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發現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她 (2)
機壓着。轉身想走,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取過那個小袋子,掏出一盒藥,拆開,拿出兩粒,倒了水,重新回到床前。
他輕輕地推她,“醒醒,吃了藥再睡。”
王思妍迷迷糊糊地,勉強地睜開眼,“不要吵,我要睡覺。”
“吃了藥再睡。”他好脾氣地哄她。
“不要吵。”王思妍拿起枕頭蓋在頭上。
齊家琛沒轍了,只好把水和藥都放到床頭櫃上,再把枕頭拿開,幫她擺了個舒适的姿勢。
回過頭,他又拿出筆,在紙的最下方添了一句:別忘記吃藥。然後,他拿了自己的行李,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
齊佑祥去世了,齊威集團風雲驟起,有一場大戰正在等着他。
後半夜,王思妍醒了,房間裏一片漆黑,她摸了一下床,齊家琛不在。隐隐約約地,她似乎覺得他跟她說過什麽話。她蹙起眉,想不起來了。
想看一下時間,她伸手去床頭櫃摸手機。什麽東西?她碰翻了杯子,好象有水流出來了。
翻身起床,打開燈,她果然打翻了一杯水。跳起來,趕緊拿了餐巾紙來擦。
還好,杯子翻的方向與手機有一些距離,手機上只濺了幾滴水,影響不大。她翻了一下短信,沒有看到留言。
他走了,王思妍有些失望。發了會兒呆,又重新将視線投向床頭櫃。咦?那是張便條嗎?
伸手拿來,齊家琛的略顯工整的行楷躍于眼前。
阿妍,我父親去世了,我必須趕回A城。明天一早會有人與你聯系,辦完事情後,搭最早的一班飛機回來。注意安全,不要穿得太招搖。PS:欠你的那頓海鮮大餐,等休閑渡假山莊開工時,再還。齊家琛。
最下面補了一行字:別忘記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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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幾行字,信息量極大。
齊佑祥去世了,王思妍惘然若失,難怪他急匆匆地趕回去了。
讓我穿得不要太招搖,那你還給我買黑豹紋的三點式,只準你看,不準別人看。
欠的是有大龍蝦的海鮮大餐。
等休閑度假山莊開工?那個時候,我們還在一起嗎?王思妍神情黯然。
什麽藥?避孕藥?王思妍恍然大悟,臉上頓時有些燥熱,昨天這種情況,小TT是果斷沒用上。難得他還這麽細心,想着給我買藥。可是藥呢?王思妍腦洞大開,剛才浸了水的那兩顆小東西是避孕藥哦。可惜濕了,和餐巾紙一起進了垃圾筒。
眉頭微微蹙起,王思妍也覺得有些無奈,這種藥據說是越早吃越好,可是現在也沒什麽辦法,一早再去買吧。
肚子餓,深更半夜的沒法叫餐,王思妍決定忍一忍,睡覺先。
第二天,陽光燦爛。在一片刺目的日光下,王思妍睜開了眼睛。她看了下時間,糟糕,已經快九點了。
今天是幹正經事的日子,怎麽可以這麽沒有職業素養呢。她連蹦帶跳地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
齊家琛說有人會來聯系我?可是人呢?
