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29)
迷茫過,對這個世界竟是虛假、對他們的結局竟早已注定的真相,深深地動搖了。
雖然月林族都有預見未來的能力,但他們往往只能窺見其中的一個未來,未來不盡都是他們所預見的那樣。
所以當他們預見到了月白滅盡月林族的片段,他們仍願意相信那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未來,甚至懷抱着期待,可是從來不知道原來未來早已只是那麽一個。
月林族注定要被族人所滅,他們也注定會死在月白的手中,月白将會毀滅莜陽。
在迷茫動搖過後,他們仍是願意承擔引路人的職責,只因月白是他們的族人,他們有必要阻止他想要做的一切。
為了讓他們更好的執行這個職責,父親讓他們之間的心靈感應變得更強,即使兩人身在不同地方,也能通過對方知道對方的事。
第一個玩家進入了莜陽。
那是一位性情冷淡的美麗女子,與目标之一的流輝有相當高的契合度,她接受了父親的請求而進入游戲,為的就是找出BUG并且進行解決,救出被困的目标人物們。
她接受他們的建議與引導,主動去靠近在莜陽內化為長神子的目标人物。然後理所當然的,她喜歡上了對方,可是奇怪的是本該也對她動心的流輝卻不曾心動過,仍然是對她客客氣氣的。
她也同樣接觸過另外三個目标,由于契合度不高,他們對她不冷不熱,最多算是認識的人。
她順利進行完了所有劇情,不曾出過差錯,完美到讓他們贊嘆,但是在最後一戰中,她輸給了月白。
玩家輸得很是突然,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第一個玩家就離開了莜陽,曾經是她的BUG的那位則化為了她的模樣,繼承了她所有的記憶,在下一個輪回中成為了天女九沫。
第二個玩家在他們的詫異與父親的凝重中進入了莜陽。
那是一位俏皮活潑的漂亮少女,與目标之一的淩契合度相當高,她也是知道了一切,自願進入游戲內。
他們這次很謹慎地引導着她,她沒有前一位玩家的沉着,讓他們一開始有些擔心,但他們很快發現他們錯了。雖然與前一位玩家性格大不同,但這位玩家十分聰明,也有着讓人容易親近的氣質,所以她能很好地與目标人物們接觸,并且成為了他們的朋友。
在相處過程中,她喜歡上了所對應的目标人物,但奇怪的是淩一如前次中的流輝,對她沒有生出任何情意。他雖然很維護着她,但更多的卻是對妹妹般的呵護,不見男人對女人的寵愛。
她也很順利完成了劇情,迎來了最後一戰。這一次她得到了淩的相助,另外三位目标人物抽不出空來,所以只能對她表示歉意。
可是就算有目标人物之一的相助,玩家還是輸了,相對應的BUG化為了魔王的義女雙葉,再度開啓了下一個輪回。
父親這次沒有很快讓下一個玩家進入,他與他們皆覺得事有蹊跷,但又找不到疑點,緩了緩後第三個玩家依然是進入了。
那是一位極有魅力的妖嬈女子,與目标之一的殺極有可能相愛,父親将前兩位玩家的經歷都告訴了她,讓她千萬要小心,而他們這次也越發謹慎小心。
這次的玩家看似輕佻,與目标之一頗為相似,但所幸也是聰慧之人,經過深思熟慮才行動。她很敏銳,也很會掩飾自己,将一切都隐藏在了妖嬈的面容之下。
他們很好奇她會怎麽接觸目标人物們,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以酒量和美酒成為了琅疏勒的酒友,以過人的智慧與冷靜的判斷力獲得了流輝的認可,以隐藏在輕佻外貌之下缜密的心思與淩相互認同是同類人。
當遇上了所對應的寡言青年時,她卻是調戲暧昧,故意去招惹他,若不是他們看穿了她對他的情意,真的會以為她是故意想要趕他走。
但是饒是她情意流露于面上,極有魅力,殺沒有心動過。
劇情結束後,她也走到了最後一步,不過這一次依然只有殺的相助,即使小心了再小心,玩家仍然是敗了,其的BUG成為了開月閣閣主的女兒妃悅。
第四個玩家是最出乎意料的,她不該是玩家,但父親沒能經得住她的懇求,終是點頭答應下來。
這一次父親沒有旁觀,而是第一次承擔起了原本的職責,成為了少女專屬的引路人,他們則變成了旁觀。
