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深
傅長清望着他,鼓着腮幫賭氣道:“我還生氣,需要你親親才能消氣。”
本來只是玩笑的一句話,魏連霍卻連猶豫都沒有,抓住她的肩膀直接堵住她依然稚嫩的唇瓣,克制,隐忍,再不曾前進半分,卻也不想後退半分。
傅長清沒料到他真的敢親下來,愣了半晌,待反應過來,立即抿了笑意反攻為主,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邊呢喃:“這還是霍霍第一次主動。”說罷更緊地貼住他略顯冰涼的唇瓣,請原諒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該怎麽進一步。
魏連霍松開她,扶她站好,嘴角難得地釀出一個笑意:“雖然膽大,卻是無知。”
“你說誰無知?”傅長清本能地反駁。
魏連霍似乎心情很好,本是教養風度卓然的一個人,卻願意和她就這樣無聊的小事辯駁:
“你。”說完嘴角的笑意更深,然後不再看她氣得跺腳的模樣,直接轉身朝花燈深處走了過去。
傅長清雖然生氣,但是心裏是很甜蜜的,她和霍霍似乎前進了一點點,不再是她單方面的相思成疾。
傅長清追過去的時候,魏連霍正在挑選面具,這樣兒女情長的小事情,他想為她全部都做一遍。
傅長清站在他身邊,踮着腳尖望來望去,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沒想到霍霍你還有這樣閨房少女的心思呀?我平時可看不起那些閨閣中整天拿着詩本子傷春悲秋,拿個面具就私定終身的套路了。”
魏連霍聽見她的話,挑面具的手一頓!很好,她散的一手好情趣。
傅長清依舊毫無所覺,也從面具攤随便拿下一個昆侖奴的面具罩在臉上對着魏連霍搖頭擺腦。魏連霍失笑:“不是說不喜歡麽?”一邊說着,一邊給老板付錢,順便自己也拿了一個昆侖奴的面具,和她那個正是一對。本來是正經的樣子,卻猛地帶上面具出現在傅長清面前,吓了她一大跳,本能往後仰,差點摔倒,魏連霍眼疾手快地攔腰勾住她纖細的腰肢。傅長清瞪着他:“做什麽吓人?”
魏連霍将她扶正:“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麽?”
“是啊,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你了。”傅長清沒好氣地說。
“怕我什麽?”魏連霍低沉了語氣,沉沉地問道。
“怕你不要我。”傅長清突然也沉了語氣,弟弟呢喃,不知道他聽見沒有,最好是沒聽見。這樣膽小怯懦的人可不是她傅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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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飾尴尬,傅長清向前跑去:“那裏有人在放花燈,我們去看。”
魏連霍在身後看着她跑遠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胸口一陣悶痛,卻找不到釋放的出口,野蠻地沖撞着四肢百骸,放肆而疼痛,而他沒有絲毫辦法。唯一的解脫是他強大起來,可是強大便要踏過萬千枯骨,那枯骨之中……
傅長清望着平安河中的花燈,心中雖然笑話那些姑娘将自己的願望寄托在那些毫無能力的花燈之上,一個浪便能将它打翻,可是卻也想和霍霍一起放一個,這些正當年齡的姑娘公子們的花前月下,大概便是這樣一個景象,做來這些事也不是為了真的實現什麽願望,願望只有自己去事先,只是為了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這樣的風流韻事,她也想和他一起做。
正這樣想的時候,一盒花燈遞到她的面前,傅長清擡眼笑着看他,昆侖奴的面具,看不清面容,他和她竟有相同的心思麽。開心地拿過他手中的花燈和紙和筆,小心地寫下自己的心願,然後和他一起将花燈放入平安河,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站在她身旁的這個人雖然也着了一身緞黑袍子,可是他的腰間別了把折扇。
“霍霍,你說願望會實現麽?”傅長清好笑地望着顫顫巍巍的花燈在平安河中打着旋地往前漂流,怎麽能寄希望它能實現這樣厚重的願望呢?
想轉過身望着身邊的魏連霍,告訴他:“花燈不能實現的,就讓我來實現吧。”
可是轉身,身邊卻空空蕩蕩,傅長清猛地站起身,瞬間慌了神,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慌了神,明明他也是個大人,不會走丢,她自己也武功高強,不會走丢,也不會被壞人所害,可是現在她找不到他,她感覺心裏揪着的慌張,就好像她被他從此抛棄不要了一樣。
他不要她!
