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形同陌路
時間會慢慢沉澱，有些人會在你心底慢慢模糊。
放假了，大家每個人都收拾好東西結伴回家了，杜若只有她一個人，身邊沒有了蔡超。
自從杜若的腳受傷後，杜蘭和蔡超天天陪着她一起，可是後來她的腳好了，杜蘭和蔡超就像丢包袱一樣把她丢了，他們兩個天天有說有笑的一起回家。
杜若不明白蔡超為什麽不和自己一起回家了？想不明白對她處處關心的蔡超竟然丢下她一個人。那個曾經承諾要好好保護她的那個蔡超已經不見蹤影。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她有好多疑問也有好多話要說，要給蔡超說，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杜若回到家中，看到杜蘭和蔡超在那邊寫作業，邊說笑。看到杜若回來，杜蘭不經意問了一句：“怎麽回來那麽晚？”
“打掃衛生”杜若像洩了氣的皮球，也不想多說話。
“媽媽還沒有回來，我們一起寫作業吧！”杜蘭笑着拉着杜若，絲毫不顧及杜若的表情。
杜若被杜蘭的拉扯着坐下，一下子就從擺滿書本的桌子上看到杜蘭的獎狀，再看看成績單。杜若突然恍然大悟：“這下慘了，媽媽肯定罵死我！”杜若想着馬上就要中午，媽媽馬上就要回來，杜若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可是蔡超和杜蘭沒有注意到杜若的不安，依然是有說有笑。
梅英一回來，杜蘭就甜甜的叫了聲“媽媽~”接下來，迅速得跑到梅英面前，拉住她的胳膊搖啊搖，像是在撒嬌。
“考得怎麽樣？第幾名？”梅英果然最看重成績，剛回到家還沒坐下，水都沒喝就問起成績。
“我覺着還好了，第五名。”杜蘭笑嘻嘻的說，把桌上的獎狀和成績單都遞給媽媽，還一直拉着媽媽的手不放，想得到媽媽的肯定和贊賞。
“不錯，進步了，乖孩子。”梅英很滿意，杜蘭一直貪玩，成績不是太好，今年卻考得不錯，梅英覺得杜蘭終于長大了，知道好好學習是對自己好了。
“嬸子，小蘭好厲害啊，她最近一直都在好好複習，果然進步了！”蔡超忍不住替杜蘭說好話，這顯然是他們剛剛商量好的。
“超超考得怎麽樣？”梅英看到蔡超，也禁不住問了句，這個時間段，每個大人對小孩子的成績都感興趣，無論是誰家的小孩子。
“不太好”蔡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嬸子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學習！”
“超超啊，你那麽聰明，稍微一用功就比他們兩個考得好！”梅英官方式的誇獎。
蔡超不好意思得笑了：“那嬸子，我以後一定認真學習！”
“就你能！”杜蘭看到媽媽誇蔡超心裏不高興了，撅嘴說道。
“小蘭 ，怎麽那麽不懂事？”梅英鄒鄒眉頭，低聲呵斥道。
“嬸子，沒事的。小蘭又不是有心的。”蔡超急忙解釋道。
“還是超超懂事！”梅英用愛惜的眼神看着超超，多希望自己也有這麽一個懂事的兒子，哪怕成績不好也行。
“小若，你的獎狀呢！這次是第幾名？”梅英還是想到有一個女兒的成績她還沒有看。杜若拿着成績單的手有些顫抖，她不知道媽媽下一刻又會變成什麽樣的可怕模樣。
“媽媽，姐姐考得不好，你不要打她”杜蘭的話明明是在說情，語氣中卻透漏着幸災樂禍。
杜若突然覺着杜蘭很惡心，平時杜若考了好成績從來不會像杜蘭這樣炫耀，也不會偷樂，媽媽打杜蘭的時候，杜若總是替她擋着。
梅英看了看杜若，像受驚的兔子，眼睛紅紅的。她突然動了恻隐之心：“這孩子到底有多怕我，手抖成那樣，眼睛還紅紅的……”梅英開始反思：“是不是我對這孩子要求太嚴格了，我是她媽媽，她卻那麽怕我！我不該打她，不該！”
梅英把杜若摟進懷裏，安慰道：“沒事的小若，下次繼續努力。沒考過妹妹丢不丢人？下次一定要考好！”
杜蘭心裏非常不開心：媽媽竟然沒有批評姐姐！平時我考差了媽媽總是狠狠的罵我，甚至打我！這不公平，不公平！
“就會哭裝可憐，你還會幹什麽？！”待媽媽去做飯杜蘭把獎狀打在杜若臉上說。
