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琛沒想到會聽到她講這麽一大通話,略一愣神,抓住關鍵句反問了一遍,“你和別的男的在一起,有罪惡感?”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有婦之夫。王思妍腹诽着。
她咬咬下唇,繼續說,“我忍了四年,只是遠遠地看你,不敢向你走近一步,就是不想做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我忍得這麽辛苦,不想最後還是落得個小三的下場。
齊家琛輕輕地撫了一下額,聲音清淡,“我不會讓你做小三的。我這裏有緊急公務,需要你的幫助,你來嗎?”
他眼神清明,沉靜地看着王思妍。
聽他這麽講,王思妍又不确定起來,不會這麽窘吧,居然表錯情?她讪讪然,又覺得不甘心。突得站直身子,瞪向齊家琛,“齊天瑞是你弟弟嗎?”
齊家琛的神色頓時暗沉下來,聲音裏有着隐忍的怒意,“我沒有弟弟。”
“好,我知道了。”王思妍見好就收,轉身往自己家門走去,“我去換套衣服,馬上過來。”
齊家琛緊緊地捏了一下手指,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他的怒意消散,腦海裏卻響起了那番慷慨之詞,眉宇不禁又收緊了起來。
王思妍換了一套舒适的線衫,帶了自己的拖鞋過來。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齊家琛安逸沉靜地在手邊的紙上寫着字。聽到她進來的聲音,他停下筆,問了一句:“你的英語過六級了嗎?
“我大三就過六級了。”
“翻譯英文信件有問題嗎?”
“可以試試。”
“郵箱裏有三封英文信,我已經copy到word文檔上了。你把他們翻譯成中文,直接附在下面。”齊家琛不茍言笑地交待着工作任務,順手把筆記本推到她面前。
“哦,好。”果真有事情要做,王思妍倒也不含糊,直接坐下,認真地看起屏幕來。
Advertisement
“你的英文是容壹教的嗎?”耳邊飄來這麽一句話。
“恩,他是我高中的五個家教之一。”王思妍的腦子正在英文句子中打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拿他做擋箭牌,這種行為合适嗎?”
“恩?”王思妍擡頭看向對面,那只男依舊一派認真地看着資料。剛才那話是他講的嗎?她正愣神中,齊家琛擡起了頭,幽幽地看着她。
王思妍突然就覺得很委屈,她眨巴着大眼睛,直愣愣地望回去,“你試試被一個不認識的女的,在樓下擺滿心形蠟燭,彈着民謠吉它示愛。你被堵在宿舍裏下不來,邊上還有N多人圍觀起哄,非要你表個态。你說該怎麽辦?”
看着她的倔強的眼神,齊家琛忽爾一笑,“也對,确實不容易應付。你處理危機的手段,雖然簡單粗暴,确也行之有效。”
王思妍突然就洩了氣了,以前只是覺得男□□人,怎麽就沒發現這是一只段位極高的大腹黑。她真心覺得自己不傻,甚至是極聰慧的那種。可是為毛她的那點小隐私,正一點一點地被他掏出來呢。
各自揣好心思,二人不再說話,專心地做起事情來。王思妍花了一個多小時,把三封信譯完,齊家琛看了看,糾正了幾個小錯誤。又布置了新的任務給她。
等到所有的事情做完,把最終的結果發給相關的責任人時,已是拂曉時分。
果然熬了一個通宵,王思妍甩了甩僵硬的脖子,站起身來,“學長,事情做完了,我回去睡覺了。
齊家琛瞥她一眼,“吃了早飯再去睡。”
說完起身去了廚房,過了一會兒他端出兩碗皮蛋瘦肉粥,還有兩個切開的加了醬油的水煮蛋。
王思妍立刻就有了饑腸辘辘的感覺,同時心頭又有警鐘長鳴,這是昨天出門前就開煮的吧。學長你是真的吃定我了嗎?
