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戲演的,果真霸氣 (1)
? 她“哦”了一聲,走去辦公桌那裏裝模作樣地收拾東西,一邊偷偷地給齊家琛發短信,“蓓貝心情不好,不肯去吃飯。”
過了一會兒,齊家琛也來友情客串群衆演員,他推門進來,神情清淡,“趙斌來了,他說要請大家吃午飯,在21樓定了包廂。一起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也不給個拒絕的時間。這戲演的,果真霸氣。
“蓓貝,學長來叫了,那你去嗎?”王思妍一臉的為難,有些入戲了。
龔蓓貝蹙着眉,瞟一眼王思妍,總覺得哪裏不對味。
“你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繼續演。
龔蓓貝猶豫了會兒,“琛哥來喊的,要給面子的,那就去吧。”
二人略微收拾了一下,一起去電梯口等。
就跟說好了的似的,只一會兒功夫,陳楠森、趙斌、齊家琛站到了她們身後。
電梯緩緩上升,門開了,一位眉秀齒白,樣貌明媚的年輕女子站在裏面,看到電梯門前的人,她似乎楞了一下,不過,神色馬上就轉為自然,她往外走,突然又瞟到陳楠森,臉微一紅,“楠森哥,這麽巧。”
這情緒的醞釀,神情的輾轉,果然是藝校出來的專業演員。王思妍有些乍舌,她也就是那麽随便一選,這功勞到底是算到導演身上,還是演員的本色表演?
陳楠森的演技也不錯,他先瞥一眼龔蓓貝,露出被抓包的不安,然後壯了壯膽似的,“顏倩,你來了。一起去吃飯吧,我們已經訂了包廂。”
龔蓓貝的眉毛不露聲色的輕挑了一下。
一行人到了21樓,進了包廂。如何坐?王思妍看着導演趙斌,他似乎也在犯難,難道這應該是劇本的活?
齊家琛默不作聲,随便選了個位子坐下,陳楠森趕緊坐到他旁邊,然後招呼顏倩坐到他的另一邊。
後面就看自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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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蓓貝當仁不讓,一屁股坐到齊家琛旁邊,王思妍趕緊挨着坐下。剩下的位置就是趙斌的,他剛好坐到顏倩旁邊,倒是方便第一時間指導。
後面就是點菜、上菜。
衆人一時均無語,龔蓓貝盯着顏倩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發話,“陳楠森,有新女朋友了,怎麽也不給大家做個介紹?”
“呃。”陳楠森略慌張,他害怕駕馭不了節奏。
不過,這會兒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好賴得把戲唱完,他使勁地吞了一口唾沫,勉強地笑笑,“顏倩,這裏幾位是我的同學、同事加發小,都不是外人,你不用緊張。”
顏倩看劇本演戲,沒啥壓力,她微微一笑,視線直逼龔蓓貝,小樣的,居然還有幾分氣勢,“我是顏倩,初次見面,以茶代酒,謝謝各位關照楠森哥。”
說完她拿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
龔蓓貝有些傻眼,這下子她确實有些判斷不了真假了。只有默不作聲地拿起手邊的茶,也是一口喝幹。
王思妍眨了眨眼,瞟一眼齊家琛,見他神清氣爽,手裏拿着茶盞輕輕地抿着,他一貫不太說話,所以,大家也沒指望他救場。
作為導演趙斌當仁不讓地上來搭戲,“顏小姐,在哪裏上班啊?”
顏清婉約地一笑,“我今年剛畢業,暫時在家裏的公司打工。”
“哦,顏小姐家裏做什麽的?”
