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發現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她 (16)
調整好了心态,前妻也是一種身份,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殺回去了。
王思妍的唇角始終有一抹笑容,周邊的人看來,她站在齊家琛的身邊,已然勝券在握。而她清楚地知道,阿琛要與她清算了。
好吧,如果這裏果真有一臺大戲要唱,那她就果斷配合吧。
正想着,手機有微信提示,她看了看,是趙墨涵,“你今天很漂亮。”
她笑得歡暢,還好有熟人,也許今天不會太狼狽。她回了條信息,“你也在?一會兒麻煩你送我回家。”
“嗯?不勝榮幸!”趙墨涵似乎有些驚訝。
“謝謝!”
“不客氣。”
齊家琛一直有應酬,此時剛剛回到桌前,見她笑吟吟地看着手機,“跟小美聊天?”
“是啊,她在與我讨論育兒經。”王思妍一旦開始腹黑,幾乎是無敵的。
齊家琛神情複雜地勾了一下唇。
突然,全場俱黑,嗡嗡聲四起,王思妍感到自己的手被齊家琛握住,手心溫熱。黑暗中,她收起了笑容,心中酸澀無比,這是阿琛心中殘存的那絲愛意吧。
片刻後,聚燈打向主席臺,有一位男主持人出現在那裏。他開始致詞,反正都是些套話,王思妍漫不經心地聽着,完全沒當回事。
下一個鏡頭,她居然成了主角。
☆、172、我願意!
? 聚燈打到了主桌,照在她和齊家琛身上。王思妍笑了,該來的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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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巧笑倩兮,讓不少人倒抽着冷氣驚嘆,絕色美女啊。有詩意的人,已經在心中默念,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适我願兮。
聚燈下,她的手正被齊家琛握在手心,竊竊私語的聲音又嗡嗡地響了起來。
她微笑地看着齊家琛,他的神情還是一如之前的莫雜難辨,隐隐地透着糾結。
他恨透了我吧,王思妍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站到他的角度,我将他定義為替身,無情地棄他而去,嫁給了他讨厭的齊天瑞,還生了一個女兒。他那麽驕傲,自然是無法接受的。
他遲了這麽久,才來報複我,耐心真是不錯。可能與我一樣,也是愛恨交織,無力自撥吧。
她淡淡地想,就今晚,做一個了斷吧。
齊家琛終于站起身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戒盒,打開後,全場一陣嘩然,識貨的人都已經看出來,這枚鑽戒就是前段時間在香港瑰麗珠寶拍賣行拍出的鴿子蛋鑽戒“永恒之心”。
這枚鑽戒是1980年在南非某礦場發現,由專業切磨師耗用兩年的時間,精心研究琢磨而成。一直被私人藏家收入囊中,前段時間才拿出來拍賣,拍出了二千萬的高價。
當時大家都當一個新聞在看,沒想到,居然是由齊家琛拍得的。
他拿出鑽戒,凝視着王思妍,突然單膝跪下,“阿妍,今天是我見到你的第3185天,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原來我的人生還可以有這樣的一種過法:遇見你,愛上你,與你一起做快樂的事情,然後,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與他們一起快樂的成長。想到這個過程,我就心馳神往,人間的美好不過如此。在你的面前,我可以傾盡所有,只求一個天長地久的結局。”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眸底閃着溫柔,聲音低沉暗啞,“阿妍,嫁給我好嗎?”
王思妍眸光沉靜,專注地看着他的臉。不得不承認,他的這番話,打動了她,而且,她相信,他曾經是真的這麽想過。
現在,這是他對她的告別演講吧。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他,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沉靜安逸又若有所思地看着書。窗外綠意盎然,陽光輕輕地打在身上,就象是一幅畫。
然後,在圖書館前的林蔭路上,他款款走來。樹蔭未能遮擋住的細碎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平白地給他添了一抹溫柔。
她想得入神,竟然忘了現在的狀況,而齊家琛也不催她,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腦海裏流轉的是她象一只醉貓,扯住他的衣袖,她跟他講:“學長,我一直暗戀你,我暗戀了你六年。”
黑暗中,有人高喊了一聲,“嫁給他。”
這一聲喊回了二人的神思,王思妍的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她看着他的眼睛,清楚地說了一聲,“我願意!”