王思妍也不多想,肚子餓得不行,趕緊去酒店的自助餐廳吃早餐。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手機上有短信提示:王小姐,我是齊威集團海南分公司的小劉,今天由我帶您去辦事情。十點鐘,我會在酒店大堂等您。
松一口氣,王思妍慢悠悠地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十點鐘,她準時出現在大堂,一位憨厚的矮個男子向她走來,“王思妍小姐嗎?我是小劉,今天由我帶您去辦事。”
“哦,好。謝謝。”王思妍有些納悶,他認識我嗎?怎麽一看到我就過來了。
小劉象是看出了王思妍的疑惑,嘿嘿地笑着說,“齊先生關照的,看到最漂亮的那個上前,肯定是不會有錯的。他還讓我晚點來,我想十點應該差不多了吧。”
王思妍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劉一邊走,一邊與王思妍介紹情況,事情确實不大,海邊的那塊地與附近的村莊有一條通道,村裏的意思是讓齊威集團把這條通道一并買去,修成象樣點的小路,方便出入,也提升度假山莊的檔次。可是真的要買了,有幾戶村民又不同意了,要求更多的補償。
談了幾次,現在基本談妥了,今天就是去發錢,讓村民們簽字的。因為之前有村民鬧事,告到法院去的,所以,需要把這些證明材料拿去法院,再開個證明文件回來,就可以了。
王思妍聽了微微點頭,覺得問題不大,速度快的話,今天應該可以做完,她還可以搭晚上的飛機回去。
走到停車場,王思妍愣了一下,臉上有些微紅,還是昨天的那輛“牧馬人”。
小劉載着王思妍去了昨天的那個村莊,村長已經帶人等着了,事情幾乎辦得很順利,只是在最後階段出了問題。
村民們簽完字,領了錢,紛紛離去。王思妍把相關的材料放進包裏,與村長友好告別。
她和小劉并排往“牧馬人”的方向走去,冷不丁的從後面沖上來一個人,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嘴裏還罵罵咧咧,“這個就是齊威集□□來的人,我不賣菜地的,把材料拿出來。”
王思妍沒有防備,這一推直接就摔到了地上,額頭正好撞到了前面的石頭,一行血從額角流了下來。?
☆、65、兩個兒子卻都是他的驕傲
? 小劉一看急了,抱住那個人就扭打起來,王思妍捂着額頭,又急又慌,“不要打了,有話好好說。”
村長老遠看到,連忙喊了人過來,“菜丁,你媳婦已經簽字了,你再鬧也沒用。哎呦,你怎麽把人家女孩子推到地上,都出血了呢。”
村裏的女人們擁了過來,有幾個上去把王思妍扶了起來。
小劉和菜丁的這場架,以小劉的完勝告終。主要是菜丁看到王思妍額頭的血,慫了,後期的戰鬥力不旺盛導致的。
菜丁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慘不忍暏。小劉雖然打贏了,臉上也腫了一大塊。他看着王思妍額上的血,心中極是惴惴,王小姐與齊總關系匪淺,吃了這麽個大虧,他可怎麽交待呀。
王思妍看得有些好笑,長這麽大,她還沒怎麽見過打架呢。可是有戰鬥就有傷害,看着自己額上的血,她又笑不出來了。
村長連忙帶着他們去村公所,那裏有一位全科醫生。他先給王思妍處理傷口,酒精棉花搽上去的時候,疼得她咝咝地吸着氣。小劉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萬一留了疤可怎麽辦哦。
醫生的話,讓他放了一半的心,“回去小心換藥,洗澡的時候不要碰到水。血流得多,但是傷口不深,應該不會留疤,快的話,幾天就會好。”
菜丁媳婦急匆匆地跑來,手裏拿着一大兜水果,看到王思妍就往她手裏塞,“姑娘,我家老公太魯莽了,他人不壞,只是性子急,你原諒她。”
王思妍笑笑,“恩,你好好管教他,讓他不要這麽莽撞。”
菜丁媳婦抓着她的手,“姑娘,你長得這麽好看,萬一留疤了可怎麽辦哦。真當是作孽。”她回過頭,在菜丁那張花臉上指指戳戳。
菜丁哆哆嗦嗦的卻也不敢躲,任她這麽戳着。
王思妍看着樂,拉住菜丁媳婦,“我沒事,你別戳他了。提醒她下次別這樣就行了。”
菜丁媳婦千恩萬謝,小劉在一邊看着,心裏想,這個姑娘長得漂亮,心地也好,和齊總很般配。不過,齊總好象結過婚的,這是怎麽回事呢?他心裏疑惑,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處理好傷口,兩人就離去了,他們還急着去法院辦事。他們在路過的集鎮随便地解決了中飯,等飯的時間,小劉給王思妍訂了晚上七點的飛機票,順利的話,應該是趕得上的。