“我家是做茶葉生意的。主要經營福建的大紅袍,你們如果想買的話,可以打六折。”這兩人的臺詞對得挺好。
顏清說得有些高興,自說自話地加了一段。她含情脈脈地看一眼陳楠森,突然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又回頭看着龔蓓貝,“楠森哥上次給我介紹了一個客戶,買了很大一批貨。以後你們律所如果有類似的生意,介紹給我,我們公司可以給你們提成的。”
說完,她還示威似地把臉往陳楠森的肩上靠了靠。
桌上瞬時一片寂靜,陳楠森身體有些僵硬,這會兒純粹是死扛。他勉強地撐着唇邊的一抹笑臉,“那是自然,都是自己人,有生意一定會介紹的。”
眼角瞥着趙斌,快點救場啊。
齊家琛是腹黑王,臉上該什麽表情還是什麽表情,他看王思妍有些忍不住笑的樣子,低着頭扒拉着面前的青菜。暗道,這女人,這麽沉不住氣。
下一刻,龔蓓貝終于爆發了,她怒目圓睜,拍案而已,“把手拿開,對,說你呢,把你的爪子拿開。”
顏清有些愕然,一時有些吃不準方向,讪讪地松開手。龔蓓貝又指着陳楠森,“我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讓這女人走。”
陳楠森眨巴着眼,有些不信她講的話。
“楠森哥。”顏清很委屈,那手又要伸過來挽手臂。
陳楠森這次倒沒有讓她得逞,趕緊避開了,“蓓貝,這是老爺子給我找的未婚妻,我要是把她趕走了,我可就沒有媳婦了。”
“你讓她走,我給你做媳婦。”龔蓓貝是氣糊塗了,嘴上開始跑火車了。
“這裏幾個都是證人,你可別耍賴哦。”陳楠森心裏那個歡騰啊。他馬上轉過臉,對顏清說,“這裏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這話說的,那繼續演呢?還是演呢?還是演呢?
顏清站起來,惱羞成怒的樣子,“好你個陳楠森,你做陳世美呢,一套一套的,你爺爺選了我,你還能變卦的?”
這臺詞?跟陳世美扯得上嗎?王思妍還在沉思中,趙斌已經果斷起立,拉着顏清就往外走,“人家兩口子鬧別扭,所以扯上了你。不好意思啊,下回哥哥請你吃飯。你家的茶葉,哥哥也會找人來買的。你給提成哦。”
就這麽半演半哄地出了門。
龔蓓貝這才覺得似乎中了圈套,她擰眉想了一會兒,“陳楠森,你們這是給我下大套子吧。”
“沒有,果真沒有。不然我把顏清再叫回來。”陳楠森站起來,走到王思妍旁邊,“思妍學妹,咱們換個位子。”
王思妍默了,悶聲不響地走到齊家琛旁邊坐下。
這邊陳楠森也已摟上了龔蓓貝的肩膀,“蓓貝,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只要你開口,老爺子找來誰都沒用,我只認你一個媳婦。”
“德性。”龔蓓貝嘴上這麽說,卻也沒有掙開,這兩人似乎就這麽成了。
這邊趙斌也回來了,看看這座位順序,再看看陳楠森那副嘴臉,總算沒白忙乎。
這一通演,菜終于也上齊了。衆皆悅之,談笑風聲。
趙斌這會兒想起他的女神思妍學妹就坐在旁邊,小心思有些蠢蠢欲動,不斷地夾菜問候,齊家琛的臉色一黑再黑,看着趙斌的眼神就有些嗖嗖然。
王思妍沒有想太多,這場戲演得她心累,所以,有菜吃菜,補充一下能量先。趙斌她很早就認識,但是不太熟,出于禮貌,他說什麽,她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
她還是看對面陳楠森得瑟又谄媚地伺候龔蓓貝比較樂呵,偶爾回頭,看到齊家琛一臉的不爽,她眨幾下眼,甚是不解。?
☆、53、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 吃完飯回律所,齊家琛就很不客氣地把趙斌給踢了,“你的事情已經談完了,可以回去了。”
陳楠森目的達到,要與佳人敘話,自然也是無空理他,跟着揮一揮手。
趙斌無語,典型的卸磨殺驢麽。
但是他也無奈,人家都不接待了,他還能死皮賴臉呆着?只有跟着揮揮手,不帶走一片衣袖。
“王思妍,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齊家琛板着臉,丢下一句話,就往前走。
王思妍莫名地看一眼龔蓓貝,她也是一臉的無辜,想着能出什麽大事,她也不當回事,沖着剛湊好的那對男女笑笑,跟着齊家琛往辦公室走去。
門虛掩着,她先敲了敲,裏面沒反應?猶豫了一會,還是推門進去了。
齊家琛眸光幽深地看着她進來,穩穩地走過去把門關上,卡噠的鎖門聲,似乎預示着什麽。
他坐到沙發上,“過來。”
王思妍怔一下,辦公室裏,不太好吧。她慢悠悠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你別亂來,辦公室裏我可以告你******的哦。”
似乎笑了一聲,“你打算跟我打官司麽?”