杜若沒想到杜蘭竟然這麽說她！杜若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愛哭，她的眼淚又在眼眶裏急打轉，可是她不能哭，只能強忍着。
蔡超安慰杜蘭：“小蘭，你是最棒的”。
“小蘭，你是最勇敢的，大家都很喜歡你！”
“小蘭，你別傷心，嬸子她很疼你，不然怎麽會不讓你下地幹活，都是讓小若去！”
“小蘭……”
小蘭，全是小蘭。蔡超不是在安慰杜蘭，而是在杜若的心上劃口子，雖然他并沒有意識到。為什麽安慰一個人偏偏傷害另外一個人？最後，小蘭的臉上恢複笑容，可小若的心卻是滿目瘡痍 。
吃過午飯後，梅英又去田地裏幹活，這次她沒有帶杜若。孩子剛放假，就讓她先玩半天。
梅英出門後，杜蘭馬上沒有了蹤影。以往蔡超會來找杜若玩，陪她靜靜的坐在這裏聊天，可是最近就她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心最靜，也可能心最煩。杜若想到杜蘭得意的樣子心裏越窩火，此刻的她需要轉移注意力。
剛出房門，外面玩耍的聲音越來越多大。杜若走進才發現他們在玩泥巴。每個人用自己的泥巴捏成一個碗狀放在手心裏，然後從高處摔下，這時“碗”有的破一個大大的口子，也可能小小的，也可能皺在一起壓根就沒有口子。
蔡超和杜蘭都在，還有幾個同齡的孩子，沒想到一向和蔡超不合的蔡作妹也在。
啪啪，幾聲響。他們把自己的得力依次作品摔了出去。
“補、補、補”其他幾個起哄，但又得服從游戲規則用自己的泥巴補上。
“哈、哈、哈！”蔡作妹笑道，“趕緊補吧！”
蔡作妹捏的‘碗’底幾乎全破了，其他幾個不禁噓噓然：“再給她玩下去估計要全輸光了，又得重新去河邊挖泥巴去了”。
“別得意，看我的！”蔡超冷笑道。
“好啊，我看你怎麽贏我！”蔡作妹一臉蔑視。
“啪”一聲巨響，果然蔡超使出全力一摔，也是巨大的一個洞
“喲，不賴嘛~不過，還是比我遜了一點點~”蔡作妹笑得更加嚣張了“小叔叔~~~”
蔡超更加惱火了，顯然蔡作妹的不屑讓他沖動占據理智：“我們兩個單獨玩，看看最後誰贏！”
蔡作妹就喜歡把激蔡超，一激就上當，她看到蔡超中了圈套，笑得更加得意了：“那我們是補‘片’的？還是補‘蛋’的？”
簡單介紹一下：所謂‘補片’就是把泥巴捏成片片，補在對方的破洞處，為了減少個人損失，通常是捏的越薄越好；‘補蛋’就是把泥巴揉成球狀，大小要覆蓋整個破洞處，風險較大。
“當然是‘補蛋’的！”蔡超自信的說，樣子就像一個拳擊手要上場似的。
“好！輸了可別去告狀說我欺負你！”蔡作妹同樣自信滿滿，這種自信有些過，甚至有更多挑釁的意味。
在沒有上學前，蔡超仗着自己是男孩子又是“長輩”欺負蔡作妹，結果被蔡作妹打得鼻青臉腫，只好哭着跑去向爸媽告狀，結果兩家鬧得非常不開心，現在也是誰也不搭理誰。
“我好了，我先來了！”蔡作妹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你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蔡超一遍遍捏着，有着背水一戰的決心。
“好厲害啊，作妹！”其他人驚呆了，又是全破。杜若也驚呆了，她突然有一種跪下拜師學藝的沖動。
“超超哥，加油！你才是最棒的！”杜蘭在一旁給蔡超打氣！
“恩，看我的！破！”蔡超大喊着，好像是他的聲音越大，破得就越大。
“好好！”圍觀者大聲的喊着：“補、補、補！”他們最喜歡看他兩個‘厮殺‘了，之前他們幾個玩的好好的，每個人都有輸有贏，非常開心。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蔡超，更沒想到一個女俠-蔡作妹看不慣蔡超欺負他們，也殺了進來！之後的他們幾乎被殺的片甲不留。杜蘭的泥巴一直都是蔡超不停的供給，才玩到現在。
現在看到他們兩個大戰，心裏痛快了許多。一來可以偷師學藝，最關鍵的沒有損失！簡直兩全其美！
兩人剛開始看起來是勢均力敵，可是時間一長就看出來誰技初二籌。蔡作妹的泥巴越來越多，蔡超的臉上滲出密密麻麻的的汗珠。
“怎麽樣？認輸麽？”蔡作妹一只腳放在玩耍的案板上，眼睛看着蔡超。