想歸想,美食當前,還是吃了之後再考慮後果吧。
王思妍認了命了,象只小狗一般歡脫地喝起了粥。美味啊,學長煮的粥真好吃。
不過,她不動聲色,打算做一只腹黑女,與腹黑男鬥智鬥勇。
喝完粥,她也不言語,直接拿了碗進廚房,洗好擦幹淨放好。然後出來,與齊家琛打個招呼,“學長,我吃完了,謝謝你的早餐。再見。”
說完,她扭頭就走。
齊家琛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了片刻。問題依舊存在,要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周日就在狂睡中度過,下午醒來又是饑腸辘辘。正想着吃什麽,有短信發來,“我已經叫了味好軒的煲仔飯,五點會送來。你可以繼續睡覺。”
王思妍眨巴了一下眼睛,“啊”的一聲,倒到了床上。
周一,王思妍照舊去琛楠律所實習,出門時,又在電梯口碰上了齊家琛,“學長,早上好。”
王思妍不卑不亢,沉着冷靜。
齊家琛微微點頭,這女人擺出視死如歸的模樣,是有什麽新的打算嗎?
兩輛車一前一後,往律所的方向駛去。齊家琛的車在後面,不疾不徐地跟着甲殼蟲,他在心中暗暗評估,不錯,轉彎變道的弧度适中,開車技術有了很大的提高。
齊家琛不再把王思妍安排在自己的辦公室,而是讓她去了檔案室後面的一間小辦公室,那裏只有一張桌子。因為所在偏僻,律所裏對美人垂涎的男士們基本沒什麽機會碰到她。
如齊家琛所言,歐若服飾果然對雅雅提起了訴訟,要求民事賠償。這兩周都在走法律流程,這個是小官司,外務基本是龔蓓貝在跑,內部的材料整理都是王思妍在弄。不懂的部分,由齊家琛親自指導。
法院的流程走得很順利,雅雅要求談判私了。一個上午,王思妍都在準備相關的資料。
臨近中午,她接到了老媽的電話,“思妍,有要緊事情,你馬上回來歐若。”
“哦。我吃個午餐,一小時後到,行不?”
“不行,二十分鐘內,你必須到歐若。”老媽的聲音聽着有些不對,王思妍擰起了眉。
“好的。那我馬上過來。”
她的眼皮直跳,老媽已經很少用這種近似失控的語調與她講話。印象中,也就是四年前,她喝醉了哭訴時才是這樣。
她先去了齊家琛的辦公室,他正在接電話,看到她進來,他做了個等等的手勢。
很快他挂了電話,望向王思妍的目光裏有了好些內容。
“學長,我有要緊事情要回歐若,下午可能就不過來了。”王思妍的腦子還在老媽的聲音裏打轉,把話說完了就想走。
“你先過去。我和蓓貝馬上也會過去。”
“恩?”王思妍瞪大了眼看他,什麽意思?
“喬總剛才給我打電話,歐若可能有大的變故,需要法律支援。”齊家琛斟酌着說。?
☆、30、我會和老媽一起離職
? 王思妍被這句話砸到了,好半天,她才呆萌地說了句,“真的要上市了?”
可是上市又不關她的事,需要用這麽詭異的聲音喊她去嗎?她立刻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悶悶地說,“那我先去了。”
齊家琛也不言語,看着她推門出去。立刻拿起手機撥了陳楠森的電話,“二十萬買來的坐前排的機會要不要?”
“當然要啦。戲開鑼啦?”
“二十分鐘後,在歐若服飾的凱旋大廈大堂等,遲到不候。”
“好嘞。”
王思妍剛到凱旋大廈一樓,就發現後面冒出了三個人,齊家琛、陳楠森和龔蓓貝。
她覺得自己有被驚到,“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你車開得太慢,琛哥随随便便就超了。我們還在這裏等了你一會兒呢。”龔蓓貝笑嘻嘻地說。
“你們不用吃午餐的嗎?”王思妍蹙起了眉,今天真是太詭異了。
“我們是來給你撐腰的,少吃一頓飯餓不S。”龔蓓貝的答案太驚悚了。
“呃,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嗎?”王思妍思慮的眼神掃着三位,最後落到了齊家琛的臉上。
“我們只是猜測,不一定是正确。先上去再說。”陳楠森止不住的興奮,今天終于可以得見狐貍精的真身了。
王思妍看齊家琛一臉的雲淡風清,似乎胸有成竹?
