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思妍,有沒有吃虧?”
王思妍擡眸看他一眼,意思是,哪能呢。
一抹笑浮上了喬越的唇角,他轉身往辦公室走去,“財務已經上來了,把錢彙了,咱們就兩清了。”
“喬總,王思妍打了我女兒,你不給個交待嗎?”鐘秀媚還是不依不饒。
喬越嗤笑一聲,回頭看她,“怎麽,你想鬧事?”
鐘秀媚瞬時噎住了,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下臺。
王澤凱見勢不妙,連忙過來拉住老婆女兒,又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王思妍,輕微地嘆了口氣,也往辦公室而去。
齊家琛按亮了電梯燈,眉角輕挑,望向王思妍的目光透着幾分寵溺,“大獲全勝,咱們去哪裏慶祝?”
“我想吃海鮮。”
“行,去漁家村吃。”
王思妍瞪他,漁家村聲名遠揚,卻在二百裏外的海邊,他這是開車外出上瘾了吧。
她不知道齊家琛有多喜歡與她共處一個小空間,車廂裏到處都是她的氣息,清清淡淡卻讓他沉醉不已。
路上,王思妍收到了銀行的短信提示,五千萬果真到帳了。
她微張着嘴,表情甚是驚愕,“學長,齊叔是怎麽逼得我親爹居然吐出了二億五千萬?”
齊家琛微微一笑,“服裝企業的負債率都是很高的,估計你喬叔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二億五千萬,他一直閑放着。就等着今天發給你媽和你的。至于你親爹為什麽肯把這筆錢吐出來?你也是學法律的,如果他不給的話,官司打三年,足夠把伊若拖倒閉了。”
王思妍垂眸想了一陣,确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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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琛回頭看她一眼,見她的神情并無異樣,放下心來,“成小富翁了,今天是不是該請我吃飯?”
“必須的,您随便點。哈哈,過幾天我還要請小美吃飯,還是去喜雅大酒店,你幫我訂那個VIP包廂啊,讓咱小美再美一次。”
齊家琛微微一笑,輕踩油門,甲殼蟲飛一般地朝着前方而去。
漁家村顧名思義,是海邊的一個小漁村,因為落于幾個大城市中間,過來吃海鮮的食客甚多,逐漸地發展了起來。附近還有人投資了一家四星級的度假村,是個惬意的休閑場所。
他們到的時候,天色已暗,四周漁火點點,齊家琛熟門熟路,帶她去了一家叫作漁老大的船上餐廳。
這個餐廳很有意思,所有的海鮮都用大網兜着,直接養在船邊的海裏。食客拿個小網兜自己去挑,可以保證海鮮新鮮度。
王思妍覺得非常有趣,純粹是從好玩的角度挑選着海鮮,不時的有水花濺到臉上,她也不管不顧,笑靥如花。齊家琛眸中帶笑,滿足地看着她,自15歲以來,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麽輕松愉快過了。
終于開吃了,席間王思妍接了一個電話,是老媽楊美瓊。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地說,明天要與喬越登記結婚了。王思妍心花怒放,不住聲地恭喜賀喜,不容易啊,狐貍精終于要轉正了。
挂了電話,她馬上給喬越撥個電話,“喬叔,我要改口叫你喬爸了哦。”
“恩,明天登記完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改口的。”喬越一本正經。
“用了哪一招搞定狐貍精的?”王思妍鬼搓搓地問。
“咳。”喬越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大老爺們的臉皮總歸是厚一些,“用的就是你教的那招。”
王思妍“撲哧”地笑出聲來,“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總算攻破堡壘了,恭喜啊。”
齊家琛微抿雙唇,淺淡地看着她笑逐顏開地與電話那頭的人逗樂,心裏想的是,我何時才能見月明呢?想到這裏,他的心情有些郁結,蹙起了眉,随後他告誡自己,要耐心。
自己撈的海鮮,似乎格外的鮮美,王思妍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已然放下,興奮不已,也如劉小美一般叽呱不停,從小學時的糗事講起,一直講到大學畢業。齊家琛特意點了她人生中比較出彩的段落,那些男孩子都是如何追她的?
