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柔情似水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2011年8月16號，農歷七月初七，中國的情人節。也是杜若和周冰戀愛的第一個情人節。情人節還沒有到，杜蘭為了方便和蔡超約會，把杜若拖着一起回到村裏。這時的村莊再也沒有小時候那樣的熱鬧，自然空氣也沒有那麽幹淨。杜蘭和蔡超再也不願去小河邊約會了，因為那條小河裏不僅沒有了魚蝦，更是變得有些惡臭。
前一天傍晚，蔡超和杜蘭約在村邊的小橋邊商量第二天約會的地點。可是兩人出去兩個小時，竟然沒商量出結果，最後還差點被鄰居認出，兩人分開幾經周轉才敢會到各自的家中。
杜若看着滿臉緋紅又發愁明天去哪約會的杜蘭真是難以理解。兩個人在之前做暑假工的一個月天天膩在一起，剛分開兩天，又拖着杜若回家。這還不算什麽，下午剛剛分開，傍晚又要出去商量七夕約會的地點，出去兩個小時竟然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
看着杜若的質疑，杜蘭不好意思的承認，還狡辯道：戀愛就是這個樣子，在一起多久都不膩。
杜若先是一愣，然後才意識到真的是自己不像戀愛。杜蘭看到姐姐沉默，眼神憂郁，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試圖解釋什麽，可是杜若卻打斷了她：想好明天去哪了麽？
杜蘭搖搖頭。七夕約會，要不是逛街，要不就是去逛公園。可縣城附近的那些地方，肯定會遇到村裏的其他人，所以商量老半天，也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
男人總是聰明的：我聽你的，你說去哪就去哪。蔡超的這句話給杜蘭一個大難題。
杜若聽了杜蘭愁苦，心裏有些心疼：這個蔡超太滑頭了，把杜蘭吃的死死的。在家被寵的女孩子，竟然寵着另外一個男人！
杜若直言不諱的說：他這是明擺着把難題推給你，你也給他出個難題。
杜蘭本就是愛玩的小孩子，拉着杜若興奮的問：什麽難題？
就說你們明天約在他去過的你沒去過的地方。
這是什麽地方？
我們高中附近的一個公園。景色不錯，而且我們家附近的人都不會去那裏約會。
真的？我還真的沒去過。杜蘭有些向往，但是不一會擔心又來了：他如果猜不出來怎麽辦。
你現在發短信給他，一個晚上呢，肯定能猜出來。實在不行，你明早告訴他也不晚。
杜蘭覺着姐姐說得有道理，便給蔡超發短信。可是短信發出沒有一分鐘，杜若的手機就有消息過來。
杜若一看是蔡超的短信，就調侃杜蘭：你看你的超超哥多雞賊。
小若，我去過小蘭沒去過的地方是哪？
杜蘭接過手機，又收到蔡超的短信：如有回複，萬分感謝！
杜蘭氣呼呼的回複：不知道。客氣了。
你不知道她是我親姐，不是你親姐。說完杜蘭向杜若求證：姐你是幫着我的吧！
那是當然。看他怎麽給你回複。杜若表示完忠誠，和杜蘭一起等蔡超的回複。等待的時間是被無限拉長的，沒一會杜蘭就坐不住了，在杜若身邊走來走去，害得杜若連新借來的《情到深處誰孤獨》都看不下去。
短信那頭的蔡超估計也猜出這邊已經姐妹聯盟。過了一會發短信給杜蘭：親愛的小蘭，這個問題太難。有沒有提示？
杜蘭看到這個消息有些滿意，但還是征求杜若的意見，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覺着這個姐姐不似她了解的那樣單純善良。
公園。杜蘭在杜若的警告下，删除後面的提示：你高中學校附近的。
杜蘭有些擔心的問杜若：姐，他猜不出來怎麽辦？