王思妍擡頭看,他的眸中帶着揶揄。
NND,仗着自己是金牌律師,為所欲為啊,“你以為我不敢?”
這女人,嘴巴還挺硬。齊家琛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以後不許搭理趙斌。”
“恩?”王思妍恍然大悟,齊大律師吃醋了哦。
她笑得活色生香,“學長,你照照鏡子,再看看趙斌,我該多沒眼光,才會看上趙斌啊?”
齊家琛蹙起眉,“趙斌不好看嗎?”
“還行。”王思妍正經地點點頭,看齊家琛的神色又是一黑,連忙補充,“但是給你提鞋也不夠啊。”
齊家琛蹙着的眉一時放不下來,又被她的話逗到了,有些哭笑不得。王思妍主動摟住他,在他的唇上輕輕一點,“阿琛最漂亮,最入得了我這個外貌系女生的眼。”
一聲輕嘆,綿綿的吻便纏了上去。這女人,讓我如何放得下手啊。
風平浪靜地過了一周。
陳楠森與龔蓓貝已經明确關系,陳楠森每天伏低作小地拍着小馬屁,看着好象他才是那個助理。
這一對糾纏的時間太久了,衆人均無視,連傳個八卦的興趣都沒有。
周五那天,王思妍領齊家琛去了順輝地産,喬越找了兩個案子給他,都是相對複雜,糾葛較多的。
喬越的意思,如果琛楠可以幫順輝把這兩個案子結了,順輝就可以把法務部的一半事務代理給琛楠。
房地産公司涉及的法律事務甚多,就算拿下一半,也是筆大生意。王思妍挺高興,她聽蓓貝講,琛楠一直在打順輝的主意,減二十萬拿下歐若,也是有曲線救國的意思的。
現在這兩個案子看着複雜,但是在齊家琛的眼裏,恐怕不是什麽大事。所以,她這算是立了大功了。
她笑吟吟地看着齊家琛,滿臉的求表揚。
齊家琛不語,神情依舊清淡疏離,上了車,她正忙着扣安全帶,齊家琛突然轉過頭,擁起她,重重地吻了下去。
等她氣喘籲籲地回過神來,他已經系好安全帶,唇角勾着笑容,一腳油門向前駛去。
如果日子一直這麽平淡的過下去,一年之期過後,齊家琛和王思妍可能真的就可以順利的結婚,從此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但是,他們就象小說裏寫的那樣,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五月假期剛過,琛楠律所來了一位長得與齊家琛有幾分相象的老者,他神情嚴肅,眸中帶着幾分悲憫,腳步穩健地從電梯裏出來。
律所總臺給齊家琛打去電話,他正在給大家開晨會,接到電話後,神色微變,示意陳楠森繼續主持,自己悶聲不響地走出了會議室。
他與那位老者在辦公室裏談了一個多小時,老者是獨自出來的,神情依舊,穩步離去。
龔蓓貝把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張頭張腦地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到老者的身影,她“咦”了一聲。
“思妍,那位老者是琛哥的堂伯。”她小聲地說,“他來找琛哥幹嘛?而且那表情,就跟家裏死了人似的。”
龔蓓貝又覺得不吉利,“呸呸”了兩聲,“哎?楠森去琛哥辦公室了,咱們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她回過頭看王思妍,希望她說一聲可以,她就可以歡快的奔過去探個究竟。
“這麽着急幹嘛,讓他們聊呗,你家楠森芝麻大的事情都會跟你彙報,你還怕不知道?等着,不着急。”
王思妍低頭看喬越整理的資料,順輝的這兩個案子,前期工作都是她在做,最近忙得很。
龔蓓貝見得不到支持,也有些興味索然,她其實也挺忙的,于是把工作筆記拿出來,也忙碌起來。
那天格外安靜,每個人都忙于公事,午飯是21樓打包過來的,相互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王思妍一直在留意齊家琛,覺得他似乎陰郁了些,眸中隐隐地有幾分傷感。這一整天,他幾乎都沒有說話,一個人默默地想着心事。
這樣的齊家琛是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王思妍直覺出了什麽大事,否則,以他的城府,是絕對不會讓人看出端倪的。
下班回家,一切還是老樣子。張阿姨燒好了飯菜擺在桌上,慈眉善目地與他們告別。
王思妍小心翼翼地看他,“阿琛,心情不好嗎?”