王思妍毫不保留,将那些個招式一一道來,其中有幾招還頗有想象力,讓齊家琛擰眉認真地想了一通。
最後,齊家琛老話重談,“下周該去琛楠上班了吧。”
王思妍似乎不太樂意,“我現在已經是大富翁了,不用幹活,可以躺在家裏睡到老。”
“行,我監督你,你就躺着,只要起床出門,就得去律所上班。”齊家琛不以為然,喜歡呆家裏也行,反正他養得起。
“喬叔和我媽打算出去旅游,難道我就不行?”
“你想做燈泡?”齊家琛挑起眉毛。
“我可以和小美出去玩。”王思妍不服氣。
“劉小美考進檢察院了,下周就去培訓了,她有時間陪你?”齊家琛停下了筷子。
王思妍咬起了嘴唇,眼睛看着桌上的海鮮不說話,那股子小勁道又上來了。
齊家琛蹙起眉,這女人又想什麽呢?
就這麽僵持了五分鐘,王思妍牙一咬,心一橫,“學長,你說給你一年的時間,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在想這個呀。”齊家琛心一松,眼眉頓時生動了起來,眸中帶出的溫柔讓王思妍怦然心跳。
他下面講的這句話,讓她有些目瞪口呆。
“一年後我娶你。”?
☆、38、她不由自主地原諒了自己
? 因了這句類似求婚的話,王思妍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下周一去琛楠律所實習。
第二天是喬越和楊美瓊的新婚大喜,她去別墅吃團圓飯。
楊美瓊含羞帶俏,看向女兒的眼神都透着幾分溫情。
“喬爸,下一個項目就是早生貴子啦。”王思妍跟喬越玩笑慣了,直奔主題。
“哎哎,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楊美瓊害臊了。
喬越倒是滿不在乎,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那是自然,生個兒子才能跟喬老爺子交待。”
楊美瓊的臉更紅了,她輕聲的嘟囔,“老不正經。”
王思妍哈哈大笑,她的這個彪悍的老媽,也有吃癟的時候。
不過,話題很快就引到了她的身上。喬越主要關心她的工作問題,知道她下周去琛楠上班,繼續之前的勞動合同。他點頭,從拿律師執業證的角度來講,這一年是免不了的。
楊美瓊則老話重提,雖然不用去星月派對,但是給她找一個好女婿的任務不變。
王思妍唯唯諾諾,點頭稱是,應付老媽是她的強項。順着毛捋,總歸是沒錯的。
晚飯後,喬越交給她一個任務,“明天我和你媽就要去度蜜月了,我在麗江有一幢別墅,我們打算先去那裏住一段時間,然後再到處走走。這期間,你給你媽辦一個美國的一年多次往返的簽證,春節的時候,我們要去夏威夷。”
喬越遞了一堆資料給她,“順便你給自己也辦一份簽證吧。面簽就定在上海,到時間了通知我們。”
“哦。好的。”王思妍開心地接下了這個任務,她從小的願望就是老媽和喬爸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今願望終于達成了。
晚上她住在別墅,後半夜,手機短信有消息傳來,“睡了?”
“恩。”
“那繼續睡。”
“恩。”
短短的幾個字,心裏居然漾開了花。可是,學長真的會離婚麽?
第二天,王思妍送喬爸與老媽去機場。回來後,剛從電梯口出來,1202的門就開了,當看到齊家琛那張俊臉出現的時候,王思妍真的驚到了。她太奇怪了,為毛學長每次都能這麽神奇地出現呢?
還沒等她發問,齊家琛就把她撈進門,抵在牆上,“送走了?”
“恩。”被他的高大身形壓迫着,王思妍哪哪都虛了半分。
“那現在開始,你歸我管了。”齊家琛用的是肯定語氣,是告之,而非商量。
王思妍眨巴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學長,你這是在主張權利嗎?”
齊家琛忽地一笑,低頭覆住了她的唇,輾轉允舔,還是那麽溫潤柔和,軟香輕溢。
這些天,王思妍心中都是暖意融融。暗戀了六年,她早已放棄了希望。可是突然之間,他對她講,“一年後我娶你。”
這句話無數次地在她的夢中出現,醒來後,她都要在腦中确認一遍,齊家琛真的與她講過這句話。
那麽,她是小三嗎?
她是真的困惑,認真地想過好幾次。結論讓她很沮喪,如果學長是因為她與張夢舒離婚的話,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三了。
她是如何把自己推到小三這條道路上的呢?王思妍頗多自責,但是,每當她看到齊家琛凝神看她的眼神時,她又不由自主地原諒了自己。
..