進了電梯,陳楠森直接就按了8樓,看王思妍一臉的驚異,他輕咳一聲,“我們是喬總約來的,所以去8樓。”
“哦。”王思妍不再多問,好歹這是自己的地頭,不至于被這三只妖精給滅了。
不過,今天确實詭異,電梯到了8樓,喬越的秘書林惠姐破天荒地站在門口守候。見他們四人出來,微笑一下,“思妍,你來了。另外三位是琛楠律所的吧。”
“恩。”沒見過這種陣勢,王思妍心裏有些發毛。
“思妍,你去楊董辦公室。另外三位跟我去喬總辦公室。”林惠的笑容很淡,她在前面領路,後面四人一時無語。
王思妍推開楊美瓊的辦公室,楊董端坐于辦公桌後,看着還挺正常,只是裏面多了一個中年男人。
聽到開門聲,兩人都看向王思妍。尤其是那個中年男人,眸光中居然有些濕漉漉的。
王思妍的眼眸緊了緊,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也不打招呼,只是抿緊了嘴。每次她開始較勁的時候,就是這付模樣,齊家琛已經見過兩回了。
“思妍,這是你親爹王澤凱。”楊美瓊言簡意赅,直接做了介紹。
“妍妍,你長這麽大了。”王澤凱又驚又喜,他沒想到女兒長得這麽漂亮。
王思妍只是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她腹诽,影視作品裏的常見劇情,為毛在我身上發生了。象這種認親的橋段,真心不知道該如何演。不過,親爹長得還不錯,難怪老娘會看上他。
她求助地看着楊美瓊。
王澤凱見女兒對他無感,心情甚是複雜,欲言又止地嘆了一口氣。
楊美瓊的神思有些黯然,她也是輕嘆一聲,“思妍,當年你爸爸被綁架了,因為晚交了一天錢,他被綁匪敲了腦袋,投到了河裏。結果命不該絕,被一位女士救了。他醒了之後,因為腦袋被敲,大腦又出現過缺氧現象,失憶了。”
王思妍覺得自己在聽一個故事,情節還頗曲折,“後來呢?”
“後來他娶了那個救命恩人,還生了一個女兒。十幾年前,他們一家投奔了那位女士在美國的親人。前些日子,他在美國遭了車禍,撞到了腦袋,把之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所以,回來找我們了。”
曲折的二十二年,濃縮成了這麽兩段話。
王思妍是學法律的,大腦接受過邏輯訓練。參照齊家琛三人的言行,她悟出了其中的不妥的部分。
她繞過了認親的這個部分,直接問,“你們把琛楠律所的人叫來幹嘛?”
楊美瓊一怔,女兒确實敏銳,王澤凱則露出了幾分尴尬。
“你父親生死未蔔,所以我一直沒有注銷過他的戶口,包括歐若的股份也都在他的名下。他既然回來了,歐若自然也是他的。所以,把琛楠律所的人叫來明确法律關系。”
“妍妍,這個對你是沒有影響的,你可以繼續在歐若的法務部工作。你媽已經決定離職,我也會對她有所補償,當然,補償這部分,你也會有一份的。”王澤凱連忙補充。
“我會和老媽一起離職。”王思妍毫不猶豫地說。
楊美瓊看向女兒的眼神透着欣賞,果然是老娘的女兒,拎得清。“你确定離職的話,今天就做個工作交接。你親爹還有個女兒,叫王欣兒,比你小3歲,你可以把法務部的工作移交給她。”
王思妍輕輕地哦了一聲,看向王澤凱的眼神十分的複雜。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叫一聲爸爸,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齊家琛一個外人都能想通的事情,王思妍怎麽會想不通。所幸她已經長大成人,所幸她對這個父親沒有印象,所幸她在喬叔身上得到了所有的父愛,所幸,她一直盼着老媽與喬叔可以終成眷屬。
所以,她不僅不傷感,反而有些如釋重負。該來的總算來了,喬叔也算是傾盡全力了。
她懶得去搭理那些人和事,僅給喬叔發了個短信,“我已确定離職,現在去吃午餐,一個小時後會在7樓法務部,請安排人員做工作交接。”
然後,她甩甩手,走了。
陳楠森今天的目标很明确,花20萬買來的前排座位,至少得看到女主角。所以,他一直找了借口,在門外徘徊。終于,讓他看到了傳說中的狐貍精。
楊美瓊拎着包,正在等電梯。陳楠森迅速地站到她的身旁,與她一起進了電梯,下到一樓。他裝模作樣的左拐,走一圈,又坐了電梯上樓。
圓滿了。
他給齊家琛發了短信,“終于得見真容,嘆世間少有。王澤凱這厮什麽眼神?難道真的失憶了?”