她在心裏輕輕地說,“阿琛,這一聲我願意,是代表那個傻傻暗戀你六年的王思妍講的,在那六年裏,她無時無刻地想着要與你共度一生。”
☆、173、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 齊家琛拿起王思妍的左手,看了又看,無名指白皙修長,曾經在從上海回A城的路上,他也是這樣捏着看,心裏默默地想着那枚三生三世戴在上面的模樣。剛才求婚的那段話,就是在那個時候想的。
趙坤在不遠的地方看得心焦,齊總,你就把鑽戒戴到絕色的手指上吧,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反悔的話,日後必定追悔莫及。
趙坤的這個詞語用得很好,後來小美也是把這個詞語甩給齊家琛。
捏着王思妍的手指,齊家琛神思糾結,他的心裏有兩個小人在拉鋸。最後,王思妍與齊家琛在機場十指緊扣的畫面,打了勝仗。
他終于還是站起身來,聚燈突然滅了,全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嘩然。
王思妍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緊抿的唇角與眸底的糾結。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哪般?當他起立暗燈的瞬間,她松了一口氣,默默地笑了一下。
只是心髒還是不由自主地會有絞痛。
聚燈又在主席臺亮起,男主持人明顯有點不在狀況,他的手中有一張紙,是趙坤剛剛塞給他的。
他略顯慌亂地照本宣科,“各位,剛才的求婚儀式只是彩排,感謝美瓊服飾的王思妍總經理友情配合。謝謝。”
竊竊私語聲又起。
這時,聚燈又轉移了方向,此時亮起的是張夢舒的那一桌,齊家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那裏,坐在了張夢舒的身邊。
又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剛剛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的張夢舒,已經很好的穩定了情緒,精致的妝容下,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黑暗中,有人輕聲道,也是美人。
然而齊家琛卻有些恍然,似乎沒了再次求婚的心情,冷場了三分鐘,他有些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張夢舒。還沒等他說出第一句話,黑暗中似乎有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王思妍端着兩杯水站在他身後。
她的唇角勾着他熟悉的嘲諷的笑容,然後,一杯水從他的頭頂緩緩的倒了下來。張夢舒驚叫了一聲,“你幹嘛。”
王思妍已經倒完了一杯水,朝她笑笑,将空杯交給她,“幫忙拿着。”
齊家琛有些愣神,任由冰冷的水從臉上流下,就在他以為第二杯水也要倒到頭上的時候。他吃驚地看到王思妍将那杯水,舉到自己的頭頂,也是緩緩地倒下。
兩個人都是濕漉漉地,面面相對。
那一刻,他們竟然都想到了,他帶着她沖出海面,天空湛藍,白雲朵朵,在廣大的蔚藍的海洋裏,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
那時相愛,現在相殺。
張夢舒手忙腳亂的拿着餐巾紙想給齊家琛擦一下,哪知道王思妍又是朝她一笑,将另一個空杯塞到她手裏,“謝謝。”
然後,回過頭,淺淺笑意中,她緩緩開口,“有點冷,是不是?沒辦法,剛剛配合齊總唱了一臺大戲,咱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齊家琛沉靜地看她,這個女人,倔強起來的時候,誰都拿她沒轍。而且他也想聽聽她會說些什麽。
王思妍唇角的笑容愈來愈盛,聲音洋洋盈耳,“你騙我,我騙你,兜兜轉轉地在某處有了一個交點,然後又分散離去。恭喜齊總在此處找到幸福,我亦會奔去自己的前途。日後回首眺望時,你我已在天涯兩頭,再也沒有交集。謝謝齊總約我唱了這臺大戲,原來從心頭摘下重負後,是如此地輕松惬意。”
☆、174、他有他的意難平,我有我的小嬌情
? 說完這段話,她轉過身,向着面前的這片黑暗,莞唇一笑,美倫美奂,傾國傾城!