“先吃飯。”他還是不想說話。
“哦。”
兩人默默地吃着飯,齊家琛明顯沒什麽胃口,稍微吃了點就放下了碗。不過,他也沒走,坐着看王思妍吃飯,還夾幾筷菜給她,“你太瘦,多吃點。”
王思妍很是不安,卻也乖乖地把他夾的菜都吃掉。
吃完飯,與以往一樣,王思妍負責收拾餐桌,齊家琛負責洗碗,兩個人搭配得很好。
然後,兩人就會去沙發上膩歪大半個小時,再換好運動衣去跑步。今天氣壓這麽低,王思妍有些想不好該怎麽辦。
齊家琛倒是一如即往,直接往客廳的沙發走去,“過來。”他一屁股坐下,又拍了拍旁邊的座位。
王思妍今天是各種乖,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坐下,齊家琛順手摟住她,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坐着。中間,齊家琛把她壓在沙發上吻了很久。
後來,還是去跑步,王思妍跑了四圈,然後就看着齊家琛跑,他一共跑了十圈,象是在發洩着什麽情緒。
五月是春天的末路,氣溫已經有些高了,齊家琛跑得滿頭大汗,他喘着氣,看着王思妍,“我父親快要去世了。”?
☆、54、你想躲,也得看敵人給不給機會
? 那天晚上,齊家琛很是兇猛,他的心裏窩着一團火,卻沒有地方發洩。他無休止地索求,王思妍默默地配合着他。
她竭力咬住唇,想要克制住,還是有好幾次忍不住叫出聲來。
齊家琛似乎是有意的,他步步進逼,就是想要聽到她的叫聲。借由着她的聲音,将心中的那股火慢慢地撲滅。
最後,王思妍昏昏地睡着了。
齊家琛抱着她,慢慢地吻,突然,有一滴淚掉到了她的臉上。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撚掉。
他自己也不清楚,對于父親,他到底是恨得多,還是愛得多?
可能是心裏牽挂着齊家琛,後半夜,王思妍莫名其妙地醒了。她先摸了一下身體,他果然抱了自己去洗過澡了,還幫她穿了睡衣。
轉過頭,她看到他半躺在床上,拿着一杯紅酒慢慢地喝着。燈光昏暗,淡淡的光暈照着,整個人沐浴在一種奇特的氛圍之中。從王思妍的角度看去,他的陰沉冷峻的側顏透着孤寂,象是一個受了欺負卻又無處訴說的小孩。
感覺得王思妍的動靜,齊家琛轉過臉看她,“醒了?”
