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怎麽稱呼,我的新娘?(訂閱搶樓 (1)
當慕瞳被談傾擄上婚車的時候,言家大宅裏——
“媽媽……”言歡穿着今天一早剛修改好,及時送來的婚紗,慢步走出了房間,輕喚着早已等候在外頭的言夫人。
言夫人一轉身,看到緩緩走出房間的言歡,就是一身贊嘆:“我的女兒,你真的太美了!”
言歡的确是一個美人。今天,更是美的大放異彩。和她那張古典美人臉兒有所不同,她身上的婚紗則是帶着幾分歐式風格,将事業線完美展露在外頭之後,背後的一大塊則是透明的蕾絲。只要站在她的身後,便能将那一處風景一覽無遺。再加上高價聘請來的發型師和化妝師,言夫人相信她的女兒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是嗎?媽媽,可我覺得好像頭飾不怎麽好看!”言歡摸着還沒有帶上去的頭飾,一張臉上都是不滿。那頭飾,是由幾種鮮花編織而成的花環。造型師拿來的時候,就被言歡罵了一頓。因為她覺得,不夠華麗。
“不會啦,樸素一點,但也很好看!再說了,現在婚禮就要開始了,這時候咱們可沒有時間再去找一個。”言夫人說着,接過言歡手上的頭飾,親手幫她戴上。
“好吧……”言歡雖然還有諸多的不滿,但母親都那麽說了,最後她也只能妥協了。
“好了,我的女兒咱們該出發了!”言夫人滿含柔情的撥弄着言歡垂散在臉頰上的發絲,眼底泛着淚光。此時她的心裏感慨萬千,因為今日是她女兒出嫁的日子。
将言歡送上婚車的時候,言夫人就開始苦口婆心的說着:“嫁出去之後,你就要懂事一點。不能總跟以前呆在家裏一樣,那麽任性。還有,你的婆婆顧念兮雖然看上去很好相處,但你也不能頂撞了她,知道嗎?她可是手上掌控着三大跨國集團的富婆……”
她的話語裏,含着她對女兒的不舍。但更多的,則是她對財富的貪婪。
“媽,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放心吧,該怎麽做我都有分寸!”言歡笑了笑,畫着精致新娘妝的小臉上,笑容得體大方。
“那就好!”母女兩人一并上了婚車,直接前往談家這次舉辦婚禮的帝錦酒店。
這前往帝錦酒店的一路,言夫人都能感覺到這次婚禮談家比訂婚重視多了。不只是這去帝錦酒店的一路上都妝點着五彩氣球,每個路口都有交警設卡,盡力控制好這帝錦酒店前方道路的道路暢通。這麽一路看下來,言夫人倒是對這場婚禮挺滿意的。
只是在婚車即将進入帝錦酒店的時候,卻被門口的保安攔截了下來。
“怎麽回事?”言夫人的笑容,瞬間就消失的蕩然無存。像是她這樣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臉面。可今兒個,談家和他們言家的聯婚上,來往的賓客又那麽多,她在這個時候被人攔截在門外,那像話嗎?到時候,豈不是被人看了笑話?
“夫人,他們說新娘的婚車隊伍已經進場了。他們懷疑我們是媒體記者僞裝的!”坐在前邊的司機,在下車和這批訓練有素,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保安員的人交流之後,降下了車窗這麽和言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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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司機的話,言夫人和言歡臉色都一變。
新娘子的婚車隊伍已經進場了?
這麽說,慕瞳還是不要臉的來參加這場婚禮了是嗎?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言家也做好了一手準備。只要在婚禮進行之前,撕開了慕瞳的真面目的話,到時候他們還怕她死賴着不走麽?
想到這,言夫人只能在無奈中将一張請柬交出來,遞給司機去交涉。
今天這場婚禮,談家為了安全和不被媒體打擾起見,只有拿到邀請函的賓客才能進去。而言夫人是因為慕瞳盯着言歡的頭銜,才拿到了請柬。
有了這一張邀請函,進帝錦酒店的路也暢通無阻。只是言歡穿着這麽一身新娘禮服,實在引人矚目。因為再次之前,剛才在這邊的人都見到了新郎官牽着新娘子走進酒店的這一幕了。怎麽這一會兒,又冒出了一個新娘子?所有的人,都納悶不已。
同樣心情不快的,還有言歡。從帝錦酒店大門一路走來,言歡都能聽到別人在竊竊私語。
“咦,怎麽又來了一個新娘子?”