這樣一句話一遍一遍地在她腦海中重複。
傅長清跌跌撞撞地闖進人群,一個接着一個地揭開那些昆侖奴面具,每一個都不是他。每一個不是他,她便心慌更多一層。
站在橋上的人,一身緞黑的袍子,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慢拿下臉上的昆侖奴面具,一雙桃花眼此刻沉靜落寞,冷眼地望着街上的少女像是發了瘋了一樣揭開一個又一個的昆侖奴面具,抽出腰間的折扇,敲了敲有些疼的額頭:“早一刻和晚一刻真的這麽重要麽?若我現在将你搶過來,你肯定會恨我,這不是我所願。”随手丢掉手中的昆侖奴面具,嗤笑地踩踏而過,順着河沿一直走,直到找到方才那個河燈,颀長的身子毫不在意地屈尊降貴彎下腰來,拾起地上一顆石子,帶着稍微的功力,輕輕一彈,準确無誤地打在那個花燈上,原本就顫顫巍巍的花燈被這樣一大奧,直接一歪,慢慢地沉了下去。他特別不喜歡這盞花燈,因為他看見她寫的是什麽:“黃泉遙,碧落深,此生同路,來世不忘。傅長清致魏連霍筆。”今生來世她都想許給他?真是可笑,今生你們都不行。
眼見着花燈完全沉入平安河,才滿意地轉身離開,蘇玦那般聰慧計謀的一個人也真是幼稚的不行。
魏連霍就站在街的另一頭,靜靜地看着傅長清像是發了瘋一樣滴揭開一個又一個的面具,他在等,等她慌張地走到他的面前揭開他的面具,看着她喜極而泣,她一定會熱烈而又勇敢地給他一個很大的擁抱,他都可以想象的到。
可是她卻在距離他三步之距停了下來,她挂在脖子上的昆侖奴面具正好卡着她的下巴,她沒辦法低下頭趴着膝蓋哭泣,所以便蹲下來,用雙手捂住面孔,開始哭泣,哭的很傷心,可是再沒往前走出一步,倘若再三步,她便就能走到她的面前,可是她放棄了。
魏連霍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忍耐着心中的劇痛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道:“為什麽不找了?”
傅長清拿下擋着眼睛的手,仰頭看着他,慌忙站起身,粗魯地拿掉他的昆侖奴面具,當真是喜極而泣地抱住他,一邊哭一邊道:“霍霍,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魏連霍閉上眼睛:“我就站在你停下來的三步距離,你再走三步,就可以找到我了。”他像是有無盡的耐心告訴她。
傅長清悶在他的懷裏:“我找了那麽多人,我很害怕,我什麽都不怕的,可是對于你,我總是很怕。我有很多勇氣,可是遇見你,我總是覺得沒有底氣。”她從來不覺得他愛着她,所以她何來的勇氣和底氣,一切都是她自以為的勇氣在死撐而已。
魏連霍将她拉出懷抱,擡起她的下巴:“別放棄,我一直在這裏。”
傅長清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魏連霍像是突然放心了,重新将她按進懷裏,閉上眼睛。
傅長清哭的也累了,魏連霍送她回到将軍府,傅長清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如果我做了讓你生氣的事情,你會把我怎麽樣?”
“你能做什麽事讓我生氣?”魏連霍好笑地問道。
“我不會強迫你不娶姜知草的,你放心好了。”
魏連霍臉色一冷,似乎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開心,只是冷着嘴角道:“你倒是很會做讓我生氣的事情,不用告訴我了,到時候看你能不能氣到我吧。”頓了頓,“我也不知道我會怎麽對你。誰知道呢?”
傅長清總是不明白他的話中話,她想說的是,她要以傅家軍的權勢威脅他必須娶她!她可以讓他娶姜知草,但是他必須娶她,且是太子妃,将來也必須是皇後。
傅長清回到家的時候,傅行止已經在院子裏桂花樹下擺好了瓜果零嘴,都是傅長清平日裏喜歡吃的,坐在石凳旁,看見她回來了,笑眯眯地招呼她過來坐,順手給她盛了一碗糯米酒釀小丸子。傅長清直接捧了碗喝,喝了一大口,方放下碗,舔了舔嘴邊笑道:“好喝。”
“看來今天玩得挺開心的。”傅行止高興地道。
“嗯,玩得很開心。”停頓了一下,試探地道,“和太子一塊。”
傅行止正在給她面前碟子夾點心的手一頓,随即恢複如常,道:“你可想好怎麽做?皇上想用我們傅家,将來也必定會打壓我們傅家,你想好了?”
“爹爹,若我為後,你是不是永不會反?”傅長清直接問道。
“不管你是否為後,傅家永遠都不會反。但是會自保,清兒,你明白爹爹的意思麽?”
“明白了,爹爹,現在霍霍已經是太子,只待老皇帝殡天,他便是皇上,我要做的就是防着五皇子和敏仁皇後有新的動作,還有幫他拉攏朝中權勢,其實也是為我自己拉權勢,我要把這些都當做嫁妝,爹爹看好不好?”
“好。你想要什麽爹爹不給?”傅行止将她愛吃的點心夾到她的盤中,沉沉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甜完了(哪裏甜了,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