喬越和楊美瓊真的是樂不思蜀了,聖誕節、元旦都在不同的地方過,一周記得給王思妍打一次電話就不錯了,內容還都跟美國的簽證有關。
王思妍通知他們,面簽時間定在1月8日,他倆又歡天喜地的安排起了行程。
“我媽不要我了。”王思妍委屈地講。
“我要你呀。”齊家琛笑得很賊。
然後,王思妍又被扯進了他的懷裏。最近,齊家琛的手開始不老實了,吻到情深處時,會偷偷地潛入王思妍的衣襟,滾燙着她的肌膚。但是他也不好受,每每到了最後關頭,他就一臉的頹喪,有時候還會用委屈的眼神看她,“會要了人命的。”
這次,王思妍的衣服褲子又被他扒拉得亂七八糟,到了關鍵時刻,他又委屈的投訴,“會要人命的。”
王思妍嘿嘿地笑,顧自整理衣裳,順帶着瞟他一眼,“你怎麽不向喬爸學習?”
齊家琛噎住了,擡頭想了想,“從男人的角度來看,你老媽真是太過份了。”
王思妍若無其事,“我老媽這種情況,擱古代是可以領一面貞節牌坊的。可是,為毛反而領了個狐貍精的稱號呢?”
齊家琛幽幽地盯住王思妍看一會兒,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面簽的前一天,齊家琛在律所請了假,拖了王思妍去上海,他歷數早一天到達的各項好處,比如:
“早到早準備,面簽時不會遲到。”
“我們可以去城隍廟吃小吃。”
“我們可以去外灘散步。”
“我帶你去東方明珠塔看夜景?”
王思妍被他鼓搗地來了勁,興高采烈地跟着去了。齊家琛真是好暖男,他講的那些地方統統帶她去了。其實這些地方王思妍之前都去過,但是與齊家琛一起逛的味道,怎麽就這麽甜蜜呢。
到了晚上住賓館的時候,王思妍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中了腹黑男的圈套了。
他在外灘的五星級賓館裏定了一間大床房。
是-1-間-大-床-房。
“放心,我不會動你的。”進門前,他舉着手對她保證。
王思妍半信半疑,作為自認的腹黑女,她有理由相信,丫是故意的。從那天他幽幽地看她開始,就處心積慮地等着這一天以及這一時刻。
騎虎難下了,王思妍暗自慶幸,自己帶了一套保守的長衣長褲型睡衣。所以,可能還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二人各懷鬼胎。
王思妍先去洗澡,洗完後她随便地拿一本書,一臉輕松地坐到沙發上看了起來。
齊家琛勾唇一笑,不置可否,也進了洗手間。
等他一身清爽地穿了睡衣出來時,王思妍已經占了大床的一邊,蓋了被子,蒙頭大睡了。
當然,她根本就不可能睡着,保持着一個僵硬的姿式,她聽着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然後,她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片刻後,腳步聲停止了,王思妍可以感覺到齊家琛正在看着她。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她閉着眼睛裝睡,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齊家琛似笑非笑地眼神,他一定是這麽看着她。
突然,床墊微微地陷下去了一些,王思妍知道,他上來了。?
☆、39、你說我是流氓
? “睡着了嗎?”齊家琛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問,呼出的氣息撩着她的耳垂,讓她忍不住有跳起來的沖動。
好不容易忍住,她繼續裝睡。齊家琛居然也沒有再說話,似乎躺了下去。她輕輕地松了口氣,以為過了這一關了。
哪知道下一刻,他的手伸過來,撫住了她的腰,她一驚,睜開眼來,不知何時,齊家琛已經支起了半個身子,置于了她的上方。
“醒了?”他的聲音裏帶着戲谑,眼眸中又帶着捉狹。
王思妍有些尴尬,卻也理直氣壯,“你說過不會動我的。”
“恩,我不會動你的。”齊家琛重複了一遍,眸中的暗色卻越來越濃,王思妍的心跳加快,他這是想出爾反爾嗎?