“估計是走錯路了吧?”
“不會吧,這麽重要的日子,也能走錯?那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随着聽到的質疑聲越來越多,言歡那張帶着精致妝容的臉兒越發的扭曲。她差一點就忍不住,站在那邊和那些人對吵。最後,言夫人強行将她拉走了。
“媽媽,我受不了了!這場婚禮本來就是我的……”這是用她的名義舉辦的婚禮,為什麽她這一路走進來,卻備受質疑?言歡不甘,心裏更是堵得慌。
“歡歡,沒事!等會兒,把那賤蹄子趕走,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敢質疑你!”言夫人輕拍着言歡的手背,安撫着。聽着言夫人的話之後,言歡總算是舒服了一些。但看着那些人的有色眼神,她道:“媽媽,我們去找她吧!”
聽到言歡的這話,言夫人自然也猜出了她口中的那個“她”字,指的就是慕瞳。
“好!”對于言歡的話,言夫人倒也贊同。眼看着婚禮就要開始了,要是能趕在這之前将那野丫頭處理好的話,就皆大歡喜了!到時候婚禮照樣舉行,言歡正大光明的當她的新娘子,至于慕瞳那個冒牌貨有多遠滾多怨就是了。
朝前走了一陣,言夫人頗有心計的掃了一下酒店周圍。只見談家一家,都在酒店門口那邊迎接今天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忙得不亦樂乎。連談傾,也在之中。
看到這,言夫人便對一側的服務員說着:“帶我們去新娘子的休息間!”
言夫人,服務員自然是認得的。
上次舉辦訂婚儀式的時候,他們都見過,也知道這就是新娘子言歡的母親。至于言夫人身邊站着的那個穿着婚紗的女人,他們就不認得了,更不明白這言夫人怎麽會在女兒婚禮的今天遲到,還帶來了另一個新娘子。
不過心裏的疑惑雖然多,服務員還是很快帶領着這兩個人朝着新娘休息室走過去。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慕瞳所在的休息間裏,現在還有四個人。
這四人中,有三個來自童家。
童太太帶着童貞,還有童顏挽着寧子誠。這四人的出現,讓休息室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慕瞳,沒想到你還敢來參加婚禮!”童顏是率先開口說話的。穿着一身純白小禮服裙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來當今天的伴娘。所以當她以伴娘的身份要見新娘的時候,服務員就帶着她來了。可帶着她過來的服務員大概沒想到,童顏确實是來當伴娘的,只不過不是當慕瞳的伴娘!
“這不關你的事!”到這一刻,慕瞳其實還搞不清楚談傾到底想要做什麽。今天從她一睜眼開始,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她的掌控。連她都無法操控的事情,童顏叫嚣着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是啊,确實不關我的事情。但慕瞳,你确定頂着別人的名義結婚,你能安心?”童顏的笑容,帶着一點扭曲。她一直以為,慕瞳應該不會出現在婚禮才對。但今天看到穿着一身婚紗的慕瞳坐在這裏的時候,她有些慌了。因為直覺告訴童顏,今天的一切可能不會像言家計劃的那般完美落幕了。
“……”對于童顏的話,慕瞳沒有作答。視線從童顏身上帶過的時候,她看到寧子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樣的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要跟慕瞳說。
但慕瞳覺得,事到如今她和寧子誠真的沒有什麽可說了。相比較寧子誠,慕瞳更好奇呆在童太太身邊,一直不做聲的童貞。
和童顏相比,見到她的童貞安靜到詭異。甚至,連擡頭看她一眼都不敢。
那日在玉器店,慕瞳身上的梅花型胎記被她撞見之後,她也一度擔心童貞會将自己的身份洩露給童家。可現在看來,童貞似乎沒有說出去。不然,現在童顏又怎麽敢在她慕瞳的面前大聲叫嚣?而童太太又怎麽會用如此怨毒的視線,盯着她看?