你想想我們整個縣城有幾個公園？除了兩個年初剛剛完工的兩個，你們都沒去過，剩下的你們都去過去的，就剩下這一個。
蔡超發短信問是XX園麽？
這是一個新建的公園，杜蘭看了有些生氣，沒想到她的超超哥怎麽那麽笨。回複：你去過麽？！
蔡超：沒有。是不是？
不是。好好想想。杜蘭被他氣得真想給他一巴掌，可惜距離太遠。杜若靜靜的看着猴急的杜蘭覺着很好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警告的說：你平時太寵着他了。
別人都說他寵我，你卻說我寵他。
他寵你是寵你吃，寵你的小脾氣。你寵他是寵他的懶惰，寵他不用為你分擔。
男人寵女人像寵小貓小狗，女人寵男人像媽媽寵孩子。
男人也該寵着，但不能寵壞了。寵壞了還不是自己受罪。
杜若依然不敢吧這些話說出來，提意見永遠都是點到為止，至于對方理會到多少這要看天分。每個人看事情的眼光不同，沒有必要用自己的處世觀責求別人。
杜若的手機又收到蔡超的信息：這個馊主意肯定是你想出來的。
杜若給杜蘭看短信，問她該怎麽回複：你看他多聰明，來質問我，讓我就範。報告長官，我一切行動聽指揮。請領導下達命令！
杜蘭捂着肚子笑，過一會又裝作一本正經的說：給點提示吧。滿臉的上級可憐下級的大度。
杜若回複：既然知道是我出的馊主意，就應該知道地點在哪。
這算什麽提示，不是一切行動聽指揮嗎？杜蘭有些急了，這哪跟哪啊！
杜若安慰杜蘭別急，果然杜蘭的手機又有一條蔡超的消息。上面就是答案，還附有狂妄的語言：一切都難不住爺。小妞，明天在那等着爺。
杜若看着妹妹滿臉的幸福，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中午周冰已經發短信說：小若，我明天會很忙，沒法陪你了。對不起，改天我們再見面。想你。
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為想你才寂寞。平時杜若很周冰也是聚少離多，想念多于相見，但從沒有今天這樣的失落。
雖說戀愛中的男女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情人節，分隔兩地的情人的情人節就是他們的光棍節。
杜若有些後悔答應和杜蘭一起回老家，如果在市區想見周冰一面應該不會那麽難吧。
第二天杜蘭收拾好邊去赴約，杜若突然發現她沒有一個可以約出去的朋友。寧燦已經結婚，必然沒有時間。作妹一直都很忙，哪有時間陪她去玩，至于高中的那幾個同學也都是戀愛期。
杜若拿出手機給周冰發消息：冰，想你了。然後一字一字再删除，然後再打出，再删除。在杜若有些麻木的時候，周冰的電話打過來了。
杜若努力調節好情緒，接通電話。
小若，出來吧。我在小河邊等你。
你不是今天忙麽？
一般中午不忙。周冰感覺到杜若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接着說：那還不是因為想你。
那你等我。杜若挂掉電話就想往外跑，跑到門外，突然覺的自己這樣似乎太唐突，應該打扮一下。
杜若進屋換了一條最喜歡的衣服，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還特意穿了一雙小高跟涼鞋，甚至塗了一些防曬霜和睫毛膏。杜若看着鏡中的自己似乎很滿意。
杜若看看手機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心怕周冰等急了，但是8月的天氣實在是太熱，稍微走得急一些便是滿頭大汗。杜若害怕臉上的廉價防曬霜花了，只好打電話問周冰到了沒有。
小若，我已經到了，你不要急，這邊的風景和以前一樣好。
