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和珅算準了時間來的, 自然不會挑珠錦上學的時候。
珠錦今日正好休息,吃完了飯就準備去翊坤宮找賦馨玩,順便看看惇嫔。
自打賦馨養在翊坤宮,珠錦就多了很多機會與惇嫔見面, 乾隆也去瞧過她幾次, 但是惇嫔總是冷冷淡淡的, 似乎對現在的生活就很滿意,完全沒有讨好乾隆來複位的想法。
珠錦卻覺得, 用不了多久, 她就能恢複惇妃的位子了。
或許是賦馨出嫁之前,或許是自己出嫁之前。
縱然乾隆對她有所不滿,也是有感情的。
珠錦剛收拾好, 準備往翊坤宮去, 就見到了外面的和珅。她怔了一下,向他行禮, “谙達。”
“十格格。”和珅回禮, 依然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只是神情間帶着憔悴, 看着沒有往日那麽意氣風發了。
珠錦停下腳步,“您怎麽在這裏?”
“奴才原本就是負責宮廷守衛的, 之前事兒多,閑不下來,只能挑着要緊的做。如今有了空閑,自然要來任上當值, 叫十格格見笑了。”
“哦。”
珠錦因為之前的事情,對他好感度更低了,現在也冷冷淡淡的, 可是人有見面之情,不當着和珅的面的時候,珠錦想着他幹的壞事,覺得殺了他都不為過,如今真的見了面,往日相處的點點滴滴又冒了出來。
珠錦不知道用怎樣的态度對待他,言談之間稍顯冷淡。
和珅像是沒發現似的,笑道:“十格格這是要去哪裏?皇上如今不在養心殿,您就是這裏的主子,可要奴才送您一程?”
“我要去翊坤宮,也不是多長的路,就不勞煩谙達了。”
“是,十格格請走好。”和珅禮數周全,沒有強求,送珠錦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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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想着找珠錦打聽一下乾隆的意思,現在倒是用不着了。
十格格一個幾歲的孩子,定然不知前朝中事,如今态度驟然變化,肯定是乾隆對她說了什麽。
看來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棘手。
這個時候,也用不着做什麽了,夾緊尾巴做人,把先前做的事兒收收尾,別讓人抓住把柄再遞折子彈劾,就是最好的辦法。
和珅看着珠錦離去的方向,深深嘆了口氣。
十格格疏遠他……那婚約,是否也要反悔了?
珠錦在翊坤宮裏陪了一會兒惇嫔,跟賦馨寫完功課之後,玩了一下午,飯前趕回養心殿,正好可以陪乾隆一起吃飯。
乾隆漫不經心道:“你今兒遇見和珅了?”
“是的。”珠錦說,“汗阿瑪,他好像吓着了。您要不要安撫一下?”
“再說吧。”乾隆道,“朕想着,身邊不能只有一個親近的人,你覺得除了和珅,朕還能再提拔誰上來?”
珠錦哪兒知道朝廷裏都有哪些人?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了解對方的性情。
提拔人的意思,就是把一個名聲不顯的人安排在高位上,讓他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才能。既然這樣,那肯定不可以是有名氣的大人,按照乾隆的意思,也不能是站過隊的。
就他這個朝廷,沒有歸順和珅的,都被打到另一邊去了。要說清流那邊官品有多好,那也未必,看看福康安就知道了,照樣貪污。
珠錦低聲道:“您要是朕選不出來,不如再加恩科。”
科舉考試三年一次,不在三年期限,額外舉辦的就叫恩科。
乾隆沉吟:“這倒不是為一個好辦法。”
珠錦說:“主考官的人員,汗阿瑪還是要好好斟酌一下。”
珠錦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和珅做了科舉的主考官。在封建社會,科舉是最為重要的選官制度,底下的學子們非常重視,朝廷的官員也一樣重視。
大多數學生在入朝為官之前都是沒有站隊的,這麽一大批新鮮血液,有的是人拉攏。私下裏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主考官是誰,一些沒有流派的人,就會被默認是誰的門生。
和珅做了好幾十年主考官,跟他同流合污的人自然不必多說。
乾隆也知道這個,他還沒有意識到手下的官員沒幾個幹淨的,并不是很在意,“劉墉如何?”