莫非,童貞真的對這個梅花型胎記一無所知?可從那日在玉器店童貞倉惶逃離的反映上來看,慕瞳可不覺得她對這胎記一無所知。可她明知道她慕瞳身上的梅花型胎記,卻不敢将這些告訴童太太,或是其他人……對上童貞那打從進門之後就一直有意回避她的視線,慕瞳突然有些好奇這童貞的想法。
“慕瞳,我說的話你到底聽到了沒有?”童顏這個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似乎有些忍受不了此時慕瞳對她的無視。沒等到慕瞳的回應之後,她又有些炸毛了。可她的反映,只讓慕瞳別有意味的看着她。
整個過程,慕瞳沒有說上一句話,卻比童顏叫嚣了多少句都來得體面。尤其是寧子誠此時那沉下去的臉,更證明着這一點。其實,童顏尋常在童家長輩的印象中,是童家最識大體,懂得進退,更懂得在人前僞裝好自己的情緒的孩子。正因為這樣,當年童謠出事之後,童顏才會順利的取代了她的位置,繼而成為童家上上下下最看好的孩子。
但今天,她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光是童太太幾次瞪着她,示意她收聲,她都沒有閉上嘴,導致童太太臉色都變了好幾回!其實,連童太太都不明白,向來聰明的有眼力的童顏,每次遇到慕瞳的時候,她的氣質和度量什麽都丢棄不顧。
“慕瞳……”童顏沒得到慕瞳的回應,似乎有些不肯善罷甘休。
若是尋常,童太太也不會管她。畢竟她也不是打從心裏喜歡童顏,若不是擔心現在自己膝下并沒有親生孩子,到時候童家若是發生什麽變故沒人為她說話的話,她才不會刻意去讨好童顏。
但剛才,童太太聽到了門外的聲響。她擔心童顏要是在別人面前丢了臉面的話,到時候順帶着連她的臉面都丢光了。考慮到這一點,她才不得才開口:“顏顏,适可而止!”
本來還打算叫嚣的童顏,在聽到童太太冷聲呵斥之後,才不得已住了嘴。就算童太太現在在童家的地位不打穩固,但她還是童家的現任主母。童顏就算有再多的膽子,也不敢人前頂撞她。可童顏的不滿,還時時刻刻通過她那一雙不滿的眼神深切的傳達。
童太太倒是沒有忽略童顏的眼神,掃了一眼站在童顏身邊的寧子誠,她道:“子誠,顏顏有些不舒服,你先帶她到外面休息一下!”
“大伯母……我沒有不舒服!”童顏的眉心皺成一團。
“你這孩子臉色都那麽蒼白了還說你沒有不舒服?身體是咱們的本錢,壞了可就不好了!”童太太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剛才的火氣都被她明顯的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滿臉的慈愛,仿佛她真的只是在關心童顏而已。
“子誠,還不快帶着顏顏先出去?”童太太見童顏還張口打算說些什麽,立馬又補充上了這麽一句。
童太太這長輩,都連着兩次對寧子誠發話了,這個時候寧子誠豈敢不從?就算他現在有再多的念想要留下來和慕瞳談一談,都只能先拉着童顏的手,将她帶出去。
整個過程,寧子誠的視線始終落在慕瞳的身上。可慕瞳始終坐着沒動,頭頂上的柏芝等光線照下來,落在她頭上那個談傾親手幫她帶上的皇冠,折射出炫目的光芒。那些光,一直刺痛着寧子誠的眼……
曾經,慕瞳多希望寧子誠能多看自己一眼?可那時候,寧子誠沒舍得多給。如今卻……
也罷。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那些深埋在心裏的愛戀,也讓它随着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消散吧。
慕瞳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閉上了眼。将某些情緒,深深的掩蓋在自己那貼着假睫毛的眼皮底下。
可就在慕瞳對着自己心底曾經的愛戀做着最後的告別的時候,卻有一道不怎麽和諧的女音闖進了她的耳朵裏:“你的能耐,倒是挺不小的!”不似童顏那般,恨不得诏告天下的高音倍,這人嗓音裏都帶着笑。門口的人若是不仔細聽,估計以為這人只是在和她聊天說笑。但事實上呢?她卻用最為尖銳的言語,刺痛着別人的心。
慕瞳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剛才還站在自己幾米之外的童太太,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的跟前。她那保養得極好的臉上,亦是淺笑盈盈。可看到這樣的她,慕瞳卻本能的往後一縮。
