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孫老頭
當地的這個古玩市場，有好多年的歷史了。每到周末的時候才開盤，不少有錢人都會到那裏淘寶。
他把自行車找了個地方停下，背着書包往古玩區域走。走的過程中，還打開了永恒之眼。
嗚！
剎那間，開啓了永恒之眼的王斌被周圍各種各樣的光芒晃得有些暈頭轉向。他扶着旁邊的牆壁，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過這也讓他對自己先前的推測得到證實，确實在每個人的頭頂，都有着一只生肖屬相所代表的的小動物盤踞着。
“不錯，挺有意思的，他們可不會想到依我看他們一眼連屬相都知道了。以後認識陌生人，倒不妨逗逗他們玩。”他一邊觀察這周圍人群的生肖，一邊試探着永恒之眼的能力，對各種發現都覺得新奇有趣。
等他來到處于中心地區的古玩市場，忽然發現，個別的地攤上，也有那麽幾件東西存在着類似銀元上面的光芒。
不過這些古玩數量很少，而且光芒也并非十分強烈，比他手中銀元光芒強的幾乎沒有。大多都是一些微弱的毫光，看起來十分不起眼。
王斌心中大膽推測，難道那些沒有光芒的古董，都是假的不成？
走過幾個地攤，王斌的雙眼漸漸适應了周圍的環境。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這些古董，發出的光芒都非常具備層次感。
也就是說，一圈圈的光環，最裏面的最暗淡，最外圍的卻最閃亮。
他想起來書包中的銀元，那上面似乎有着一圈的光芒。
難道說，這些光圈代表着古董的年份？
這麽說來，看樣子能夠說得通。就好比他手裏的銀元，距今是不到兩百年，所以光圈在一圈還要外放一些。
偶然路過一個地毯，王斌發現一只瓦罐上面的光圈，竟然有着十幾層之多！
也就是說，這個破瓦罐，應該是有着一千多年歷史的古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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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攤主好像也知道它的價值，給出的價格很高，王斌在一旁駐足觀看一會兒也就離開了。
看樣子想要撿漏，還是可遇不可求的。這裏不少人都是行家裏手，哪有那麽多好東西被漏過去？
逛了半天，他才想到自己是要來賣銀元的。于是從書包裏摸出一塊來，向一個攤位走過去。
這個攤位的攤主有四十多歲了，神情猥瑣，眯着眼睛打量來來往往的人。攤位前不少人問價格或者買東西，他往往也是愛答不理，一副愛買不買的架勢。
不過等他不經意掃到王斌手中拿着的那塊銀元，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對他招手說道：“喂，這位同學你是來賣東西的吧？”
憑着他的閱歷，當然一眼就看出來王斌十有八九是個學生。
王斌把銀元亮出來，指着它說道：“這個是上個世紀的古董，你這裏收不收？”
猥瑣攤主呵呵笑道：“什麽上個世紀的古董，小兄弟你這就不懂了。再說你這個袁大頭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還得看看。就算真品，那也分哪年發行的，質地如何的區別。要知道袁大頭這老小子後來沒錢印制銀元，幹脆往裏面兌鐵水……”
王斌發現這家夥跟那個啰嗦的鄰居王阿姨還有得一比，幹脆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行了，大叔，您看看吧，說下能給多少就行。”
猥瑣攤主接了過來，用手指給夾在手裏，在嘴巴旁邊用力吹了一口氣，然後湊近耳朵靜靜地聽了下。
這法子王斌知道，吹氣會讓金屬産生震動，高手從回聲中就能聽出來古玩中包含的金屬成分大致是怎麽樣的。
但是能夠在人來人往十分喧鬧的鬧市中，還做出這麽一手，王斌也不知道這個猥瑣攤主是不是真的這麽厲害。
又見他掏出放大鏡，來來回回地把玩一會兒，最後說道：“行，貨倒是不假。但這玩意兒也不值多少錢，又不是金元，銀的不保值。這樣吧，你想賣，我給你200塊錢。”