齊家琛仔細地看着她的表情,覺察出了她的緊張與惶恐,他淺淺地笑,下一刻,他的唇蓋上了她的眼簾,在輕聲的似喘似嘆的氣息中,他又封住了她的唇。
王思妍隐隐覺得自己這次是避不開了,可是,一年之約還未到,他們怎麽可以?
齊家琛感覺到了她的異樣,雖然他已經如箭在弦,卻也要顧及她的情緒。他抓住她的手,往下移,然後握住。
“這樣,可以吧。”他的聲音暗啞魅惑,繼續吻她。
王思妍面紅耳赤,卻在他的帶領下,給予了最大的寬容。
終于,他的喉中發出了一道含糊的悶哼,在身子僵硬了片刻之後,他長籲了一口氣,看向王思妍的眼眸中,帶着明顯的滿足與快活。
抽身探起半個身子,将床頭的餐巾紙拿來。齊家琛替兩人收拾幹淨。王思妍羞紅了臉,裝駝鳥閉着眼不肯睜開。
“去洗手。”齊家琛推她,聲音微微地還有些喘。
“臭流氓。”王思妍低頭輕聲地說,卻也起身往洗手間裏去。
齊家琛眸底帶着笑,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忽得一個翻身,跟了上去。
洗手間裏的水嘩嘩地流,鏡子裏照出二人微紅的臉頰。齊家琛擠了洗手液,将王思妍的兩只手攏在手心,慢慢地揉搓着。洗完後,又拿毛巾細細地擦。
“你說我是流氓,可是我确實沒有動你啊。”看王思妍越來越紅的臉,齊家琛興致盎然地逗起了她。
“哎,我不跟你說了。”王思妍的臉上又飛上了兩朵紅雲,她跺了跺腳,飛快地竄出了洗手間,又一頭鑽進被子,再也不肯探出頭來。
齊家琛搖搖頭,又別扭上了。
不過他不着急,漫漫長夜,有溫軟在抱,他的眸底是藏也藏不住的溫柔笑意。
他默默躺下,似是低笑了一聲,熱熱的身子靠了過去。他進她退,一直退得快要跌下床去,他一把扯住她,将她摟入懷中,“乖,睡覺。”
王思妍有些無語,卻也無可奈何,她翻個身,調整到一個舒适的姿勢,慢慢地阖上了眼。
關上燈,黑暗中,齊家琛的下巴輕輕地抵着她的頭,身子微拱,将她納入懷中。他感覺着她的輕緩的呼吸,幽淡的體香,溫軟的溫度。
這些都讓他感到沉醉。
緩緩地,他又吻到了她的脖頸,他在她的耳邊說話,聲音低沉暗啞,如夢似幻,“你要一輩子陪着我。”
王思妍心思微動,胸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煩悶。她在心中默默地念着這個“陪”字,他究竟是要她作為妻子的陪?還是作為小三的陪?
思忖良久,終是抵不過對他的依戀。
翻過身,她将頭埋入他的胸膛,又緊緊地抱住,似乎要以此來證明他們真的相擁相愛。
齊家琛不知她的心思,他只覺得滿足。
他攏起了手,也将她抱緊。
夜色微沉,星光暗隐,二人相擁而眠,一夜靜好。
面簽很順利,因為提交的資料比較硬實,面簽官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就讓她們過了。
王思妍的那份寄去A城的中信銀行。
楊美瓊的那份就在使館轉角的中信銀行取。喬越做了安排,沒有意外的話,3天肯定可以拿到。他們兩個也不到處跑了,就呆在了上海,拿到護照後,直接從上海出境。
總之,今年春節,他們是打算抛下王思妍,過快活的二人世界去了。
王思妍有人收留,所以也不在意,好久沒有見到老媽,她還是很雀躍的。
卸下了多年的包袱,又有了愛情的滋潤,楊美瓊肌膚嫩白,神采飛揚,眉眼流轉間,風騷之意四起,居然有幾分流光溢彩的味道。
妖孽啊,王思妍自愧不如。
喬爸的眸底全是楊美瓊的身影,王思妍又覺得自己好多餘。
總歸還是要抒發一下被抛下的凄慘感受,王思妍就用打趣的方式捉弄老媽,“夏威夷陽光沙灘,是受孕的最佳場所,以後生出來的小孩應該不會缺鈣,你們二老要加油啊。”
“王思妍,你這個大姑娘怎麽老說這種沒羞沒臊的話。”楊美瓊被女兒催生,臉上有些挂不住。
“楊女士,你已經是高齡産婦了,女兒我是在替你規劃人生呢。”王思妍笑得賊,還瞟着喬越。
“你老媽的人生自己會規劃,你趕緊給我找個好女婿回來再說。”楊美瓊直接點中她的穴道。
“行行行,我們一起努力,奔向美好的明天。”王思妍偃旗息鼓,舉起了小白旗。
喬越在一邊呵呵地笑,他現在美人在懷萬事足,如果再添一個兒子的話,喬老爺子那裏有了交待,自己的人生也會圓滿。不過,他不強求,有王思妍這個女兒,他已經很滿足了。
想到這裏,他也要關心一下,“思妍,最近工作怎麽樣?”