齊家琛微微一笑。
了解了歐若的情況之後,他們就兵分三路,各忙各的。
龔蓓貝配合王思妍做法務部的工作交接,對方倒是沒有派王欣兒來收,而是找了一名公司的老員工。交接工作很順利,差不多兩個小時就完成了。
齊家琛和陳楠森這裏涉及的部門比較多,稍微複雜些,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全部完成。
王思妍還去人事處辦妥了離職手續。
一身輕松。?
☆、31、出來喝酒怎麽不叫上我?
? 龔蓓貝拖着王思妍不讓走,非等另外兩只男一起。四人會合後,龔蓓貝豪邁地說:“走,喝酒去。”
陳楠森領着大家去了一家私房菜館,鬧中取靜,環境幽雅。
剛剛落座,陳楠森就語不驚人死不休,“思妍學妹,你果然是你媽生的。”
王思妍在看菜單,聞言撇了一下嘴,“你是你媽生的,我是我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你媽貴姓啊?”
陳楠森聞言大笑,“我媽姓李。”
王思妍全程淺笑盈盈,喝酒吃菜,與大家聊一些法學院的趣事,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齊家琛淡淡地看,心裏想着,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肯現原形呢?
中間,王思妍接了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楊美瓊,她只是簡單地講了一下離職的情況,順帶着安慰了幾句。
第二個電話是喬越,王思妍也不避着大家,用調侃的方式與喬越貧了一通,最後還鼓勵他要自信地把楊美瓊女士追上床。
這個電話果斷驚到了另外三位,王思妍璨然一笑,“你們花二十萬買了前排的座位,這錢得讓你們花得值。”
齊家琛眸光中閃着驚異,之前他只是覺得王思妍語言邏輯自成一套,卻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生動有趣。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她的表現過于鎮定,從心理學的角度,應該是啓動了身體的消極防禦體系。
氣氛很好,把酒言歡,人生幾何。
進了家門,王思妍的臉就放下了,笑了一天,也真是累了,更何況心還累。她看看冰箱裏還有些罐裝啤酒,拿個袋子兜了,悄悄地開門出去了。
清水灣公寓之所以叫清水灣,是因為有一條城市河流在小區的東面蜿蜒而過。王思妍跑步的時候經常路過,很熟悉那一帶的情況。此時,她尋了一張河邊的木椅坐下,開一罐啤酒,默默地坐着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出來喝酒怎麽不叫上我?”
王思妍微怔,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她微微眯起眼,唇角莞着若有若無的笑容,回過頭去看。
男色啊,不是一直都是深色西裝嘛?為毛換成淺色便裝了呢?難道真的打算改換門庭,走暖情路線了?咳,就算是暖男,也是一只帥得全宇宙都沒朋友的暖男啊。
王思妍輕嘆一口氣,“學長,你太美,我不敢喊你一起喝酒,怕自己酒後亂性。”
齊家琛眼眸一緊,這女人,今晚是改變畫風了?
“既然來了,就坐吧,咱們聊聊人生。”王思妍拍拍身邊的位置,又扔給他一罐啤酒。
齊家琛不語,打開蓋子,輕輕地喝一口。
“誰的人生沒有一些糟心事呢?”果然是聊人生,開篇就很醒目。
“我從小就沒有爸爸,老媽為了付贖金,把整個廠都給掏空了,還欠了不少債。我那時候小,不知道孤兒寡母是如何相依為命的。如果沒有喬叔,我媽大概會含恨嫁一個老頭子,然後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我大概會是個暴躁狹隘的人,也有可能成為一個問題少女,呵,誰知道呢?”