不是畏懼,也不是不喜,這種感覺叫做本能的厭惡。在慕瞳的大眼裏,表現得是那麽的明顯。這種反應,童太太自然也看在了眼裏。說真的,期先她是不開心的,但後來她一想到這女孩和她也沒有多少關系,她的喜歡不喜歡,又和她沒有多大的關系!想到這些,童太太自然也就沒放在心上。可若是此時她知道,幾個月之後她會從慕瞳那邊再看到那個時隔二十年再度出現的童家長孫的玉佩,還有慕瞳肩頭上的梅花型胎記,她此時絕對會極力往回慕瞳的心。只可惜,到那個時候慕瞳已對她恨入骨,厭入心。
“我原先以為你只和傾兒好着,沒想到你連顏顏的未婚夫那邊都能暗度陳倉,我還真小看了你!”剛才寧子誠的眼神,要讓人不聯想到點什麽,還真難。童太太便是看穿了這一點,才說了這些話。
可是,童太太只看得懂寧子誠對慕瞳有情,卻不曾知道他們相知相守好幾年,就差捅破那一層紙。而童顏,才是插足了別人戀情的人。童太太不曾調查清楚這些,卻一味将責任推卸到別人的身上。這,和當年那個在小啞巴面前不分青紅皂白就責罵
她的童太太,又有什麽兩樣?
某一瞬間,慕瞳笑了:“童太太可真是‘明察秋毫’!”她不辯駁,卻反倒承認童太太所有指責的這一點,連童貞都聽出了她話語裏的譏諷,童太太又何嘗聽不出?可面對童太太各種古怪表情,慕瞳高傲的挺直了小身板,對着童太太前傾展示了一下自己美好的身段之後,繼續道:“您說我有這麽好的資源可以利用,怎麽可以浪費呢?”
童太太出身名門,而後又嫁進了童家,半生矜貴,又何曾被人冒犯,如此頂撞?那一刻,她忽然也明白了童顏為何在慕瞳的面前為了會氣度盡失了。因為慕瞳,還真的有讓人失掉這一切的本事。
看着那一張畫着新娘妝的精致小臉,童太太的厲色不亞于童顏:“你這沒教養的,我還真想見一見能教出你這樣的孩子的父母,是什麽東西!”
童貞在聽到童太太的這一番話語的時候,手上的皮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确實沒想到在人們眼中溫文爾雅的童太太,會對着慕瞳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前不知道的話,她确實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映,但在她發現了慕瞳肩頭上的那枚梅花型胎記之後……
聽到童貞這邊傳來了聲響,慕瞳朝着她看了過去,嘴角上的笑意越發的冷厲。只可惜,童太太正全身心投入和慕瞳的這場嘴戰中,無法估計到童貞這邊。若不然,此時她看到童貞臉上那滿含愧疚的表情,應該能察覺到點什麽來。
盯着那為了掩飾自己聽到他們的對話而表現出過分的慌亂而半蹲下去撿拾自己的包包的童貞,慕瞳冷言道:“我的父母?我不是早跟你說了,他們早死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童貞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忽然擡頭和慕瞳對視。而慕瞳呢,也好不避諱童貞的眼神。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彙,而後一個滿含冷意的錯開,另一個則呈現出一片呆滞。
前者是慕瞳,穿着談傾找人量身定做的婚紗,巨大的裙擺和美麗的鑽石皇冠,妖冶美麗不說。此時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光,一種不該從地攤女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光,卻讓她像極了真正的女王。而童貞呢?她錯愕是錯愕在,慕瞳好似早已知道童太太便是她的親生母親,而且從她剛才的眼神和言語中,她好似也在傳達一種信息,她一點都不想認童太太這個母親,更一點都不想回到童家……
“果真是沒爹沒娘的東西!我倒是要看看這樣的你,怎麽假借別人的身份,嫁進談家,在談家紮根!”相比較童貞那邊的震驚,童太太還繼續和慕瞳冷言冷語的對峙着。來之前,其實她也從童顏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尤其是言家找了慕瞳這個冒牌貨,還打算在婚禮上将慕瞳揭穿,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慕瞳身上的事兒。
