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巫雲現狀
? 楊輝的這頓飯是在非常友好恭維打着哈哈的氣氛中開始和結束的，初次見面先混個臉熟，他的心思本來就不在這上面，所有只要實質性一點的問題，他都一語帶過，明眼人都知道，心急哪能吃熱豆腐啊。
回到賓館，不勝酒力的小戚趴在床上直嚷嚷：“這裏的人怎麽都這樣啊，喝酒更喝茶一樣啊，這貓尿灌進去可真難受啊。”
“誇了你兩句就那麽爽快，喝酒也是種文化，樂趣不在喝酒，而是在為什麽喝酒。”
“得，今天算是又上了一堂課，乘還有點清醒，我先去洗個澡。”小戚說是去洗澡，可是人卻趴在床上沒挪半分。
楊輝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他姐夫劉華的，劉華在公安系統工作，他給楊輝帶來了關于巫雲的那個男人楚水明的消息，戶口是在年前注銷的，原因死亡。
楊輝耳朵在聽着，可是手卻在不斷撫摸着胃部，剛才吃下去那些不合時宜的酒菜，此時正在那裏不斷的翻騰，難受得讓他半饷說不出話來。
劉華說：“小輝，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我只想告訴你，一個成熟男人要做的事情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家人負責。不是靠一時性起，而是靠深思熟慮。”
“知道了，姐夫，還請你不要告訴我姐。”
“那是當然，我還要請你，哪天東窗事發了，忘記我今天提供給你的消息。”
郎舅兩人心照不宣的呵呵笑了兩聲，就收線了。
楊輝拿出楚敬成的名片，在他邊上寫上了“楚水明”三個字，打了個等號，又打了個問號，拿筆敲打着桌子，思考着……
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辛城電話。
“喂，您好。”
“您好，楊總嗎？”
“我是楊輝，請問您哪位？”
“我是楚敬成。”
“哦，楚總您好。”楊輝看了一眼名片，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坐姿。
“你們初來辛城在飲食方面肯定有諸多的不适應，正好我有一個朋友是望城人，做得一手望城好菜，所有還請明日能夠到寒舍來坐一坐，請正宗望城人來嘗嘗手藝是否純正。”
果然不負溫文爾雅的外表，講話也是滴水不漏，讓人拒絕不得。可這個電話，楊輝竟然沒有什麽意之外的感覺。
“楚總這麽盛情邀約，小弟哪有不去的理由啊。”
“那甚好，明天十點，我來接你們。”
“有勞了。”
挂完電話，楊輝發現小戚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旁，全無睡意和醉意，眼睛通紅锃亮。
“幹嘛？詐屍啊？”
“你這……兩個電話，很……很有問題。”小戚的舌頭很艱難的捋直了。
“有沒有問題，明天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巫雲覺得胸口悶，有點喘不過氣來，她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暗暗告訴自己，沒什麽關系的，只不過損失了幾百塊錢，用不着怄氣到自己不舒服。
她看看身邊熟睡的霏霏，臉上浮現了笑容，只要霏霏好好的，一切總會有辦法的。
巫雲起床做早飯，她的早飯簡單得不行，把昨天剩下的米飯加水煮成泡飯，霏霏還會再加個土雞蛋。
她那個婆婆恨她們娘倆恨得要咬斷牙齒，但臨走還是丢給霏霏一籃雞蛋。城裏的生活不像鄉下，上廁所撒泡尿都是要錢的，她再吝啬還是知道他們的生活比她更不易。
霏霏揉着眼睛站在正搓衣服的巫雲身後，“媽媽，今天還去擺攤嗎？”
“哦，今天不去了，等下我們去你敬成大伯家。”
霏霏站在身後，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只是抿緊着小嘴。
巫雲知道她和沁豐從小就玩不到一起去，現在更是針鋒對麥芒互不相讓。
巫雲擦幹手上的水，摸順霏霏的頭發，“沒事的，媽媽也在，敬成大伯只是叫我幫忙，你告訴你想吃什麽菜啊，媽媽給你做啊。”
霏霏聽着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她踮起腳在媽媽耳邊嘀咕了一下。
巫雲一笑，“就這麽簡單啊。”
霏霏認真的點點頭。
沒多久小李開車到了樓下，他把2000塊錢交給巫雲，“嫂子，楚總交代，菜買好點。”
巫雲點點頭接過那錢，沒想着貴客幾位，口味如何，只想着這2000塊錢該買些什麽呢？
辛城人的習慣只要有客人不管人多人少，桌上不擺滿十幾二十個菜，那是丢臉的事情。而巫雲雖然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十多年，但她還是保持着望城的習慣，清清爽爽幾個菜，一頓就吃完，今天也不例外。
有小李幫忙又有車子，巫雲的采購很快就完成了。
看到巫雲拎着東西下車，楚敬成連忙放下手上的事情迎了上去，“巫雲不好意思啊，這麽一大早就麻煩你。”說着接過了她手中的購物袋。
“不麻煩。”巫雲輕輕柔柔的說着，把剩下的錢遞給了楚敬成。
楚敬成一楞，還沒看清，就被巫雲塞進了手中，“你這是幹嘛，剩下的錢給霏霏買的好吃的。”
“霏霏喜歡吃的我已經買了。”巫雲說着，人就往後縮了縮。
楚敬成看着也就不再做什麽，把錢塞進自己的口袋，轉而和躲在身後巫雲的霏霏說話，“霏霏，快去和沁豐哥哥玩，他在看電視呢，大伯買了好多零食，看看你有喜歡的嗎？若沒有再叫上哥哥一起去買。”
霏霏拽着巫雲衣角不擡頭。
巫雲笑着說，“霏霏害羞，就讓她跟着我吧。”