“挺好的。琛楠律所又租了一層辦公樓,發展勢頭很猛,我以後可能就在那裏做律師了。”
“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拿了律師執業證吧。”喬越似乎對她有別的安排,不過,他也沒有細講,馬上又轉了話題,“春節一個人太寂寞了,要不要飛來夏威夷跟我們一起過?”
“別,我還有小美、蓓貝一起玩的,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你們有重要任務,要趕緊孕育一個新的生命。”王思妍眉開眼笑地說,“我不挑的,弟弟妹妹都可以的。”
說完她又呵呵地笑,楊美瓊也拿她沒辦法,沖她翻了一陣白眼。
時間差不多了,與喬爸和老媽話別後,王思妍直接打的去了火車站,齊家琛在候車室等她。
站于門前,她靜靜地看着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看書男子,歲月似乎并沒有從他身上帶走什麽,他一如當年初見時的沉靜安逸。
王思妍眸光晶亮,看得一瞬不瞬。
仿佛是心有靈犀,齊家琛感應到了她的注視,看書的手勢微停,擡起眸子看向她。
見她溫和柔順的模樣,他輕淺地一笑,伸手示意她過來。
“都辦好了?”他握着她的手,細細地看她的手指,腦補無名指戴着鑽戒的樣子。
“恩,他們就呆在上海了,拿到護照直接去夏威夷。”王思妍輕聲地說。
“你想去嗎?我帶你去。”齊家琛征詢她的意見。
“不去。他們生小孩去的,我去幹嘛!”王思妍哧哧地笑,齊家琛有些愕然,想了一下後也跟着笑。
看着他的笑容,王思妍有些呆,學長在外面還是一副冷清的模樣,但是在她這裏,早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暖男了。
她眼眸輕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快過年了,張夢舒難道不回來嗎??
☆、40、食色性也
? 突然地,王思妍的情緒就低落了。
齊家琛一直留意着她,即刻就察覺出了她的不對。但是,上火車的時間到了,他也不急,牽上她的手,往火車的方向走去。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不高興嗎?”落座之後,齊家琛問。
上車的這段距離,王思妍已經調整好了心态。她毫無介蒂地笑,“明天早上咱們喝什麽粥?”
“你想喝什麽粥?”
“我什麽粥都愛喝。”王思妍微微地眯起眼,想到第一次喝的鹹肉粥,純粹好奇,她歪過頭去看齊家琛,“你怎麽會熬粥的?還會這麽多品種?”
齊家琛的神色微變,不過不明顯,很快就恢複了常态。空了半拍之後,他說,“我媽是潮州人,她喜歡喝粥,這些粥的燒法都是她教我的。”
“哦。”王思妍拖了長音,她沒有意識到這個話題是禁區。“我聽說你媽媽已經去世了,是生病嗎?”
齊家琛眸光一緊,神情瞬時清冷,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寒意。王思妍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闖禍了,她輕咬下唇,偷偷地瞟他。
齊家琛意識到自己的神情可能吓到王思妍了,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擁住她的肩膀,勉強地笑了笑,“不是生病。”
然後他似乎陷入了回憶,好半天才輕嘆了一聲,“她是自殺的。”王思妍震驚,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一個人要有多絕望,才會想到自殺啊?
