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戲真做
作者有話要說： 由本人填詞的同名主題曲《假如我先幸福了》已經在扣扣音樂、酷我、酷狗、百度、蝦米等網站發表，歡迎大家聽歌看小說。
“咕嚕”我聽到小七的肚子在叫，估計是排練了一下午，早餓壞了。
“晚上一起吃飯吧，反正我一個人吃也怪冷清的。”我主動邀請小七。
“你知道哪裏有好吃的嗎？”小七一聽到有好吃的，眼睛閃閃發亮。
“你別說，還真有。”
我帶小七去了離我家不遠的“有禮有面”，小飯店的老板叫王浩，和我年齡相仿又是同鄉，一副無框眼鏡下的小眼睛時刻透露出平易近人的精明，店裏的秘制精品小砂鍋是一絕，以前和程佳穎經常來，總能享受到特殊的優惠。
“浩哥，我今天專門帶朋友來，可別砸了你的牌子。”
“那必須的啊，就憑弟妹這長相這氣質，我也得親自下廚給你們做。”王浩熱情地招呼。
“你誤會了，他不是你弟妹。”我笑着解釋。
“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浩連連道歉。
“我吃東西可是很挑剔的哦。”小七笑。
“放心，咱家店裏用的可都是河北綠農專供的無公害食材，老少皆宜童叟無欺，保證你吃了這頓想下頓。”王浩不忘借機宣傳自家飯菜品質。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麽好吃，我保證帶朋友過來捧場。”
“好嘞。”
王浩去下廚了，印象中，他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過，每天的狀态跟打了雞血似的，這種正能量的氣場無形中會感染周圍的人，也吸引了更多的顧客，我就是其中之一。
“看不出來，你的人緣還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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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品好，到哪兒都有兄弟。”
“喂蠟筆，你跟前女友經常來的地方，帶我來真的好麽？”小七的聯想還真豐富。
“你又不是我現任女朋友，介意個什麽勁兒啊？”
“喂喂喂，再怎麽說我在音樂劇裏演的也是她。”小七不滿地用手指敲着桌子。
“那不是正好，你可以親自體會一下跟男主角原型約會的真實心境。”
“得了吧，誰跟你約會啊，”小七一撅嘴，“我們只是同事之間單純的請客吃飯，你請客，我吃飯。”
跟王雅琳的燭光晚餐告吹，卻和小七陰差陽錯地湊到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頓。從店裏出來，滿街滿眼都是浪漫的聖誕氣息。大把大把的情侶們幸福洋溢地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每個角落，單身狗遭受着成噸的傷害，怎麽繞行都避不開，注定被虐到體無完膚。
不過……
只要我不說，誰會想到我和旁邊這位小美女不是情侶關系？更何況我們假戲真做，做的不就是情侶約會的事？
“你的腳好些了嗎？”小七關心地問我。
“沒那麽痛了。”
“哎，你說外國人的聖誕節，為什麽中國人也在過？”小七好奇。
“這都要歸功于那些對金錢嗅覺靈敏的商家們，我們老祖宗設定的節日太少了，引入外國節日可以多制造些賺錢機會。其實，只要能讓人感到快樂的節日，別管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總是好的。”
街邊一個男孩正對着一個女孩壁咚。
“據說30個被陌生男人壁咚的女孩子裏，有19個會同意被吻。”
“那也是要看對方顏值的好麽，”小七根本沒考慮，接着補充，“如果對方是男神的話當然會暗爽喽，哪還有力氣反抗？”
聽她這麽一說，我額頭上瞬間流下一大滴汗水。
“女孩子要矜持，節操哪兒去了？”
“P啦，明明喜歡幹嘛還要拒絕，那樣很虛僞啊，要尊重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小七豔羨，喃喃自語，“在這樣浪漫的節日裏，能被男神壁咚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既然這麽渴望，那你為什麽不談男朋友？難道你周圍的人都是瞎的嗎？”
