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十九】~【完結】
? 【七十九】
其實去解決魏忠賢這件事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艱難。
因為等沈煉攀上屋檐想要去殺魏忠賢時,魏忠賢已經死了。
長刀從他的腹部穿過,留下一個潺潺流血的窟窿。手法幹淨利落,沒有半分迷茫。魏忠賢瞪大着雙眼,似乎還難以置信自己這般輕易的死亡。
陳餃餃坐在樹枝上懶洋洋地瞧了眼沈煉高聲宣布着魏忠賢的死亡,其他人跪倒在地的場景,利落地翻身下樹,整了整衣衫,便選了一處慢慢走去。
烏雲漸漸散開,寒凜的月光撒在潮濕的土地上,也灑在不遠處那人用軟布靜靜擦着苗刀的身影。
見到丁修的身影,陳餃餃并未感到意外,而是笑了起來,軟軟地喚了一聲,“師兄。”
丁修擡眸看她,沒好氣地說:“你啊,倒是吃準了師兄。”
陳餃餃知道丁修雖然說得冷淡,但最終還是會跟過來。這也算是她耍的小小手段。
魏忠賢并不是陳餃餃殺的,而是丁修。在那些手下都被靳一川他們纏住手腳的時候,丁修悄然無息地潛入,幹脆利落地解決了魏忠賢。
陳餃餃所做的,不過是當個引子将丁修引過來罷了。
因為面對靳一川的問題上,丁修很矛盾,所以陳餃餃覺得需要一個契機來讓他選一邊。
畢竟,這世間變化極快,轉眼或許就是生死離別。即便這行為算是有些強迫,但總好過讓丁修在猶豫之間錯失,最後後悔一生。
陳餃餃親昵地拉住丁修的手,裝傻道:“師兄的性子哪有人能吃得準啊。”
丁修對她這賴皮的樣子頗感無奈,擡手想要敲她的頭,卻被她敏捷一躲。
陳餃餃兩手搭在丁修的肩膀上,假裝有氣無力地說:“師兄,幸虧你來了,否則那麽多人肯定累死我啦。啊,現在也感覺好累,雙腿無力,走不動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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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頰蹭了蹭他的後背,撒嬌道:“師兄你背我回去吧。”
丁修認命,蹲下身來熟練地将她背起,就仿佛幼時他背着她走過長長的山路。
陳餃餃的下巴擱在丁修的肩膀上,軟糯糯地開口,“師兄,等京都開春,桃花盛開的時候我們就找個地方安家吧。”
“好啊。”丁修對這江湖似乎也沒什麽留戀,幹脆利落地應答着,側過頭問她,“想去哪?”
“去哪都行。”陳餃餃紅着臉在丁修耳邊悄悄說,“只要師兄你在就好。”
【八十】
江南的冬日帶着幾分濕冷,但時不時在天空綻放的煙花,卻帶來幾分熱鬧的暖意。
今日便是除夕之夜,陳餃餃一邊和張嫣忙活着包餃子,一邊向外喊道:“你們幾個大男人在外面興致勃勃地放什麽煙花啊!就留兩個姑娘包餃子好意思麽!”
話音剛落,率先進門的是靳一川。他匆匆忙忙拎進來兩只燒雞,對陳餃餃笑着說:“餃餃可莫要生我的氣,他們在放煙花,我可是去辦正事了。”
将燒雞放下,他柔聲對張嫣說道:“你先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就好。”
張嫣紅着臉搖頭,輕聲說:“沒關系的,再包幾個就夠了。”
丁修和陳餃餃見京都也沒什麽大的波瀾,便在開春離開了那裏,去江南安了家。
他們兩個都是孤兒,算得上朋友的也都散在五湖四海。
他們嫌麻煩,婚禮便只有他們兩個人拜天拜地,雖然傻氣,但也怡然自樂。
過了幾年,他們在江南遇到了靳一川和張嫣,還有靳一川的大哥盧劍星和二哥沈煉。
聽他們說,京都的形勢不妙,再呆下去恐生異變,就取了調令來到了江南。
而這個張嫣,陳餃餃聽說她是一個醫館的女兒,和靳一川兩情相悅,互許終身。
靳一川來江南,她也便跟着來了。
陳餃餃瞧他們一臉小別勝新婚的恩愛模樣,忍不住嘟囔道:“師兄就是個笨蛋,不體貼,早知道我就和二師兄跑好了。”
“這我可不能當沒聽見啊。”丁修不知什麽時候進了門,在陳餃餃耳邊低聲說着,聲線帶着絲絲危險,“小餃子你剛剛說什麽?”
