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次入懷
? “剛才老板娘說，你算數很好是嗎？”
小戚打破的沉默。
“哦。”
小家夥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那好，給你出道題你算一算。”
“好。”
霏霏一臉興奮的揚起的小臉蛋。
“100以內的加減法我會，超過了我要拿本子打草稿算。”
小戚頭痛，怎麽會有人找虐喜歡做題目？難道是我自己找虐？
“嗯，這個……”
小戚随便的報了幾個簡單的加減法，霏霏飛快得就算出來了，快得和他的題目沒有半秒的嫌隙。
“叔叔，出難一點的。”
霏霏眼裏全是渴望，剛才那些題目似乎連熱身都算不上。
小戚稍稍想了一下，報出了自己十一位的手機號碼，“這個連着加。”
霏霏撲閃着黑亮亮的大眼睛，溢出了興奮的光芒。
“叔叔，報慢一點，我沒聽清楚。”
小戚慢慢的重報了號碼。
小妮子，我看不難死你。
霏霏輕輕的默念了一遍，像個小算命先生一樣，伸出一雙圓鼓鼓的小手掌，曲着手指頭，嘴巴還念念有詞，沒過半分鐘，她就激動的蹦了起來，“44，是44。”
44？什麽鬼？我的電話號碼怎麽加起來是這麽個不吉利的數字？
小戚斜睨這張嬰兒肥的漂亮小臉蛋，怎麽小小年紀這麽惡毒，故意給我算個這個數字吧。
“叔叔，你不信的話那計算器算一下，手機上有計算器的，我算了兩遍，不會有錯的。”
霏霏一臉盼望揭曉終極答案的表情。
小戚把手裏拎的水果放到地上，掏出手機，算了起來。
果然，44。
怎麽是這個數字？當初選號碼的時候不是說又吉利又順利的嗎？回去換，立馬換。
“叔叔，對嗎？”
霏霏由于緊張笑臉漲得紅撲撲的。
“對，非常對，回家獎個大蘋果給你吃。”
小戚擡手摸了摸霏霏腦袋，她的臉上露出很甜膩的笑容，像是幼滑細膩的芝士蛋糕，忍不住又捏了下她的小臉蛋，霏霏眨了下大眼睛，露出了調皮的表情，這才是小女孩該有的表情。
這表情，小戚看得有點恍惚，似乎很久之前有個人也經常做這樣的表情？
是舒老師嗎？
“叔叔，再出一題，再難一點。”
“啊？”
小戚注意到霏霏和他親密起來，“叔叔”連着叫了好幾聲了。
“那就，前面五位數相加，然後後面六位數連減。”
霏霏表情又凝重起來，馬上有了結果。
“這個我不會算，後面的不夠減，媽媽沒教我。”
“不夠減啊？”
小戚套出手機一算，果然負數。
“前面六位相加，後面五位連減。”
“2。”
“前面七位相加，後面四位連減。”
“5。”
“前面八位相加，後面三位連減。”
“19。”
“前面九位相加，後面二位連減。”
“……”
往後算，小戚都懶得再用計算器複核，他已經相信沒這個必要了，這個數學有什麽好玩的？小妮子完全沉浸在其中活脫脫一副鳥入藍天的快活模樣。
哦，對了。
小戚頓悟，巫老師不是學數學的嗎？曾經在望城一中帶高三重點班，聽楊輝講過，巫老師都可以留在大學教書，他的志願是當個數學家的，但是為了舒老師才來到望城，甘願做一個平凡的中學老師。
難道這些天賦也會隔代遺傳嗎？
只是一個嚴謹的數學老師，最後做了那樣熱血沖頭的決絕事情。
或許說，更像一個男人的事情……
“再出道題呢，再出道題。”
小鳥兒悅耳的叫聲把小戚從往事的碎絮中拉了回來。
霏霏越算越快越算越興奮，好幾次都手舞足蹈起來，完全恢複了孩子天真爛漫的本性。
“哎呀，你叫小戚叔叔肚子裏就這點墨汁，已經全面都倒出來了啊。”
小戚坐在花壇上，拍了拍大腿，張開雙臂示意霏霏坐上來。
霏霏猶豫着，甚至是退後了一步，微微搖了搖頭。
“幹嘛啊，叔叔看上去像色狼嗎？由長得這麽好看的色狼嗎？我還不是怕你坐石臺階會着涼啊，看我坐人肉太師椅像不像啊？”
小戚圈開雙臂做了個椅子的扶手姿勢，朝霏霏抛了個眼神。
霏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爬上了小戚的大腿。
“霏霏你怎麽可以這麽厲害呢，你看叔叔這麽大年紀都沒你算的快，哎呀，我家霏霏是不是神童轉世啊？”
小戚說着忍不住親了懷裏小女孩的臉蛋，滑滑嫩嫩，還有一股有異于成人的香甜氣息。
霏霏微微一躲，臉漲得紅撲撲的，不知是被這個剛認識的叔叔親了一口，還是被他誇為神童。
“是媽媽懶。”霏霏低聲說。
“媽媽懶？”
“嗯，媽媽買菜老是不算價錢的，少找了錢都不知道，後來她就帶我去買菜，說，‘霏霏幫媽媽好好算一下。’我就幫着她算，就越算越好了，媽媽說了，等我上了小學，就叫我管錢。”
“你管錢啊。”小戚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媽媽可真是懶到家了，那你爸爸同意嗎？”