王斌心裏算了一下，兩百塊錢一個銀元，那自己就能得到将近兩萬塊錢。他心口劇烈跳動，沒想到這些銀元能賣這麽多錢，要是真的可以都賣掉，那家裏的經濟情況确實可以緩和一下了！
他正在心裏YY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有個蒼老的聲音插嘴：“我說老六，你這生意做得不對勁啊。民國銀元，兩百塊錢也太低了。你看這小朋友不懂價格就胡亂給點，咱們老說的童叟無欺呢？”
聽到這個聲音，王斌順着聲音來源看過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有六七十歲了，但精神卻很好。
老六有些尴尬，哼了一聲：“老孫頭，這孩子找我來賣，又不是我逼得他，怎麽就不行了。”
老孫頭瞪了他一眼：“他一看是個學生，說不定是家裏急缺錢才賣這個東西。你胡亂出價，別到時候人父母找你算賬來。”
老六一聽，咬了咬牙說道：“那行，小夥子，我給你400塊錢。你要賣就賣，不賣就算了。”
王斌不說話，心裏翻江倒海，心想自己輕輕松松就得到了四萬塊錢，這未免也太好運了吧！
他鎮定下來，搖搖頭：“我還是先不賣了，等看看再說。”
他能看得出來，這個老六不是啥本分商人，要賣的話最好賣給旁邊那個老頭才行。
老六哼哼唧唧，不死心地勸他，說四百塊已經很高，他說不定收了都要砸在手裏雲雲。
王斌不理他，直接走到那老頭面前：“謝謝您的提醒啊。”
老頭笑着對他說道：“哎，看你年輕，估計是拿了家裏的東西出來賣，然後去玩游戲吧？老頭告訴你，老東西還是留着吧，以後也是個紀念。等你将來想找回來，那也沒地方找去了。”
王斌還想說話，老頭那又來了個人。
“老孫，你說你跑這個破爛市場幹嘛來了。你店裏一堆寶貝，還成天到處撿破爛。”
說話的人四十歲上下，大光頭，懷裏帶着個盒子。從盒子裏面散發出一陣陣光芒，一共是兩圈。王斌推測，這裏面應該是兩百年的東西。
老孫頭擺擺手：“來這看看，沒準能找到寶貝呢。”
大光頭哼哼着：“現在還在地攤掏弄什麽啊，有點賣相的都是假貨。要說舊貨市場一百塊錢買到寶貝，那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現在的老百姓猴精猴精，家裏放了四五年的花瓶也能懷疑是千年古陶，跟你要價幾十萬！”
老孫頭摸了摸胡子，笑道：“世事無絕對，就當是随便逛逛圖個樂子。話說今幾天找我什麽事，這麽火急火燎的，不會是光找我唠嗑吧？”
大光頭嘿嘿的笑，把懷裏的盒子小心翼翼打開：“當然有事，而且是好事。我弄了個好東西，專程來找你這識貨的行家。”
老孫頭接過盒子，盒子裏面還有個綢緞包裹的方形物體。他打開綢緞的一個角，看了會兒，眼睛眯縫起來。
大光頭眼睛冒光：“咋樣，東西絕對是真的，就是年頭吃不準，你看看值多少。”
老孫頭聞了聞，點點頭說道：“不錯，東西絕對是真的，而且年頭也夠。不過，這個你是從哪來的貨啊？”
大光頭哈哈笑道：“你害怕來路不正啊，這是我一個朋友托我賣的。因為他急用錢，所以我打包票說你這裏能收，直奔你就過來啦。”
老孫頭一邊把玩，接着問：“你打算多少出手啊？”
大光頭搓了搓手：“明朝的煙墨，具體哪個朝代的您老自己看，少說嘉靖時期的。我跟您要兩萬五，怎麽樣？”
王斌始終在一旁觀察，心想老孫頭手裏那塊黑不溜秋的墨錠，竟然就價值兩萬五千塊。自己包裏這一大堆銀元，才不過能賣四萬，古董還真是貴啊。
不過他用永恒之眼掃了一下，忽然覺得不對。要是他之前推測的沒錯，這個墨錠也就是兩百多年時間而已，怎麽會是明朝的東西，而且還是早起嘉靖時期？
王斌雖然不會看古董，但是也知道同類古董，大多都是年歲越老越值錢。這個墨錠明明只有兩百年，那個大光頭卻說是明朝嘉靖的，那不是很明顯蒙人啊！
他見到老孫頭愛不釋手地把玩着那個墨錠，好像很想把它給買下來。忽然忍不住就出口說道：“這個什麽墨錠，不是明朝的。”
大光頭愣了下，但是見王斌一直在老頭旁邊，還以為是他子侄。聽他這麽說，也不好發火，只是笑了下反問：“這不是明朝的東西，小夥子你怎麽看出來的啊？”
言下之意，是你也懂古董？看你的樣子，就是個小屁孩！
王斌張了張嘴，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可不能把永恒之眼的事情說出來，但除此之外，自己對古董倒也确實一竅不通。