杜若不相信周冰的“風景還和以前一樣好”近幾年來，縣城努力求發展，國家的發展政策總來不到這個蘇北的城市，這裏的人過窮日子過得夠夠的，真想把盡快脫離貧困，在這個21世紀好擡起頭。縣政府也是着急，沒有大發展自己的腰包怎麽鼓起來。于是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下接受一些發展較好的城市排斥出來的污染企業，現在的小河的再也沒有以前那樣想讓人喝上幾口的沖動了！
杜若發現以前上學踩出來的小路已經不見了蹤跡，濃濃的樹蔭下長滿了雜草，有一種黃草萋萋的感覺。村裏的這條河污染不嚴重，只是河水不再豐盈。
河邊的楊柳更加粗壯了，柳枝垂進不太清澈的水裏。河邊依然是種滿了荷花，空氣中飄滿荷花的香味。杜若在橋邊看到周冰的身影，杜若感覺周冰融進這幅畫裏，如果手裏拿着一只簫就太有feeling了。
杜若走到周冰的旁邊，看着他看着的方向發現那裏并沒有什麽不尋常。杜若悄悄的蒙上周冰的眼睛，其實她知道周冰心裏知道是她，可是還是調皮的讓她猜猜。
我老婆。周冰故意挑逗杜若，這段時間周冰總是喜歡這麽稱呼杜若，杜若聽了已經不會臉紅了。
不對，再猜。
你不是我老婆是誰老婆，你個小壞蛋。周冰轉過身刮杜若的小鼻子道，然後緊緊抱住杜若，杜若能看清他臉上的毫毛。
你竟然化妝了，周冰扯着杜若的臉蛋說。
不允許麽？我化妝不好看麽？杜若有些疑問，在心裏嘀咕着，我覺着聽好看的呀。
不允許，你本來就很好看了，我最喜還清清純純的你。
杜若開心的笑了，其實她也不喜歡化妝，再說這麽熱的天還給臉上塗防曬霜，這不是加重皮膚的負擔麽？
你今天不是很忙麽這麽還來看我？杜若故意又問周冰。
因為我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就來讓你看看。
讨厭~杜若有些害羞。但是她真的想周冰了。做暑假工期間也就見過周冰兩次，平時都是打電話發短信，甚至電話短信都很少。杜若白天工作，不能玩手機，等到下班後，周冰通常在這個時間段比較忙，只能一天一條短信。
中午11點的太陽正大，但是今年的七夕保持了以往的習慣，天氣似陰欲雨，再大的太陽也沒有一點神氣。牛郎織女真好，自己約會也不忘記給天下有情人提供一個适合約會的天氣。
小若，時間還早，我們去城裏逛逛吧。
其實杜若和周冰兩個人不願去人多的地方，只好來到護城河附近。這個護城河傳說漢高祖稱帝之前在這裏做過亭長，所以河兩岸風景獨特。
河的南岸修建的尤其繁華，在杜若的記憶深處這裏就是人間仙境。護城河的邊上是個平臺供人娛樂，觀賞對面的風景，看人垂釣。再往南是一個向上的斜坡，綠綠的草地上種着松柏一些長青植物還有石榴，再往南是個綠蔭走道，借着是一個向下的斜坡種着一些灌木。這條綠化線将河道與塵世的喧嚣隔開，從城東一直到城西。
杜若很喜歡這裏，周冰也很喜歡。兩人找一個人跡罕至的草地坐下，上面的石榴已經紅得裂開了嘴。超大的自然氧吧讓人非常舒服。雖然農村也是自然氧吧，但和這裏喧嚣中取靜是不一樣的。
除了河水有些黑有些臭，其餘我都很喜歡。
我最喜歡你，周冰看着杜若欣喜地樣子，又靠近杜若一些。
你平時都沒有機會和自然那麽貼近吧？杜若帶着憐惜的眼神看着周冰。
是。真的懷念小時候，長大了真累。周冰的臉上露出一些倦容，他和父親的感情不溫不火，但他一直努力做好，讓爸爸的小老婆能看得起他，可是卻被誤以為争奪財産處處防備。他就是一個剛20出頭的毛頭小子，哪有那麽多心機去應對。
杜若是個笨女人，不知道怎麽安慰周冰，只能心疼的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麽幫他分擔，甚至她做不到一個好的傾聽者。
一個好的傾聽者，要在對方的傾訴中做出正确的表情回應。