說到爸爸，霏霏的眼裏收住了光芒，頭也垂了下來。
小戚也意識到說錯話了，剛想岔開話題，霏霏低聲說：“媽媽說，以後不能提爸爸。”
“哦。”小戚點點頭，“那霏霏除了會算算數，還學了什麽啊？唱歌？跳舞？彈古筝？”
霏霏很茫然的搖搖頭，似乎還沒從剛才的話題中走出來。
“那霏霏你知道我是幹嘛的嗎？”
霏霏依舊遙遙頭。
“我是教小朋友練跆拳道的。”
“跆拳道？”霏霏似乎有了興趣瞪大了眼睛。
“哦，這樣，我來示範幾個動作給你看一下。”
小戚把霏霏放到地上，脫下外套，整了整衣服，對着一株垂在半腰的樹枝做了橫踢、豎踢、轉身飛旋踢，樹葉紛紛掉落。
動作流暢，一氣呵成，小戚做了個收式，朝霏霏微微的揚起了下巴。
小丫頭瞪大着眼睛，下巴都要掉下來。
小戚很清楚這種情況下，只要是女生都能給出如下“酷啊”“帥呆了”“好厲害啊”的标準驚喜評語。
可是眼前這位小美女卻迫切的懇求：“叔叔，你教教我吧，一定要教我。”
小戚有點好笑，這麽一大點的小女孩主動說要學跆拳道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不是說沒有女孩子學，一個班也有一兩個吧，都是被父母逼着來練的。
小戚穿好衣服，拎起水果，“女孩子應該學跳舞唱歌，這個打打殺殺男孩子喜歡。”
“我不學跳舞，我就學這個可以打打殺殺的。”
“為什麽啊？我看你長得這麽文靜漂亮，原來骨子裏是個女漢子啊。”
“學會了這個，我可以保護媽媽。”
“……”
廚房裏兩個人無聲的對峙了很久，巫雲微微轉身把目光投向窗外，深秋了，夜來得早，外面已經灰蒙蒙的一片了。
她輕輕的一擡手，燈亮了。
“你到外面去坐着呢，我來做飯。”
巫雲取下挂着的圍裙。
“要不我們到外面去吃吧。”
楊輝明顯感覺到了巫雲的疲憊。
“你不是吃不慣外面的東西才到這裏來的嗎？”
“那，那我幫你打下手。你說還要我幹什麽。”
“這些全部都洗了嗎？”
“全部？全部太多了，就簡單點煮個面條，其他的放冰箱明天再吃。”
“明天，明天你們不要來了。”
楊輝放下手中要洗的菜，又怔怔的望向埋頭洗蝦子的巫雲。
曾經那頭烏黑光澤的長發，現在只剩下烏黑了，或許連這個詞也不能用了，烏絲中已夾雜着幾根白發。
楊輝猛地提了口氣，有一瞬間，他竟然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年少時候癡狂愛憐的女孩，他那麽的願意聽她的話，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逃課、打架、偷偷的抽第一口煙，以為那就是全部，一輩子的全部。
可是有一天突然所有的一切都噶然而止了。而這八年來，他是如此的等待所謂命運巨輪再次重新轉動起來的這一天啊。
“明天我要來。”
楊輝像個賭氣的孩子似的，把菜往塞進了身後嗡嗡作響的舊冰箱。
“楊輝，我們說好的啊。”
“啊，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啊？這一次我可是什麽都做到了。”
“我很幸福。”
“幸福？這也叫幸福？我眼睛還沒瞎。”
“可是我覺得我很幸福。”
楊輝氣得頓腳，“你，你這叫欲蓋彌彰。我，我跟你講啊，我頓頓都會到這裏來吃飯，你趕也敢不走的。”
巫雲面露愠色仰頭看着正垂着眼睑看自己的楊輝，“你這是無理取鬧，我和霏霏，你每天來算什麽？”
“算什麽？你未嫁，我未娶，你說算什麽啊？”
“我已經嫁過了，還有霏霏。”
“霏霏好啊，她和我一下喜歡吃你的水煮毛豆，我就想要一個和霏霏一樣的女兒，你帶着霏霏一起嫁給我，你看這還一舉雙得呢。”
“你……”
楊輝看着巫雲漸漸染了薄紅的臉，開心的笑了起來。
“就算我和那個楚敬成比，我的勝算也會比較大點吧，退一萬步，我沒有那麽彪悍的前妻。”
“其實，楊輝……”
“巫雲，我跟你坦白啊，這些年喜歡我的女人呢，是一撥一撥的向我襲來，可是我呢，要找一個我喜歡的，這輩子找不到我就下輩子找，寧缺毋濫，是我找女人的一貫标準。”
“我早已不是以前的巫雲了。”
“再變也是我喜歡的。”
四目相對，楊輝眼裏全是真誠，而巫雲淡淡的眼光一閃又瞥向別處。
楊輝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扳向他，是的變化是太多了。
她的眼角已經有了些許細紋，眼睛也不再清澈，原本幹淨得如剝了了雞蛋殼的臉，也變得暗淡粗糙和淡淡的斑點，可是這些根本就無法阻止他擁她入懷。
他低頭吻下向那有點蒼白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