她想到了齊天瑞,他似乎僅比齊家琛小一歲。難怪齊家琛會絕然地回答,我沒有弟弟。
這可能是一個豪門外遇的故事,果斷禁區,以後堅決回避。
她在胡思亂想,齊家琛在默默沉思。
許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從上海回來後,律所一直都很忙,年前追讨債務的官司比較多,法院開通了綠色通道,小額的年前結掉,大額的則準備各種資料,報上去等年後再開庭。
這類官司與齊家琛的關系不大,他主打經濟大案,都排到了年後。但是法務小助理王思妍就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她還是和龔蓓貝合作,她主內,龔蓓貝主外。
在齊家琛的暗箱操作下,倒是不用加班。下班時間一到,她就會收到齊家琛的短信提示,他一般會在車庫等她。
兩人不坐同一輛車,與上班時一樣,回去時,也是甲殼蟲在前,黑色奧迪在後。如果王思妍有危險駕駛動作,晚上就會收到齊家琛的罰單。
罰單的內容很讓王思妍抓狂,她必須整晚睡在齊家琛的那張大床上,并且将上海之夜的過程重演一遍。
齊家琛明顯愛上了這個活動,而王思妍的駕駛技術也确實有待提高。在年三十前的12天裏,王思妍悲催地收了5張罰單。
所以。
腹黑啊腹黑,與齊家琛比,王思妍覺得自己腹黑的程度明顯不夠。某天晚上,在又一次面紅耳赤的活動之後,王思妍忍不住與他回憶了一番清純對望的大學生涯,她由哀地感嘆,“學長,你是如何從羊變成狼的?”
齊家琛把玩着她的頭發,幽幽地說,“食色性也,男人不是狼,那就是有病了。”
王思妍轉了轉腦子,确實。
于是她就不再糾結了,反正幾次下來,她的臉皮已經練得杠杠的了,再講就是矯情了。
年三十的前一天,小美給王思妍打來電話,“妍兒親,我爸我媽聽聞你今年獨自過年,心酸不已,特邀你來我家共享天倫,來否?”
王思妍心裏一個咯噔,果斷把話題扯開,“你們家過年,我來幹嘛?吃完了再聚吧,晚上九點,魅惑夜總會,龔蓓貝組的局,你來不?”
“這個啊?姐姐現在談戀愛,有異性沒人性呢。晚上看情況吧。”小美也是猶豫。
“效率這麽高?拿下穆少安了?”
“嘿嘿,這一期培訓班的老師就是他,姐姐現在玩的是師生戀。過了年,他要和我一起去上海培訓,又要轉為同學愛。高端大氣吧!”劉小美說得趾高氣昂。
“那到底成沒成呢?”王思妍才不聽她的暢想呢。
“呃,似乎成了,又似乎沒成,還有些迷茫,要不親給支個招?”劉小美也有不恥下問的時候。
“明天晚上把他帶來魅惑,讓蓓貝一起看看,沒意外陳楠森也會在,他們倆不是交過手嘛,應該有話題聊。”
“我試試吧。那你真不來吃飯?”
“我怕見長輩,不來了。幫我謝謝你爸媽。”
“行,明天再聯系。”劉小美也不勉強。
挂了電話,王思妍咬着唇想了會兒,給齊家琛發了條短信,“明天咱們吃什麽?”
齊家琛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你想吃什麽?”
“明天休息,要不我做給你吃?”王思妍回憶了一番自己屈指可數的幾次廚藝經歷,覺得大概能整出七八個菜。
“你會做菜?”齊家琛很驚奇。
“喬爸想把我打造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新世紀女神,某個暑假把我發配去廚藝班呆了兩個月。”王思妍實話實說。
“喬爸威武。”齊家琛對喬越的敬仰如濤濤江水。
“那就這麽說定了。”王思妍扒拉了一張紙,寫起了菜譜。
第二天,王思妍一早就去超市買菜,齊家琛則在家裏煮粥,他也拿出了看家本領,煮的是鮮蝦鮑魚粥。
超市裏人很多,生鮮櫃臺更是擁擠不堪,為了買幾只陽澄湖湖蟹,王思妍足足排了半小時的隊。
看着四周往來的人,她突然有所悟。
她與學長的活動範圍,似乎一直都是在清水灣公寓的小範圍內。他們二人的外出,從古鎮、漁家村、上海,到之前提過可以去的夏威夷,都是遠在A城之外,不會被熟人看到的地方。
他是不敢與她單獨出現在公開場合嗎?
王思妍想得出了神,以至于輪到她買湖蟹了,她還愣愣地沒有反應。
賣蟹的超市導購納悶地喊一聲,“小姐,輪到你了。買幾只?”