“謝謝，我喜歡你後面這句肯定的反問，”小七反應很快，“其實我就是不想将就。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談過一個，他比我高兩屆，後來他去加拿大留學，然後……然後我就因為一個人，恨了一個省。”
“愛情總是會輸給距離。”這方面，我感同身受。
“是啊……”小七感慨，“本來約定等他留學回來我們就結婚，他出國後的兩年，我們之間雖然還有聯系，但是不像從前。他總是很忙，希望我能去找他，卻也不能肯定兩個人會有什麽未來，我覺得愛被架空了，很虛無渺茫，最後只是維系，不用說分手，大家都心知肚明已經走不到一起了。”
“有些約定，就是不堪一擊的空頭協議。”
小七點點頭，“失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再愛上他人的勇氣。”
我知道，小七跟我說這句話的同時，其實也是在說給她自己聽。而這一刻，我和她竟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都說人生至少要有兩次沖動，一次為奮不顧身的愛情，一次為說走就走的旅行。當我對他奮不顧身的時候，偏偏趕上他的說走就走。”小七自我解嘲，“後來才知道他出國不到一年，就交了新女朋友。是我太天真，還以為他一直在等我。”
或許只有這種态度對待失去的愛情，才會讓人顯得堅強，那是一種艱難的身不由己。現在小七給我的印象跟以往完全不一樣，雖然刻薄，沒有心計，身上總有一種像小孩子一樣無遮無攔的氣息，骨子裏卻有着感情精致細膩的另一面。
“有時候你對別人的信任，在別人看來，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一旦對方打破脆弱的信任，即便在上帝面前賭咒發誓絕對忠誠，可誰又敢擔保他不會有下一次？”
“現在的好男人太少，找個勢均力敵、平分秋色的男朋友就更難了。”
人有個通病，但凡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總認為是最寶貴的。期待越多，失望就越多，得失心的折磨就越重。
“哦，誰跟你戀愛之後，每天還得跟你鬥智鬥勇啊？”
“像你這種連搭讪都不會的木頭，怎麽會懂得鬥嘴的樂趣。”小七一皺鼻子，不屑地說。
說到“搭讪”，我不是沒經歷過。
程佳穎跟我分手後，有天我實在覺得憋悶，就約了崔善哲到“有禮有面”喝酒。回家時十一點多，這個時間路上行人很少，我被冷風一吹清醒了許多。路燈下，遠遠看着一個年輕的女孩騎自行車過來。
崔善哲問我：“會搭讪嗎？”
“你猜？”
“會？”崔善哲一臉疑惑。
“你再猜。”
“靠，學着點兒！沒機會，創造機會也得上。”
“小丸子，你可別亂來。”我不知道崔善哲想幹什麽，連忙勸阻。
說話間女孩已經快到近前，他幾步湊上去，攔在女孩車前。女孩不防路邊一個人突然沖出來，急忙剎車。
“你，你想幹什麽？”女孩戰戰兢兢地說。
崔善哲打了一個酒嗝，“對不起，請問你有手機嗎？”
“有……”
“別害怕，我和我哥們兒的手機都沒電了，想借你的手機打給朋友，讓他開車來接我們。”崔善哲的語氣很和善。
“哦。”女孩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鎖，然後交給崔善哲。
崔善哲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我的手機響起，崔善哲滿意地挂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女孩。
“謝謝，我不是壞人。”崔善哲說完讓開路，“如果你剛好沒有男朋友的話，可以跟我哥們兒多聯系聯系，他叫蠟筆小新，名字很好記的。”
女孩一臉的莫名其妙，騎上車走了不遠，立即可勁兒蹬，遠遠飄來一句：“神經病！”
崔善哲大笑起來，反倒弄得我一臉尴尬。
當你的前任回來找你，你會對Ta說什麽？我在百度搜索過答案。
對不起，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我這裏不是廢品收購站。
我曾經愛過你，但并不代表我現在還愛着你。