陳餃餃面不改色地糊他一臉面粉,“快去洗臉洗手包餃子。”
丁修并不惱怒,拍拍臉頰上的面粉,兩只手也想往陳餃餃的臉上抹,卻被陳餃餃“啊嗚”地咬上了手指。
丁修吃痛收手,正想說些什麽,就聽盧劍星頗為無奈地說道:“你們夫妻都多少年了,怎麽還像小孩子似的打打鬧鬧。”
沈煉也跟着開口,“丁修你是男人,該對女人溫柔些才對。”
丁修冷哼一聲,“兩個光棍。”
盧劍星:“……”
沈煉:“……”
【完結】
即便成了鄰居,丁修和錦衣衛也合不來,尤其是看不慣沈煉,時不時兩個人就要刺上一句。
陳餃餃聽說沈煉曾經在京都有個喜歡的姑娘,可惜那個姑娘不喜歡他,喜歡另一個公子。
後來那個公子說動了家裏,從教坊司贖走了那姑娘,成了婚。
成婚那日,據說那姑娘沒有親人,沈煉不忍她孤孤單單,便成了她的大哥。
陳餃餃記得她聽靳一川說起時,還感慨了一句,“多麽癡情又專心的男人呀,雖然并沒有什麽用。”
于是,盧劍星和沈煉兩個難兄難弟,就只能當着相互扶持的光棍。
除夕之夜自然還是熱鬧些比較好,于是他們聚在靳一川和張嫣的家裏,喝酒吃菜,随口聊着些不着邊際的話題。
酒過三巡,盧劍星和沈煉兩個光棍,大概看別人都成雙入對的,心裏比較苦,喝得也猛了些。不多時,便只會端着酒杯,半睡半醒地用腦袋磕着桌子。
兩人的住所比較遠,天又黑,實在不方便讓他們回去,就只能讓他們先睡在靳一川的家裏。好在靳一川住的地方比較大,倒也沒什麽不便。
陳餃餃和丁修幫忙将他們安頓好,便同靳一川和張嫣告別了。
煙花在天空上炸開,絢爛的光芒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陳餃餃踩着丁修時隐時現的影子,悶悶地問道:“師兄,疼不疼呀?”
丁修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她剛剛咬他一口的事情。
她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在生氣,便低聲,頗為委屈地說道:“我沒想咬疼你的。”
兩人恰好走到了家門,陳餃餃剛将大門推開,一只大黃狗便沖了過來,一邊“汪汪”地叫着,一邊高興地搖着尾巴。
陳餃餃蹲下身來,摸了摸它的頭,自言自語,“阿黃,我是不是被你傳染上愛咬人的習慣了呀。明明師兄更像你才對啊。”
丁修:“……”
他也不知道陳餃餃對阿黃的執念有多深,剛安了家她就立刻收養了一個大黃狗,他的地位也随之變得每況愈下,幾乎到要和它去争陳餃餃關注的地步。
丁修就勢從背後抱住陳餃餃,聲音低沉地說:“小餃子,你說這過年應該做些什麽?”
陳餃餃老老實實蹲在原地,不解地猜道:“放鞭炮?”
丁修搖搖頭,發絲撫過陳餃餃的臉頰,讓她覺得有些癢。
她微歪頭,繼續猜道:“恩……吃餃子?”
丁修微眯雙眼,笑了起來,透着幾分痞氣,尾音上挑,“恩?”
陳餃餃不明所以,以為他沒聽清,便重複道:“過年應該吃餃子。可師兄你剛剛吃過了……诶?诶?”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丁修一把抱起她的姿勢打斷了,下意識有些驚慌。
丁修挂着游刃有餘的笑容,抱着陳餃餃走進房裏,順便将門關好。
“诶?師,師兄你關門做什麽?”
丁修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如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聲音低啞。
“過年,自然是該吃餃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