蔡超被看的有些心虛，但他是個男孩子，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認輸：“當然繼續，剛才是我讓你！”
“就是，就是，不是超超哥讓你，你早就輸哭了！”杜蘭顯然有些盲目崇拜蔡超。
“那，小叔叔~你就別讓我了，你再讓我，你就輸哭了！”蔡作妹并不揭穿蔡超虛心的謊言。
“我幫你看着她，省的她作弊”杜蘭說，然後眼睛一直看着蔡作妹捏泥巴的手。
“那我幫你看着他吧”杜若小聲的對蔡作妹說。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站在杜蘭和蔡超的對面，但她感覺蔡超呵呵杜蘭在聯合欺負作妹，她雖然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但願意支持她！就像她一直支持自己一樣。
“姐姐！”杜蘭氣得直跺腳：“你不幫超超哥也就算了，你怎麽可以幫她？！”
“小若……你真的要幫她？“蔡超仿佛不敢相信杜若會站在他的對面。
“不是幫她，這只是游戲，我不想你們兩個欺負她一個,這只是游戲，不是……”
“謝謝你，小若姑姑……”蔡作妹其實并不需要杜若幫她，她剛剛也想拒絕，但看到杜蘭和蔡超的樣子就改變了注意。
接下來的比賽并沒有照着杜蘭和蔡超的期望發展，轉眼間，蔡超的一大塊泥巴也只剩下勉強夠堅持最後一次。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緊張，捏泥巴的手不再娴熟而是不停的抖。杜蘭也是幹着急，只是一直喊着：“超超哥，加油！超超哥最棒！”這無形的給蔡超更大的壓力。
杜若心裏也幹着急，她不想超超哥輸得那麽慘。她看着超超心裏默念着：“超超哥，別灰心，千萬別灰心。
可是蔡超心裏真是慌了神，竟然在‘碗’底故意留了個洞。這種‘洞’對于杜若這種不怎麽會玩的人或許有好處，如果對方沒有發現就可以騙到一塊泥巴，可是對于蔡超這種強手來說真的是得不償失。破了一個小洞，就沒有更強的空氣阻力突破成一個大洞了！
“啪”果然是一個不情願的響聲，只出現一個小小的洞。在場的其他人都傻眼了，唯獨蔡作妹輕輕的摔下不經心捏的‘碗’
“啪”一個更讓人大跌眼鏡的響聲，只見泥巴皺皺巴巴黏在一起，根本沒有破洞！
這一切好像都在蔡作妹的預料之中，她笑着把一半的泥巴補在蔡超的那個小洞上：“夠了吧？我輸了，你們玩吧，我走了！”
其他人更是傻眼了，看着蔡作妹還給他們的另外一半泥巴，才反應過來:作妹根本沒有泥巴，所以她才那麽大方補給蔡超一半的泥巴。他們想想自己也沒有損失，又開心的繼續玩起來！
蔡超沒有了繼續玩的興致，看着失落的杜蘭說：“我們去河邊去挖膠泥吧，那泥巴玩起來比較好，成型特別好，小若也一起來吧！”
小若眼睛突然濕濕的，她沒有想到蔡超竟然沒有和她計較“這才是我的超超哥！”杜若心想。
一聽到去挖泥巴，杜蘭立即丢棄要哭的模樣，露出燦爛的笑容。真是“二八月，娃娃臉”，小孩子的臉轉變得就是快。
蔡超很熟悉附近的每一條小溪，哪裏的泥巴好，哪裏的魚多，哪裏的龍蝦、麻蝦多，哪裏的水草好，他都知道。
杜蘭興奮的聽着蔡超講的釣魚、釣龍蝦的趣事，兩人越講越興奮，幾乎忘記杜若的存在。。
“超超哥，你說的是真的嗎？那裏有好多麻蝦，還有魚？”
“當然是真的！超超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你就帶我去捉魚！”
“不行，小蘭，你是女孩子，，再說你媽媽知道會打你的！”
“誰說女孩子就不能捉魚？”杜蘭有些義憤填膺。
“我媽媽……”杜蘭有些猶豫：“我只要在她回家之前回家就好了！”
“那，我們一起去捉魚吧！”蔡超更興奮了，仿佛剛剛輸得灰頭土臉的并不是他。
“小若，你也一起去吧！”蔡超拉着杜蘭的手，又過來拉杜若的手。
杜若突然有些反感，掙開蔡超的手說：“還是你們兩個去吧！”杜若雖然嘴上這麽說，可她卻希望蔡超能拉着她一起去！
“那，小若，你早點回家吧！我們兩個去了”，蔡超拉着杜蘭跑着離開，不顧杜若失落的表情。
“姐姐，不要告訴媽媽！”杜蘭回頭叮囑道。
