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困局（三）
——救少卿。
小六難掩痛苦神色，随手将筆記本拿出，點開趙久杉發的鏈接，查看囚室情況。
“李林，快，救徐少卿！小航，你将炸彈放在門外，大家往後退，久杉，準備引爆炸彈！”
李林立即解開徐少卿身上的鎖鏈，齊天幫忙扶着他。同時，顧羲武身上的鎖鏈鎖死。
小六看到這一幕，一滴眼淚滴到電腦屏幕上。
“糟了，嶺剛剛按了基地按鈕，發送了求援信息！你們必須盡快撤離！”
此時小六的命令通過電腦傳了過來：其他計劃不變，小龍，你立即将原本準備的少卿和羲武逃跑畫面變成少卿一個人的，速度要快！嘉奇，立即報警！
——明白！
孫航将炸藥放在囚室門口，将囚室鎖上，和大家一起退到囚室最裏面。
幾人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就在嶺走近囚室時，馬嘉奇命令趙久杉引爆炸藥。
可趙久杉顫抖的手遲遲沒有動作，因為他害怕，畢竟是10多條人命，就算萬惡不赦，也不該由他殺死，他實在下不了手！
“久杉！”
就在此時，嶺按了囚室密碼，只要再一個動作，囚室門一開，若引爆炸彈會讓大家同歸于盡，不引爆則衆人會死在嶺手中！
而此時，趙久杉還在顫抖，沒有回神。
千鈞一發之際，炸彈及時引爆，囚室外被炸毀，嶺等人全部被炸成灰！就連囚室的防爆大門也被炸開，囚室內的康健等人被沖擊波震得腦子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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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奇驚醒過來，反手給了趙久杉一個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的猶豫會害死大家！”
趙久杉臉色慘白，滿面愧疚，好不容易擡起頭，鼓起勇氣與馬嘉奇對視，顫顫巍巍道：“對不起，對不起！可，可是，炸藥不是我引爆的！”
馬嘉奇一愣，低下頭看趙久杉的電腦。
——是我引爆的，本就不該讓你們經歷這樣的事，殺人這種雙手染滿鮮血的事就由我來吧！
看到電腦上這行字，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小六黑了趙久杉的電腦，控制了炸彈。
馬嘉奇何嘗不知小六現在心中的憤怒和仇恨，他不勸。
“康健，迅速撤離，他們的援軍和警察一會兒就到！”
“是！”
“小龍，你的視頻改的怎麽樣了？”
“好了，已經導入囚室內的監控中，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力恢複！”
“不能完全恢複更好，這樣就看不出真僞。”馬嘉奇将衆人接應，大家一起離開。
——小六，下一步怎麽做？
——找一個隐蔽的地方，讓少卿靜養。讓魏央和荊菁研究我們體內毒/藥的解藥，讓苑意和溫暖研究生化武器，威力越大越好，最好是有解藥的。
——小六，你要不要回來一趟，讓康健給你注射凍結劑？
——不行，有人監視，我不能離開，否則宥他們就會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羲武會因此而喪命。
——小六，你自己小心。
——好。
此時的宥已經得到消息，他們無緣無故吃了那麽大一個虧，安能罷休。他陰沉回頭問一位金發，膚白，妖嬈的美女同伴：“洪，你怎麽看？”
叫洪的女子啧啧幾聲：“嶺死了，我如願上位，其實也不錯。”
“洪！”
“哎呦，首領，不要發脾氣嘛，人家只是實話實說。好啦，不要瞪人家，人家現在就說。”撒完嬌的洪通體舒暢，終于開始正常的工作模式，“基地被炸得實在是慘烈無比，我們的同伴連渣都不剩，唯一能恢複的攝像頭就是囚室內的攝像頭，受炸彈影響較小。你看，上面顯示徐少卿故意裝暈，拿出放在舌下的刀片解開鎖鏈，等到嶺來檢查時，同時引爆炸彈和關閉囚室大門。”
“就算親眼所見，我也懷疑是小六搞的鬼，這個太巧了，我前腳走，後腳就出事。”
洪卻得出不同結論：“我并不認為是小六做的，應該是徐少卿的個人行為。小六的實力固然不容小觑，但他們三個被迷暈時，我們就将他們的手機全部拆下電池，毀掉串碼，将內容導入電腦，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們的位置。而且，通過黑入小六的手機和電腦，小六近期沒有任何異常，還有傑的監視，小六沒聯系過任何人。就算是小六做的，按照我們的調查，她如果只能救一人，應該救的是顧羲武。”
宥冷哼：“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組織的人不夠專業，不僅沒有迷暈徐少卿，就連鎮定劑也沒起作用？”