王思妍無所謂地笑笑,又喝一口酒。齊家琛輕輕地把她的落到臉頰的頭發挽到耳後,眸底藏着溫柔,一瞬不瞬地地看她。
“喬叔來了,她對我比親生女兒還好。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後半夜發燒,我媽就哭着給喬叔打電話,然後喬叔就趕來送我去醫院。一來二去的,醫院裏的醫生都認識他了,都說我有一個好爸爸。
你看我跑步很厲害吧,那也是喬叔帶的,他說跑步可以加強體質,喬叔每天早上六點鐘帶我跑步,從一年級跑到六年級。”
王思妍眼角有些濕潤,“我沒有爸爸,有同學嘲笑我,我不肯去上學。喬叔就帶我去學校操場裏跑步,跟我的同學們講,他就是我爸爸。”
“喬叔這麽好,我家裏的這只狐貍精,居然守身如玉,死活不嫁給他。也只有喬叔寵着她,這麽二十幾年,居然也過下來了。”
說着說着,眼淚流下來了,她低下頭,輕輕地抹了一下眼睛,繼續說,“可是我媽也不容易,我剛考上大學那年,喬叔大概是想逼一下我媽,要跟他家裏看中的一個女人結婚。我媽每天喝酒,喝得大醉,在廁所裏一邊吐一邊哭,她說如果我親爹在的話,她死活都要離婚嫁給喬叔,可是她晚交了一天贖金,害得我親爹生死不明,她沒有辦法邁過心裏的這道檻。
我媽就這樣喝了三天,結果把胃給喝壞了。喬叔也是後悔的不得了,又跑了回來。那幾天大概是我人生最灰暗的幾天,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懂得了什麽是真正的愛情。”
“喬叔在外面養女人,可是自從我媽喝壞胃之後,他就再也不去了。但是他還是養着,一來是為了讓我媽心安,二來是為了堵他老爸的嘴。”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遲疑了半晌,齊家琛終于開口問了。
“我是喬叔養大的,我的人生觀、愛情觀、價格觀都是他給我樹立的。他用他自己的例子告訴我男人的劣根性,告訴我在面臨選擇的時候,正直的男人,與猥瑣的男人的區別。其實女人也一樣,我媽是恃寵而驕,她知道喬叔放不開她,所以才敢這麽為所欲為。”
王思妍苦笑,喝一口酒,“你們花二十萬看一場戲,我可是免費從小看到大的。”
她凝神想了想,突然笑了,“以後不是豪門了。”
齊家琛唇角微勾,似乎也笑了一下,“不用再去星月派對了。”
王思妍靠到石椅上,擡頭看天,神情慢慢地嚴肅起來,好半天,她輕嘆一聲,“不管怎麽說,他是我親爹。”
齊家琛眼眸一緊,看向王思妍的目光多了幾分思慮。
“你不用這樣看我,你一個外人都能猜出來的事情,我為什麽看不明白。”王思妍神情平淡,幽幽地說着,“如果當年的那場綁架案是我親爹自編自導的話,他千萬要把證據鏈都給做踏實了。雖然從法律的角度,已經過了刑事追訴期。但是,喬叔的公司哪是他們輕易接得下來的?我媽和喬叔的這二十幾年,又該由誰來賠償?”
“你不相信你親爹說的話?”
“我當然不信。”王思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傻瓜才相信,你看看他們今天出現的狀态,直接就來接收公司。我親爹的那個老婆,你看她的神情,呵呵。”
王思妍苦笑着搖頭,“想必他們為了應對喬叔的采訪內容,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
“你希望怎樣?”齊家琛想知道王思妍的想法。
“公司的錢不是我賺的,失去的二十幾年的青春也不是我的。無論喬叔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他。”王思妍慵懶地吐一口氣,眼眸裏掠過一絲無奈。
她把玩着手上的啤酒,突然笑了笑,仰起頭把酒喝光。
“你酒量很不錯。”齊家琛唇角揚起,他想起了那只醉貓,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努力保持身體平衡。
王思妍也想到了那天的狀況,臉微微熏紅,“那天是喝酒壯膽,随便拿了兩杯也不知道什麽的混合酒,喝得快,出門又吹了風,所以才站不穩。其實我酒量挺好的,喬叔說女孩子酒量不好要吃虧,所以有意識地讓我練過。”
她垂下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
☆、32、就今晚?還是給我一年時間?