“恩,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王思妍努力翻身,将頭靠到他的身上。
“睡不着。”齊家琛淡淡地說,一邊扶了一下王思妍,将她帶入懷中。
“我爸爸和我媽媽是青梅竹馬,他們倆感情很好,我小的時候一直覺得,如果以後我結婚了,就要象他們一樣,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齊家琛慢慢地說起話來。
“我一直以為,我家是幸福家庭的範本。誰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我父親在外面養了情人,還有一個只比我小一歲的私生子。而我媽媽居然都是知道的,她一直忍,裝着不知道。“齊家琛拿起床頭櫃的紅酒,又抿了一口,苦笑了一聲,“終于忍不下去了,她就自殺了。”
“一年後,我爸爸把情人娶回家,那個私生子也跟着一起來了。我在這個家庭成了多餘的那一個。我的人生以15歲為界,之前是單純簡單快樂,之後就是壓抑沉寂悲傷。直到有了你。”
他放下紅酒,轉過身抱住她,輕輕地吻她的臉,“自從我媽媽去世後,我就再也沒有叫過他爸爸,現在他快要死了,我能想到的居然是小時候他抱着我去兒童樂園,我高興地在旋轉木馬上喊他爸爸。”
王思妍伸出手抱住他,心情複雜難辨。
齊家琛輕聲嘆息,擁緊了她一些,又陷入了沉思。
那麽,你是在走你爸爸的老路嗎?王思妍阖上眼,聽着他清淺的呼吸聲,心中盤旋着淡淡的憂傷。
“我可能要去齊威集團上班了。”許久,齊家琛輕輕地說了一句。
齊威集團董事長病重住院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A城。根據齊佑祥在病床上的指示,齊家大公子齊家琛将入主集團,擔任總經理的職務。只是他現在還未有明确的表态。所以,齊威集團的總經理仍由二兒子齊天瑞代理。
這段時間,律所的氣氛比較詭異,齊家琛的辦公室成了齊威集團的股東常駐地。齊家一共握有70%的股份,留在外面的30%股份分散在8個人的手中。這8人輪番上陣,與齊家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齊家琛既不說去,也不說不去,只是清淡地聽他們講,最後,他們也實在是沒招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家琛,都是自己人,你就說吧,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齊家琛眸光幽暗,神思莫測,誰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半天,他才淡淡地說了一句,“給我一周的時間考慮,然後我會給你們一個确切的答複。”
最近,王思妍被律所的低氣壓搞得心神不寧,心情極度壓抑。正好小美在上海的培訓因故暫停一周,攜男友風光地回來省親,“妍兒親,周六逛街。”
“好啊。”王思妍巴不得有這麽個機會讓她放松一下。
齊家琛周六有個飯局,兩人正好各自活動。
小美還在糾結要不要行苛且之事,估計情到深處,也是有些欲罷不能。
“妍兒親,你說,婚前試一下,是不是可以保證以後的長久幸福啊?萬一不合适,提前知曉提前退了呗。”小美臉皮厚,也不管街人行人匆匆,大大咧咧地與王思妍讨論。
“哎,你小點聲啊。你家穆少華還能不行?需要你提前試?”王思妍小聲地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呢?”小美哼哼着。
“小美同學,你是給自己找借口吧。行,閨蜜批準了,你就試試吧。”王思妍笑話她。
“嘿嘿,就算是個借口,也得合情合理。那這次回上海,咱就上了。我得去借幾部***學習學習,試得不爽影響以後的情緒。”小美說得極自然,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王思妍剛想笑話她兩句,突然被她拉住了手,“哎,你情敵來了。”
“啊?哪個?”王思妍一愣,回頭看。
哎呦,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步行街那頭一搖三擺過來的,不是鄭含之和王欣兒嘛。這兩人怎麽會聚在一起的?
王思妍渾身上下腦袋疼,這二位沒一個省事的。還好有小美在,等于帶了一支裝甲部隊。她扯了扯小美的袖子,“旁邊那個粉色系的,是我親爹的女兒王欣兒。”
“聞名不如見面啊,長得果然:小-賤-人。”小美嘿喲地笑,明顯不怕事兒大。
王思妍扯着她往邊上走,能避則避,別把好好的心情給搞壞了,不劃算。
你想躲,也得看敵人給不給機會。
果然,這二人堵住了她們的去路。