她緩步走入黑暗,向着宴會廳的大門走去。趙墨涵已經在前方等待,并且伸出手臂示意。
她微微一笑,伸手挽住他,此時亦有一對壁人,款款步出門外。
齊家琛的眼眸越來越緊,心口的胸悶之感又起。他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很努力地想将王思妍從他的心口剔除。但是此時他才發現,阿妍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這一世恐怕都清除不掉了。
他瞬時後悔,尤其是看到她慢慢地消失于黑暗之中,永失我愛的痛楚如同一滴墨水,落入水中,随着一圈圈的漣漪,彌漫于全身。
阿妍的那句“從心頭摘下重負”,竟然讓他慌恐地手指都開始發抖。
阿妍決定放棄他了?他下意識地就想追出門去,卻看到張夢舒期待的眼神。
他清醒過來,原計劃他是要把那枚鴿子蛋戴到張夢舒的手上的。
他想報複阿妍的背叛,讓她也感受一下,什麽叫作替身。
齊家琛冷靜下來,神情迅速地恢複到了無悲無喜的狀态。沉吟片刻,他擡眸看向趙坤的位置,這個跟了他四年的小特助,神領悟,迅速起身跑去燈控處。
很快,聚燈轉去了主席臺,男主持人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所幸他還有專業素養。按着之前給出的大綱,開始了神聊。
只是大家都沒有心思聽他講話,整個宴會廳嗡嗡聲不斷,趁着黑暗,齊家琛離開了大廳。
此時,趙墨涵正載着王思妍往清水灣公寓而去,他的心情很是複雜,求婚時當他聽到王思妍說“我原意”時,心髒都停跳了兩拍。然而卻是這樣的結果。
他看她的頭上還有水滴,找了餐巾紙給她,“擦擦吧。”
“謝謝。”王思妍慢條斯理地收拾起了自己。
“你似乎知道會發生什麽。”他瞥她一眼,斟酌着說。
“我雖然不知道他想去的是北京,卻知道他一直在往北走。”王思妍的這個比喻說得很形象。
趙墨涵凝神思索了一番,她竟然是如此聰明的一個女人。
“你很愛他。”他肯定地說。
王思妍眼眸凝滞,頓了頓,勾唇一笑,“很愛很愛。”
“打算忘了他嗎?”他小心翼翼,又偷偷地瞥她一眼。
“一直有這個打算,卻沒有成功過。”王思妍輕笑,“很失敗,是吧。”
“他是安安的父親?” 趙墨涵看似無意,心裏卻有幾分緊張。
王思妍垂眸不語,好半天才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麽不告訴他?”
“我和他之間...很複雜...”
“你講了之後,也許就不複雜了。” 趙墨涵覺得自己象個聖人,居然幫情敵說話,
“他有他的意難平,我有我的小嬌情。”王思妍靠着椅背,慵懶無比,“就這麽着吧。”
正說着,手機響了,是喬爸。
“思妍,你在哪裏?”喬越的聲音很平靜。
“在去清水灣公寓的路上。”
“你收拾一下,來別墅吧。安安想你了。”
“好。我會過來。”王思妍答應了。
挂了電話,趙墨涵瞥她一眼,“喬越不會就這麽着的,A城工商界已經烏雲密布了。”
☆、175、這一次,我不會徐徐圖之
? 王思妍似乎遇到了難題,凝着眉想了好久。老半天才說了一句,“他們都挺有錢的,折騰一下就當是拉動經濟吧。”
趙墨涵呵呵地笑出聲來,“思妍,你真是大度,不愧為喬越的女兒。”
“這是我欠他的,不過,從現在開始,就是不拖不欠了。今晚可以睡個安心覺了。”王思妍長舒一口氣,心口的絞痛卻依然還在。
車子到了清水灣公寓,王思妍剛想下車,趙墨涵一把拉住她,對上她的驚異的眼神,他眸光閃亮,“思妍,這一次,我不會徐徐圖之。”
王思妍眨巴了幾下眼睛,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她笑笑,朝他揮揮手,往小區內走去。
齊家琛也在往清水灣公寓趕,他直覺她會先去那裏。
果然,在小區門前,他看到王思妍與趙墨涵揮手作別。他的手指捏成了拳頭,眸光森然地看着這一幕,你果然腳踏兩條船嗎?