确實有疑點，洪沉吟：“徐少卿是否不是我們表面查的那麽簡單，你看他的行為和嶺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十分相似，他接近小六是否也是為了‘魇世’？”
這倒是一個新思路，宥一驚：“你的意思是說，徐少卿是國家的人？”
“有可能。”
此時傑給宥打電話：“宥，我監視小六時，剛剛監聽到徐少卿給她打電話，說他逃出來了，還報了警，怎麽回事？”
宥壓着火，回道：“徐少卿确實逃了，基地被炸毀，我們的人和中國警察發生槍戰，擊斃擊傷對方30餘人，我方包括人質只剩3人，嶺也死了，這當中發生了什麽暫時還不清楚。傑，繼續監視，小心點，縱使所有證據都不指向小六，可我還是懷疑她。”
傑殘忍一笑：“如果真是她搞的鬼，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即殺了她為大家報仇！”
傑的電話剛挂，小六給宥打了電話。
“我朋友的定期視頻應該傳過來了。”
宥大怒：“你在試探我？徐少卿沒有聯系你嗎？你明知道徐少卿已經逃了！”
小六沉默一會兒：“我要看的是顧羲武。”
“哼，怎麽，害怕我會惱羞成怒殺了顧羲武？”
“我是怕你遷怒于我，這件事和我無關。當初約定好你定期傳我視頻，證明他們的安全，我才會繼續找‘魇世’。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宥剛想發作，洪在身邊提示：“時間快到了，挂電話。”
“現在不方便錄視頻，過兩天自會發到指定地點。”說完，宥挂了電話。
洪分析道：“我認為是小六的概率微乎其微，如果這一整個行動都是她導演的，那她需要太多的神級幫手和事前準備，這些是一天之內無法實現的。小六的語氣和态度，以及一切旁證，都證明此事與小六無關。”
宥點了根煙：“小六這樣的人，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我都不敢排除她。事已至此，我們別無選擇，只能靠她找出‘魇世’。只要10天一到，不論她是否找到，對她，我們都必須殺無赦！”
小六松了口氣，也許宥等人是懷疑自己的，但從他們的态度來看，重要的是“魇世”，他們還沒到底線，那麽說，顧羲武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算如此，小六心中的痛苦一點都沒有減輕，她露出可怕表情，似笑還哭。
——找到羲武了嗎？
——你鎖定他們上傳視頻的原始地點，并沒有他們的蹤影，我們調查過，他們應該是每次傳完就離開，雖然沒找到羲武，但能鎖定他們的地點在四環左右。你給的視頻畫面也看不出地點，但羲武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我們要抓緊時間。
——苑意等人研制的怎麽樣了？
——魏央和荊菁進展順利，已經研制出解藥，少卿服了解藥，也做了手術，将身體內的控制器取了出來。苑意和溫暖的時間有些緊，保守估計，再有5天，“溫意”樣品即可研發出來。
——“瘟疫”？好名字。5天後，讓苑意帶着樣品到欣榮賓館找我。
5天後，苑意在孫航等人的掩護下，成功将“溫意”和兩種解毒劑交到小六手中。苑意離開後，小六給自己打了解毒劑。
入夜，小六露出令人膽寒的詭異笑意看着“溫意”，打開電腦黑入現在居住的酒店。
傑本住在隔壁拐角房間用望遠鏡監視小六，忽然停電了，他心生警覺，拔槍防身，緊盯窗外情況。
就在他注意周圍動靜時，四周房間的電話此起彼伏的響起，似乎是總臺在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解釋，還有急切的顧客開門到走廊上問情況，一時間，噪雜不已。所以，就連他房間門鎖被钛金刀破壞，悄悄被打開他都沒發現。
傑忽然覺得周圍有殺氣，正準備轉身時，後背連續中了彈，又疼又麻，不一會兒眼前視線就模糊了。他費力轉過身來，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小六。他失去意識前，爆了粗口。
“媽的，陰溝裏翻船，老子算栽了！”
傑再醒來時，小六就靜靜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件死物一樣，傑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
“不是想在我死之前借我來玩玩嗎？滿足你。”
傑所有緩兵之計的應對之策都被這句擊碎。
傑大驚失色：“你怎麽會知道這句話，你監聽我！”
監聽的人被反監聽，作為黑手黨來說，性命已經結束了。
傑慘白着臉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并反監聽我的？”