少女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淩,對方卻失去了現實的所有記憶,也不可能知道她是他的妹妹,但骨子裏流着的是相同的血,他還是下意識對她如妹妹般的好。
雖然少女沒有刻意去接觸目标人物,但她得到了他的關心與愛護,而游戲內為他好友的流輝也因此接觸到了她,把她當成友人的妹妹般的照顧。
跟随着淩的她之後遇上了已是老客戶的琅疏勒,他見她跟在“很不靠譜”的家夥身邊,認為她會被其給帶壞,而他覺得有義務要阻止,所以不知不覺變成了他也照顧她的狀态。
因為淩時常會失蹤,在下次他出現前她跟在了琅疏勒的身邊,他的好友殺也認識了她。
這一次他們的接觸都很自然,而她與琅疏勒的契合度算是最高的,但是琅疏勒卻也不曾喜歡上她。她看起來對他有些好感,但處于情意朦胧的狀态。
父親雖然曾對此黯然過,但仍是小心翼翼地将她一步步引導到了最後,到了那一戰的前夕,他謹慎再謹慎地囑咐她要注意的地方,她無言颔首。
這一次她獲得了兩個目标人物的相助,而且在前部分都很順利,他們因此喜出望外,以為這次終于可以達成目的,但現實仍未随他們的意。
少女沒有如前三位玩家那樣離開莜陽,執意選擇了留下,父親只來得及讓她随機成為了莜陽內強大的角色,莜陽再次開始回到了最初。
讓他們與少女離開莜陽之事已迫在眉睫,父親反反複複看過之前的幾個玩家後,決定冒險一次,讓月白親自選出一位玩家。這一次不僅是伊史及的少女女子,連同另一個星球的女性也進入了玩家的候選名單內,他們也很想知道月白最後會選擇誰。
之後,賈清閑作為最後的玩家,進入了莜陽。
賈清閑是迄今為止,他們所見到的最奇怪的玩家。
他們以為玩家都會是之前的那些少女或女子,像她們那樣冷靜聰明且美麗,畢竟她們相對應的青年們個個皆是不凡。可是賈清閑不一樣,她總是胡鬧一通,笑得叫人害怕,霸道嚣張又氣人,但有時她卻又冷靜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譬如她面對妖獸時,譬如她面對妖刀者時。
同時她也努力到讓他們都驚訝的程度,為了接近徐摯,她勇敢到甚至盲目的地步,他們能看穿很多人的想法,但唯獨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們有預感,再如此下去,她總一日會哪裏壞掉。
這個預感靈驗了,目标人物之一的流輝為了她受了一劍,陷入了昏迷,她撕下了那層一直戴着的嘻嘻哈哈面具,變得好似什麽都無所謂了。而這時候,他們才真正看透了她的想法,不過能讓她振作起來的人并非他們。
再次見到她時,她已全然不同,目光不再透出隐隐的虛無,而是露出了堅定,仿佛所有的不安定一瞬間都沉澱了下來,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為了讓流輝蘇醒,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她義無反顧地去了魔界,遇上了另外兩個目标人物。
經過了三個月的鍛煉,她改變了,當他們在普斯琳遇上她時,幾乎認不出這個目光堅定不動搖、燦爛朝氣的少女就是幾個月前的她。
他們好像隐約明白了為何她身邊總會聚集着那麽多人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能感染到周圍的人,讓人不由目光追随着她,随她的一舉一動而波動情緒,因為他們也是一樣。
與其他玩家一起的時候,他們從未被氣得跳腳,被吓得要命,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被她激發了一樣,讓他們無可奈何,又忍不住關注起了她。
在她改變後,他們竟也有了深深的欣慰之情,仿佛不成器的孩子終于變得沉穩堅定了般,這個奇怪的父親心理讓他們又是一陣哭笑不得。
不過他們完全沒想到,無論是與多麽契合度高的女性在一起,都不曾動過情的目标人物們這一次居然齊齊對她生出了好感,緣分值之高讓他們看到的時候吓了好一跳。他們曾懷疑是系統出了問題,但看着目标人物對她的目光與行動後,他們才知道這不是偶然。
若是不喜歡,流輝怎麽會替她擋下那一劍?怎麽會放任她知道了他的雙重身份?
