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豐慶帝剛剛進屋,就聽到李太醫的話,他冷漠的掃了一眼趴在地上裝死的人,然後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碎片,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才擡手扔在地上,冷冷的道:“起來,別裝死,這事什麽毒?!”
這輩子一睜開眼,他就讓吳斌在外面尋摸了民間的太醫,也就是躺在地上裝死的李太醫。
李太醫的醫術精湛,是他親眼看見的,但是就是膽小。當初來宮裏,都是吳斌連着賄賂加上恐吓給帶回宮裏的。
只是不能遇到事情,就像現在,一遇到事情就裝死,生怕知道秘密太多了被他滅口一樣。
趙瑾秀聽到豐慶帝的話,有些不解,這人都被吓得昏迷了過去,怎麽就是裝的呢?裝的怎麽有那麽像的嗎?
想到這裏,他低頭看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誰知道本來昏迷不醒的人,在聽到豐慶帝話之後,一下子坐了起來。
李太醫聽到豐慶帝的話,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趙瑾秀有些震驚的臉,沖他讨好的露出一抹笑容。
才拿起碎片聞了兩下,又捏了一小塊放在嘴裏嘗了嘗才道:“是秋心。”
說完看着豐慶帝不變的臉色,趕緊的開口解釋道:“秋心,這種藥說它是毒吧,它毒性比較輕,一時半會的死不了人。說它不是毒藥吧,連續服用一段時間後,就會讓人昏迷不醒,要是再繼續的話,就會死亡。所以說它也是毒的。”
豐慶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壺,直接扔在了地上,啪地一聲脆響,被摔的四分五裂。
李太醫明白豐慶帝的意思,然後用手捏起一塊碎片,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擡頭看着豐慶帝點了點頭道:“是,瓷器的胚子裏都被放了秋心,量不大,但是一兩個月長期用這種茶器喝水的話,也會出現中毒症狀。”
說到這裏,他看着豐慶帝越來越陰沉的臉,聲音也慢慢的變小了不少道:“要是和一種特殊的藥物混合,會讓您立馬就從腿往下不能動,嚴重了可能真的睡一輩子。”
趙瑾秀聽到這裏,心中倏地一停,睡一輩子可能就是現代的植物人。
除了這個應該還有其他的人一起合謀。
豐慶帝聽到這裏,臉色的神色變得愈發的陰沉,他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才微微的合眼,然後才對着吳斌道:“吳斌,你把帶着李東海把整個雲霄宮裏都檢查一遍,順便把所有又問題的東西,都秘密的換掉。還有不要驚動任何人,從內務開始,順藤摸瓜的找出瓷器的窯在哪裏,并且把幕後之人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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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斌聽了之後對着豐慶帝微微的拱手,然後就帶着李東海就走了出去。
等人離開了,趙瑾秀才朝着對着豐慶帝吶吶的道:“爹爹。”
豐慶帝聽了趙瑾秀的話,迅速的收斂了臉上的陰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秀兒,爹爹沒事。”
說着他伸手揉了揉他有些淩亂的發梢,輕嘆了一口氣道:“這都是注定的事情,爹爹也給過她們機會,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趙瑾秀聽到這裏,他伸手抱住了豐慶帝的胳膊,眼眶發紅,試探的道:“爹爹,前一段時間落水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爹爹死了,五哥死了,娘親也死了,姐姐也沒了,我自己也被毒死了。我那會兒就想,要是父皇沒事,我們是不是都會好好的。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一下子就醒了。”
說完,他仰頭看着豐慶帝,眸子裏帶着不确定的,他之前就想好好的問豐慶帝了。
但是一直沒有好的機會,現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正好可以問一下。
要是豐慶帝不相信,那他正好可以說是一個夢,要是相信,他正好可以給他說說未來的走向。
豐慶帝聽到趙瑾秀的話之後,心髒劇烈的跳動,仿佛一下子就能跳出胸口一般,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滿臉嬰兒肥的孩子。
用力的把人抱在了懷裏,好半晌才有些凝噎的道:“秀兒,是爹爹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他曾經在心裏無數次的祈求上天,讓他的秀兒下輩子安生順遂。但是現在他的秀兒竟然和他一樣回來了。
趙瑾秀聞言,伸手拍了拍豐慶帝的胳膊,安慰他道:“爹爹,秀兒不苦,只是覺得在夢裏沒能把人救下來,十分的自責。一睜眼就看到了父皇還好好的,我就一點也不覺得難受了。爹爹也不要傷心。”
豐慶帝剛剛準備開口,門外就傳來了聞太師的哭訴聲:“皇上,皇上你可一定要為老臣的孫女做主啊!”