趙墨涵的車沒有立刻開走,停在原地不動,靜靜地看着王思妍離去的背影。許久,他似乎輕笑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在上面輕滑片刻,發出一條信息之後,方才啓動離去。
齊家琛聽到手機短信的提示音,打開一看,居然是趙墨涵發來的一張圖片。是王思妍與他的微信對話記錄:
“你今天很漂亮。”
“你也在?一會兒麻煩你送我回家。”
“嗯?不勝榮幸!”
“謝謝!”
“不客氣。”
後面是趙墨涵附的一句話:她說,雖然不知道你想去的是北京,卻知道你一直在往北走。
齊家琛的眸子緊了幾分,赤果果的挑釁麽?
心中的怒意本已漸漸平息,卻又被趙墨涵的這個短信激起。齊家琛的眸中隐現怒火,這個女人,早已知曉他的意圖,卻默默地與他周旋,這四個月,她是與我虛與委蛇嗎?
他陰沉着臉,眼瞳緊縮,清咧的寒意在周邊浮沉,沉思片刻之後,他默然地将車子停去地下車庫。
王思妍正在收拾行李,這次,她是真正打算搬出清水灣了,今晚是決別,從此以後便是陌路。
她拿了1202的鑰匙,打算去隔壁收拾東西。
打開門,意外地看到齊家琛站在門廊,她怔了怔,不是還有求婚戲碼嗎?這麽快就結束了?
她站直腰,看向他,“你來了。”
然後就等他開門,但他站着沒動。
“不開門嗎?”她似乎有些吃驚,“沒有帶鑰匙?”
齊家琛不知道她想幹嘛?聽她這麽講,就掏出鑰匙開了門。
門開了,他還是沒動,她只有先行進門,一邊淡淡地說,“我去整理衣物。”
路過餐廳時,她把手中捏着的鑽石項鏈放到餐桌上,“放在桌上了,記得收好。”
語氣平淡無奇,齊家琛看了一眼餐桌,沒有說話。
雖然只住了四個月,拖拖拉拉地東西還真是不少。王思妍好一通收拾,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搞完。她拖着兩個大包從卧室出來,瞥見齊家琛垂眸坐在沙發上,快一個小時了,他的姿勢似乎都沒有變過。
她停頓了半秒,又往外走,這已經不關她的事情了。
鞋櫃裏還有幾雙鞋子,她拿出來,擱去門廊,這樣就不用回來這邊了。
回過頭,朝着齊家琛的方向輕喊了一句,“收拾好了,我走了。”
說完,她轉身往外走去,然後就聽到後面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齊家琛抓住了她的手臂。
☆、176、小野貓終于亮出爪子了
? “放開我。”王思妍的聲音很冷漠。見他沒有反應,她只有将拎包扔到地上,然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但是他很用力,手臂被捏出了烏青,她還是掙脫不出來。
她心中惱火,眉宇緊擰,瓷白如玉的臉頰上覆上了一層愠色,“你到底想幹嘛?”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是不是?”聲音低沉,含着幾分隐忍的怒意。
“放開我。”王思妍的聲音透着幾分不耐煩,“就算我猜到了,也配合你把戲唱完了,你還想怎麽樣?”
齊家琛一時語噻,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他也不肯放手,只是緊緊的抓着她。
王思妍又掙了幾下沒成功,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蹭蹭地冒了出來,她怒目圓睜,憤聲道,“齊家琛,是不是我一直在你面前伏低做小,讓你覺得我很好欺負?你覺得,喬越教出來的女兒會是軟杮子嗎?”
小野貓終于亮出了爪子,王思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她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齊家琛,就算當年是我先去惹得你,後來我也補償你了。你救了我和安安,但是這四個月,再加上今天配合你演的這場大戲,咱們應該不虧不欠了吧。”
原來,她與我在一起,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因為還人情。所以,她明知道我要與她分手,也靜默不語,她其實一直在等着這一刻。
齊家琛的心中悲聲四起,半天怔怔不語。但是手指卻仍然死死地抓着王思妍,不肯放手。
“你想和趙墨涵在一起?”
什麽和什麽啊?王思妍覺得他們果斷不在一個頻道,“你已經拒絕了我,我和誰在一起,與你有關系嗎?”
“沒有關系嗎?當年的齊天瑞,現在的趙墨涵,在你心裏,我永遠是那個可以随意背叛、抛棄的人。王思妍,你的良心呢?”
