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之後的日子裏甘霖要忙于期末考試,不能跟以前一樣有事沒事就來華科院找邵時淵。邵時淵已經做好了接受落差的準備,但越是預料到有落差,就越會下意識進行對比,出于一種人類自證其猜想的本能。
甘霖果然沒在以往慣例的時間出現,邵時淵有意無意地晃到籃球場望了眼,許昀倒是在,跟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但預料到了也不能改變其事實,倒不如說正是預料到了某種必然發生,讓自己在它來臨之前就開始徒勞的煩悶。邵時淵沒想到自己這個年紀還會陷入生活的小陷阱,産生一些自讨苦吃的焦慮,他走過籃球場,分析一番自己的心理狀态,最後只能苦笑着承認,他有些想甘霖了。
“好累啊。”
熬了幾個通宵的甘霖同學終于記起自己還有個在追的人。
“考完了?”邵時淵問。
“沒呢,”甘霖趴在桌上,側着腦袋望着書,無精打采地回話,“公共課考完了,還有兩門專業課。學校有病吧?連在一起考,我要暈了。”
“通宵能不暈才怪。”邵時淵很冷漠地說,“今天能不能睡覺?”
“嗯……”甘霖想了想複習安排,“應該可以,但要到一兩點。”
“那你現在再看會兒,盡量早點睡。”邵時淵擡表看了眼,已經十點了。
“不嘛……”他懶洋洋地說,“跟你說說話。”
邵時淵被這自然而然的嬌憨語調惹得心癢,卻要故意板着臉答:“說什麽話?小心別挂科。”
甘霖哼出一聲氣音:“煩,大學怎麽這麽難讀?”
“怪你平常也沒多認真上課,臨時抱佛腳。”
“我還翹課呢。”
邵時淵自己是個認真念書的,聞言皺眉:“翹課幹什麽了,出去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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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啊,”甘霖有點想笑,“就翹過一次,你不要對我有意見,還是因為想見你去了華科院。”
邵時淵哦了一聲,電話兩邊一時有點沉默,一種粘稠的沉默。
甘霖過了幾秒才開口:“時淵哥哥,保佑保佑我。”
“保佑你什麽?”
“不挂科呗,還能有什麽。”甘霖突然大聲說,“咱家大學霸!”
“吼什麽,”邵時淵笑,“那就保佑你,一定不挂。”
“敷衍。”甘霖坐直起來,想了想把通話開了錄音。
“那要怎樣?”
“一般許願不得有什麽符咒麽?信物什麽的。”
“我又不是菩薩……能不能當好社會主義接班人了?”
“你怎麽一點都不配合我?”他故意委屈地說。
邵時淵果然放軟了語調:“行,你要什麽符咒?我給你畫個?”
“早答應嘛。”甘霖笑着,邊說邊往床邊倒,邵時淵聽見輕輕的咚的一聲,還有布料摩擦的沙沙聲,他問:“甘霖?”
“嗯?”
“沒有,你在做什麽?”
“到被窩裏了,現在躺下了。”
“準備睡了?”
“沒有,說了要淩晨才睡呀。”他小聲說,“我的符咒,得到……對的地方拿。”
“行。”邵時淵笑了一下,“你要什麽?”
甘霖笑了一下,氣音有些重,邵時淵懷疑甘霖把自己悶在被子裏了。
“要你,親親我。”
後半句幾乎只有氣聲,讓人想到偷偷摸摸藏榛果的松鼠。
邵時淵反應了兩秒,笑着說:“哦,床上是拿‘親’的正确地點?”
“不行嗎,”甘霖舍得大聲說話了,似乎在壯膽,“給不給?”
“給,給。”邵時淵語調裏全是笑,他說,“親你。”
甘霖的臉在黑乎乎的被窩裏悄悄紅了,他又問:“親哪裏?”
“臭臉蛋。”
“我是香臉蛋!”
“你怎麽知道?”
“我自己洗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嘗起來怎麽不香?”
“唔……”他把自己悶到更深的地方了,“那你,再嘗嘗別的地方。”
“嗯,”邵時淵想象甘霖的樣子,笑就沒下來過,“那再親一下額頭吧。”
“嗯……”
“味道還不錯,腦袋頂今天有沒有戴東西?”
“沒有戴。”
“那也可以親一下。”
“噢……”甘霖覺得自己要被煮熟了,邵時淵原來是這種人嗎?也沒見過他這樣對他哥啊?果然就是喜歡捉弄他吧。
再被隔空親了下巴和淚窩,甘霖忍不住催促:“快點快點。”
邵時淵故意說:“只有最後一個地方了啊,可以伸舌頭麽?”
甘霖要被他氣死了,也要羞死了,這比當面親嘴兒刺激多了,他又沒出息地硬了。
“是你不和我在一起,才不能伸舌頭的。”
邵時淵也不逗他了:“好,親一下嘴巴。乖一點,早點學完睡覺。”
“嗯……”甘霖悶在被窩裏,好像整個熱乎乎的小空間都攢滿了邵時淵的吻,他忍不住傾訴道:“時淵哥哥,我好想你。”
邵時淵心髒怦怦躍動兩下,這幾天被甘霖稍微忽視的低落一掃而空,他克制着說:“考完帶你出去玩。”
“好。”甘霖又小心地問了句,“你不想我嗎?”
于是那面名為理智和矜持的大門也只能緩緩敞開,放出邵時淵不為人道的熱切,他說:“想的,快去學習。”
甘霖笑了下,答應下來,挂了電話。
還挺溫馨純情,下一秒就暴露真實面目,不約而同脫了褲子打手槍,造一場主角互為彼此的春色幻想。
邵時淵覺得就寒假,他要和甘霖在一起,都快過完一個季節了,新年都邁着大步來臨了,沒有再等下去的道理,自己也沒有下一次接吻還要隔着電話收斂舌頭的定力。
甘霖則在床上喘息,壓着被子磨蹭,仿佛邵時淵剛剛給的吻流經了其他皮膚與肌理,他會嗎?後背和脖頸,胸前和小腹,邵時淵會吻他更多嗎?他一邊想一邊射了出來。
并且終于能夠稍微坦然地面對女穴分泌的透明液體了。
反正邵時淵肯定不會覺得奇怪的,甘霖想,他知道甚至見過,還聽聞那裏受到的苦難,邵時淵既然喜歡他,一定不會覺得不好的。
甘霖其實并不熟悉那裏,也沒有用女穴自慰過,在日常生活中它幾乎是不具有存在的一個隐秘小口,即便有過好奇,也被曾經的壞印象遏制了。
甘霖頭一次試着碰了碰,指腹觸到柔軟而陌生的外瓣,手法生疏,有些害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對它親昵起來,大概想在邵時淵擁有它之前,也試着努力正視它,了解它。
雖然只是碰了碰外面,但這種漸漸擁有自己的感覺,讓他覺得很美妙,還有一種沉郁的感動,好像他到了十八歲,才遲鈍地得到了一個完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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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兩章其實寫出來了,但我在斟酌,可能會廢掉,更得可能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