“恩”杜若簡單的回答，可是杜蘭已經走遠。其實杜蘭不需要杜若的回答，因為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杜若不想早早回家，她沿着小溪走走，無意看岸邊的花草。她走到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蹲下來發呆，這裏岸邊沒有花草，溪水也很淺。這裏是她曾經和周冰一起嬉戲的地方，然而她此刻想起的不是周冰而是蔡超。
想起一年級媽媽将自己的小手放入蔡超的手中叮咛道：“超超，好好照顧妹妹！”蔡超像個小大人一樣拍着胸脯保證着。那是杜若第一次真正的接觸蔡超，雖然蔡超之前經常來杜若家裏玩，可是杜若害羞，從來沒有和超超說過話。
“小若，以後哥哥保護你，不許任何人欺負你！”蔡超得意的說。杜若心裏一陣溫暖，低頭小聲的回答：“謝謝你，超超哥！”蔡超笑着用手掌摸摸小若的頭，手掌的溫度傳遍杜若的全身，杜若自此放下心裏所有的防線，把蔡超當成一個大哥哥，一個地位僅次于爸爸的大哥哥。
杜若想着每一次別人欺負他，蔡超保護她的場景，就像母雞護小雞一樣，杜若忍不住笑出來。杜若看到水中的自己，形只影單，那笑容多麽不合時宜。杜若突然覺着好悲傷，覺着自己就是一只被遺棄的醜小鴨，沒有朋友，就連一直陪着她的超超哥如今也不見了蹤影。
“為什麽？為什麽超超哥突然間不和我玩了？”杜若還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因為我不愛說話，不能像小蘭一樣陪他嬉戲玩耍，陪他逮龍蝦，捉螞蚱，爬樹折樹枝，玩泥巴……”杜若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杜若不能陪他玩，他卻陪了她三年。
杜若回答家中還在想，她就是想不明白！她捏泥巴時也在想，她把泥巴捏成沙發、床、桌子的模樣，擺成家的感覺，她幻想中家的樣子。
執着于不該執着的就是愚蠢，待她終于布置成家的樣子時，杜若哭了，她終于想明白了：蔡超以前陪我，只是因為答應媽媽要好好保護我！現在沒有人欺負我了，所以他就不用守在我身邊了！
“原來我不僅是爸媽的負擔，也是超超哥的負擔！他們每一個人都覺着我很沒用，是不是爸媽也希望把我丢掉，像超超哥一樣！”
“不會的，爸爸很在乎我的，媽媽應該也舍不得我！只是我太沒用，讨人煩！”
“我要長大，快點長大！我離開他們或許會開心一點！”
杜蘭幸好在梅英回家之前回來，帶着幾條小野魚，甚至還有一條野生的戈艾（黃颡魚），但不幸的是泥人模樣的她還是被梅英看到了。
“小蘭，怎麽回事？你掉泥坑裏了？給你說別亂跑！”梅英一臉擔心，拉着杜蘭的胳膊檢查她身上的傷勢。敏感的她好還是察覺到了，臉色立即變了：“說！你到底幹嘛去了？”
杜蘭暗自後悔，都是剛才光顧着給姐姐炫耀成果了，忘記先洗澡換衣服了 ，只好老實交代：“去逮魚了！不過是超超哥帶我去的！”此時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拖蔡超下水了。
蔡超心領神會，知道梅英又不會怪他：“嬸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拉着小蘭去捉魚。”
梅英語重心長的說：“嬸子不是說你，捉魚太危險，以後不要帶妹妹去了，知道了麽？超超。”梅英真的沒辦法，別人家的孩子她又沒權利批評，可是她真的擔心杜蘭的安全。
“知道了，嬸嬸”蔡超繼續賣乖。
“媽媽，你看好多魚”杜若心想轉移媽媽的注意力。
“都是超超哥捉的，我只是在旁邊看着！”杜蘭突然解釋，“身上的泥巴，是玩泥弄得！”
“是的，是的，媽媽你別生氣，以後我和小蘭再也不玩泥巴了！”杜若也慌忙解釋，聲音有些顫巍巍沒底氣。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說了！”梅英不知道怎麽批評孩子，只好說“超超你先回家吧，讓你媽媽做魚給你吃！”
“這魚都是我捉的”杜蘭小聲嘀咕着，怕梅英知道，又怕梅英不知道就這樣送個超超，她只好瞪着超超，還好超超心領神會。