王思妍有些驚愕地看着他,背叛、抛棄,他居然用這麽嚴重的兩個詞語。
所以他組了這麽大的一個局來報複她。
那我呢?我就是那個可以随意背叛、抛棄的人嗎?想到了往事,王思妍覺得自己心肝俱裂,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努力地不讓它們掉下。
她拼命地要掙開他的手,拿頭撞,拿腳踢。頭暈目眩,她只想盡快地逃離這個現場。齊家琛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是這種反應,一時無措,居然讓她掙脫了。
她行李也不要,直接沖到門前,又回過頭,對着他大吼,“齊家琛,我們永別了!”
他心底驀地一揪痛,瞬時蔓延全身。完全是下意識,他追了過去,眸底一片腥紅,“你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思妍的唇微微顫抖,她深吸了一口氣,眸光冷峻,“齊家琛,我恨你,我恨極了你。”
“為什麽?”
“你對我做過的事情,難道你不清楚?”
王思妍不再多說,轉身打算開門,後面傳來齊家琛森冷的聲音,“那你做過的事情呢?”
她一愣,眸光一緊,什麽意思?
“安安的生日是4月19日,而且她是足月出生的。”
☆、177、愛她,為什麽要騙她?
? 王思妍開門的手停滞了,緩緩地回頭看他。
“所以,你7月份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齊家琛一字一句地說,語氣陰沉無比。
然後呢?王思妍的心撲通撲通地,似乎馬上要從胸口跳出來。
“你與我在一起的同時,還和齊天瑞在一起。王思妍,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門廊裏靜寂無聲,兩人沉默地對峙着,王思妍象是被抽掉了大半的氣息,老半天,才悠悠地說了一句,“這就是你今天報複我的原因?”
“是。”
她凝視着他,這個男人,即便他此時眉目寒涼,聲音陰沉,卻依舊清隽挺撥,俊美如畫,讓人忍不住地沉醉其中。
男色誤人啊,她就是這麽沉醉并且愛戀了他十年。
而在他的眼裏,她竟然是這樣的女人。她苦笑,唇角浮起的嘲諷是給她自己的。
“齊家琛,我剛剛配合你唱了一場大戲。現在,我來讨還你欠我的東西。”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他的面前,然後,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巨響,他的頭微微地側了一下。
他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捏着,“你竟敢?”
笑得朦胧,眸光中只有狠決,她咬着牙說,“打都打了,有什麽不敢的。怎麽,不服氣?要打趕緊打,我還有事。”
看着她俏顏森然,橫眉冷對的模樣,齊家琛的耳邊回響着她說的話,“我恨你,我恨極了你...我們永別了!”
眸底的那片腥紅漸漸地暈染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沉凝着臉色,下巴繃得極緊,看向王思妍的眼神透着陰沉的狠絕,“找好下家了,要與我永別了,是吧。”
他攔腰抱起她,将她一路夾着扛着去了書房。王思妍也不掙紮,齊家琛的近乎粗魯的動作,混雜着他的粗重的呼吸,熟悉的氣息,刺激着她的全身的細胞。她頭痛得厲害,火燒一般。
他把她扔到貴妃榻上,又欺身向前壓住她,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他,“王思妍,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你在我結婚前跑來跟我講,你暗戀了我六年,你愛我。我信了,我TM真信了,我背棄了雲姨,想方設法地追你,把你攏到身邊。我愛你,疼你,把整顆心都放到你的身上。可是你跑了,你趁我出差的時候跑了。
我從B市連夜趕回,又追去機場,你告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誤會,我只是一個替身。你腳踩兩條船,與別的男人苛合,還懷孕生孩子,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是的,我報複你,我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你,我想讓你也感受一下什麽叫作替身,可是你牛,你預知了我的想法,破解了窘境。你還提前給自己找好了下家,你TM的把腳踩兩條船搞成了行為藝術。連下家都可以來我面前炫耀、挑釁,現在你要棄我而去,與我永別了,是嗎?”
“是嗎?!”他嘶吼着,就象受傷的獸。
王思妍稀裏糊塗地聽,恍惚聽到他講,他愛她。
愛她,為什麽要騙她?把腳踩兩條船做成行為藝術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嗎?
