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犬相（5）
第21章 犬相（5）
送走王佳婉，林鬼白回身望着斜躺在沙發上的林茯神，見她只穿着單薄的長袖T恤，便把外套脫了走過去披到她身上，坐到她的身邊：“真是稀奇，你居然會主動接受別人的請求。姐，你真的要幫她嗎？”
“反正也只是順便。再說她再繼續這樣哭哭啼啼的，會影響我睡覺。反正也早起了，鬼白快去買早餐吧，我要吃蛋糕！”林茯神使喚起林鬼白還真是毫不留情。
林鬼白瞪着她，嚴肅的教訓道：“一大早不要吃油膩的東西。”
“我就是想吃。”林茯神拿着布偶一邊拍打着林鬼白一邊撒嬌道。
“撒嬌也沒用……”林鬼白擡手欲敲林茯神的腦袋，蘇樂南卻不合時宜地拎着一袋東西闖進屋裏來：“早上好。我買了早餐過來，一起吃吧！”
林鬼白啞口無言地望着一臉清爽的蘇樂南好半晌才罵道：“蘇樂南，你就不能正常點讓屋主請進門嗎？”
“原來你們已經醒了？那正好，我買了蛋糕和牛奶。”
林茯神兩眼發亮地抱着布偶蹦到蘇樂南面前，興奮道：“是什麽蛋糕，我要吃！”
林鬼白翻翻白眼，懶得理他們。進屋換好衣服去洗漱後就拎小狗一樣拎着嘴角沾滿奶油的林茯神去洗漱。
蘇樂南吃過早餐就坐在沙發上盯着林茯神在家時絕不離手的小熊布偶看。這個布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衣服和毛色都非常老舊，摸上去的觸感也不大好。虧林茯神這麽寶貝它，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林鬼白從浴室出來見蘇樂南還在，厭惡地瞪着他：“你今天這麽早過來又有什麽事？”
“來接你們，順便帶個消息給你們。”
林茯神走出浴室時就聽到蘇樂南和林鬼白在說話。是蘇樂南的聲音：“齊老板的火鍋店出事了。”
“出事了？”
“對啊，你們猜是什麽事？”蘇樂南故意賣關子，得意洋洋地看着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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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家的狗肉吃死人了就是他們狗肉的來源曝光，被人投訴了。”林鬼白雙手抱胸倚在牆邊，認真思考後回答道。
林鬼白這麽認真回答蘇樂南的問題讓蘇樂南很吃驚。這孩子未免太一板一眼了，他明明就只是故意逗他們玩的而已。這麽正直的被回答，害他反而有了罪惡感。
“反正一會兒就要過去了，猜和不猜有什麽區別？”林茯神有氣無力的話語倒是把蘇樂南的尴尬驅散了。
他換上一臉爽朗的笑意，“所以你們現在就要過去嗎？”
林茯神注視着他，無神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不是你說的來接我們嗎？”
蘇樂南又笑，真是自掘墳墓的對話。為免廢話多說，他即刻帶着林茯神和林鬼白前往齊興平所在的某家狗肉火鍋店。
來到西街一條叫梨花路的街道，驅車拐兩個彎道就能看到齊記狗肉火鍋店的招牌。那裏靠近西街的步行街，是個黃金地段。
平時很熱鬧的火鍋店此時卻被黃色禁行條封鎖了，有數名警察在來回調查取證和問話。禁行條外圍還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行人。
蘇樂南把車停在不遠處的停車位，和林茯神他們一起步行過來。看到齊興平站在火鍋店門口和一個穿灰色風衣的中年男人正在談話。
齊興平擡頭時正好看到蘇樂南他們幾個人，就對着中年男人說了一句話，然後向他們揮了揮手。
中年男人轉過頭，好像是對手下的人吩咐了幾句，把蘇樂南他們放進去。
幾人距離相當靠近時，林鬼白一下認出了眼前這個留着一字胡，目光犀利有神的中年男人是之前調查佩安大學自殺事件的陳長官。
而中年男人也認出了林鬼白，看到他身邊的林茯神和蘇樂南，有些不解：“我記得是你佩安的老師……”
林鬼白微笑着打斷他的話：“你好，陳長官。容我再一次自我介紹，其實我是一家便利屋的員工，之前在佩安也是為了完成某項委托。而這位是我的同伴。”說着指了指林茯神。
說到便利屋，中年男人的眼神透出幾分輕蔑。于是他把目光落向蘇樂南身上：“那這位呢？”
齊興平代替蘇樂南介紹道：“這個是有名的風水師，蘇大師。”
蘇樂南也很機警地掏出名片遞給中年男人：“這是我的名片，請多指教。”
接過蘇樂南的名片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的眼神更加不屑了。
自古警察就和便利屋還有風水師這些“邪魔外道”不兩立，他的反應是一般正常警察都會有的反應。
