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下喝酒聊天，她就帶着宋思諾往山上跑，走的也是這個小道。
宋思諾跟着她滿山玩耍，最後快天黑了想下山的時候才發現迷了路，找不到來時的小道，感覺越走越遠，當時兩只小鬼尚小，宋思諾吓得直哭，又崴了腳，她沒有辦法，只好背着宋思諾硬着頭皮尋找下山的路。
走着走着，天黑了，除了天上的一彎圓月，山上一點亮光都沒有。
她當時也很害怕，害怕真的像書裏寫的那樣，山上出現大灰狼，出現妖魔鬼怪，但為了宋思諾，還是要硬撐了下去。
倆人在山裏跌了許多跤，摔得滿身是傷，最後終于連滾帶爬地下了山。她背着早已入夢鄉的宋思諾從山下走了近兩個小時才找到兩家的大人。
她看到山下停了整整十輛警車，滿路邊的警察，兩家的父親急得團團轉，兩個母親抱着哭成一團，她出現的時候，這些人都傻了。
自從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兩家人再也不敢帶着兩個孩子來這裏玩，慢慢地，葉郢杉對那些山間小道的記憶就一點點地模糊了。
再一次重臨，不知道還能不能想得起來。
葉郢杉站在兩條分叉小路上，慢慢開始回憶，到底應該走哪一條。
莫允隽則站在她的身後，安靜地等着。
“真是該死！”葉郢杉低聲咒道，因為她怎麽也想不起來，記憶太遙遠了。
莫允隽從旁邊的地上找來一長一短兩截樹枝，伸向葉郢杉：“不如賭一下吧！”
葉郢杉瞥了瞥莫允隽：“萬一走錯的話，很容易迷路的。”
莫允隽挑眉：“要不然能怎樣，總要選出一條來吧。”說完，又向前遞了遞。
“為什麽要我選擇？！”
“這樣不好嗎？來吧，長的是左邊，短的是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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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郢杉皺了下眉，從莫允隽的手中抽出一支。
“右邊。”葉郢杉拿着長樹枝看向右邊的小路。
“那我們就走右邊。”莫允隽先走了過去。
“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怕我選錯？”
“我為什麽不相信你？”莫允隽淡淡一笑，回看身後的葉郢杉，伸出手：“來吧，關鍵是要信你自己。”
葉郢杉看着莫允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揚了下眉梢：“沒錯！”
葉郢杉擦過莫允隽的身前，走到前頭，一副信心滿滿堅定的樣子。
莫允隽收回了伸在半空尴尬的那只手，一臉自嘲。
活該！真是自找沒趣！
兩人順着小路一直前行，遠遠地看到山頂上有一座亭子，亭邊有一棵碩大的楓樹，據說已有百年的壽命了。
而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裏，楓葉亭。
山間的小路縱橫交錯，每一次選路莫允隽都會用同樣的做法，兩次過後葉郢杉與他之間倒形成了一種的默契。
“莫允隽，有一件事我要謝謝你。”
“葉小姐，好客氣！為什麽突然要謝我？”莫允隽邁上一個臺階，沖葉郢杉伸出手。
葉郢杉想了想，把手遞了過去，借着莫允隽的力跳了上去。
“是關于昨天，思諾她還好吧？！”
“應該的！你可以親自問一問她。”
“算了！”葉郢杉搖頭，随手捏來路邊的一片樹葉，在手裏轉動。
“因為宋毅川？”莫允隽猜測。
葉郢杉提起一口氣，沒有作聲。
“葉郢杉，既然這麽放心不下，為什麽就不能看開一些東西，非要讓自己飽受痛苦？”
葉郢杉聽了莫允隽的話，側過頭來看他：“看開？莫允隽，你說得可真輕松！你憑什麽能這麽坦然？你憑什麽站在世界中心呼喚愛？三年前，你在一片綠洲上亂砍濫伐致使它變為一片狼藉的沙漠，三年後，你心情好，又想讓沙漠重新恢複綠洲，你不覺得自己人格不穩定嗎？”
他猜得出，她的下一句蹦出的應該是，你這個殺人兇手。
“如果不是你，我想當下的自己，或許在家美滋滋的抱着烤箱享受烘焙的樂趣，或許約上幾個姐妹做個美甲，喝個下午茶，又或者和喜歡的人吃大餐，兩個視線只盯着食物，然後安靜地風卷殘雲，偶爾對個話——我想世界上絕大部分女性既不想活成萬花筒般的女王，也無意做誰的王妃，其實所有的野心都是被逼出來。“