王思妍回過神來,“買四只。”
下午,王思妍把自己關進廚房,她一直在忙碌,這樣就可以不再胡思亂想。她告誡自己,要相信學長,他說過一年之後娶她,必然是會做到的。但是在這一年當中,她要低調。
她委屈地想哭,于是拿了一個洋蔥出來,切切切,眼淚真的掉了出來。
齊家琛被她擋在廚房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竟是滿心的歡喜。他拿出筆記本電腦,搜索香港瑰麗珠寶拍賣行的最新資訊。
年初四,那裏将拍出一枚由三粒方形鑽石呈菱形圍合的,叫作“三生三世”的鑽石戒指。
看着電腦屏,齊家琛勾起了唇。那天從上海回來時,他握着王思妍的手指細細地看,想象着她的修長白皙的無名指上,戴着這枚戒指時的樣子。
電腦屏裏的鑽戒與了腦海中的手指重合在一起,齊家琛自己都不知道,此時,他眼眸裏的溫柔已經漾成了一攤春水,任誰看見都會沉醉不已。
他立刻給香港的文森發了封email,這枚鑽戒他勢在必得。?
☆、41、男色誤人
? 八個菜,四葷四素。
王思妍滿臉興奮地看着齊家琛,眸光中寫滿了求表揚。
“你居然會做東坡肉?”齊家琛确實驚異,這道菜一般的小飯店都做不出來。
“是啊,我大小火蒸了一個下午呢。看着還行不?”
“不錯,看上去與喜雅大酒店的東坡肉有一拼,不知道味道如何?”齊家琛拿起桌上的筷子,“我嘗嘗。”
他掐了一小塊肉皮,放進嘴裏,眉梢頓時挑起,“入口即化,手藝不錯啊。”
他原本沒有報什麽希望的,沒想到王思妍燒菜的水準高得驚人,他瞬時有了撿到寶的感覺。
有了剛才那一口墊底,再看桌上的八個菜,心情果然不同了,“湖蟹是最簡單的蒸,可以保持原味,醋碟加姜末和糖,很專業;香菇菜心的燒頭濃郁;花蛤加辣,肉白香嫩.”
他逐一點評着,突然伸手撈過王思妍,“唇紅齒白,心靈手巧,芳香撲鼻。”低下頭就吻上了她的唇。
“唔.”王思妍掙紮着逃開,小臉紅撲撲地,“菜都涼了,趕緊吃飯了。”
她往酒櫃走去,“今天喝點紅酒?”
“好。”齊家琛笑着看她,都這麽多次了,每次她還是會害羞。
“咦?你買了好多酒啊?”王思妍端詳着酒櫃,都是些不認識的酒,前幾天還沒見過呢。
“前天讓德加送來的。”齊家琛不動聲色地走過來,在一堆酒中找出一瓶,“就這瓶吧,90年的瑪歌莊。”
他牽了王思妍的手回到餐桌,又替她拉開餐椅,“今天你做菜,就由我來伺候你喝酒。”
他微抿着唇,眉目如畫,長身玉立地站在餐桌前。
王思妍略花癡地看着他,男色誤人,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是看不厭。齊家琛偶然擡眸看她,唇角笑出兩粒酒窩,“怎麽?我有這麽好看?”
“我是外貌系的女生。”王思妍隐晦地說,伸手接過遞來的紅酒。
輕輕碰杯,“那麽首先要感謝我的媽媽,把我生得入得了外貌系女生之眼。”齊家琛的眸中閃過一道傷痛,唇角卻依舊留着笑容。
抿一口酒,繼續說,“然後,說說我的新年願望。”
他又是一笑,眸底溫柔,緊緊地盯着王思妍,“我希望,以後每年的年三十都能吃到你做的東坡肉。”
迎着他的目光,王思妍的神情坦然,腦中卻因着這句話拐了七八個彎,這算是一年後娶我的升級版麽?她沒有搭話,卻順着他的話意,喝了一大口紅酒。
齊家琛見她如此,心中稍有黯意,這女人,想必還在糾結呢。早知如此,我就該.
他心中懊惱,可是轉念又想到了雲姨。只有輕嘆一口氣,暗道,王思妍,咱們總歸來日方長。
然後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