寒暄完，林鬼白就問齊興平：“齊老板，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老板搖搖頭，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中年男人在得知林鬼白和蘇樂南的職業後語氣也變得不大友善：“無關人員不要多管閑事，這是警察的工作。”
林鬼白道：“也不能這麽說。我們接受齊老板的委托，他家有什麽事我們也應該知悉才對。”
“對，陳長官。他們也算是有關人物，請讓我把事情說明了。”
中年男人從風衣裏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随便你。不過你的店要暫時停業，相關人員也要跟我回去錄口供。還有，不要動現場。”
齊老板忙不疊的點頭，連聲稱是。等中年男人帶着其餘警察離開後，他請了三人到火鍋店裏面看情況。一邊走一邊說：“今早開門，這裏面全都變成了這樣。”
擺放着火鍋桌與椅子的大廳被潑滿了紅色的油漆。不，應該是血，有着濃烈鐵腥味的血的味道。
蘇樂南的精神力很強大，雖感不舒服，但至少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林茯神本來就對這些東西沒什麽太大的感觸，反倒是林鬼白，沒忍住，幹吐了好幾回。
齊興平一臉難看沉重地捂着鼻子帶着幾人繼續往裏面走，來到了後面的廚房。
廚房裏弄得很狼籍，好像打了一場大戰似的。而地上有幾個用白線畫了各種姿勢的人形。
“這裏就是現場啊。”林茯神發出感嘆的聲音。這些白線人型還只在電視裏看過，沒想到現實之中警察也會畫。
齊興平看起來很為難，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或許根本難以啓齒。
蘇樂南體貼道：“這裏難道有人死了嗎？”
齊興平咬咬牙，眼睛本來就小，此時連細縫都看不見了：“蘇大師，林大師，我實在不敢相信。可親眼看見後……我看見了，可怕的事情。”
“齊老板，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林鬼白柔聲道。
柔和的話語果然讓齊興平稍微平靜下來：“今早我和平時一樣巡視各個連鎖店的情況。來到這裏的廚房時，看到廚師們蹲坐在地上，樣子很奇怪。我就訓斥了他們幾句，結果他們一起圍住了我。我以為他們要幹什麽，突然……突然他們就發出狗的嚎叫聲，然後兩眼怒瞪着我。我心裏一害怕，就跑出廚房，結果他們的臉……就慢慢的……變了……”
齊興平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眼睛的瞳孔猛地睜開，臉上又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林茯神覺得很有趣，連忙追問道：“變成什麽了？”
感情的缺失讓林茯神對別人的任何遭遇都無動于衷。對于不了解的人來說，她是個非常冷血的動物，而非人。但對了解內情的人來說，不知道是應該同情她還是羨慕她。
“……他們的耳朵慢慢變尖，牙齒變尖……發出狗一樣的吼叫。他們的背攏起，身上有奇怪的毛發長出來……後來一直朝着牆反複撞擊，就這樣血肉模糊的死掉了。這是狂犬病嗎？還是怪物作祟？”
“真想看看到底是變成了什麽樣子，光聽說也沒有什麽概念。”林茯神撓撓臉頰，不大滿意的樣子。
齊興平把一部手機拿了出來遞給蘇樂南，“有店員拍了下來。蘇大師，林大師，這是怎麽回事，跟我哥的事情是不是有關？”
一個中年男人怕成這個樣子實在很難看。但換作是他們，也許不會比他好到哪裏去，畢竟是前所未聞過的奇異事情。
蘇樂南接過手機打開相冊浏覽。林茯神和林鬼白也湊過頭看，然後林鬼白的臉漸漸變了，接着就跑了出來。
“真是脆弱的家夥，他大概又去吐了。”蘇樂南說着，把手機交給林茯神：“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真是厲害，那已經完全是狗了。還是說，比起狗更像狼？”
“看來這才只是開始呀，齊老板。”林茯神翻着手機裏那些慘不忍睹的照片，沒頭沒腦的冒出了一句話。
齊興平驚懼之餘又帶着點疑惑：“林大師，你指的是什麽？”
“你們聽說過千人斬嗎？傳說殺夠一千人就會變成妖怪，于人世作祟。而被千人斬殺死的人的怨念會慢慢聚集，變成另一種叫邪降的無形之物。這種無形之物會入侵到人類栖息的地方，使用各種手段增加自己的同伴，為了能與千人斬抗衡。”
“這麽說千人斬和邪降不同嗎？”
“對于我們而言，沒什麽不同。只不過對他們本身來說，是敵對關系罷了。”
“林大師，我一個俗人，可聽不懂這些高深的話。”齊興平難堪道。
林茯神淡然的直白道：“我是說，你們再繼續殺生的話，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