緊趕慢趕,終于登上了飛機,關機前,王思妍給齊家琛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的行蹤。一天沒有消息,也不知道齊家琛那邊怎麽樣了。
。。
齊佑祥是在自己五十歲那年,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的,拿着病例報告的那一刻,他居然松了一口氣。他的人生,在他40歲那年,看到妻子毫無氣息地躺在病床上時,就跟着一起結束了。
之後的茍延殘喘,都只是為了齊威集團和兩個兒子而已。
得病的三年間,他做了一系列的安排,為了逼出大兒子出任齊威集團總裁,他也是費盡了心思。可惜這個兒子油鹽不進,直到他支撐不住,卧病在床之時,才正式進入了齊威集團。之後的表現,他是滿意的。對于這個結果,他覺得自己可以安心去見父母,還有他摯愛的妻子,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肯原諒自己。
二兒子齊天瑞,讓他心疼,卻也讓他滿意。雖然他的出生,是他的悲劇的根源,但是他自強自力,在一個近乎變态的媽媽的教養下,居然奇跡般的保持了健康的心态。
他齊天佑雖然人生失敗,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卻都是他的驕傲。
彌留之際,他沒有聽到齊家琛的聲音,他知道他沒有來,十二年了,他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也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當年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他嘆息着。
但是,齊家琛是他養了15年的兒子,他很清楚他的秉性,他做事的方式,以及做人的原則。他知道,他終将原諒他。
齊佑祥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
齊家老宅在A城的西面,占地面積近5畝,裏面錯落分布着三棟獨立院落。是當年城市地皮便宜的時候,由齊家爺爺購入的。經過兩代人的建設,陸續地成就了現在規模。
齊家琛站在門前久久沒有進去,他看得有些入神,臺階上缺的那塊,是他小時候淘氣拿石頭砸的。大門上刻的那條線,是他5歲時的身高。西牆上爬滿的薔薇花,那是他8歲那年,媽媽領着他一起種的。。
他眼眶有些濕潤,15歲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原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來了,可是,父親在遺囑裏特別注明,必須來齊家老宅的主樓宣讀遺囑。
所以他來了。
沒想到往裏面邁一步會這麽困難,他在腦海裏封存的記憶,在這裏開啓,他聽到120尖銳的聲音,看到一群穿白衣服的人匆匆地将母親放上擔架,從臺階裏跨出。他哭着喊媽媽,她一聲不吭。坐在救護車裏,看着毫無生氣的母親,大片的血在他的腦海中湧動。
時間久了,這些就變成了心靈創傷。
他在門前踯躅,門內卻吵成了一片。
主樓門前站了12名黑衣保镖,守住主樓的進出口,與遺囑無關的人不得進入。
林惠文站在那裏尖叫,“我是佑祥的妻子,我怎麽會是無關人員,你們想造反嗎?。人剛剛死,你們就這麽對付未亡人?是齊家琛指使你們這麽幹的,是不是?是齊家琛。他恨我,恨不得弄死我,所以,是他指使你們這麽幹的。對吧,我就知道,是他。”
齊天瑞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與齊家琛無關。父親多年的老友,旭陽律所的老大蔣旭陽親自坐鎮主樓,神情平淡,授意将林惠文攔在門外。
與遺囑相關的人不多,只有他們兄弟倆和老宅的忠仆福嬸,由堂伯林佑偉和旭陽律所的幾位律師做見證。
齊家琛還未到,其餘人都已到齊,站在主樓前看熱鬧。
林惠文叫得實在是有些累了,她掉過頭看齊天瑞,“天瑞,他們欺負我,你要替我出頭。”
齊天瑞唇角微勾,不置可否。
林佑偉有些看不過去,回頭看蔣旭陽,“旭陽,是不是讓她進去聽聽。”
蔣旭陽神情嚴肅,“這是佑祥的意思,我只是執行者。等家琛來了,我會給她一個說法。”
正說着,齊家琛慢悠悠的踱步進來。進門時,他已經聽到林惠文的叫聲,他也很好奇父親到底在唱哪出戲?
見到齊家琛,林惠文象瘋了一樣沖了過去,要與他撕扯,“我跟你拼了。”
齊家琛冷清的一笑,很簡單就捏住了她的手,使她不能動彈。
齊天瑞見此情形,不得不走過來,從齊家琛手中接過林惠文,然後沖着蔣旭陽的方向,大聲地說,“旭陽叔,齊家琛來了,你給個說法吧。”?
☆、66、你有結婚證嗎?