“劉大人是很好,只是未免過于中庸,毫無銳氣。汗阿瑪還不如讓紀曉岚來呢,他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這話豈是你能說的,往後莫要多言了。”乾隆輕輕呵斥她了一下。
歷史上第五次南巡的時候,乾隆曾經當着紀曉岚的面,說他就是一個“優伶”。意思是,紀曉岚是個文人墨客,不是個政治家,幹不了實事,自己留他在身邊,只不過是要他用才華哄着自己開心,就跟娼伶沒什麽區別。
這次第五次南巡是微服,紀曉岚沒跟着一起,不過乾隆也私下裏點評過他,讓珠錦給聽到了,所以珠錦才這麽說。
“看來汗阿瑪心裏還是有他的,既然這樣,當初又何必說這麽傷人的話呀?”珠錦笑嘻嘻地打趣他,“您也是,別讓紀大人知道了,他肯定會難過的。”
乾隆“哼”了一聲,“恩科就交給紀曉岚來做吧,朕再與你瑪法商議商議,選出兩個副考官。”
科舉的事情有底下的人把關,乾隆也是偶爾才過問一下,并不會時時刻刻都盯着,珠錦就更接觸不到了。
她照舊在尚書房讀書,一有時間就去找永琰聊天。
乾隆四十七年八月初十,永琰突然請假沒來,珠錦還以為他生病了,問過永璘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十五福晉臨盆的日子到了。
“啊……”珠錦感嘆一聲,“十五哥這麽年輕,就當阿瑪了。”
“年輕什麽啊?他都已經二十多歲了,這不正是時候?你幹嘛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他都做父親了,還在尚書房讀書。”珠錦看了永璘一眼。
體會到珠錦眼中的深意,永璘抱住腦袋,痛苦道,“我一點都不想跟十五哥一樣!我想立刻就結課!”
他有好多事情都還沒有做,只等着離開這個鬼地方,痛痛快快的玩。福晉和後院的那些格格還好說,不會管太多,要是有了孩子,就必須負起責任來,永璘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好啦好啦,往好處想,如果你有了兒子,也多了個請假的理由。”
永璘若有所思,“十格兒,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珠錦安撫完他,回頭看了一眼賦馨,兩個女孩子偷偷地笑話永璘。
下了課,三人先是回宮差遣宮人去永琰那邊詢問,然後換了身衣裳,等待着回複。
古代人對傳宗接代很看重,但是對女性壓迫得厲害,連唯一的生育特權都剝奪了,還在生産這件事上安上了不祥的名頭。
袁枚寫的《子不語》裏就有,一個雷公因為沾染了孕婦生産時的血,再也不能上天了,還有道士沾了孕婦的血,失去了一身道法。
所以孕婦代表了不祥,如果有人新婚,孕婦連人家的床都不能坐。
十五福晉生産時,其他人也都要避得遠遠的,男人更是不能近産房,怕沾染上污穢。珠錦就算想去看看嫂嫂都不行,只能等着那邊的消息。
賦馨跟她一起去了養心殿,兩個人坐在桌子上一邊喝奶茶,一邊讨論即将出生的小侄子。
“如果按照輩分來,他應該是綿字輩,不知道會取什麽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年紀比我小的孩子呢。”福康安的兒子不算,珠錦壓根就沒見過他。
賦馨抿着嘴笑,“往後出生的孩子,個個比十格格小。”
乾隆從乾清宮回來,看到她們兩個在這兒閑話家常,心裏也跟着松快不少,“在說什麽呢?”
“汗阿瑪!十五哥要當阿瑪了!”珠錦搓搓手,“我要當姑姑了。”
“你不早就當姑姑了?有什麽好高興的?”乾隆随口說了一句。
何止是姑姑,珠錦都當媽媽(滿語奶奶的意思)了。沒見與她年紀最接近的十七阿哥也比她大了九歲嗎?珠錦在公主裏排行第十,她九姐姐的女兒,年紀都比她大兩歲。
“這不一樣,不一樣。”珠錦說,“那些比我年紀大的後輩,跟我一點都不親近。十五哥的孩子就不同了,我可以看着他長大,他肯定喜歡我。到時候我可以帶着他讀書!”
乾隆笑眯眯地聽着她講。
說到讀書,乾隆倒是想起來,永琰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出宮建府,不能再擠在南三所裏了。
之前他覺得永琰性子太軟,又有些不合時宜的偏激稚嫩,有意讓他再歷練一下,一直把他壓在尚書房跟随先生學習。別人不清楚,乾隆心裏非常明白,這大清未來就是永琰的。
永琰資質不錯,只是到底年輕,還是欠缺了些。
現在他當了阿瑪,說不準能穩重一點,也是時候該搬出去了。
十五福晉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終于生了個男孩。永琰有了嫡子,乾隆很高興,大手一揮,給他賜名為綿寧。
珠錦覺得綿寧這個名字怪熟悉的。
嘉慶後面的皇帝是道光,道光叫什麽來着……旻寧?
哇,不知不覺就四世同堂了!