正因為得知了這一點,所以今天她來之前,還讓童貞刻意打扮了一番,甚至她們的車子的後備箱裏,還有一套按照童貞的尺碼設計的婚紗。可以說,童太太才是心機最深的那一個。言家期盼的婚禮,她也一樣的期盼。只不過言家想着要推卸責任,她卻想着要揭穿言家所做的一切,激化談家和言家的矛盾,繼而坐享其成,讓童貞當上談家二兒媳!而這,是連童顏這個看似親昵的侄女,都不知道童太太正計劃着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
慕瞳笑了笑:“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好了!這場婚禮的新娘,就算不是我,也不會是她……”
可聽着慕瞳的話的童太太,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有為難看。她一直以為自己将心事掩藏得極好,連放在車後箱的婚紗,她都不曾被童貞所察覺到。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将所有計劃掩藏得最好的人。
但她萬萬沒想到,慕瞳卻看穿了她。而且慕瞳落在她身上的涼薄視線,如同她早已洞悉了她童太太之前所有的心事和動機似的。一時間,童太太竟然有些被扒光了所有衣服的錯覺。
此時,談傾安排的服務員正好端着東西走了進來。看到童太太和一側站着的童貞之時,那人稍稍欠身點頭,以示問好之後便大步朝着慕瞳走來:“這是傾少交代的燕窩,二少奶奶喝着先墊墊肚子!”
“好,放下吧!”慕瞳招呼完服務員之後,又轉身對着童太太:“您看我現在還有事情忙呢。要不,童太太先出去?”當着服務員的慕瞳,犀利的眸色已經包裹上柔情的外衣。這樣的她,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出身名門,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
可童太太知道,她這是在攆人了!還沒有舉辦婚禮,還沒有直接當上談家二兒媳,她就開始端起架子了!童太太真想一巴掌扇過去,讓她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知道自己的厲害!可當着服務員的面,她沒敢下手。能讓談傾差遣進來伺候他的新娘的人,必定也是談家的心腹。這一點,童太太自然清楚。所以即便心裏對慕瞳怎麽不滿,她也沒有當場發作。
“……”童太太不發一語,但那怨毒的眼神如同吐露蛇信子的毒蛇,正計劃着如何蠶食慕瞳。整個過程,慕瞳都看在眼裏,卻還是保持着嘴角的高傲笑容,以示應對。最後,童太太帶着童貞離開了。
而慕瞳所有的僞裝,都在那扇門關上之際,全都卸下。嘴角上,所有的笑容全然不在,女王的架勢更是一去不複返。靠在椅背上的她,憔悴不堪,如同折翼堕天使……
估計誰也沒有感受過,親生母親惡言相對,還費盡心思要破壞吧?而這一出戲,慕瞳剛才就親身經歷了一遍。她感覺,她就像是一個小醜,供人取樂的小醜。多彩的世界,她用滑稽的面容掩飾內心的無助。衆人只知她的滑稽和逗樂,可她的淚,她的悲,無人知曉。
“二少奶奶,傾少剛才讓我把這個和燕窩一起交給你!”服務員臨走出這房間的時候,将一張紙條遞給了慕瞳。
“謝謝!”慕瞳接過,那人便很快離開了房間。
冰糖炖燕窩,玻璃碗的熱度剛好,拿在手上也不燙。可慕瞳卻沒有喝下去的念頭,而是将這燕窩放在一側,打開了剛才的那張紙條。
談傾的字跡很好看,就和他的人一樣,糅合着力與美。上面寥寥幾字,卻讓慕瞳帶淚的瞳仁突然緊縮。上面寫道——
“不管你是誰,我都備好了婚禮,做足了準備!你不會把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婚禮上,對吧?”落款,只有一個“傾”字。
那一刻,慕瞳感覺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不管你是誰……
原來,談傾早就看透了她不是言家千金。可她和言家,卻自作聰明的以為瞞過了這個男人,各自沾沾自喜……
霎那間,慕瞳也回憶起,談傾似乎沒怎麽對她喊過“言歡”二字。或許早在那個時候,這男人就猜到了什麽。只是,他看透不說透……
震撼和愧疚感一齊襲上心頭的時候,慕瞳那落荒而逃的沖動再一次如同濤濤巨浪來襲。可最後,她看到了談傾的那些字——
“你不會把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婚禮上,對吧?”他也在怕吧?