☆、178、再大的恨也讓它過去吧
? 她睜大眼睛,努力地看他,看他眸底腥紅,神情森寒,看他英挺的鼻梁,精悍的下巴。看到自己使盡全力揮去的那一巴掌在他臉上留下的微腫的印子,她的眉頭輕擰了一下。
他對着她嘶吼,氣息呼散在她的臉上。
終于,他講完了,書房裏沉寂如海。
她阖了一下眼,在某個時空的某個時段,就在這張貴妃榻上,他似嘆似息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阿妍,我愛你。”
那時的她,心湖漾開波瀾,連靈魂都是在顫栗的吧。
她睜開眼,眸光如初見時那般清澈,她極認真地看他,素指撫上他的發端,一路摩挲往下,在他的額頭、眉間、臉頰、唇瓣流轉。
齊家琛默不作聲,眸光冷凝,任由她擺布。
她拉下他的頭,腦袋窩入他的肩頸,隔着襯衫,輕輕地咬住他的肩胛骨,這裏有一處微微的凸起,是她以往最愛允舔的部位。她似乎只是試一下牙口,婉轉地又咬上了他的頸,沿着頸部的筋絡,咬到下巴,舌齒輪換輕吮之後,她終于侵入了他的唇。
她的動作輕緩,唇瓣溫軟濕潤,舌尖輕輕地挑逗着他的唇齒。
他感應到了她的溫柔,心中輕嘆,依順着她,輕柔地回吻,時光在這一刻流轉,恍若三年前的某個下午,他們在各自的忙碌中對望一眼,然後忍不住擁吻在一起。
這個吻很長,長得就象這流轉的三年。
然後,王思妍開始絮叨。
“分開了,你就把我忘了吧。同在A市,如果有機會見到,也不用打招呼。”
“你心中不忿,我不怪你做這麽大的局讓我丢臉,我不在意。但是喬爸會生氣,如果他要針對你,你就讓着點,別鬧得太難看。”
“清水灣我不會再來了,過段時間我會把它賣掉。”
“小美可能會找你麻煩,不過,她只是嘴巴厲害,你要是被她損到,讓一讓就過去了。她其實和蓓貝一樣,視你為偶像。”
“你經常在後半夜喝酒,這個習慣不好。抽煙也不好,能不抽就不抽。”
“以後你會結婚,我也會結婚,人生很長,再大的恨也讓它過去吧。”
她叨叨了很多,很久。
齊家琛幽幽地看着她,他的憤怒已經被蕩平,只剩下無盡的依戀與不舍。
最後,他一言不發,幹脆利落,似乎沒有任何留戀地甩門而出。
清寂的夏日夜晚,草蟲低鳴,齊家琛隐在正對着車庫的暗處,看着白色甲殼蟲竄出,又遠離。
丢失了最重要的東西,心裏空空蕩蕩。但是,他不再試圖去追,只是琢磨着那句話,人生很長,再大的恨也讓它過去吧。
那麽愛呢?也能過去嗎?
城市的路燈明明暗暗地在眼前閃爍,手機裏小美的聲音象是在咆哮,“齊家琛丫的作死,妍兒親,你受了這麽大個委屈,打算咋整?”
“不咋整,我已經扇了他一記耳光了。”
“這麽勇猛?”
“當然,哪能給閨蜜丢臉呢。”王思妍呵呵地笑。
“親,作為報複他的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安安的事情絕對不要告訴他,要讓他追悔莫及。”小美關照她。
“這個自然。”
電話挂了,小美憂郁地看着穆少華,“妍兒的狀态過于穩定,我覺得她這次傷得不輕。”
“A城豪門”的速度真是飛快,已經将求婚和澆水的兩段視頻都上傳了。小美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氣得七竅生煙,虧得她敲了這麽多天的小邊鼓,齊家琛居然這麽回報她。
不過,她的這個閨蜜也很強悍,澆水這一場,殺得齊家琛無還手之力。
“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誤會。”穆少華沉吟着,打算用專業軟件測試一下,為了老婆的這個閨蜜,他真是操碎了心。
☆、179、真抽你了呀
? 別墅裏,喬越坐在客廳裏看視頻,他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心裏有了計較。
王思妍悄悄地摸進別墅,想偷偷地溜去二樓房間。
“思妍,聊幾句。”喬越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哦。”她期期艾艾地過去,“喬爸,你怎麽還沒睡?”