小綿寧滿月時,十五阿哥那邊舉辦了滿月宴,珠錦喊着雍正一起去看侄子。她興奮地很,乾隆也跟着高興起來,賞賜了永琰和綿寧一堆東西。
“皇瑪法你不高興嗎?怎麽連個笑臉都沒有?”珠錦坐在小轎裏,旁邊就是其他人都看不到的雍正。她大膽上前,伸手扯了扯雍正的臉。
雍正揮手拍她的手臂,“沒大沒小。”
“皇瑪法你以前還抱過我呢,現在越來越嚴肅了,一點都沒有以前和藹可親。”
雍正心想,他從出生到現在,還真沒人說過他和藹可親,也就珠錦一個人會這麽想。
珠錦記得永琰後面的皇帝身體都不太好,清朝晚期的情形,就跟東漢末年似的,皇帝死得早,孩子年紀也小,大權旁落,太後垂簾聽政,胡亂折騰,最後把國家折騰沒了。
身體真的是革命的本錢。
轎子還算平穩,來到十五阿哥府上之後,珠錦身邊的下人自覺把她帶來的禮物送過去,珠錦什麽都不用操心,直接去找她十五哥。
她時不時轉頭看一眼雍正,确定他跟上之後才往前走。
雍正看着旁邊人來人往的,珠錦小小的一只,也不怕擠着了。雍正看得有些擔心,迫不得已跟上,倒真有了一點帶孩子的感覺。
“十五哥!”珠錦遠遠地看到了永琰,快步跑過去。
“十妹,你也過來了。”永琰往她身後一瞧,只見到了熟面孔的宮人,乾隆沒跟着一起過來,松了口氣,拉着珠錦的手,讓她往裏面去,“外面人多,雜亂得很,我還要忙着招呼客人,怕是顧不到你,去你嫂嫂那裏吧。”
“好嘞。”珠錦像模像樣地朝着永琰拱手,“恭喜十五哥弄璋之喜!”
“快去吧。”永琰喊了個太監過來給珠錦帶路。
珠錦往後院走,突然想起來,依照雍正的性格,肯定不會跟着一起來的。她轉頭看了一眼,果然見雍正停在了院門前,遠遠地看着自己這邊,見她看過去,還伸手擺了擺。
珠錦不知道該贊嘆他慎獨守禮,還是古板封建,也不好強求,獨自去了福晉那邊。
珠錦和福晉見面的次數不多。十五阿哥的生母和養母都去得早,福晉去宮裏拜訪娘娘的時候,珠錦還沒有出生,後來福晉也用不着去了,兩人就只有宮宴上見過幾面。
福晉是喜塔臘氏,父親是和爾經額職位不高,她也為人溫柔低調,并不跋扈驕蠻,很好相處。
剛出月子的喜塔臘氏換了身鵝黃色衣裳,沒穿花盆底鞋,旗頭也不沉重,很是素雅。她與永琰同歲,只比永琰大四十二天,比珠錦大了十五歲,看珠錦時的眼神,就跟看女兒似的。
喜塔臘氏拉着珠錦的手,帶她來看小阿哥,“這孩子剛出生時還皺皺巴巴的,身子輕得很,好好養了許久,總算是重了些,瞧着也有分量了。”
“小孩子都這樣,等再長大一點就好啦。”珠錦過去,碰了碰小嬰兒的手,轉頭對喜塔臘氏道:“嫂嫂不必擔心,多給他吃點東西,肯定以後高高壯壯的。”
喜塔臘氏聽永琰說起過,珠錦愛跑愛鬧,飯量也比一般小姑娘大些,看着就很活潑健康,聽到珠錦這麽說,她心裏也高興,盼着兒子也能沾了珠錦的福氣,跟她一樣惹人疼愛。
“我給綿寧帶的東西,都登記起來送到十五哥那邊了,早知道就拿過來了,省的再轉這麽一道。”珠錦有些懊惱,“我那裏還有好多玩具,以後都可以給綿寧玩。”
“那我就替綿寧謝過十格格了。”
古代哪怕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也不會拒絕二手玩具衣服。這個時候的小孩子容易夭折,把健康小孩用過的東西給他,就像是把福氣也給了他,可以讓他平安活下來。
珠錦看到綿寧之後,回想一下自己聽說過的身邊的小孩子,好像身體都不太好。這麽看來,她就格外突出,一生下來就很健康,難怪總是會得到別人的另眼相待。
酒宴上主客都是男人,珠錦跟了喜塔臘氏一整天都沒能好好跟十五阿哥說幾句話,待到宴席結束,她坐着小轎回宮,永琰才出來送了一下。
乾隆在宮中等候多時,見珠錦回來,便問她:“你侄子如何?總算親眼見到了,可還滿意?”