老孫頭被王斌這麽一說，卻有些感興趣，問他：“哦，你看出來了？”
王斌有些手足無措，只好說：“我只是覺得，覺得看上去不像。”
大光頭哈哈大笑：“什麽感覺，像不像能靠感覺嗎？”
老孫頭擺擺手：“那也不一定，玩古董，除了靠本事有時候也得看機緣。說不定就第一眼，往往看到的都是真的。”
說完不理會大光頭，拿出放大鏡仔細研究起這塊墨錠。
“哎呦，真的不是明朝的。”
老孫頭研究半天，收起墨錠把它包好還給了大光頭。
大光頭着急了：“不不，我找專家看過，肯定是明朝的墨錠，說不定還是匠師出手的。”
老孫頭嘿嘿一笑：“你這個根本不是明朝，還說什麽。也就是清朝仿制的東西，黃山松煙，也就能賣一萬塊錢吧。你要是賣，我就收了。”
大光頭滿臉都是汗：“唉，我這塊墨錠一萬多才拿到手，你說真不是明朝的？”
老孫頭點頭道：“剛開始我也看不出來，感覺沒什麽破綻。但是始終有點拿不準，不曉得什麽地方不對勁。”
說着看了一眼王斌：“不過這孩子說得對，就是感覺不對。這塊墨錠犯了仿制品的通病，模仿得太像了，但是模仿始終難得精髓，看着感覺不對。不過這是清朝仿前朝的，放幾年，也能漲價。”
大光頭嘆了口氣：“好吧！今天也算見識了，不過這塊墨錠我剛拿到沒多少日子，就這麽賠錢轉手沒意思。先放着吧，哪天雅興大發把它給磨了寫幾幅字！”
大光頭垂頭喪氣地走了，老孫頭看向王斌的眼神變得不一樣起來：“行，不錯！我在你這個年紀，壓根沒有這樣的感覺。說實話，做什麽事都講究個天分，天分好，往往是事半功倍啊。”
被老頭這麽一誇獎，王斌有些臉紅，眼瞅着古玩地攤不少都收攤了。心想得趁着他走之前，把銀元盡量賣給這個老頭。
王斌心裏還想，自己剛才幫了他的忙，無論如何也得多給他點吧？
于是幫着老頭收拾攤位，試探着問老孫頭：“那個，老爺爺，我這個銀元您要不要？”
老孫頭笑了一下：“老六給你四百塊也不少啊，咋不賣給他呢。”
王斌想了想，雖然老孫頭看上去很不錯，但是他也不能一下子把底全露給他。要是告訴他說自己的這些銀元是從別人家裏拿來的，說不定老頭還得報警呢。
“我這不止一塊，看您樣子像是有錢人。我這些，肯定都能給收了吧？”
一邊說話，王斌一邊把書包裏裝着的銀元都拿出來給老孫頭看。
見到王斌竟然從書包中拿出這麽多的銀元，老孫頭先吃了一驚，接着大怒：“你這孩子膽子真不小，家裏的好東西都被你給偷拿出來賣！”
這樣一來，老孫頭對王斌的好感是直線下降，他最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敗家子，把家裏的好東西都偷摸給拿出去賣了。
王斌看他挺激動的，趕緊解釋道：“不不，您誤會了。其實是我家裏遭遇一些事情，父母都被逼得賣房子了，這些銀元是我爺爺當初留給我的。”
他說的這些，半真半假，有一多半情況都是真的，只有銀元的來路說了謊。這也是他從書裏看到的，都說撒謊要讓人容易相信，最好是九分真話、一分謊話，而且真話的部分說得斬釘截鐵，有底氣，那樣一來不由得聽到的人不信。
而且往往說到的真實情況，都是自己的一些可憐之處，說得越是傷心痛苦越好，越容易讓人相信。
不過他撒謊也是迫不得已，倒也沒有像是書中寫的那些小流氓，撒了謊騙到別人還沾沾自喜。
老孫頭嘆了口氣：“哎，那你父母，嗯銀元是你爺爺給你的。你能夠想到家裏的情況，想要幫幫父母的忙。行，小夥子你帶上東西跟我到店裏去吧。”
王斌大喜，應承下來，一邊幫着老孫頭把東西都給收拾到他的車上。
老孫頭看他手腳利索，暗中點了點頭。
開着吉普車，很快就來到了當地著名的古玩商場一條街。要知道這裏都是有錢人才能來逛的地界，店面裏擺着的好東西着實不少，而且一個個價值不菲。
老孫頭把自家店面的門給打開，把王斌帶進了古韻閣。
王斌剛一進門，開啓着永恒之眼的他就被四周的各種各樣光芒晃花了眼。
老孫頭呵呵笑道：“還行，都是我花心思弄來的，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小夥子，不着急回家了啊，快把你的東西拿出來看看吧。”
王斌一聽，一拍腦袋，趕緊把書包裏的銀元都拿出來遞給老孫頭。
老孫頭仔細檢查了一下，過了許久，放下放大鏡點頭道：“行，都是真的。小夥子，這些銀元在市場上，最高賣不出600塊錢，我一共給你四萬五，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