“這麽巧啊,家裏倒臺了,星月派對也去不起了,只能來這條步行街淘二手貨啦?”鄭含之一臉的蔑視。
當年在A大校園,小美就沒怕過這貨,她找上門來的撕逼大戰,基本都是小美上前迎戰,并且将之戰得稀裏嘩啦。
昔日重來,莫名興奮啊,小美同學昂首挺胸:“師姐對步行街的二手貨很熟悉麽?慢慢挑着吧,學妹們沒興趣,沒人跟您搶。至于星月派對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才成天介地混在那裏,學姐慢慢泡,熬個幾年,總有二三婚的大爺看上您。”
“你。”鄭含之一時找不出話來,氣得直喘氣。
王欣兒見她吃虧了,趕緊上來幫忙,“狐貍精的女兒,一股子騷性。”
王思妍一聽,臉色變了,眸中冷意漸起,走上前又要甩她耳光,王欣兒吓得直往鄭含之身後躲。
小美見勢不妙,她嘴皮子利索,打架可不行,趕緊攔住王思妍,指着王欣兒,又說上了,“這位妹子,你不知道狐貍精是女人的至高追求嗎?不過看你的質素,這輩子恐怕追求不到了。羨慕嫉妒恨是沒用的,你還是跟着含之姐姐在星月派對裏好好地淘一淘,那些個二手男人也是有可能看上你的。加油,姐姐看好你。”
王欣兒也被氣得夠嗆,有劉小美在,這二人感覺落不到好處,氣哼哼地拎着包走了,從背後看,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姿勢。
“怎麽樣,姐姐寶刀不老吧。”小美得意洋洋。
“那是,親已經投靠你了。你要罩住了哦。”王思妍不吝誇獎。她随意地轉過身,笑容一僵,齊天瑞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55、你先聽我講一個故事
? 王思妍立刻就恢複了笑容,生意不成仁義在,齊天瑞好歹與她讀同一所中學,也是有情份的。
她輕輕拽了一下小美,下巴輕擡,小聲地說,“前方那枚帥哥是齊天瑞。”
小美驚異地挑起眉毛,“今天是什麽好日子?本姑娘八卦已久的人物一個個都跳到面前來了。”
齊天瑞笑吟吟地走到她們面前,“王思妍,好久沒見了。”
“恩,你看上去氣色很好。”想到他家的狀況,齊天瑞現在的神色算是極好的了。
“還行。”他轉過頭看向小美,眸中有幾分揶揄,“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吧,剛才甚是威風,我很是仰慕。”
王思妍笑得綻開了花,在春日的豔陽下,明媚動人,齊天瑞不動身色的看着,唇角依舊帶着抹笑,眸底卻很平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劉小美挺身而上,“這位帥哥,我叫劉小美,是妍兒親的同學加閨蜜死黨。我是檢察院的幹活,目前已有高大威猛的檢察院男友。如果帥哥看上我的話,對不起,您來晚了。”
齊天瑞唇角的弧度大了些,話語中帶了幾分笑意,“小美,是吧。能不能把你的閨蜜死黨借給我兩個小時,我有事情跟她講。”
王思妍一愣,找我的?
小美來來回回地看了二人一番,嘴裏啧啧,“難得還有在外表上配得上咱家妍兒的人,挺好,姐姐借了。”
王思妍臉頰微紅,推了小美一把,“瞎說什麽呢。”
小美嘿嘿一笑,“我去經貿大廈遛一圈,估計得要個兩小時。你們結束了打電話給我。”
齊天瑞微笑,“好的。”
小美象只花蝴蝶一般地飛走了,留下王思妍站在街上,略微有些尴尬。離開了星月派對這個大環境,她一時無措,不知道如何與齊天瑞相處。
齊天瑞倒很從容,“去那邊的咖啡館坐坐,如何?”
“好啊。”王思妍也不挑,扭頭就往那邊走去,齊天瑞默默地跟在後頭。
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頗為閑舒。
各點一杯咖啡,相互看了幾分鐘,王思妍突然“撲哧”地笑出聲來,“咱們有半年沒見了吧。怎麽會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齊天瑞也笑,不過,他很快就沉靜下來,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王思妍,把手上拿着的文件夾擺到桌上。
“首先,我要跟你說抱歉,對不起,我找人跟蹤你了。”
王思妍的笑容瞬時僵住了,什麽意思?
“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情,所以找人跟了你三天,拍了一些照片。”說着,他把手上的文件夾打開,露出一疊照片。
王思妍拿起來細細地看,都是她和齊家琛在一起時的照片,原來他看着她笑的時候,是那麽溫柔。
她咬住唇,把照片放回文件夾,又蓋上,“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嗎?”