? 蔣旭陽從主樓裏出來,看了一會兒齊家琛,突然說了一句,“家琛,你父親住院期間,你只去過1次。你走了之後,他高興了三天。”
齊家琛默默不語,眸中略顯清淡。
“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是你們的家事,我不發表意見。我只負責轉告你,他說,你是他的驕傲。”
然後,蔣旭陽轉過頭去看齊天瑞,“天瑞,你父親也讓我告訴你,你也是他的驕傲,他不後悔為你做過的事情。”
說完了這兩句,他也不管這兩個兒子到底怎麽想,直接轉身面向林惠文,“林惠文,這些年你做過什麽,你自己清楚。我是林佑祥的代表律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法律依據的。你說你是林佑祥的妻子,你有證據嗎?”
這句話石破天驚,林惠文瞬時驚呆了,她瞪着蔣旭陽,“我去過民政局,簽過字。我怎麽可能不是齊佑祥的妻子?”
“是的,你去過民政局,簽過字。但是,齊佑祥沒有簽。你有結婚證嗎?”
林惠文恍然大悟一般,大聲哭叫起來,“他騙我,那天我簽了字,他就拉着我走了。後來也沒有給我結婚證,我以為他收起來,原來他是騙我的。”
她哭得聲嘶力竭,“他騙我,他為什麽要騙我?難怪他馬上就把天瑞送出國了。他要跟我搶天瑞,我說如果他搶,我就抱着天瑞跳樓。然後他就用騙了。他騙我。”
蔣旭陽從文件夾裏拿出一份證明,交給齊天瑞,“這是民政局的證明材料,證明齊佑祥和林惠文沒有婚姻關系。”
齊天瑞看了一下,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原來我一直都是私生子,從來就沒有轉正過。他回眸看了一眼齊家琛,意思是,你要看嗎?齊家琛默默不語,意思是,我不用看。
林惠文已經哭得快要窒息了,齊天瑞只得上前抱起她,“旭陽叔,我先把我媽送去她房間。”
蔣旭陽點點頭,轉身往主樓而去。
齊佑偉有點看呆了,他沒想到佑祥居然留了這麽一個後手,真是太讓他意外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齊家琛,嘆息着也往主樓走去。
福嬸看到齊家琛來了,很是激動,她一直躲在後面不敢說話,見人都走了,連忙走出來,“少爺,你來了。福嬸真是想死你了。你現在長得好高啊,又這麽帥,夫人要是看到了。”話還沒說完,她就哭了起來。
齊家琛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眸光溫和,“福嬸,不要哭,都過去了。”
福嬸是外鄉人,嫁到了A城,哪知道老公脾氣暴躁,經常打她,有一次她實在是受不住了,站在馬路上就想着被車撞死了算了。哪知道她撞的是齊佑祥的車,不過還好,只受了點小傷。齊家琛的媽媽陳靜娴去醫院看她,知道了她的遭遇後,二話不說,讓齊佑祥幫忙,讓她離了婚,又把她帶到齊家做了保姆。那會兒他還年輕,這麽二十幾年下來,也老了。
她是看着齊家琛長大的,與他的感情極好。她最內疚的就是12年前的年三十,她回老家探親,沒有留在齊家老宅,結果,居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齊佑祥再婚後,仍然把她留在家裏,讓她守着主樓,打掃衛生,不讓別人進去。
齊佑祥自己幾乎每天都會去卧室坐一坐,有時候甚至會沉寂地呆一整天。福嬸和林惠文打交道不多,只是在她想進主樓的時候,攔過她一次。那次齊佑祥大發脾氣,林惠文後來就再也沒來過。
齊家這些年的事情,福嬸都看在眼裏,以她的角度來看,真是說不出來到底誰對誰錯,只有誰比誰更苦。
齊佑祥的去世,在她看來,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她比較惶恐的是,齊佑祥的遺囑裏居然有提到她,本來她挺害怕老宅落到林惠文的手裏,看了剛才那一出,她才放下心來。在齊家這麽多年,她沒有什麽大的想法,只希望他們不要趕她走就行。
也不知道齊天瑞是如何安置林惠文的,只十五分鐘時間,他就返回了主樓。而此時,龔旭陽一行正坐在主樓的客廳裏,福嬸今天身份特殊,另外找了個傭人過來端茶送水。