“嬸子，家裏還有好多呢，我哥哥也捉了許多，這些都是給你們的。”
梅英也知道這些魚有杜蘭的功勞，怕全給蔡超會傷害兩個小孩子，再說她們也需要改善改善夥食了。看着蔡超離開，她也不像以前那樣強給了。
晚上梅英選了兩條煮魚湯，其他的放在盆裏養着，一次把這五條小魚都吃掉，對于她們來說太奢侈。
第二天，杜若和杜蘭寫了一天的作業，到下午杜蘭又到門口去玩泥巴，這次因為泥巴比較好，也因為蔡超知道掌握技巧，沒有輸得太慘，心情大好。杜若繼續在家裏的水泥地上玩泥巴，她的泥巴快用完了，昨天捏的已經有些幹了，成了穩定的形狀，她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真好看，小若，這是桌子麽？”蔡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
“恩，這是桌子，這是凳子，沙發、床……”杜若一一介紹。
“這個好像啊！”蔡超拿起床說：“你看，這床的腳也很結實呢！”不幸的是，床的腿沒有那麽結實，在蔡超的撫摸下，一只床腿掉了。
“對不起，小若，我不是‘得為哩’（故意的）”。蔡超突然慌了，他沒想到這‘家具’這麽脆弱。
“沒事的，超超哥”杜若淡淡的說，聽不出任何情緒。
接下來是好長時間的沉默，蔡超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找杜若單獨聊天了，杜若隐隐的覺着，蔡超找她有事。
“我今天見到周冰了，他主動來找我的”蔡超終于開口說話了，竟然開口說的是這個，杜若有些不開心，沒有說話。
“他說：‘他喜歡你’，他還說‘他會保護你’。蔡超繼續說着，似乎有些不開心，杜若是這麽以為。
杜若看着蔡超，希望他繼續說。蔡超臉上并沒有不開心，反而有些坦然。
“小若，真好，終于有人保護你了”蔡超似乎有些興奮，杜若心裏很難受，但是蔡超沒有察覺繼續說：“以後就不用我保護你了，他也這麽說”。
看到杜若要哭的樣子，蔡超狠狠心繼續說：“其實小若，你比小蘭大，她更需要保護，如今你有周冰保護你，我也算沒有辜負嬸子，保證不讓其他人欺負你。”
“我終于可以好好的陪小蘭了，你別看她朋友很多，但她還是需要我在她身邊，需要我保護她！”
“難道，我就不需要你保護了麽？我也需要，我也需要！”杜若內心在吶喊。
“小蘭笑起來很好看，我希望我一直陪在她身邊，永遠讓她這麽開心！”
“是啊，但是我們三個可以在一起玩啊！”杜若有些不甘心，但是她沒有說。
“小若，你總是這樣安靜，安靜的我都感覺不到你存在！”
“小若，每一次給你說話，都像是我在給自己說話！我覺着自己像個傻子，像個小醜！”
“我也想逗你開心，可你總是不愛笑！”
“小若，我覺着我好累！”
“對不起，超超哥！”杜若哭着說。她知道自己錯了，知道自己不好，可是蔡超說的話就像一根根刺，紮在她心上。她漸漸恢複平靜，漸漸的覺着自己全身發冷，甚至感情都很冷。
“小若，周冰說長大了他要娶你！”
“我知道！”杜若心想：“不用你告訴我！”
“周冰，其實挺好的”蔡超繼續說。
“蔡超”杜若終于生氣了：“你怎麽知道他挺好的？你以前不是還讓我離他遠一點麽？你不是說他是小混混麽？”
杜若緩緩情緒繼續說，不顧蔡超一邊臉紅紅的。“他這麽好了？哪裏好了？”杜若突然恨起周冰來，她覺着是周冰奪走她的超超哥。
“他說他會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你！”
“我不需要別人保護，也不需要你保護！”
“小若，你別這樣，他真的沒有惡意。”
“你走，你走！”杜若把他推出門：“我再也不給你玩了！再也不！”
杜若突然覺着超超哥離她好遠，比另外一個世界還遠。她不明白蔡超為什麽會對她說這些，她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她再也不想理蔡超，甚至不想見到他。可是這不可能，蔡超還是會來他們家玩，但是杜若看到他就避開，兩個人再也不說話，好像從來就不認識。
☆、否極泰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