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命
安繡顏就納悶了,他們怎麽還不來嚴刑拷打她?不是應該将自己關在刑房的麽,自己怎麽就被丢在柴房裏了?而且還沒捆沒綁的。
前世看過類似的電視劇可不止一部兩部,那些宮人犯了錯的,只要交給敬事房,必然是不死也要脫層皮的,很少能夠走得出來的,而自己又沒有什麽人幫忙走關系,大概敬事房的人連審都懶得審,直接安個罪名,處決了事。
所以,自己就只有等死的命運了。
安繡顏一臉悲戚。
可笑自己之前還籌謀,甚至想到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都算計好了逃跑的道路,此刻還不是一無用處,落得如此下場。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安繡顏實在是命該如此!
也不知道這兒有沒有耗子什麽的?但是這樣的環境,就算是沒耗子,蚊子也不少吧,還能祈求什麽。
大約被關柴房一個多小時、兩個小時不到的樣子,安繡顏聽到有人來開門的聲響。
“出來吧!”外面有人說,是個太監的聲音,典型的公鴨嗓子。
安繡顏貓着腰從拆柴房的小門鑽了出來,打量了一圈。
“看什麽看,還不快走,舍不得離開這兒麽?”一個男子的聲音恨恨地說,這聲音有些熟悉。
猛地轉頭,果然,看到了容豈一副不太好的臉色看着自己,似乎還帶着怒氣,好像是在提醒自己有多麽的不識好歹,耽誤他老人家的時間。
她有些找不着北,他說“還不快走”,要去哪兒?難道要換個地方關押自己不成?需要他小王爺如此動作?
“還在發愣,快跟上本小王!”容豈突然放聲吼了一句,掉頭就走。
不敢再胡亂猜想,安繡顏立即跟上,這時,她才發覺容豈的手中抓着一個小包袱,正是她的。
“恭送小王爺!”一群奴才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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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敬事房,容豈将手中的包袱往安繡顏身上一丢,面色不善地說:“拿着這個牌子,趕緊出宮去吧。不過,本小王可提醒你,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別試圖一去不回,連累了本小王,否則,本小王有的是辦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沒見過這種主動幫了忙還這樣的表情,真不知道他在氣什麽?
這個怪人!
安繡顏穩穩地抱住小包袱,看着他遞過來的牌子,猶豫地伸手接住,對着容豈用力點頭,感激地望着他。
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她真沒想到,容豈會好心的幫自己,不但幫了,更是救了她的命啊。
這一天內,容豈真是給了她兩個極端的表象和認知,一面冷酷無情,一面救人于危難。
唯有感嘆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了這樣的好運?
“小王爺救命之恩,奴才銘記于心,永不敢忘!”安繡顏感激而又恭敬地說。說完後深深地鞠了個躬,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容豈眸光閃了閃,忽而想到了什麽,大有捶胸蹬足之勢,臉色黑到極致,大有一副将安繡顏重新抓回的沖動,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小太監,他也不會作踐到被迫答應皇伯伯的條件啊!
其實他沒說的是,因為幫小安子要一個出宮的牌子,皇伯伯竟然讓自己在國學院學習一個月作為交換條件,他老人家還真的知道捉住別人的軟肋啊。
是的,容豈一向天性灑脫,為人不馴,最記恨的事情,就是去國學院學習,他極不喜歡那些夫子的之乎者也,刻板陳規。容豈小的時候,因為不喜歡入學,甚至偷偷逃學出去玩,曾被他父王揍過好多回。
容豈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究何原因去救一個小小的太監,難道就因為自己大發善心?還是一時手癢?
安繡顏快速的穿過過道,走向宮門。
果然,因為有了手上特允出宮的牌子,守衛只是看了一眼,便放行了,原來,想要出宮有時候也很簡單,關鍵看你是否合法正當。
小王爺,還真是謝謝你了!安繡顏看着手中的牌子,心中默默地說。
再見了皇宮,再見了小猴子,也許,不見!
因為自己的謊言,容豈幫了自己,可是現實很殘酷,安繡顏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甚至除了出宮這件事有所計劃,她連一個其他的目标都沒有。
對于安繡顏來說,倒是有一點好處的,就是在皇宮中她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現的,如果自己喬裝改扮一番,改名換姓,用前世的名字,以女子的真實身份示人,想必應該不易被人發現。
只怕最愧疚的,就是對不起幫助自己出宮的恩人,容豈。
話又說回來,他是皇族一分子,看他嚣張的樣子,臉太子都不鳥的,應該不會有事吧?
徒步一口氣走了十裏多路,安繡顏累極,剛好到了一個名叫鳳安的小鎮,當下她便決定在小鎮上找個客棧住下。
這家客棧非常普通,是平民的檔次,但是非常幹淨整潔,安繡顏要了一間,登記一下就進了房間,不管肚子的饑餓,決定先睡上一覺,等休息好了再說其他。
這一覺安繡顏起碼睡了兩個時辰,從床上爬起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身上的疲勞已經消減了不少。
屋內光線已經暗了,原來安繡顏這一睡從下午睡到天黑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摸着桌上的火折子,掌了燈,房間裏明亮了起來。
安繡顏摸了摸身上的錢袋,付了住宿費後,已經所剩無幾了,心中想着注定以後要過着緊巴的生活了。
還有,如果仍然穿着宮服,那豈不等于是時刻提醒別人,自己在宮內當差,而且是個太監。
她還沒那麽傻!
站起身來,準備取出包袱裏的唯一一件便服。
可是包袱裏閃閃發光的東西吸引着她的眼球,銀子,好多銀子!
這些銀子打哪來的?
安繡顏起碼愣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動不動,但是滿臉的震驚,還有點小激動。
很顯然,這些銀子的出處只有一個,那就是小王爺,容豈,只有他接觸過這個包袱,噢,還有常公公也接觸過,顯然他不可能會這麽做。
那個冷傲的男人怎麽會有如此怪異的舉動,他為什麽要如此無緣無故幫自己?如果自己是個女兒身,還可以理解為他被自己的美貌吸引,可關鍵自己只是個太監,一個奴才。
居然還幫的如此細心,這些竟然都是碎銀子,這樣攜帶起來自然安全了許多。
有那麽一刻,安繡顏都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本就認識原來的小安子?這個想法讓安繡顏一陣戰栗,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後來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從花木叢中見他的第一眼,他的眼中就只有陌生和冷漠,所以說,他怎麽可能早就認識自己?
真是自己吓自己,自作自受!
她同時又想,難道這個身體前主人的記憶自己以後真的就無從得知了麽?真的随着前主人一起消亡了麽?
搖了搖頭,她決定不想了,反正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用,反而把自己弄複雜了。
小心地将銀子裝進錢袋,随身攜帶,下樓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