婚禮上,新娘不見了,只剩新郎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着。再多的祝福,也變成了諷刺,再奢華的婚禮,也會成了擺設。
這一刻,連慕瞳也開始摳心自問,她真的舍得讓他也變成如她一般的小醜,取樂他人?
正當萬千想法突然闖進她的腦子裏的時候,這個休息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她一度以為是談傾,卻不想是言家人。
穿着婚紗的言歡走了進來,跟在後頭的言夫人正忙着把她過大的婚紗裙擺一并送進這休息室內。
“慕瞳,我來了!”頗具古典美的言歡,和慕瞳站在一起,各分秋色。唯一不同的是,言歡的婚紗布料少了很多,露出來的肌膚也多了許多。
可剛才還滿是笑容的言歡,在關上了休息室的門之後就跟換了一張臉似的。因為這裏已經沒有了其他人,他們也不需要再帶上虛僞的面具了。不大的休息室裏,兩個身穿婚紗看似準新娘的女子争鋒相對,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你的使命已經完成。帶着我們言家給你的兩張支票,你可以有多遠滾多遠了!”最好,就是現在就脫下這一身婚紗。言歡落在慕瞳身上的視線,滿含毒意。從一進門,她就注意到了慕瞳頭上的那個鑽石皇冠。
前段時間,她就聽說了談傾在一場拍賣會上,用兩億元的價格,将一個鑲嵌着被命名為“永恒的愛”的鑽石皇冠買下。據知情人士透露,當時談傾就說過,要将這個鑽石皇冠送給他的妻子。
如今,當言歡親眼目睹戴上了這個皇冠的慕瞳,她才意識到談傾對這個女人的寵愛,似乎真的有些過頭了。不過就算再溺愛又怎麽樣?談傾一旦知道慕瞳的身份是假的,那些寵愛肯定也随之收回。言歡和幾個男人交往過,她可是知道男人在得知被背叛之時的恐怖。
想到這些,言歡的笑容越發的扭曲:“對了,還要把你腦袋上的那個頭飾也摘下來!”
聽着言歡用輕蔑的口吻羞辱她的時候,慕瞳的腦子裏竄出的畫面,是早上談傾親手幫他帶上這個鑽石皇冠的時候對她說的話——莫低頭,皇冠會掉,壞人會笑。
這話,前段時間她就在網絡上看到過。但她沒想到,談傾竟會将它用得如此應景。再想到他之前牽着她的手,落于她手背上的輕柔一吻,還有他從早上上了婚車就一直保持着的幸福笑容。那是這段時間和談傾相處着,他笑得維持時間最長的一次……
那一刻,慕瞳忽然産生了想讓談傾就那麽一直幸福笑下去的沖動。
而要讓他笑下去,勢必不能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面對這場婚禮!想到這些,慕瞳垂放在華麗裙擺雙側的手兒忽然收緊。
再度擡起頭對着言歡和言夫人的時候,她的大眼裏盡是堅毅:“抱歉,恕我不能提前離去!今天是我的婚禮,身為主角的我豈能輕易離去?”
“慕瞳,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這場婚禮,是言歡和談傾的婚禮。我才是言歡,我才是這婚禮的主角!”言歡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慕瞳竟然會反咬他們一口。不只是她,連言夫人都陰沉着一張臉,不容置信的盯着面前的慕瞳。
“慕瞳,難道你忘記之前的交易了嗎?你還收了我們的錢,你怎麽敢……”
“之前是一場交易,但從這一刻開始,我宣布交易作廢。關于你們的支票,我會一分錢都不動!”那些錢,她本打算留着結束這交易之後,就去帶姑姑回來。可現在那筆錢她不能動了。為了談傾,不能動!至于姑姑,她會另外想方法……而慕瞳也堅信,對于她的抉擇,她那善良的姑姑肯定會理解的。
“慕瞳,你以為錢還給我們,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你當真以為,我們言家找你來做這筆交易,會不留一手麽?”言夫人忽然上前,手上拿着一個小卡片一般的東西。那是記憶卡……
不用電腦,其實慕瞳也能猜出裏面大致就是慕瞳和他們言家的交易。言夫人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威脅她。
“新娘子,吉時到,出來吧!”門外,有人喊着。
“好的。我這就來!”慕瞳一邊回應着,一邊提起自己的裙擺,大步朝着門處走去。和言夫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她還說了:“抱歉,但我不能對他失約。”
和言家的交易,其實她一點都沒忘。但她,更無法做到放任他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接受這個世界的殘忍考驗……
雖然面對言家,她有諸多的愧疚。但心裏的那個聲音卻在告訴她,他需要她!
