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封村陰宅（1）
第24章 封村陰宅（1）
入春後就經常下雨。有時是陣陣雷鳴閃電的狂風大雨，有時是潤物細無聲的牛毛細雨。天空差不多每天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路面似乎不曾幹爽過。這樣的天氣讓人怏怏的無精打采，像是永遠睡不夠般，從早上到下午都很犯困。
林茯神和林鬼白難得的旅行也因這樣的天氣有着諸多不便。究其緣由，應該是自稱為林茯神未婚夫的蘇樂南的錯。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打算跟團到幾個既定的景點游玩，但是蘇樂南卻說跟團路線都是固定的，而且還有可能會繞到一些購物點裏強迫客人購物。既然他有車，倒不如自駕游。自己安排路線，還可以到途經的地方游玩一番。
兩人其實都不大喜歡蘇樂南這個人，但聽他這麽一說，确實有些心動。而蘇樂南又是個十分擅長鼓吹人的家夥，所以兩人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他的提議。
但此時，林鬼白卻無比後悔這個倉促的決定。
正是傍晚時分，天空依舊灰蒙蒙的，空氣忽然變得悶熱起來，不一會兒外面的牛毛細雨逐漸變成傾盆大雨。蘇樂南的車開在一條泥濘的偏僻小路上，此刻仿如被隔離在世界之外，孤立無援。本來不大清晰的視線在如此雨勢中更顯促狹。
蘇樂南一邊握緊方向盤，一邊看着方向盤隔壁挂起的導航儀。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林鬼白看着導航儀裏的紅色三角停在同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已經有些煩躁的心情更顯焦慮。他皺眉質問蘇樂南：“這導航儀是不是壞了？你都開了十多公裏，怎麽一動不動？”
“我也不知道，之前明明還是好的。”一向愛作弄人的蘇樂南現在也沒有說笑的心情。臨近夜晚，在這樣偏僻的地方，還下着大雨，沒有導航儀指引行路真的很危險。
更讓人不解的是，導航儀那紅色三角标明的地方，是地圖上找不到名稱的地方。要是雨一直下得這麽大，再找不到地方落腳，幾人的處境不樂觀。
還沒天黑都那麽難行了，更何況天黑。
而後面的座位上，林茯神抱着毯子睡得正香，一點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那怎麽辦？這路很難走，雨勢也越來越大了，我看不找個地方停下來，會很危險。”抱怨在此時沒有任何作用，林鬼白緩和了語氣，征詢蘇樂南的意見。
外面風雨交加，大顆的雨滴和泥坑濺起的黃泥水打在車上發生很大的聲響。加之泥路險行，蘇樂南的心思大多放在方向盤上，并沒有聽清林鬼白那段完整的話。只聽到雨勢，找地方，危險幾個字眼。
大概的意思蘇樂南卻聽懂了。他也知道這樣下去很危險。且不說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繼續走下去會不會迷路或是遇上泥石流。
Advertisement
“趁天還沒完全黑下來，看看前面有沒有什麽城鎮吧。如果天黑了我們就直接靠在路邊休息一晚。一路走來也看不到半個人影，應該不會有其它車經過。”
外面的聲音掩蓋了蘇樂南本來的聲音，林鬼白要靠得很近才能聽清。依照現在的情形，蘇樂南說的确實是最佳的處理方案：“好，再往前開十公裏。要是沒看到城鎮，我們就靠在路邊過一晚。已經直路走了十多公裏，連個彎都沒有，真是奇怪。”
“大概是還未開發的地段，所以人煙稀少，更別說修繕道路建設林業了。”
兩人達成共識，車內一下又安靜下來。
就在蘇樂南又開了四，五公裏後，路邊草叢豎起的一個木質銘牌讓兩人一陣欣喜。蘇樂南把車靠過去看，隔着滿是雨水的車窗，那木質銘牌上寫着“封村”兩個大大的紅色掉漆字，下面是直往前走的一個箭頭。
“有村落。”蘇樂南對林鬼白說道。
“天快要黑了，就到這個村落借宿一晚吧。”
蘇樂南點頭。因為雨勢漸大，天色漸晚而焦躁的心情也因有所發現而變成期待的安心。他順着箭頭指着的方向慢慢行進，大概開了十多分鐘，隔着四周瘋長的野草和大雨，他們模糊看到了一座小村落。
這座小村落坐落在兩座大山之間，依山而建。綠樹花草青翠，房屋古樸別致。只是整座村落周圍被林木和田地野草層層圍繞，不仔細認真的找，還發現不了。而他們的車此刻被擋在一條蜿蜒的小河前，只有踏過這條小河才能進入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小村莊。蘇樂南和林鬼白決定把車停在這邊，踏過小河到對岸。