齊家琛一直很沉默,這座主樓是他長大的地方,有着太多的回憶,他的神思有些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龔旭陽見人都到齊了,輕咳一聲,“今天我是作為齊佑祥先生的代表律師,以他的要求,約各位來齊家主宅的主樓宣布遺囑。”
他從文件夾裏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現在開始宣讀。”
遺囑的內容很簡單,第一條,齊佑祥鄭重聲明,他死後将與他的結發妻子陳靜娴葬于一處。墓地早已選好,是雙穴的,陳靜娴已經安葬于此,只需将他歸葬即可。
然後,進行財産分配。他将齊家老宅留給長子齊家琛,他名下的齊威集團的股份還剩35%,其中的15%給齊家琛,20%給齊天瑞。他名下的另外的財産,包括股票、基金、房産、現金等,以市場價為基礎,平均分為兩份,兩個兒子無分厚薄,一人一份。
除此之外,他留給福嬸五百萬,并且說明,福嬸有權永久居于齊家老宅,直至死亡為止。
關于這點,需要齊家琛首肯。蔣旭陽拿出一份相關的文件,遞給齊家琛,他看了幾行,無異議,順手簽了名。
福嬸在一邊激動不已,不斷地抹着眼淚。原來齊佑祥還是關心她的後半輩子的,而且,等于是把她托付給了齊家琛。
最後,蔣旭陽将遺囑下面的那疊資料分成兩份,遞給齊家琛和齊天瑞,“這是旭陽律所與齊佑祥先生一起核實的財産清單,你們看一下,無異議的話,下一步,律所就會着手處理過戶手續。”
齊家琛和齊天瑞幾乎同時點頭,“無異議。”
遺囑宣布完成,齊天瑞因為要去照顧他的那個媽媽,匆匆地離開了。齊家琛坐在沙發上不動,也沒有走的意思。
蔣旭陽和齊佑偉看着他,都是欲言又止。
齊家的事情太複雜,現在看來,似乎每個人都是受害者,有些事情要靠自己想通。
很快主樓裏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福嬸站在一邊。她也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地陪着,中間續了次茶,又泡了杯咖啡。
坐到日落西山,齊家琛的手機上傳來了王思妍的短信,“我回來了。”
齊家琛微笑,他的sunshine回來了。
他回了一個短信,“打的回來,我給你熬雞湯。”然後,他微笑着看向福嬸,“福嬸,給我一只雞。”
他知道福嬸在院子西邊角落的菜地裏,長年養着幾只雞,小時候基本都是他吃,他雖然搬走了,形成的習慣不會變,應該還會有。
果然,福嬸高興地站起來,“少爺,你等着。”
也就三十分鐘,福嬸就把一只清理的很幹淨的雞用保鮮膜包好,放到塑料袋裏,還往裏面塞了一些枸杞、香菇,然後交給他,“少爺,你不在這裏吃飯嗎?我燒燒很快的。”
“不用,我還有事。”齊家琛接過雞,又叮囑她,“桌子上放了我的聯系方式,我可能不會經常來,有事情你給我打電話。”?
☆、67、剛才做噩夢了
? 回到清水灣公寓,已經快十點了,王思妍剛剛走出電梯,1202的門就開了。關于這點,王思妍一直是很納悶的,他為毛總是可以掐得這麽準呢?
咳,文科生王思妍同學,每天在這裏進進出出的,其實是有看到那個微型攝像頭的,但是腦線條太粗,完全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而且,看熟了吧,就覺得這個東西就該在那裏,就象房子為什麽會有梁,有窗戶是一樣一樣的。
這個貌似沒什麽辦法了。
門開了,齊家琛出現在門口,剛開始他是微笑的,可是他看到了王思妍額頭上的紗布,眼神立刻就不對了,“你的額頭上怎麽了?”
他伸手拽過她。
“沒事,摔了一跤撞到石頭了。”王思妍下意識地摸了一下。
“好好的怎麽會摔跤的?”他幫她把箱子拎進門,又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她的額頭。
“不小心嘛,已經讓醫生看過了,每天換藥,不要碰到水,幾天就會好的,也不會留疤的。”她不想把事情鬧大,小聲地說。
她跟着進了門,立刻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好香啊。你真的熬雞湯了?”