“有時候成長像是一場走馬觀花，我經歷了豪門千金淪為洗碗工、經歷了熄燈後悶在被子裏哭、經歷了沒法傾訴的委屈、經歷了弘泰被江蒙打敗，經歷了所謂的成長後，我才真的明白，不是所有結果都能被坦然面對，然後給自己沾滿血污的失敗找一塊裹屍布。不過經歷了種種，我還是要感謝你，是你給我強行注射了一管催熟劑讓我一夜瓜熟蒂落。呵呵——現在的豬飼料都添加各種營養元素，速成，更何況我還是一個人，哪有不極速成長的道理呢！“她自嘲一笑。
往日劇情歷歷在目，莫允隽保持緘默，因為心中實在不知道如何說，因為葉郢杉的心理陰影面積的确都是他莫允隽造成的。
呵呵！他的确是最沒資格來當這個說客的。
山間的路無論怎麽窄，它是有形的，你可以看得清方向，而人心裏的路再寬，也是無形的，一不小心就會使人變得迷茫，若是有東西擋在那，那就更加看不清了。
葉郢杉現在就是一個迷路的小孩。
又走到了分岔路口，莫允隽再次舉起手中的樹枝，遞給葉郢杉。
這次葉郢杉卻停住了手，搖搖頭：“不用再選了。”
“為什麽？”
“因為，我們在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選錯了。”
莫允隽回過頭瞧了瞧山下，又去看了一眼還在遠處的楓葉亭。
“你怎麽知道？”
葉郢杉往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我記得小時候通往那座亭子的路上應該能看到一塊的很大的青石，結果我走了這麽久，還是沒有看到。”
“那我們就回去，從頭走好了。”莫允隽返身往下走。
“莫允隽！”葉郢杉突然叫住了她。
莫允隽回頭：“怎麽了？”
“你知道上山的路，對不對？”
莫允隽怔了一下：“為什麽這麽說？”
“我在選擇走第二個路口的時候，你明明有一絲猶豫，你明明是知道上山的路的，你知道我選錯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決定權在你手裏，葉郢杉。”莫允隽輕聲吐氣，說道：“而我現在只是一個跟随者。”
“莫允隽，你安的什麽心？”葉郢杉蹙了一下眉頭：“你到底想做什麽？”
莫允隽注視着山下的路，悠悠嘆着氣：“為什麽我每做一件事，你都會産生質疑，我就那麽不可信麽？”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莫允隽在葉郢杉的心中，怕是永久也洗不掉陰險狡詐的印記了。
葉郢杉輕咬着嘴唇，依然有些懊惱。
“沒錯，不可信，我誰都不相信，莫允隽，你告訴我，在這個世間我還能相信誰？”
葉郢杉氣沖沖地往下走，與莫允隽擦肩而過的時候刻意避了一步，而她的另一側就是滑坡，正當她越過莫允隽走下山時，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她一腳踩在了鄰邊一塊松動的石頭上，石頭頓時滑落坡底。
“葉郢杉！”
眼看着白色的衣襟向側面飛揚了出去，莫允隽大叫了一聲，不加思索，猛地一個挺身，環身抱住了葉郢杉，莫允隽用他的一只手掌盡量地護住了葉郢杉的頭，另一只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将葉郢杉整個人裹在了懷裏，然後兩人順着滑坡一起滾了下去。
兩人相纏着，一路向下滾動，在過了很長一段距離之後，終于卡在了滑坡的一棵楓樹身上。
莫允隽的背部抵着樹幹，雙手緊緊摟着葉郢杉，她把葉郢杉的頭部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護着她頭部的手，卻被山坡上的碎石鋒利的棱角劃出了數道血口。
兩人重重地喘着氣，一動不動地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從驚魂未定中緩了過來。
“莫允隽……”葉郢杉想從他的懷中把頭擡起來，可是莫允隽手中的力道卻一直沒有放松，于是她輕喚了一聲莫允隽的名字。
莫允隽大大地喘着氣，一點一點的放開了葉郢杉的頭。
“你還好吧！”他看着葉郢杉安然無恙的臉，急切問道。
“我、我沒事，你怎麽樣？”葉郢杉看到莫允隽動了一下身體後，擰緊了眉頭，“莫允隽，你怎麽了？”
“沒什麽！”莫允隽牽動嘴角，表情有點痛苦。
于是葉郢杉輕輕地推開了莫允隽的手臂，坐起身來，探身仔細去瞧他的後背。
“呃……莫允隽，你……”
Part 32
莫允隽的外套上一片殷紅，葉郢杉駭然地回頭朝身後的土坡上看過去，是一塊剛剛冒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