“霏霏幹嘛害羞啊？大伯家也是你家啊。”楚敬成蹲了下來，一臉慈愛的摸着霏霏的小腦袋，“以後每天都來好嗎？叫沁豐哥哥帶你去樓上玩，看看哪個房間喜歡就留給你。”
霏霏一言不發的抱着巫雲的大腿，越過楚敬成的肩膀，他可拿到了裏面沙發上坐着的那個男孩，向她投來了異常冷漠的目光，像是看不見屏障，不準讓她靠近半步。
“霏霏做大伯的女兒好不好啊？大伯就喜歡像霏霏這樣又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子。”
霏霏還是緊緊的抱着巫雲的大腿，一言不發。
楚敬成無奈的站起來，對巫雲說，“女孩就是好，哪像我家那小子，現在淘得不得了，還天天和我頂嘴。”
巫雲笑了下沒有說話，擡手把落在眼前的幾縷頭發別到了耳後，低聲說，“我先去廚房忙。”
“也沒什麽好忙的，辦公室的女同事說也要來幫忙，你指導指導就是。”
“好。”
“巫雲，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楚敬成攔在門口，讓巫雲進也不得，出也不得，“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哦，這裏，不太方便吧，是關于水明的……”
“那好，我們還是單獨談一下吧。”
楚敬成把巫雲引進客廳後面的橋牌室，順手關了門，請她坐下。
巫雲站着靠在麻将桌上，低聲說，“敬成大哥有事就說吧。”
“巫雲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楚敬成蹙着眉頭一臉心痛的表情看着她。
“我的臉色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好的，謝謝大哥關心。”巫雲低首淺笑并沒有看到楚敬成的表情。
“昨天夜市的事情，我聽人和我說了，你怎麽這麽傻啊，我都跟你說過了，水明欠的那些錢，我會替他還上的……”
“不，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我會想辦法的。”
“我知道，上次我和你說的話，造成了你的心理壓力，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真心的，我和沁豐媽媽已經離婚多年了，我身邊也需要女人……”
“不要說了，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想我上次是沒表達清楚，我不是以這30萬為條件，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不要說了……”
“雖然我和水明是同宗的兄弟，雖然輩分有差別，但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巫雲……”
“我過說了，不可能的。”
巫雲繞過楚敬成，去抓門把手，楚敬成一把拉過巫雲，把她抵在了門後……
這樣暧昧的動作對于翩翩君子的楚敬成來說似乎也有些一下沒适應過來，他連忙放開巫雲，低聲說，“對不起巫雲，對不起我太心急了，你知道，我會有耐心等你對我有感覺的，但是巫雲，請你也不要這樣作踐自己，一個人帶孩子已經是很辛苦了，不要再去幹擺地攤這樣的事情。水明于我，是同宗兄弟，也是合作夥伴，落成現在這樣的結果，我也是有責任的，替他把這錢還上，也是應該的。等這次把礦上的合同簽下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謝謝你能這樣說，但是，我自己會想辦法……”
當裏屋的這對男女被對峙糾纏着，屋外另一對男女也再對峙糾纏着……
霏霏被巫雲留在了客廳裏，雖然她極不願意，但是她也知道，大人的世界不是小孩能随便進出的。
她故作無所謂的坐在單人沙發的一角，接受着對面楚沁豐吃人的眼光。
楚沁豐有十二歲了，比霏霏高出一大截，作為男孩子，他實在是不恥去欺負一個比他小那麽多的女孩子，可是父母離異的早，成熟得也會早，對所有都抱有不信任和敵意，尤其是身邊的這個女孩，她的媽媽将會成為他的繼母，在他有限的消息渠道裏，這似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尤其是平日裏待他都不冷不熱的父親，剛才看她母女倆的眼神，跟村裏求歡的公狗斯文不了幾分。
“你給我滾出去。”楚沁豐伸出手指着霏霏。
霏霏很想哭。若在一年前她第一反應肯定是裂開嘴哭起來，那個事事依他如掌上明珠的父親，肯定會第一時間跑進來抱起她，可是經過了那件事情，還有媽媽不在的那段時間，她知道哭是一點用場都沒有的。
“是你爸爸叫我來的。”霏霏忍着害怕低聲說。
“這是我家，我叫誰滾誰就要滾。”楚沁豐站了起來插着腰說。
“我是和我媽媽一起來的，我也要和我媽媽一起走。”霏霏說着忍着委屈倔倔的嘟起了嘴。
可是楚沁豐看着卻是霏霏一副要把這裏當自己家的表情，伸出手就要去推她。
霏霏看着楚沁豐一副兇狠的樣子，暑假裏他和村裏的那些皮小孩子欺負她的樣子都浮現在了眼前，她知道若是一次服了軟那以後次次都要受欺負，她不想再這樣下去。
霏霏猛地頭一底，朝楚沁豐的肚子上頂。
楚沁豐毫無防備，完全沒料到以前只會吓得哭着遠遠躲開的小女孩，今天這麽兇悍，一下子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臭婊/子，你敢打我哈。”
楚沁豐也不覺得疼，立刻從地上竄了起來，一把抓住霏霏的頭發死命的扯，霏霏忍着疼痛沒有叫，朝楚沁豐露着的手臂就是一口。
“啊……”
“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