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瓊脂染靥羞海棠
? “怎麽，聽□□說你這幾日都精神恍惚，這是怎麽了？”雲清歌見着戚觞影一副丢了魂的樣子，擔憂道。
戚觞影回過神來，一笑：“姐姐，我在想一些事情，覺得好奇怪。”
“是什麽？說來聽聽。”
戚觞影猶豫着開口：“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自從那日見着攝政王之後，我總覺得他好熟悉。好像.......就好像他才應該是那個帶我回家的人一般.......姐姐，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
雲清歌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可能是攝政王與皇上有幾分相似的緣故吧，你也不必多想。”“應該是吧，姐姐，是我胡思亂想了。”擡頭看着雲清歌卻發現她一直在發呆，“姐姐你在想什麽？怎麽心不在焉的。”
雲清歌斂下雙眸，有些失神的開口道：“影兒，你對攝政王有好感是嗎？”
戚觞影面上一紅，讪讪道：“姐姐你胡說什麽，我只是......只是感覺他熟悉而已。”
“影兒，若是皇上與攝政王之間讓你選擇，你選誰？”
戚觞影微微蹙眉，不解道：“姐姐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會背叛皇上嗎？”
雲清歌起身看了看周圍一眼，示意宮人們關上門窗退下，這才走到戚觞影身邊坐下。
“影兒，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茲事體大，你一定要聽仔細了。”
戚觞影見她凝重的神色不禁坐直了身子，睜大了明亮的眸子。
“攝政王與皇上的關系遠沒有表面上看着那般密切，試想有哪個帝王枕邊可容他人酣睡？更何況，那人是皇上的兄長又是這皇朝的攝政王。皇上年輕氣盛卻也不是孩子，怎麽會容忍有他人分掌自己的皇權？事實上，他們倆都在互相牽制互相防備，德妃便是攝政王的人，是他安插在皇上身邊的眼線。皇上讓我統治後宮目的就是為了牽制德妃，近幾年皇權的鬥争愈加明顯，有暗探密報攝政王私下招兵買馬，恐怕.......”
雲清歌頓了頓，戚觞影掩住驚訝的嘴。
“姐姐你是說攝政王試圖造反！”
雲清歌嘆氣：“恐怕不是試圖而是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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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觞影忿然：“這般狼子野心早該拿下，怎麽還容忍他在朝中逍遙。我就覺得那日在宮裏見他怎的那般嚣張，原是早有了不臣之心。姐姐，有什麽可以讓我幫忙的嗎？”
“據探子回報，攝政王動手之日應該就在七天之後也就是本月初三，若是不阻止他，皇上，還有你我必沒有好下場。皇上的意思是在攝政王預定的那日先将他困在宮裏，盜得他的調用兵馬令牌，再讓戚大将軍拿着令牌将這些人收服，反過來擒住攝政王。。”
“那皇上可有定下這去盜令牌的人？”
雲清歌微勾嘴角，看着她道：“如果不是定下了，我又怎知道。我進宮便是皇上的棋子罷了，養了這麽久自然要派上用場才說的過去啊。影兒，你先密信通知你父親準備着，到初三那日你盡管拖住德妃，不要讓她來擾了我。這幾日我便去接近攝政王好獲取信任，到時候成與敗，生與死都只在一着了。”
“不行，姐姐這太危險了，你在宮裏壓制德妃，他一定恨死你了，你還送上門去，這.......這不是去送死嗎？”戚觞影急急道。
雲清歌輕撫了撫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急，“影兒，你是覺得我自己去送死好還是等他來殺我？我這一去興許能成功，就能阻止這場動亂，可我不去就是坐着等死啊。”
許久，戚觞影都沒了聲響，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姐姐，讓我去吧。”她忽然擡頭道，眼裏閃着明媚的光。
雲清歌皺眉，正待開口卻被她打斷。
“姐姐，你想啊我比你适合。我那日誤會他與德妃的關系便是惹了他了，若我此時去找他大可說是為了賠罪，而且，我會武功啊，我可以自保，不會有事的。”
雲清歌幾次欲阻止終是無果，似下定決心般道：“你真的想好了嗎？這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你就會沒命的。”
戚觞影開朗的笑了笑：“姐姐你放心吧，我絕對可以的。現在我就去寫信給父親，讓他做好一切準備。”
雲清歌看着她歡喜的去磨墨，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是多麽危險一般。暗暗閉了閉眼，轉身走出殿門。
一路緩行直至禦花園，揮退宮人後自行步入假山後，那裏已站着一個人。
“如你所料，一切進行順利，你可滿意了？”
那人大笑兩聲：“雲清歌，這宮裏你才是最善謀的人，所有人都在一步步落入你的陷阱。”
雲清歌眼神清冷，語氣盡帶嘲諷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只要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自然，那是給你的獎勵啊。”
雲清歌不再看他，轉身走出假山。身影消失那一刻，假山後的人冷笑一聲，便沒了聲影。
翌日，戚觞影早早等待于勤政殿外，見下了早朝立即迎了上去。
“攝政王現下是否有空？可否移步相談？”
君陌衍看了眼前人一眼，認出她是賢妃，方躬身略施一禮，疏遠而又合禮道：“不知賢妃娘娘有何事找本王，不如在此直說吧。”
戚觞影面上微笑不變，似未聽懂他的話一般，徑直說道：“既然攝政王也沒意見，那便随本宮來吧。”
說完便轉身朝禦花園走去，君陌衍皺了皺眉，踟蹰一會也跟了上去。
“不知賢妃娘娘到底尋本王是有何事？現在可以說了吧。”見戚觞影停下腳步，君陌衍立即開口問道。
戚觞影揮退身邊宮人，忽而朝着君陌衍跪了下去。
“前些日子，我因為與德妃姐姐鬧的不愉快，便一直留心要揪她的錯處。卻不想鬧出一場誤會，污了德妃姐姐的清名，還叨擾了攝政王。還請攝政王原諒。”戚觞影以頭伏地，只自稱“我”。
君陌衍僵硬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之前他亦想過戚觞影找他也許是為了拉攏他，也許是為了套他和德妃的關系。卻始料未及竟然是這樣，皇帝的寵妃竟然就如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跪在地上。
“賢妃娘娘請起，本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娘娘大可不必如此。”君陌衍一邊拉起她一邊道。
戚觞影固執的不肯起身，搖頭道：“不行，在家時父親就一直教導我，做錯了事就一定要勇于承擔，争取對方原諒。如今我犯下如此大錯誤，只要王爺肯原諒我，做什麽都願意的。”
君陌衍凝視着面前人，似在思考此番究竟是真心還是陷阱。
“什麽都願意做？那若是本王要你的命呢？”
“只要能彌補我犯下的錯誤，我的一條命又算得了什麽呢。”戚觞影堅定的擡起頭，眼裏的笑意真誠得讓人不可能懷疑她是在說謊。
君陌衍一怔，他從未見過這般純真的笑意。早聽聞戚大将軍的女兒最是單純真性情，眼前看來是與傳聞無二了，他不由得露出笑意。
“本王不過說笑，你倒是當真了。這宮裏的女子還能保存着一顆童真之心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那件事既然是個誤會便揭過不提了，本王并未怪罪你。”
說完，君陌衍便轉身欲離去，戚觞影急急起身在他身後喊道：“那初三之日我設晏與王爺賠罪，王爺一定要來，不然便當做不曾原諒我。”
君陌衍腳步一頓，沉默一會方道：“好，初三日必到。”
見君陌衍走遠，戚觞影擦拭盡裙子上的泥土，壓下心中奇怪的感覺，，又暗暗堅定了一番決心方回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