豐慶帝聞言,有些無奈的看着趙瑾秀道:“走吧,随着爹爹出去看看。”
聞太師在外面哭喊,他就是有心給趙瑾秀說一說他的經歷,怕是也沒有時間了,等下次,他一定會給秀兒說說的,讓他知道,他并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既然秀兒也回來了,他就要加快腳步了。
說着,他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牽着趙瑾秀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一出寝宮的門,就看到聞太師一身朝服淩亂不堪,頭上的發冠也是歪歪斜斜,頭發也零零散散的披散了不少了。
他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哭喊着。
豐慶帝對着一旁的覃青使了個眼神。
覃青趕緊的上前兩步,扶着趴在地上的聞太師,勸說道:“聞太師,快別哭了,皇上都出來了,您這樣會驚擾皇上了。”
聞太師一聽覃青的話,哭聲立馬一收,然後擡起那張充滿褶皺的老臉,看着豐慶帝道:“皇上,你可一定要救救老臣那可憐的孫女,她……她被陳太傅家的孫女給扔下水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竟然給扔下水了。求皇上救救她吧。”
豐慶帝聞言,臉上立馬換了一個表情,他上前了兩步,拉着聞太師的胳膊道:“聞太師,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做婦人之樣,哪裏還有當朝太師的模樣?要是被人看到你以後還如何的面見諸人呢?”
說完,他把人拉了起來,然後對着趙瑾秀眨了眨眼睛。
趙瑾秀一看到豐慶帝的沉默的跟着往裏面走去。他倒是要聽聽,聞太師如何的颠倒黑白?
一進門聞太師坐在椅子上,看着豐慶帝哭訴道:“今天三皇子開府,我那孫女也過去了,只是和陳太傅的孫女發生了一些摩擦,就被她當着衆人的面給扔進了水裏。這夏天的衣服都比較單薄,您讓她以後還怎麽活啊!”
趙瑾秀聽到這裏,眨巴眨巴了眼睛,不解的道:“不能啊,當時我也在現場的,在文慧落水的一瞬間,太子哥哥就跳下去救人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然後看着豐慶帝道:“按說太子哥哥也在水裏,文慧也在水裏,還把人親自給救了上來,也算是又了肌膚之親了,到時候你和太子不是親上加親嗎?文慧還占便宜了呢。”
聞太師一聽,氣的嘴唇微微的顫抖,他轉頭就想要對着趙瑾秀開罵,但是一接觸到豐慶帝那冰冷的眼神,立馬态度轉變道:“殿下有所不知,文慧的姐姐已經嫁給了太子做正妃,這會兒文慧過去不合适。”
趙瑾秀一聽,就明白他打得什麽主意,他轉頭看了看豐慶帝。
豐慶帝聽了聞太師的話,寵溺的揉了揉趙瑾秀的發梢,然後道:“也不是沒有先例,只是文慧落水之後,要麽嫁給太子為妾,要麽直接出家為尼。”
聞太師聽到這裏,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本身想着讓文慧在那些世家子弟裏,找一個差不多嫁人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皇上只給他了兩個選擇,讓他如何的做?
想到這裏,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着豐慶帝道:“皇上那把人推下水的陳太傅的孫女,您可一定要好好的懲罰她,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的惡毒,竟然毀了文慧的名譽,求皇上為老臣做主啊!”
文慧嫁人這事情行不通,但是陳太傅他絕對不會饒了他。
趙瑾秀聽了聞太師的話,看着聞太師不解的問道:“難道不是因為文慧推陳憐紊下水,陳憐紊才反擊的嗎?要是我當時不在現場,都相信你說的話了。”
說着,他仰頭看着聞太師繼續道:“要是當時我正好出手把人救了下來,那落水的人就是陳憐紊,到那個時候聞太師還會來求爹爹給你做主嗎?她先推了人,難道就不許別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嗎?我倒是覺得陳憐紊做的沒錯。”
聞太師一聽,猛然間站起身來,對着趙瑾秀道:“那又能如何?反正她沒有落水,名聲也沒有受損,到最後還不是我家文慧收到最大的傷害?”
趙瑾秀一聽,瞬間樂了,他轉頭看着走進來的趙瑾承道:“太子哥哥,聞太師說文慧嫁給你受委屈了。你不去別娶她了,讓她出家為尼吧。”
聞太師聞言,轉頭看着趙瑾承,渾身一個激靈,他想要開口說他并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