不好意思，我對異性不感興趣。
我和你在一起時并不快樂，你就像毒品，所以我要把你戒了。
但回答最多的是：滾！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他回來找你……”
“他怎麽可能回來找我？”小七打斷我。
“我說的是假如，假如……他和現在的女朋友分手了，又回來找你，你會對他說什麽？”
小七琢磨了幾秒，叉腰擺出一個茶壺造型，“能随便被牽走的狗都不是好畜生，我稀罕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喔，現在缺狗糧了才知道回來找我，你覺得還有可能嗎？不要像貞子一樣從我的回憶裏爬出來吓人好不啦！”
我們兩人都笑了。
“假如她回來找你呢？”小七特認真的問。
“她不會再回來找我。”我斷言道。
“那可說不準。”
“假如她回來找我，如果那時候我有女朋友或者已經有喜歡的人，我不會接受。”
“得了吧，你們男的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有哪個會介意多個情人，再偶爾來幾次友情……”
“不許說那個字！”我知道小七一定會說“友情炮”，連忙打斷她。
在這樣一個沒有情人的聖誕夜裏，我和小七兩只來自不同星球的單身狗，居然毫不避諱地互相傾訴了自己的感情史和戀愛觀。
經過一條小巷，巷子裏的路燈也不那麽明亮，剛好有一輛出租車路過，小七伸手攔下。
“你也早點回去吧，我怕待會兒你一個人走這條路被人劫色。”
“放心，我不屬于大衆消費型的，那種好事輪不到我。”
小七跟我揮手再見，看着她走向出租車。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從自己的下巴照上去，吐着舌頭做恐怖狀，用陰森的聲音：“小……七……”
小七回頭看着我，很淡定地走過來，我被她盯得心裏發毛，不自覺的退到牆邊。小七慢慢逼近，猛然給我來了一個壁咚，眼神閃爍，無比深情地說：“你知不知道，從第一眼看見你，你的身影就刻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你，你沒事吧？司機師傅看着呢。”我被小七弄得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那位司機師傅應該早就見慣了情侶們臨分別還公然在大馬路上打情罵俏、傷風敗俗的場面，也不催促。
“我喜歡你的眼睛，你的眉毛，你的鼻子和你薄薄的嘴唇……”小七自說自話。
“這些話我好像在哪裏聽過？”我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對我有過非分之想？”小七繼續用言語挑逗。
我覺得喉嚨發幹，咽了一口唾沫。
“想不想吻我？”小七的指尖在我嘴唇上游移。
我如同被催眠一般，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否認。
小七用食指勾着我的下巴，踮着腳尖，緩緩把嘴唇湊了上來。誘惑的紅唇如有催眠的魔力，我緊張地閉上眼睛，等待豔福來臨的那一刻。
可是……
不過幾公分的距離，怎麽TMD要用那麽長的時間……
猛然間，我的鼻子被狠狠捏了一把。
“哈哈……”小七樂得前仰後合。
“我去，你演的是劇裏的情節。”
我被小七狠狠戲弄了一回，正打算報複，小七早已笑着逃開。
“我決定删掉這場戲！”我氣急敗壞地說，分不清是因為剛才沒親到而惱怒，還是因為自己的智商受到嚴重侮辱而着急。
“你敢！”小七的聲音從出租車裏傳來。
出租車載着小七離開，我愣在原地，許久才察覺到自己的臉上居然挂着莫名的笑意。
回到小區的樓下，擡頭望去，家裏窗口的燈竟然亮着，好像是有個人在等我回家。“暖暖的燈光，已溫熱的濃湯，還有愛人微笑的臉龐”這些是我追求的平淡生活。在北京，想買房談何容易，而程佳穎又不肯跟我回老家發展，這也是我一直拖着沒跟她求婚的原因。
愛情也有胃口，太飽，會令人生厭，可一旦你喂不飽它，它就會狠狠咬你一口，咬得重了，就會讓你明白什麽叫做刻骨銘心。
感謝今天出門忘了關燈，和一次可以理解為“假戲真做”的約會，才讓我在這個浪漫的聖誕夜不那麽孤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