慕瞳一推開門,那些等候在外面的談傾請來的伴娘們,都蜂擁而至。雖然對一個休息間裏竟然出現了兩個新娘疑惑不已,但為談傾辦事的人都清楚一點,不該管的事情他們不用管,也管不了。于是,他們都刻意忽略了另一個穿着婚紗的女子,直接到慕瞳的跟前。有的牽着慕瞳的手,有的幫着她提着裙擺,一行人快速的離去。
慕瞳擦身而過的道歉,言夫人都聽在耳裏。可這樣的道歉,此時言夫人怎會接受?冷笑中,言夫人将那張記憶卡緊緊掐在手心裏,冷言道:“你不想失約,也由不得你了!”
結婚進行曲中,一身白色婚紗頭戴鑽石皇冠的慕瞳在幾個伴娘的簇擁中,上了一輛裝點着五彩氣球的南瓜馬車。南瓜馬車的車夫,是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若楓。看到慕瞳的那一瞬間,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其實,昨兒半夜接到傾爺的命令,突然在婚禮上加了這麽多場戲之後,若楓就隐隐約約的覺得應該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尤其是婚車到傾爺的隐居小房子接新娘這事,更是讓若楓覺得怪異。他雖然沒結婚,但也知道大部分的新娘都是從家裏接出來。但到了傾爺這邊……
再者,就是今天婚禮的環節,好像連言家的戲份都沒有。連帶着新娘進場這種重要的事情,都是讓他若楓當車夫。那一刻,若楓也好似明白了這女人的身份。在等待慕瞳前來南瓜車的這一段時間,他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因為他總有種感覺,傾爺似乎也在擔心她不會來參加這場婚禮。
不過若楓懸着的這顆心,在看到人群簇擁中走來的慕瞳之時,終于回到了原位。她,還真不愧是傾爺挑中的女人!
“準備好了嗎?我們的二少奶奶?”在慕瞳上了南瓜車之際,若楓問道。
“好了!”慕瞳回以一笑……
“出發!”若楓一聲令下,南瓜車緩緩的前行。這一路,都是紅地毯。而這輛南瓜車所到之處,玫瑰花瓣自半空中落下,紛紛揚揚,唯美夢幻。
連臺下看着的顧念兮都驚嘆着:“我們家老二玩起浪漫來,真是甜死人不償命!”身側那抹橄榄綠身影在聽到這話,突然伸出長臂,将她捆在懷中:“你要是喜歡的話,改天咱們也弄一場這樣的!”這話,逗得顧念兮哈哈大笑。
而臺上,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男子站在紅毯的前端,從服飾配飾到發型,無不精致完美。聚光燈下,這男人笑得傾城傾國,如同他的名字。每一記笑容,都能讓周遭的人兒小聲驚嘆。
而在這南瓜車到達紅毯前端之時,全場又一次爆發出不小的驚呼聲!
因為,談傾這個美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竟然在南瓜車前方單膝跪地,深情款款的将南瓜車上的美人兒拉下來。
“怎麽稱呼,我的新娘?”貼在她的耳際,他用兩人能聽到了聲量呢喃着。
“慕瞳!出自慕容姓氏的慕,瞳孔的瞳!很高興認識你,我的新郎。”南瓜馬車下來的慕瞳,一手提着裙擺,一腳後退一步鞋尖點地,對着談傾做了一個禮貌性的點頭動作。随後,兩人相視一笑。這個世界上大概沒人比他們這對新人更為瘋狂,直到即将舉行結婚儀式,才知道新娘的名字。
不過新郎官倒是一點都不介意。這樣的婚禮,才更有新意是不是?而他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