小河足有兩米多寬，河下多是碎石。大雨中的河流非常湍急，渡到對岸也需非常謹慎。
林茯神被林鬼白叫醒，迷迷糊糊地問：“到了嗎？”
林鬼白把情況大致說明，然後就帶着她和蘇樂南一人撐一把傘過河。萬幸河水不深，只齊到小腿處，只要小心地走，就能輕松過河。
但是這樣的大雨之中，就算平安過河，身上也都濕得差不多了。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蘇樂南催促着林鬼白和林茯神，三人一同來到了名叫封村的小村落之中。
小村落給人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古舊。房屋多是青磚建成，看其高度起碼有兩到三層樓之間。村頭長了一棵已有百年樹齡的槐樹，在雨中顯得蒼翠挺拔。街道很幹淨，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蘇樂南作為一個有名的風水師，即使是遭遇此時的狀況也忍不住發表意見：“真是個極端的地方。”
“什麽意思？”林鬼白隔着雨勢形成的白色簾幕，湊近蘇樂南身邊問。
“這個地方在風水學上說，是個遇福則福，遇兇更惡之地。這種鬼天氣，沒人會在外面走動。我們先去問問前面那戶人家能不能收留我們一晚。”蘇樂南也毫不吝啬的施教，接着指了指他們前面不遠處，在門鬥上挂着一盞油燈的房屋說。
林鬼白沒有異議，但林茯神卻奇怪的不願意走。林鬼白拽了拽她，問：“姐，還沒睡醒嗎？”
林茯神撐着雨傘，呆呆地望着遠處，也不知道隔着這麽大的雨在看哪裏，看什麽東西。聽到林鬼白的問話，只是呆呆然的搖搖頭，說：“沒什麽。”
本來蘇樂南想說她看起來不像沒什麽的樣子。但在外面再待多一會兒就可能會感冒，于是就領着林鬼白和林茯神到前面的屋子前敲門。
屋前門鬥上挂着的油燈在風雨中搖曳，亮起的火光明明滅滅，映出那扇古老木門的紋理。蘇樂南敲了許久門，卻無人回應。他朝林鬼白兩人搖搖頭，擡手指向別的房屋，說：“可能沒人，要不我們去問問別家？”
林鬼白點頭同意，卻聽到林茯神小聲地問：“鬼白，有沒有感到很怪異？”
“怪異？沒有啊。”在這樣的雨天裏，只能感受到大雨無情的蹂/躏還有風雨穿過濕透的衣服那股冷意。除此之外，大概就還能感受到饑腸辘辘和勞累不堪了。
林茯神不再說什麽，只是手下意識就攥緊林鬼白的衣角，也不在乎雨水打濕她伸出來的衣袖。
三人就這樣從村頭挨家挨戶地敲門，卻都是同樣的結果，無人應門。這個村莊，不，整座村落的房屋門鬥上都亮着一盞燈，在黑色的夜幕下，随着風雨飄搖。火光明滅就像是在星河中浮游的生物。然而明明是亮着油燈的房屋，卻是一息人氣都沒有。大概林茯神口中說的怪異指的就是這個。
“這村子是荒村嗎？”蘇樂南問林茯神。
“荒村怎麽可能會有燈亮起來？”林鬼白代替林茯神回答。林茯神見蘇樂南還是看着她，也點點頭，表示林鬼白說得對。
“可是沒人。”
林鬼白一時躊躇，這下可怎麽辦才好？現在折返回車裏是不可能了，又沒其它的方案……
轉眼間，雨勢更加大了。滂沱大雨與山勢完全融為一體，視線受到更大的阻礙。鬥大的雨滴打在傘面上就像是很重的東西壓下來，傘都快壓得變形了。人的行走也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既然沒人，就先随便找間屋子睡一晚吧，之後的事之後再說。”蘇樂南朝着兩人大喝道。
林鬼白也喝道：“知道了，找家大一點的屋子。”
這裏比較大的屋子應該就是村中央的一間三層樓房屋，看風格好像是明朝的建築。蘇樂南再一次有禮貌的敲了幾下門，過了許久仍是沒人回應，他才喃了一句打擾便推開屋門。
屋門打開後，三人朝着小徑往裏走，看到有個小院子。小院子的左手邊有一口井，右手邊是晾衣服被子的竹竿。走過院子就是正屋門。蘇樂南又在屋門前敲了幾下，确定沒人應之後才推門進去。
屋內拾綴得很幹淨，看樣子并不像是無人居住。房子中間放了一張圓桌，上面擺着點燃的油燈，屋內的一景一物都被照亮了。奇特的是，屋內的門和窗是對着的，這是許多地方都會避諱的建造法。
蘇樂南合上傘，湊到油燈旁。微弱的火光似乎溫暖了三個人已經冷得差點發抖的身子：“不僅穿堂煞，還是西北朝向，太不講究了。”
林鬼白和林茯神也合上傘把它放到一邊。聽到蘇樂南的自言自語，林鬼白問：“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有參考河南風門村的資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