? 齊家琛輕嘆一聲,伸出手把她拉到懷裏,你這麽理性,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王思妍靠在他的懷裏,這個懷抱與想象中的一樣溫暖,一樣的讓她心馳神往,貪戀不已。
今晚的月色很美,今晚我喝醉了,今晚我有些脆弱,今晚我真的很想愛你。
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對自己說,就今晚。
齊家琛感覺到了她的溫順,心裏頓時軟軟的。他把她拉得近些,低下頭,輕輕地抵住她的額頭,柔聲地說,“你還在愛我嗎?”
“我可以愛你嗎?”王思妍的聲音象嘆息,随風飄散在空氣裏。
齊家琛不再說話,他的唇直接覆到了她的唇上,輕柔細潤地輾轉吮吸,舌尖輕輕挑動,在貝齒間巡回,稍稍一個空隙就鑽了進去。
秋天的夜風輕柔地吹過,附近的桂花香氣淡雅,跟着風兒幽幽地襲來,一時間,只覺得唇齒間也是香氣溢然。
王思妍的頭暈暈的,她始終阖着雙眼,腦海裏一片空白,思維遠遠近近,在唇齒間的溫存中起伏。肺裏的空氣,似乎在一點一點地稀薄,而身體的溫度卻被一點一點地點燃。
終于他放開了她的唇,兩人都在大口的喘氣。
稍微平息之後,齊家琛再一次輕柔而緩慢地覆上她的唇,而且逐漸地變得強勢,舌尖吮舔,唇瓣糾纏。這一次,持續的時間并不長,而後他的緊緊擁抱,有一種想要将她就此融入懷中的感覺。
良久,王思妍聽到齊家琛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話,“阿妍,給我一年的時間。”
她有些愣神,我酒喝多了嗎?學長為什麽跟我講這句話?她輕輕一笑,聲音柔軟,卻無比清晰,“就今晚。”
說完,她推開齊家琛,順手從邊上拿起一罐啤酒,拉開蓋子,一口氣喝掉半罐,好熱。
似乎真的喝多了,王思妍想站起來,卻覺得能力不夠。她只有轉身看向齊家琛,“學長,扶我。”
齊家琛的神情凝重,看向她的眸光有些肅然,但是也沒有拒絕她的請求。他站起身來扶她。
頭暈,腳不穩,齊家琛半扶半抱地把她擁到12樓。
開門應該沒有問題,王思妍從牛仔褲口袋裏摸出鑰匙,剛剛□□門鎖,突然後面有一股大力,抱住她,又順手将鑰匙撥出塞回到她的口袋裏。
她有些搞不清狀況,只是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騰空而起,下一個場景,她已經躺在了一張大床上,她很勉強地擡頭看一眼,荷蘭純手工羊皮靠背,這是學長的卧室。
她躺在床上,齊家琛坐在一邊,沉着臉似乎在生着悶氣。
她用手輕輕地碰他,“學長,你怎麽了?”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轉過頭望向她,“你說的就今晚,是什麽意思?”
“啊?”王思妍極力地凝聚起神思,她撐着手肘從床上坐起來,“學長,我們不可以的。我酒喝多了,腦袋發昏,胡說八道呢。”
她着急地想跑,一只手卻還被抓着,只輕輕一扯,又倒在了床上。
齊家琛欺身向前,整個人壓到她的身上,低下頭又覆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太霸道,王思妍的唇舌都在猛攻中淪陷。
大腦不斷地發出警告,她試圖掙紮,卻抵不過他的力量,被死死地扣在床上。
手掌順勢撫上了她的腰,下一刻,竟從她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
王思妍緊張、恐懼、慌亂.卻又因為肌膚的顫栗而發出細碎的低呻。
勉強地抽出手,握住他的火熱的掌心,“不可以。”
齊家琛渾身一顫,猶豫了一會,重新吻上了她的唇,這次他極盡耐心,反複地研磨與輕蹭,就象是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棒棒糖一樣,吮舔得小心細致。
王思妍阖着眼,腦海裏似乎已被清空,恍惚莫名。驀地,她聽到他的略顯暗啞地聲音,“就今晚?還是給我一年時間?”
反應果斷慢了不止一拍。
王思妍緩緩地睜開眼,眼前是一張放大版的俊臉,神情略有幾分緊張,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眨眨眼,沒能搞懂狀況。
“學長,你.是讓我選嗎?”她遲疑地問。
“唔。”眸底帶着一絲尚未褪去的情潮,齊家琛的眼神看上去魅惑極了。
王思妍擰起眉,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大約是腦子開始正常運作了,她恍然大悟一般,窘迫地問,“學長的意思是,要麽就地正法?要麽徐徐圖之?”
