。
“媽。”
“把門關上,過來坐下。”
婷宜笑盈盈帶上了門把,乖乖在她身邊坐下,眼睛卻盯着那個紅盒看,“媽,我還說呢,怎麽今天遲遲沒有收到大美女的禮物,原來是到了晚上想要單獨給我啊。”
“打開看看。”
方婷宜滿心歡喜地捧過盒子,收到禮物總是開心的,更何況,這還是多年以來再次來自母親的禮物。
然而,當她打開禮盒看清裏面什麽東西的時候,臉頰緋紅的程度都快趕上禮盒外面的顏色了,頓時覺得這個盒子燙手到不行,手一松放在了床上。
裏面的東西,滿滿的,避、孕、套!
萬琛好笑地看着女兒的反應,活像見鬼了似的,她難得學着兒子的樣子出口調笑:“有這麽誇張嘛,就跟煮熟了一樣。”
方婷宜不自在地往另一邊挪了挪,覺得空氣一下子稀薄起來,拿手去捂臉,掌心的溫度和臉頰的溫度均是滾燙又灼熱。她決不會想到母親給她的生日禮物會是這個,除了難堪以外,她根本不知道眼下還有什麽別的心思。
她知道母親一直為了錯過她生命那段成長的歲月而愧疚。在女兒青春期裏,青澀、懵懂、敏感的時間段裏,最需要母親教育、教導、愛護的時候缺席,母親一直都是內疚的。
她也知道母女兩個聊起這種話題很正常,這是母親的愛和責任。
但是,這實在是很讓人害臊。
萬琛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手裏面,仿若未見女兒的緊張和不安,溫聲道:“婷宜,在爸媽眼裏,你永遠都是孩子,但是過了今天,在社會上,你就是獨立的成年人,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嗯。”她輕聲應着。
“其實,爸爸媽媽都應該好好感謝一下若白,要不是他,你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真正地成長起來,成熟又懂事,卻還是能夠像以前那樣嬌俏活潑。”
“我以前也成熟懂事的……”
“可你以前總讓人擔心。”萬琛說道,“現在有若白看着你,我們倒也不擔心了。那孩子有分寸、知輕重,寵着你的小脾氣的同時,也能看着你的大是大非。”
“您就直接說我是若白手裏攥着的風筝不就好了,飛得高的同時,拿根線還在他手裏。”
萬琛反問她:“難道你不喜歡這樣?”
“沒,沒啊……”婷宜說道,“誰說我不喜歡了。”
“媽媽給你這個——”萬琛看了一眼盒子,“我不是故意讓你難為情,只是男女之間的有些事情,這跟普通的日常交往還是不一樣的,媽媽希望你好好保護自己,你明白嗎?”
“明白的。”話題又繞到這上面來了,方婷宜原本有些平複的心情一下子又躁動起來,支支吾吾道:“媽,我、我,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要怎麽做,反、反正,反正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若白也會保護我的。”
“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孩子成長得快,很多東西網絡資訊還有那種什麽小說裏都寫到,但是……”
“媽。”婷宜紅着臉打斷母親的話,“不就,不就,避孕的事嘛,我知道的,沒到合适的時候,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若白也不會。”
萬琛聽着她的話,再看她躲躲閃閃的樣子,目光突然深了幾分,心裏隐隐猜到了什麽,于是斂了神色問她:“你跟媽媽說實話,你跟若白是不是上過床?”
見到女兒抿着嘴角不肯說話,萬琛繼續問:“婷宜,媽媽再問你一遍,你和若白是不是上過床了?”
“我……”
“他碰你了對不對?”
“媽……”婷宜弱弱地低聲叫道,心虛地不敢去反駁。
萬琛一看女兒這樣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耐着性子問:“有過幾次?”
婷宜盯着房間的地板,“算、算一次吧。”
“什麽時候?”
“一、一個多月前。”就在若白家裏的那次,那次之後,他憐惜她初經人事,哪怕後來好幾次單獨相處,都沒有再要她。方婷宜突然想到母親今天跟她談話的目的,于是着急解釋道:“我、我,這個月例假有來,您別擔心……”
雖然在安全期,但是若白又讓她吃了藥。
眼瞧着母親又要開口說點什麽,婷宜又繼續補充說道:“您別怪他,不、不關若白的事,他是說要等我……是我,是我自己主動勾的他……”
萬琛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兒,随即拿手指輕戳了一下女兒的腦袋,語氣頗為恨鐵不成鋼,“你啊,讓我說你什麽好,主動勾的他,一點都不知道害臊,女孩子家,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知道自愛。”
方婷宜被母親訓得擡不起頭來,只能幹着嘴巴反駁:“我、也沒吃虧,我第一次,他也是……”
“第一次,他弄傷你沒有?”
“沒、沒有。”
“說謊。”
“媽。”
萬琛嘆了一口氣,“媽媽是過來人,你還想瞞我,男人情到濃時根本收不住,只顧着自己盡興,不會顧及女朋友的感受……”
“沒有。”婷宜打斷母親的話,辯解道:“若白才不是那樣,他很疼我,真的。”
“就算是這樣,那你有好受嗎?”萬琛問她,“方婷宜啊,你主動前不知道要做做功課嗎?別的小姑娘吓都吓的要命,你哪兒來的膽子,還主動?”
“我,我做功課了呀,知道要難受的,可、一開始是挺不好受的,後來就好很多了……”這一次方婷宜不僅擡起頭,而且直視母親,雖然紅着臉,但是眼神一片清明,“但是,我的膽子,就是來自我喜歡他,我愛他。”
萬琛被女兒眼裏的坦蕩閃得微愣,而後嘆了一口氣,摸着她的頭,嘴角上揚,“還真是長大了。”
婷宜小心翼翼地看着變換後的笑臉,語氣有些不确定:“媽,你不生氣了?”
“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我生這個氣做什麽?”
“那你不怪我,呃、不自愛、不檢點嗎?”
萬琛看着她誠惶誠恐的語氣,開口:“媽都能把這些東西拿給你,你以為我是老古董啊?”
“那您,你別怪若白好嗎?”婷宜說道,“你別,別對他印象不好,我是說,真的是我……”
“好了。”萬琛安慰她,“我知道。若白怎麽說也是媽媽看着從小長大的,他的人格品性媽媽還是信得過的。而且,他這麽寶貝我的女兒,我想他也舍不得讓你受到哪怕是一點的傷害。”
“嗯。”
“行了。”萬琛拍着她的手,“那既然這樣,有些話我就不講了。”
“什麽話啊?”
萬琛細細将她的頭發別到耳後,“自然是關于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啊?”婷宜看了一眼身側的東西,依然讓她臉紅心跳。
“那些事情,媽媽就不教你了,讓若白教你吧。”
“媽……”
萬琛聽着她這一聲嬌弱弱的“媽”,不禁有些失笑,“男生懂得都多,而且,你們做都做了,還害羞啊?”
婷宜攥着腿上的裙擺,只聽母親又說道:“這禮物啊,是給你的成人禮,但是同時,也是給若白的。婷宜,你爸對若白的托付是一回事,媽媽的托付又是另一回事。媽媽今天願意準備這樣的東西給你們,是媽媽最大的誠意。”
“……我知道,媽媽。”
她知道。
婷宜當然知道。
将女兒交到信任的人手上,由那個人去完成讓女兒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這不僅是母親最大的誠意,也是她最大的愛。
不僅是對女兒的愛,也是對那個男生的愛。
若白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在樓梯口遇見了萬琛,“琛姨。”
“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