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莉是一位婦産科醫生,當年她在同學錄上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婦産科醫生。如今她成功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當時我很好奇,問她為何要進婦産科,感覺很累很血腥。
她倒是回答的幹脆利落:“婦産科好啊,看到有些不配做父母的,就把他們的孩子打掉。也算是救了孩子吧。生而不養的父母太多了,他們不配擁有可愛的小天使。”
我倒吸一口涼氣。但認真思考了莫莉的話,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莫莉的話我很能理解,她父母就在她很小的時候離異了,莫莉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她真的特別特別愛她的爺爺和奶奶,工作再忙,每周都會抽出時間回老家看望他們,幫他們剪指甲理頭發洗衣做飯。
莫莉是位說話幹脆利落,做事幹脆利落,性格也幹脆利落的女孩子。唯有提到她爺爺和奶奶時,她語速才會緩下來,眼神表情都變得非常的溫柔。
她的父母在她上高中那會兒給她買了新房子,上下兩層的小套房。因為高考,母親和父親時常聚在一起,陪讀。然而父母待她再好,她也是冷冰冰的模樣,冷冰冰的話和态度。
父母埋怨她為何變成這副不近人情的白眼狼模樣,她依舊冷冷道:“你們不就是希望我這樣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要以為給我買了房,給了我生活費,我就應該感恩你們。這是你們欠我的。”
莫莉性格又直又臭,甚至大大咧咧的什麽都可以不在乎,然而我卻知道,她的本質是多麽的溫柔,多麽的細膩敏感。
每次和她一起出去,倘若進電梯的人很多,她總要把手掌悄悄地放在門縫處,防止別人被夾住;每次出去吃飯,服務員好久不上菜,或是上錯了菜,再或是滾燙的湯汁灑到她身上,她從來都不會生氣,反而去安慰服務員,害怕她們有壓力;再或是走路排隊的時候,前面有慢吞吞的老年人,她更不會焦急,慢慢的跟在後面,甚至上前扶住他們。
每周六忙碌了一天之後,晚上我都會到莫莉這裏,放松一下。我們倆躺在一張大床上,敷面膜,聊天,音響裏放着複古又赤子的歌曲:《外婆的澎湖灣》、《我的中國心》、《黃河大合唱》……
歌曲甚是激情,每次聽我都很亢奮。莫莉說:只要将自己的心放大,裝得下天地萬物,那麽自己的小情小愛,小悲小喜便算不上什麽了。
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莫莉是很文藝且佛系的妹子,時常喜歡讀一些散文,或是《金剛經》啥的,偶爾會去逛寺廟,燒個香拜個佛。我想這應該和她奶奶信佛有關系。
我也曾和她一起逛過幾次寺廟,她有時候能盯着牆壁上的佛像或是觀音的雕像半天不動,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也很自覺的從不去過問,如果她真的想講,她會說的。倘若她不願意說,我非要刨根問底,反而招來不喜。又或許,她只是盯着發呆,腦海裏什麽都沒想也是可能的,畢竟雕像壁畫都挺好看的。
這倆天,莫莉的表妹莫蜜暫住她家裏,莫蜜這孩子今年才十二歲,剛步入青春期已經遇到感情困擾了,不得不讓人感慨現在的小孩子真早熟。
莫蜜在我們邊上,吃着棒棒糖,追問我們如何追男神。
我不說話,想聽母胎單身,向來都是一個人的莫莉回答她。
果然,莫莉說:“男神?追?小孩子不好好學習,心存赤子之心,長大了建設祖國,整天只想着情情愛愛的,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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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蜜說:“難道人人都要像老姐和花諾姐一樣嗎?三十了還沒對象,平時在一起親密的讓人以為你倆是一對,像話嘛?”
“呦呵,小屁孩還來勁兒了,敢頂嘴了哈。”莫莉望着我說。
我依舊不說話。莫莉卻将這爛包袱甩給了我,說:“追男神這事兒我不懂,你問問你花諾姐。她有經驗,追了十幾年的男神,看看追成個什麽樣子。”
我甩給莫莉一個白眼,說:“好好的,幹嘛扯上我?”
“你不是有經驗嗎?和孩子簡單聊聊真實的獨家見解。”莫莉翹起二郎腿,一副看戲的表情。
莫蜜這孩子,年輕單純老實,還真的問我了,眼裏閃着星光,期待的說:“花諾姐,人家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這是真的嘛?”
我說:“是真的。但不要高興太早。男追女隔座山,然而山可翻海可越,只要付出努力,幾乎都能翻山而過;女追男隔層紗,紗看似薄透,但是你怎麽用力也穿不透,柔軟卻又帶着彈性,看似接近,其實遙不可及,永遠隔着距離。”
莫蜜将棒棒糖在嘴裏繞了一個圈,眉頭微皺,似乎對我說的話不太能理解。
莫莉開口道:“行了行了,別羅裏吧嗦的,和小孩子講這些她聽懂就怪了。”
我故意埋怨說:“你這女人好奇怪,要我講的是你,不要我講的也是你,我就這麽容易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莫莉說:“難道不是嗎?蜜蜜,我跟你說,還是學習為主,男神什麽的,千萬不要追,你看你花諾姐,追男神,屁都沒得到,還差點愛無能。咱聰明的女孩子要學會變相的勾引,不追只勾引,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什麽三十六計美人計啊,欲擒故縱啊,可以适當的靈活運用一下。”
乖乖,高手啊!
我說:“嗯,招是好招,但還得看對方對自己的态度啊,看人家柳下惠坐懷不亂,魯男子閉門不納,關雲長秉燭達旦,多麽優秀的正人君子。還有欲擒故縱這招,人家得先對你有點情,你才能故縱,對你啥想法都沒有的,你稍微縱一下,就沒有以後了,人家逮到機會早溜了。心裏想的可能還是‘可算離開這頭恐龍了’。”
“果然啊,還是經歷過的感悟深。”莫莉啧啧贊嘆。
莫蜜聽着我和莫莉的對話,抓耳撓腮,眉頭擰成結,想必聽得也是雲裏霧裏的。
“總之一句話,感情這個東西,太複雜了,不是你們小孩子可以碰的。好好學習為主。”莫莉總結後,蜜蜜便回房休息了。
蜜蜜剛走,莫莉就感慨起來:“現在的小孩子都怎麽回事?小小年紀的就情情愛愛的,像個什麽樣子?”
我說:“年輕嘛,誰還沒能個青春。不要扼殺她,順其自然,以後也能有個美好回憶。”
“啧啧啧,搞得你青春的回憶都很美好似的?”莫莉嘲笑我說。
我說:“那好歹我還有回憶,你個母胎單身啥都沒有。”
“說得好像你不是母胎單身似的。”莫莉繼續嘲諷。
我……
是啊,我也是母胎單身呢,都三十了,從來沒正兒八經的談過一次戀愛,但卻懷過孕還流掉過兩個孩子,這叫個什麽事兒啊!
表面風光,背地裏其實肮髒不堪。每當七大姑八大姨要給我介紹對象時,我都有點畏懼,不想隐瞞什麽,但更怕坦白,怕別人知道我肮髒的過往。這個秘密只有天知地知,莫莉知我知,就讓它爛死在肚子裏好了。
手機忽然響了,我點開看,一個頭像為荷花的人加了我好友。我點開一看,微信顯示“謝榭通過合作共贏群聊添加您為好友”,添加信息是:花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