“恩,正好給你補補。”齊家琛幫她放好東西,走進廚房把雞端出來,“你帶藥了嗎?喝完雞湯我幫你換藥。”
“帶了。”王思妍高興地走到餐桌前,見他已經幫她舀了一碗雞湯,就坐下來小心地喝了起來。
齊家琛又拿了兩個空碗過來,把兩個雞腿分別夾進碗裏,遞一個給她,“吃雞肉,我們一人一條腿。”
王思妍覺得他的舉動有些孩子氣,忍不住笑了,“哪裏搞來的?看上去好象是很正宗的土雞。”
齊家琛的神情微變,猶豫了一下說,“我今天去過老宅了,福嬸給我的。”
他撓了撓眉毛,補充了一句,“福嬸是我媽找來的保姆,在齊家老宅呆了二十幾年了。”
“哦。”王思妍心下了然,她習慣性地不多問,而是跟他扯別的話題,“那份證明材料已經拿來了,明天拿給陳楠森?”
“可以。”齊家琛想都沒想,直接點了頭。他在想下面的話該怎麽講,實在想不好,還是晚點再說吧。
吃完雞,齊家琛将剩下的雞湯放到冰箱裏,“明天早上喝雞汁粥吧。”
“好。”王思妍沒意見。
齊家琛讓她拿來藥,又取來藥箱,小心翼翼地拆了紗布,反反複複地看了一遍,确認無大礙,他才拿出碘酒棉花,輕輕地處理起來。一邊嘴上還叨了一句,“還好我們游過泳了。”
說完,兩個人都是一怔,王思妍的臉頰微紅。
手指都燙了起來,齊家琛耐着性子小心地處理好傷口,再貼上紗布。然後,他看了一會兒王思妍,眸底燃着火苗,而且越燒越旺。他将她撲倒在沙發上,聲音暗啞低沉,“我們還沒有在這裏做過。”
王思妍只覺得耳邊嗡地一響,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開始回應,好吧,次數多了果然臉皮就厚了。
腹黑的比拼,就是拼誰的臉皮厚。她主動伸出手,扯他的T恤,同時咬着牙說,“那就做吧。”
回到床上已經很晚了,王思妍奔波了一天很累,很快就睡着了。齊家琛将她摟在懷裏,思慮了很久。
昨天開始,雲姨和張夢舒就都在父親的靈堂幫忙。他和張夢舒的一年之約還在期限內,雲姨在,他不好趕人。
父親的追悼會定在周五,到時候她們肯定也會在,搞不好張夢舒還會排在親屬謝禮的隊伍裏,如果阿妍也去的話,這場面如何收拾?
他不想王思妍不高興,他還記得她上次哭得稀裏嘩啦的樣子,他知道她雖然從來不說,但是心裏肯定是特別在意的。
真是太頭疼了。
他有些理解父親了,看到今天父親對林惠文的處理方法,他基本可以肯定,當年的事情肯定是有貓膩的。所以,父親當年應該也是有過這樣的糾結的吧。
怎麽辦?直接跟阿妍講,讓她不要去參加追悼會?這樣會不會太刻意了?
他愁緒萬千,輾轉了很久都沒法入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手機響了。單調的歌曲在房間裏回響,他沒醒,王思妍醒了。
黑暗中,她盯着閃着亮光的手機發愣,誰會深更半夜的打電話過來?看着看着,突然就覺得心好累,因為在她旁邊躺着的這個人,是她偷來的。
齊家琛終于也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眉頭,将手機拿過來,電話接晚了,已經斷了。他看了下來電顯示,是福嬸。這麽晚了她打電話過來幹嘛?
他的神情嚴肅起來,看了看王思妍,似乎沒有被吵醒。他小心翼翼地起床,又仔細地給她掖了下被子,然後走去隔壁,給福嬸回撥了電話。
聽到電話裏的內容,齊家琛久久不語,福嬸也不打擾他,靜靜地等他回複。半晌,他才問,“齊天瑞在嗎?”
“齊天瑞沒有住在這裏,這會兒不知道有沒人通知他。”
“他回國以後都沒有住在老宅的嗎?”