齊天瑞垂下眸,思索起來,似乎是在做語言組織,好半天,他才開口,“三月份的某一天,我開車路過,偶然看到你和齊家琛從一幢大廈裏出來,表面上看,你是他的助理,你們倆是正常的工作關系。但是你知道,我學過心理學,對于人的微表情有一些研究。我當時就看出,你們倆的關系必然不一般。當然,你最後一次去星月派對,中途離開的那天,我已經有些感覺了。”
王思妍眸中閃着疑慮,緊緊地盯了一會兒齊天瑞,突然又洩氣一般,“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齊天瑞微微地扯了一下唇,露出一抹苦笑,“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先聽我講一個故事。”
齊天瑞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神情變得有些惘然,“你與齊家琛在一起,自然知道他們家的事情。我現在跟你講的是另外一個版本,是齊家琛也不知道的一個版本。”
他瞟她一眼,見她神情有些嚴肅,忍不住笑了笑,“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
王思妍不語,只是認真地看着他。
“我媽媽是我父親的秘書,很早就跟着他,你可能不知道,齊威集團當年曾經有過一次危機,差點破産,媽媽不離不棄,與父親同甘共苦,一起渡過了難關。即便如此,也不代表父親愛她,在我父親眼裏,媽媽只是一個忠心的下屬。
父親愛的是齊家琛的母親,他們倆青梅竹馬,感情非常好。危機過後,父親就與齊家琛的母親結婚了,并且很快就有了齊家琛。
媽媽不甘心,她使了手段,與我父親發生了關系。然後就有了我。”
齊天瑞笑笑,他已經習慣用微笑來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他看向王思妍,“有一種悲傷叫作,你無法決定自己以什麽樣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因為媽媽的不甘心,我就成了私生子。”
王思妍的心情很複雜,直覺應該安慰他一下,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齊天瑞看出她眼中的不忍,又笑笑,“我已經習慣了,只是私生子的身份僅僅是我的悲劇的開端。你看我的注意力還算正常吧,但是我小的時候卻有一種病,叫作ADHD,翻譯成中文就是:注意力缺陷多動症。”
王思妍瞪大了眼睛。
“因為有了我,父親無奈,在外面買了幢別墅,把媽媽和我養在那裏。但是他不太過去,媽媽是個有心計的人,她愛父親的程度稱得上瘋狂,她只好從我身上下手。因為只有我出了事,父親才會來,如果我住院,她就能多看到父親幾次。
于是,從小到大,我身上發生的意外特別多,發燒住院是常态,吃東西卡住喉嚨,吃飯會從餐桌上掉到地上,走路從樓梯上滾下去,踢球會撞到玻璃。總之喝口水也有可能出個意外。媽媽為了證明不是她的錯,帶了我去醫院,拿了個ADHD的結論給我父親看。
我14歲那年的年三十晚上,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天的風很大,呼呼地刮在臉上生疼,媽媽非要與我去街上逛,然後我就出車禍了。”
一抹痛意在齊天瑞的眼中掠過,他看着王思妍,唇角卻依舊挂着笑容,“是我媽媽把我推向那輛車的。”
王思妍震驚,眉捎猛地挑起,“你媽媽瘋了。”
“她不是瘋,她是偏執型病态人格。”齊天瑞笑得苦澀,“我從小就看她的臉色過日子,有時候她的眼神會很可怕,固執敏感多疑,以自我為中心。我與你講過的,因為某種原因,我看偏執型的人特別準。你想,會有誰如我這般從小訓練的呢?”
“你父親能做這麽大一家企業,難道還會看不出來?他也敢娶你媽?”王思妍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可能是怕我這個兒子真的被她給弄死吧。”齊天瑞淡淡地說,“我想他應該心中有數的,否則也不會早早的就把我安排去了美國。能夠離開媽媽,我不知道有多高興。”
他嘆口氣,“我這一去,就想着再也不回來了,可是兩年前,父親把我叫回了中國,他與我談了條件。他手上有齊威40%的股票,讓我做齊威的總經理,幫他打理生意,年底這40%的分紅給我一半。
我是學金融的,理財很有一套。我需要一筆原始資金,父親的這個提議很讓我心動,于是我就答應了。現在想想,可能那時父親就查出了胰腺癌,他開始為自己的後事做準備。”
王思妍垂眸不語,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56、未來不可期,今日最美好
? 可能已經講過了最艱難的那一段,齊天瑞的神情經松了許多,唇角的笑容也真誠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和齊家琛的性格看上去截然相反?”
“是的。”王思妍猛點頭。
“我和他是相反的境遇,他陽光的時候,我陰郁,我陽光的時候,他陰郁。我用了差不多18年的時候慢慢地消化我的苦難,告訴自己人生在世,莫要強求,又去學心理學,開導自己,才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而齊家琛,少年如意,突逢巨變,沒有一個心理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