杜若雖然知道，但她做不到正确的表情回應。杜若只能給周冰一個擁抱，一個可以讓他可以暫時休息的擁抱。
這樣壓着你累不累？
不累。杜若回答。我這點累算什麽，我多想為你分擔心裏的累。
真的不累？周冰壞笑着問。
杜若看着周冰閃閃發光的眼睛，就知道周冰又有什麽鬼主意了，可是她依然願意回答:不累。
那幫我捶捶背吧！周冰奸笑着。
杜若愣住了，沒想到周冰提出的竟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
杜若從小就喜歡幫爸爸捶背，所以手法還不錯。她幫周冰捶背揉肩，周冰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一邊樂呵的點頭一邊指使着這邊那邊，杜若也是一臉樂意。
來，妞，幫爺捶捶腿。
杜若有些害羞，畢竟大腿是敏感部位。
周冰完全不理會杜若的扭扭捏捏：快點，不要偷懶，伺候好爺，也有獎賞。
杜若幫周冰捶腿，周冰依然那副享受的表情，看來真的把杜若當成丫鬟使喚了。杜若覺得是自己想歪了，便給周冰開玩笑：大爺，要獎賞小女子什麽？
周冰微閉的眼睛慢慢睜開，饒有興趣的看着杜若，看的杜若全身發毛，吓得不敢繼續。
要不，我來給你按摩。周冰露出猥瑣的笑容，杜若連忙撤開身子說：不必了。可是周冰的雙手已經死死的按住杜若的肩膀。
舒服麽？幫杜若揉肩，嘴唇對着杜若的耳朵吹氣。
杜若不知道怎麽回答，如果回答舒服他一定會得寸進尺，如果實話實說，不知道他又有什麽樣的折磨方法。
我錘錘腿吧。周冰不等杜若同意，兩只手便從杜若的腰部插到前面，放在杜若的大腿上。
這樣暧昧的動作讓杜若的頭皮發麻，杜若扭動着身子想離轉頭對周冰說：還是我給你按摩吧。沒想到周冰的手卻又從杜若的大腿上滑到腰上，又慢慢的不安分的往上移。杜若的心裏瞬時點起一把火。
小若，我愛你。
大概每個男人占女孩便宜時都會這麽說。
周冰的吻來勢洶洶，杜若無處閃躲，只好用餘光觀察周圍有沒有人。
周冰的吻越來越重，手也越來越不安份。他把杜若按倒在草地上，整個身子壓在杜若身上。杜若感覺到他身體變化，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将自己給他，只好提醒他說：不要這樣，會有人看到的。
周冰聽到杜若的話立即停止了動作，拉着杜若往停車的方向走。
杜若心裏想：壞了，他誤會我的意思了，這下怎麽辦？
果然周冰将杜若帶到後座，将關上車門後，将杜若壓在身下，親吻杜若的脖子，然後一點點往下移。杜若真的急了，抓住周冰要伸進杜若內衣的手說：別這樣，我怕。
可是周冰完全被欲望控制，杜若的反抗似乎很無力：別這樣，我真的好怕。杜若的淚水終于忍不住留下來，周冰聽到杜若的哭腔也停止所有的動作看着杜若。
那眼神有些茫然，有些懊惱，有些驚慌，也有些後悔。終于他還是清醒過來，和杜若的頭靠在一起，幫她拭去淚水，一遍遍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杜若，我真的想快點娶你，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吧。我真的想快點和你結婚。
其實杜若看到周冰的眼神的時候，又有些心疼，可心再疼她都沒有勇氣把自己給他。她只能撫摸着周冰的頭發說：好，我答應你。
周冰将杜若送回家還要繼續去工作，他和杜若在村口的樹林旁分開，周冰看到杜若已經恢複平靜，也害怕杜若因為今天離開他，知道杜若主動給他一個擁抱，他才稍微放心的離開。
☆、雪，傷口的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