“沒有,他很少來老宅。”
齊家琛有些納悶,這母子的相處方式也很奇特,齊天瑞好象也是在有意避開林惠文。
“好吧。我通知他。”
“那少爺您過來嗎?”福嬸小心地說。
“我不過來了,齊天瑞的母親,就讓他自己處理吧。”齊家琛淡然地說。
挂了電話,他找出齊天瑞的手機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你母親在老宅自殺了,速去。”
過了兩分鐘,他收到一條回複短信,“已知,已去處理。謝謝。”
處理?齊天瑞居然也用了這麽個詞語,是在美國呆久了的緣故?還是?
他的腦子微微地轉動了一下。
走回主卧,他又鑽回被窩。重新摟住王思妍,卻覺得有些異樣。他的心咯噔了一下,連忙打開燈,看到她的睫毛上挂着淚珠,他慌了,“你怎麽了?”
王思妍不好意思的笑笑,“剛才做噩夢了。”
“夢見什麽了?”齊家琛心疼地問。
“夢見自已在一條很黑的路上走了很久,明明前面是一個懸崖,可是我還是繼續地走啊走,快要掉下去了呢。”王思妍悵然地說。
“傻瓜。”齊家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關了燈,“繼續睡吧,馬上就要天亮了。”?
☆、68、小三很難有好下場
? 後面幾天,齊家琛都在忙葬禮的事情的事情,因為陪夜的緣故,晚上都沒有回家睡。不過,他有給王思妍發短信,一人一句,簡單的幾個字,卻也象是在聊天。
張夢舒坐在一邊,視線始終聚集在齊家琛的身上。看着他唇角微勾,眸光溫柔地看着手機,心中的毒草又長高了幾分,又痛又麻,她知道那是嫉妒。
在美國的時候,她就請了私家偵探偷拍齊家琛,終于讓她發現了王思妍的存在。
她嫉妒得發狂,她不明白,單身派對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那個時候,還是好好的。但是第二天,他居然就放棄了她。
她知道那晚王思妍出現過,校園網BBS的貼子她也看了,但是,她沒有查到他們之間有交集。
她想起在A大校園裏,齊家琛偶爾的出神,眼眸所及之處,似乎就是王思妍的身影。
不得不承認,齊家琛一直在暗戀王思妍。
但是她幾乎就要得到他了呀。
張夢舒不甘心到手的幸福,就這麽飛走了。她只有給自己鼓勁,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努力,現在連老天都在幫她,雲姨的腎炎,齊佑祥的去世,以及齊威集團的大亂,似乎給了她機會。
她每天都看私家偵探拍來的照片,研究收集來的信息。她也是A大法學院的高材生,同樣有着缜密的思維,她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要拼一把。
齊天瑞坐在不遠處,他饒有興味地看着這兩個人的神情。齊家琛自然不必說了,他臉上的溫柔表情只會對着一個人展示,難怕現在對着的是手機,他也可以猜到他是在與誰發着短信。
他有興趣的是張夢舒。這個女人他一直有些看不透,一貫的溫婉恬淡,長得也有幾分姿色,如果不是因為見過王思妍,他恐怕也會覺得她是齊家琛的良配。可惜啊,見過王思妍的男人,還有幾個能看得到另外的女人呢?
他不奇怪齊家琛的移情別戀,王思妍這個女人,不僅長得漂亮,性格也是極好,聰明善良又清澈明亮。漆黑的眼眸看向你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就會動心。咳,想到這裏,他嘆息自己的遲到,如果不是因為齊家琛的突然出現,他已經打算追求王思妍了。
而這個張夢舒,她到底知不知道王思妍的存在呢?齊天瑞自诩擅長心理學,看的懂微表情,卻也很難從張夢舒的臉上看出端倪。沒有表情其實最可疑,人不可能無知,那麽就有可能是掩飾,而且是道行極深的掩飾。
齊天瑞忍不住替王思妍擔起心來。
周五開追悼會,齊家琛提前通知陳楠森,琛楠律所的人不用過來。而且,他還給他一個小案子,與上次海南的事情有點關聯,指定讓王思妍去辦。
王思妍倒沒說什麽,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情,老板說做哪個,就做哪個。
她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去齊家琛父親的追悼會,現在老板交了任務了,至少也有理由了。
只是事情總是會有意外。她剛打算去法院,蓓貝拉住了她,“思妍,我的車子爆胎了,拖去修了。楠森一早就去琛哥那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