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歸屬
? 清晨的第一縷光線透過窗柩照在緊密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即使身體疲累,但是習慣了早起随田叔下地幹活的六兒還是醒了,還未睜開雙眼便能感覺到緊貼着自己的溫熱胸膛。
原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個夢,六兒都不敢回想昨夜所發生的一切,自己真的跟宴主子有了肌膚之親。她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滾燙的。
悄悄睜開雙眼竟看到一雙清明的眼睛真興致盎然的盯着自己看。見自己醒來還一下子貼過來親了自己泛紅的臉頰一下。六兒立刻又閉上眼睛,羞得不知如何自處了。以前可沒覺得這人這麽的幼稚,就跟逗弄着小貓似得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六兒的臉頰。
六兒明顯聽到某人心情很好的悶笑聲。然後便是貼着耳垂的溫熱氣息伴随着一句“再不起來韻娘該進來了吧”
六兒這才想到兩人這是在自己閨房裏呢,要是韻娘見自己還沒起來肯定是要進來看看的。也顧不得羞澀了,一下自己抱着被子就做了起來。
“你…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她都沒敢把目光往旁邊移,但是讓她在宴主子面前穿衣服她又做不到。臉頰上的紅暈都快蔓延到脖子上了。
褚師宴終于不再逗弄這個害羞的小女人,很快的起床下地,也不覺得自己這麽坦蕩蕩在小女人面前穿衣有什麽不對。
六兒趁着褚師宴背着自己穿衣的間隙,迅速抓過自己的衣物躲在被子裏穿戴起來。好不容易挺着滿身酸痛的身子把衣服穿戴好,剛準備下地肩膀就被摁住了。
“時間尚早,再躺一會吧”褚師宴見她有點僵硬的肢體動作就知道自己昨夜似乎有些過了
“你不會再走了吧”六兒突然就有了害怕,那天他就是這麽留下一句話就走了,一走就是毫無音訊的兩年。她抓住了他的衣袖,一句話說的可憐兮兮的,圓溜溜的雙眼似乎還染上了霧氣
見到跟個小媳婦一樣的六兒,褚師宴突然就覺得心裏刺痛了一下,他反手抓住了她柔軟的手掌。
“這次離開,我要把你也打包帶走”俯身親了一下六兒的額頭
六兒突然就覺得心安了,因為她知道他并沒有要舍棄她,以後他去哪兒,她便追随
待六兒抵擋不住身體的疲累再次沉入夢鄉,褚師宴才起身走了出去。
再次醒來已近午時,六兒心急的整理衣服,然後步了出去。看到的便是坐在堂屋裏慢條斯理品着茶的褚師宴,和臉帶恭敬的田叔夫婦。
六兒不知道褚師宴對兩老說了什麽,只見田叔臉上是稍有的嚴肅。而韻娘則是默默的将手搭在田叔的手上,并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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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兒起來了,該餓了吧,午飯都做好了,放在竈房溫着呢,就等你起來開飯了”韻娘見六兒進來了趕緊起身準備打點午飯
六兒覺得三個人氣氛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見韻娘忙活自己趕緊跟上幫忙端菜去了。
這頓午飯吃的異常沉默,倒是褚師宴跟個沒事人一樣,粗茶淡飯看起來還吃得尤為香。
午飯結束,忙忙碌碌收拾好桌子之後,田叔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松動。他看着六兒,很認真且緩慢的問了一句“丫頭,你想好了要跟着這個人嗎,哪怕是日後颠沛流離?”
六兒有些詫異的看向一臉平靜的褚師宴,很快的心又被放了下來,看來宴主子是跟田叔要了自己。
心裏有了一絲堅定,她看向田叔有些滄桑的臉,有些心疼,這個老人啊,從始自終都把自己當做親閨女似的對待,很多事情自己記不得了,但是他對自己的好自己從來都能感覺到,哪怕失去了記憶,那種親切感卻從來不曾遠離。她多麽想陪伴在他的左右承歡膝下,乃至以後給他養老送終。但終究她遇見了他,一個躲不開的劫。
她看着田叔,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後悔?”似乎想到了什麽,田叔又問道
“不後悔”這次的回答是幹脆利落的,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否是自己的良人,但是她的心告訴自己,追随他,不後悔
“好,好,不後悔就好,咱們老田家也是時候要辦喜事了”這話似乎是對六兒說的,又似乎是喃喃自語,田叔拍了拍六兒的手背,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
男人的臉色不顯,這是長久的磨砺下所習慣的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桌子下的手掌确實拽緊了又松開,掌心有着細細的汗珠。原來對于她的答案,自己還是會緊張。
這次的喜事并沒有大操大辦,甚至都沒有太過張揚出去,礙于褚師宴不能明說的身份,這次的喜事辦的較為隐晦。甚至只請了村長過來主持。
但是大紅色的喜服,婚房的擺設,甚至是男人從未提起過卻突然送過來的一箱一箱的聘禮…除去沒有多少人氣這一環,該有的都有了。在短短的五天之內,一切就準備妥當了。
蓋頭下的六兒有些暈乎乎的,她從未設想過自己會嫁給宴主子,她以為他只是跟田叔要了自己,願意讓自己侍奉左右。卻沒想到他會願意給她另一個身份,一個名正言順站在他身旁的身份。
今夜過後,她會是他的妻子,而他則是她的夫君。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耳邊是村長中氣十足的聲音,被蓋頭遮擋住看不見的是田叔激動的紅了眼眶的摸樣,身旁牽着自己的手的是決定下半輩子一直走下去的男人。
六兒突然覺得自己很滿足很滿足,心裏被什麽填充着,再也不是空蕩蕩的了。
火紅的蠟燭照亮了整個房間,坐在新換的撥步床上的是一身有着鴛鴦繡紋喜服的新娘,小巧的蓮足套在紅色繡花鞋上,顯得十分精致。
他緩緩的走過去,坐到了她的身旁,似乎想起了什麽,又走到桌子上,拿起了秤杆。輕輕的挑開蓋頭,映入眼簾的是低眉順眼帶着一絲豔麗的六兒。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娶妻,尤其是從娘胎帶來的毒素一直糾纏這麽着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那次為了救六兒而重傷,抱着一線生機趕赴極寒之地,尋找傳說中的神物,或許真的是他命不該絕,竟然讓他發現了那條巨蟒,當地人懼怕此等兇物,為驅趕外人故而将其神化,拼着九死一生的念頭,最終他活了下來。那條上百年的巨蟒的膽汁有着神奇的功效。雖然需要長時間的休養生息,但他的毒素卻大半被清除了,這也是他後來慢慢運功調息才發現的。
或許這就是絕處逢生吧。
若非這樣的機緣,他不會動了娶妻的心思,即便他不會放開手裏的人兒,但絕不可能給她這樣一個身份。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幻化為緣分二字。上蒼讓她屢次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起來念頭,動了性情。終于一發不可收拾,只想緊緊拽在手上。
床幔被放下,春宵苦短,不可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