“等你呀。”喬越拍拍沙發,笑眯眯地看她,“坐。”
王思妍默默地坐下,在喬爸面前,她很少象今天這麽手足無措,感覺好多事情都要穿幫了。
“今天表現不錯,沒有給喬爸丢臉。”喬越的開場白就讓她很驚悚,喬爸果然知道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好歹跟劉小美混了這麽多年,撒潑打滾的招數還是學了點的。”
喬越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媽還不知道,你不想多事的話,明天就和她帶兩個小的,去麗江玩七天吧。”
王思妍擰緊了眉,這件事情如果讓老媽知道了,确實麻煩挺大的,喬爸說得還是有道理的,“那公司怎麽辦?”
“我做甩手掌櫃這麽久了,也該去照看幾天了。這7天,就歸我了。等你從麗江回來,再來做牛做馬。”喬越一錘定音。
“好的,那我整理衣服去了。”王思妍一想到楊美瓊發怒的架式,得趕緊把她拽出這個風暴池。
她起身往二樓走,還沒等她走到樓梯,就聽到喬越在後面說了一句,“齊家琛是安安的父親吧。”
她整個人都僵直了,半晌才回了一句,“是的。”
“好,我知道了。你去收拾吧。”喬越揮揮手,放她過關了。
王思妍松了口氣,她心中有數,喬爸其實早就猜到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沒告訴老媽。
第二天一早,兩大兩小就出發去麗江了。
楊美瓊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喬越怕王思妍難過,讓她裝不知道,帶女兒出去散散心。
有喬越掌舵,楊美瓊現在越來越內秀了。
周一早晨,小美守在齊威大廈車庫入口,看到齊家琛的那輛黑色賓利出現,她猛地跳了出來,劉肅緊急剎車,總算沒有撞到她。
劉小美站在車前,威武無比地重重地拍了兩下車頭,“齊家琛,你給我滾出來。”
劉肅臉色一黑,打開車門,“這位小姐,你還要命嗎?”
“姐姐知道你是前特種兵,信任你,剎車踩得不錯,給你點個贊。不過,這會兒你先走開,讓你後面的那丫欠揍的齊家琛出來。”小美義正言辭。
後排座的車窗緩緩降下,齊家琛的那張帥得無以複加的俊臉出現了,他濃眉深蹙,語調沉寂,“小美,你想幹嘛?”
劉小美蹭地竄到他面前,“齊家琛,丫敢做就敢下車呀。”
話音剛落,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突然撲哧一笑,“妍兒親真抽你了呀,臉上印子還在呢。”
劉肅的神情百年不變,聽到這句話,唇角不動聲色地抽了兩下。齊總昨天一直呆在齊家老宅。他遠遠地看過他幾眼,仿佛覺得他一邊的臉腫了些,象是被打了一記耳光的樣子。
原來是真的,而且是被王思妍打的。
☆、180、夫綱不振
? 齊家琛倒是一點都不尴尬,神情依舊冷峻,“劉小美,你讓我下車,幹嘛?”
“放心,我不抽你。我就想送你一句話。”劉小美心裏有些小愉快,妍兒還真是威武,大美人的臉都抽,強悍!
齊家琛冷眼盯了她一會兒,推開車門下來,“我下車了,你說吧。”
敵人身型高大,威嚴之氣太盛。
劉小美忍不住昂起頭,又挺挺了腰杆,冷哼一聲,“齊家琛,我只跟你說一句,你一定會為你的行為後悔,而且是追悔莫及,悔恨交加,悔之不及,懊惱痛心。”
說完她轉身就走,齊家琛在後面朗聲地問,“我為什麽會追悔莫及?”
“等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了。”小美扭過頭恨恨地瞟他一眼。然後,心頭又是一顫,哎呦媽呀,你要不要長得這麽帥啊,一大早就被電到了。
她回到車上,穆少華神情嚴肅地看她,“你剛才跳得太猛了,差點被撞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