小六呵呵笑了：“你什麽時候狀态最放松，警惕性最差，我就是何時将竊聽裝置放到你身上的。”
傑瞳孔微縮，不确定地反問：“難道是第一天？”
小六咯咯大笑：“正是，我将竊聽器放在你房間門上，你一開門，自然會落到你身上。微/型/竊/聽/器，這東西挺貴的。”
傑聽到小六的笑聲，說不出的詭異，覺得她和幾天前完全不一樣，周身的氣質忽然讓人感到恐懼。
“你早就知道我們監視你，故意做出假象誤導我們？”
“嗯。”小六漫不經心。
“那麽說，徐少卿逃跑是你策劃的？”
“嗯。”小六有問必答。
傑忽然意識到不妙：“你為何要讓我知道這些？”
小六又笑了：“你說呢？”
傑寒毛聳立，頓時口幹舌燥：“你，你要殺了我？”
“嗯。”
“那為何不在我醒來之前動手？”
小六搖搖食指：“你這樣的人怎麽配享受那樣的幸福，死在恐懼中才應是你的結局，不必感謝我讓你死得明白了。”
傑劇烈掙紮，奈何四肢無力，又被綁的嚴實。
“你殺了我，如何向宥交代？你不怕他殺了顧羲武！”
不提顧羲武還好，一提小六頓時戾氣暴增，拔出針管狠狠地紮進傑的靜脈！
“我自然有辦法，你就不必替我操心了。”
傑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抽搐，五髒六腑像火一樣在燃燒，視網膜上一片血紅。漸漸的，沒了氣息。
小六打通宥的電話：“我找到了一種藥劑，不知是不是，你派人到B市欣榮酒店9012房間來檢驗。檢驗後告知我結果，順便将顧羲武的視頻傳過來，如果他有任何損傷，你們自己看着辦。”
“真不知哪來的自信，好狂妄的口氣！”
洪勸宥冷靜：“說不定是找到了‘魇世’，所以有恃無恐。保險起見，先聯系傑，看看他那邊的情況。”
小六冷冷看着傑的手機一直震動，上面晃動宥的名字。她随手拿钛金刀将手機斬碎，将手機碎片帶走離開賓館。
“傑的電話打不通，可能出事了。”宥懷疑小六，“10天時間将近，她會不會是狗急跳牆？”
“宥，我去探路，你去找馮他們，和顧羲武待在一起。”
“你自己小心。”
小六轉移到另一賓家館，看着夜色，無法入眠，買了瓶酒，想要灌醉自己。奈何此時的她，萬分清醒。
“嘉奇，明天不管誰來欣榮賓館，你都要掌握最佳時機報警。”
“小六！你能打電話了？”
“嗯，跟蹤我的人被我解決了。”
“怎麽回事？”
小六輕描淡寫地說了過程。
馬嘉奇久久不能回神，醞釀了許久，才道：“小六，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救少卿放棄羲武是不得已的選擇，不是因為讓人覺得如果你救會救羲武的假象，而是羲武會武，有曾經打拐被拘禁的經歷，這種情況下，留顧羲武在那，活下來的幾率更大。”
小六笑出眼淚來：“正如你所說，我們這種人，不論身處何種境地，理智都會先感情一步做出判斷！”
馬嘉奇嘆息，怒其不争：“你殺了傑是給自己惹麻煩，我們兩次驚動B市警察，金旭升又見過你，恐怖組織和你父母的死又有關系，這件事很容易會聯想到你，殺了傑不是明智之舉。”
“我只是太痛苦了，需要一個出口。”小六閉上眼睛，“原來殺人這麽容易，我一點害怕和恐懼都沒有。嘉奇，你說，我是不是天生就是個魔鬼？”
“小六！”馬嘉奇嚴厲呵斥，“你是被逼的，你是為了救人！你記住，沒人是天生的魔鬼，你更不是！”
“上次引爆炸彈，我可以說是為了救人，這次殺了傑也是嗎？嘉奇，不要自欺欺人，不是的，我只是想殺了他洩憤而已。”小六猛地灌了口酒，“如果羲武出事了，我不需要你們幫忙了，你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吧。”
“小六！”
馬嘉奇知道這句話意味着什麽，這就話意味着，如果顧羲武出了事，小六将化身惡魔，與敵同歸！
小六，你能不能也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
這句話，馬嘉奇沒有說出口，因為覺得自己的分量不夠。
半夜時分，洪從同層陽臺跳到了9012房，掩住口鼻，拿着武器，小心翼翼進入。當她發現躺在床上的人是傑時，頓時感覺不妙，但為了确認，還是觀察了傑的死狀。
“宥，小六将找到的生化武器使用在人體上，症狀來看，也是非常厲害的生化武器，但不能通過空氣傳播，應當不是‘魇世’。”洪深吸了口氣，決絕道，“被做了人體實驗的那個人是傑！宥，我身邊所處位置充滿埋伏，就此訣別了！”
洪剛說完，從衣櫃和浴室裏沖出多名持槍特警，将洪包圍。洪拒絕投降，被當場擊斃。
宥聽着電話裏持續不斷的槍聲，心裏微痛。就在他憤怒到極點時，小六的電話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李小龍說：時間這麽緊，我怎麽編排徐少卿的逃跑畫面啊？還好，嶺給了我思路，就按照他的原型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