其實他也很在意永琰的兒子,只是康熙朝九龍奪嫡之事歷歷在目,從雍正往後,便開始了秘密立儲制度。乾隆早就決定将皇位傳給永琰,诏書就在正大光明匾後面,只是時候未到,為了避免他們兄弟相殘,還沒有公布。
乾隆對永琰已經稱得上偏愛,但他對其他兒子也不錯,傳達出的信息不足以令人确定。如果再親自去看孫子,那就是把永琰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珠錦說:“綿寧長得就跟他的名字似的,軟綿綿白嫩嫩的,很可愛。就是太小了,也不太胖。”
“是嗎?”乾隆有點擔心,他失去了好幾個孩子,不想連孫子也保不住,“讓太醫多照顧着那邊點,另外找些補品,送到十五阿哥那邊去。”
“這麽小就給他吃補品呀?”
“想什麽呢?自然是給乳母吃的。”
永琰有了繼承人,乾隆疏遠了和珅,觀念也在改變,科舉考試也在進行,一切都井井有條,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這一年,又爆出來了一件事情。
禦史大夫錢沣彈劾山東巡撫國泰與布政使于易簡結黨貪污,勒索官員,以受賄數額決定官員任調,導致許多州縣虧空。
國泰的父親是富察文授,鑲白旗人,後來被擡入了正白旗,也是一方封疆大吏。文授有個親家,名叫蘇淩阿,蘇淩阿有兩個女兒,一個嫁到了文授家,一個嫁到了和琳家,是堅定的和珅一派。
嘉慶後來嚴查和珅的案子,蘇淩阿就是和珅第十一大罪首犯。
國泰與和珅的關系不言而喻,錢沣此時彈劾國泰,就是為了搞和珅的。
至于布政使于易簡,他是大學士于敏中的弟弟。于敏中在乾隆四十四年因病去世,他離世後,乾隆發布谕旨,稱贊他為“品端才練、學識兼優,久直內廷,小心謹慎,歷數十年如一日,懋著勤勞。”
于易簡就像前面的伊江阿一樣,分明身處清流,卻偏要明珠暗投,不辨忠奸,毫無底線。
和珅之前就察覺到了乾隆的疏遠,此時更是明白保不住國泰了。他當機立斷,正如對待安明那樣,選擇了斷尾求生,銷毀所有的證據,把一切都處理妥當。
接着和珅擺出清正廉明的樣子,主動站出來,請求嚴查國泰貪污一案。
“這個和珅,總算是想明白了。”乾隆看到和珅的奏折很高興,和珅理解了他的意思,不再整天想着受賄撈錢,“既然如此,就讓他和錢沣一起去查吧。”
他直接批複了折子,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珠錦聽說和珅出差去山東查國泰的時候,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找到了雍正,“皇瑪法,這是你的意思嗎?”
雍正搖了搖頭,“朕并不知曉此事。”
珠錦有些無語,想了想,還是道,“算了,等和珅回來就知道了。”
“這是何意?”雍正覺得珠錦有時候很奇怪,好像她知道很多事情一樣,但是每次詢問,她給出的理由又很正當合理,可以的打消他的疑慮,但是事情過去之後,再細細的回想,還是會發現不太對勁的地方。
雍正仔細想了很久,終于明白是哪裏不對勁了。
是珠錦的神态。
珠錦大大咧咧的,一無所覺,“我們不是已經清楚,和珅也是貪污受賄那一派的了嗎?國泰肯定和他是一夥的,現在查,最多查到國泰犯的罪,釣不到更大的魚。不過也确實沒什麽辦法抓到幕後首惡,能用的人太少了。”
歷史上的國泰案,是錢沣、劉墉、和珅一起去查的。
山東巡撫國泰原本只是個道臺,乾隆南下是經過山東,國泰給和珅送了好大一筆錢,和珅收到錢,悄悄給國泰透露了乾隆行走的路線,國泰提前修建好行宮,讨了乾隆高興,乾隆就給他升了兩級。
其他人看到給和珅送禮有好處,也都紛紛來找他辦事,使和珅的黨羽日漸增加,遍布全國各地。只要錢到位,什麽人都能得到和珅的幫助。
雍正道:“你以為當如何?”
珠錦眨巴一下眼睛,“我覺得您說這句話的次數有點多,有什麽事兒都是問我,我拿了主意,就直接采用,我還沒見過您的手段呢。皇瑪法,這件事兒要不您來拿主意,我負責幫你說服汗阿瑪。”
雍正哭笑不得。
他原本想着自己是已逝之人,不應當插手太多人間之事,又有鍛煉珠錦的想法,所以總是問她,都有些習慣了,沒想到珠錦對自個兒還有這種期待。
他道:“若朕為帝王,必定連根拔起。你與弘歷性情相似,極其顧念舊情,都是優柔寡斷之人。只是又稍有不同,弘歷糊塗,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卻威懾警告,逼得他不敢犯事。”
珠錦從來沒有擁有過這麽大的權力,她尊重生命,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想殺人,卻得了雍正“優柔寡斷”的評價。
雍正這番話也讓她恍然醒悟,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珠錦說:“我畢竟不是皇帝。”
雍正道:“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弘歷已經給了你這麽做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