齊家琛本來嚴肅的神情,被她的這句話帶偏了,唇角微微上揚,眸底也現出了一絲笑意,這女人,思維果然異常。
“是的,你選哪樣?”
王思妍擰住的眉更緊了,她有些不解,腹黑男是如何把劇情帶到這一步的?
“請問學長,還有第三個選項嗎?”她問得很客氣。
齊家琛眼眸一緊,望向她的眼神帶了幾分戲谑,他将身體向她的方向靠了靠,圈住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你看現在的情況,還有第三種選擇嗎?”
王思妍輕微地掙紮了兩下,紋絲不動。她腹诽,日後與腹黑男的鬥争中,要考慮武力值對比系數。
至于現在麽,只有識實務者為俊傑了,她尴尬地笑了一聲,“學長,我選第二項。”
“給我一年的時間?”齊家琛心頭一松,神情也随之緩和下來。
“恩,咱們徐徐圖之。”一年就一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又嘗試扭了一下身子,還是紋絲不動,她讪笑,臉頰微紅,“學長,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要動,讓我再抱一會兒。”齊家琛把頭埋進她的脖頸,抱着沒有放開。
王思妍聽着他的輕微的呼吸聲,呼出的氣息灼熱着她的肌膚。她微微地動了一下腿,輕擡處感覺到了硬度,微一怔,臉頓時羞得熱起來,連耳朵尖都燙了。
她記得,她因為人生的重大的轉折,心情抑郁難耐,去小河邊喝酒,如此而已。怎麽就與有婦之夫混成了這樣的節奏?
老天是在玩我吧。
她不敢再動,敵不動,我不動,那就先這麽抱着吧。
過了好一會兒,齊家琛才突然放了手,靜靜地站起身來。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往洗手間走去。
王思妍支起身子坐起來,活動了一番,感覺酒勁已經過去了。
下面該跑路了吧。
那麽,跑吧。?
☆、33、不行,我得跑
? 還沒等她從床上跑到床下,洗手間的門開了,齊家琛的那張俊臉從門後露出來。看到王思妍整裝待發,又僵直立住的窘樣,他莞唇笑了笑,“很晚了,就在這裏睡吧。一會兒我睡隔壁。”
他神情自若地關上門,不一會兒洗手間裏傳來嘩嘩的淋浴聲。
王思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着就更不是了。不行,我得跑。念頭起來了,擋也擋不住。
“咔噠”一聲關上了1202的門,王思妍輕輕地拍拍胸,好險,差點失了身。看着熟悉的自家大門,她的一顆紛亂的心髒,終于平靜了下來。
手伸進牛仔褲口袋掏鑰匙。
我勒個去,鑰匙呢?剛才明明有塞回到她的口袋的呀?王思妍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老天爺不會又在玩我吧。
她回想了一遍剛才的動作場景,心中哀嘆,鑰匙如果滑落于床上,也是極有可能的。
回頭望,關山千壑,那扇門裏有兩把鑰匙。
愁苦人生啊。
王思妍蹲下身,在地上畫起了圈圈,沒有臉去敲門了。
門內,齊家琛聽到咔噠的關門聲,心下了然,他不急不緩地洗完澡,圍了條浴巾出來。果然,床上空空如也,只是暖暖的暧昧氣息隐約可現。
他笑笑,心中暖意融融,總算達到了第一目标位。
恩?床上的一個小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是鑰匙?
他看了一會兒,唇角微勾,眼前浮現的是王思妍的那張又羞又惱的俏臉。
門又“咔噠”地響了,王思妍心神頓明,擡起頭來。
齊家琛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出現在門前。因為走得急,浴袍的領口有些散亂,露出些微誘人的胸肌,膚色白皙,卻不是谪仙般的瓷白,而是帶了陽光照射過的痕跡。
他斜靠在門框上,兩只手插在浴袍的口袋裏,眉梢輕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男色當前,王思妍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強行咽下口水時的咕咚聲。可是她又想到了現實困難,眨巴着眼,象一只有待收留的小貓,可憐兮兮地看着齊家琛。
兩人都無語,王思妍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