若是不在意,殺怎麽會因她而特意拜托了琅疏勒去照顧她?怎麽會透露自己的過往?
若是不中意,琅疏勒怎麽會親自教她武、贈她劍?怎麽會因她而表露自己的真實性情?
若是不傾心,淩怎麽會因她而屢屢動搖?怎麽會讓她踏入自己的內心、一點點袒露?
她做到了很多前四個玩家都沒有做到的事,她改變了很多人,一步步靠着自己獲得了他們的認同與愛情,獲得了他們的助戰,甚至讓本幾乎不可能被改動數據的莜陽尊都再次蘇醒,終于戰勝了月白。
他們不曾知道過的月白的目的浮現,她又再次成功阻止了可能的悲劇。
他們從幾乎不對她抱有希望,到後來的無比期待,最後化為了由衷無盡的感激。
他們的職責随着目的的達成便全部結束了,但他們已足夠的心滿意足。
雖然他們從未對她說過,但其實能成為她的引路人,他們都感到很快樂,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對此感激。
——賈清閑,謝謝你。?
☆、BUG、幸福
? 這是一個神、人、魔、妖、半獸都能共存的世界。
在這裏,哪一個種族都不會受任何歧視,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平等的生物,沒有人能剝奪他們的自由生活的權利。
傳說中創造了這個世界的莜陽尊由于消耗了力量,所以暫時陷入了沉睡之中,不過待到力量盡數恢複後這位□□之神将會重現莜陽。
人界·平非城
少女手執一把軟劍,水袖飛舞,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的優美,但一個凝眉一次挽劍中卻也有不輸于外表的凜然與美麗。她的招式看似柔軟不帶鋒利,但其中飽含着讓人不敢輕易小瞧的力量,一招一式間流露她內心的堅韌。
“很好。”
青年低沉的嗓音随着她的收劍而響起,少女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擡眼望去時她的面容上不見方才練劍的凝神,唯有如蓮花剎那綻放的驚豔傾城。
“比起那兩個兔崽子,或許你才更适合當下一任武林盟主。”
“師父,您不要取笑我了。”歐陽紫京彎起唇角,笑顏醉人,“我還比不上他們兩人呢。”
季恩勾勾嘴角,神色間露出的盡是對她的滿意和疼愛之色,旋即因提到那兩個徒弟而再次變得面無表情:“不過我說的可不是客套話,他們一個我行我素一個膽小如鼠,都不是當武林盟主的料。但你不同,你懂得如何進退,如何顧全大局,你的義父也越來越傾向你了。”
她不由莞爾,師父雖是這麽說,但這不正代表着他對他們的期望極高,所以不滿意他們如今的實力嗎?她比誰都清楚他對他們的期望。
因為她也同樣期待着能看到他們走到武者的巅峰。
忽而季恩眯起黑眸,閃過不悅之色,寒聲道:“不好好習武,偏要跑到這邊來,你們給我出來。”
她聞聲望去,果然那邊閃現了兩個少年的身影,一個冷淡似雲一個心虛低頭,正是她的竹馬們。
季恩露出冷笑表情:“看來你們對自己很有信心了啊,半個時辰後到那個地方來。”
丢下這一句,他轉身離去。
她看到了古允嘴角勾出了興奮的薄笑,古田卻吓得雙目含淚,便心知那句話代表着什麽。她蓮步輕移向他們而去,微笑着說:“怎麽了?為什麽不聽師父的話習武?”
看到她,古允面露出淡淡的溫柔之色,但口上仍是毫不留情:“與他對戰,無趣。”
古田偷偷瞪了哥哥一眼,但接到對方的的一個瞥視後立馬就老實了,他摸摸後腦勺:“我、我想來看你進展如何了。”
他的臉上透出薄薄的粉色,而古允則輕淡凝視着她,但卻讓她明白不止是古田一人是這麽想,她不由彎起美目。
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季恩師父無意間旅游至此,看出了他們身上蘊含的潛能,自願留下成為了他們的師父,要鍛煉他們到他滿意為止。但他們不知為何要求季恩也收她為徒,否則就不認他這個師父。
季恩在凝視懵懂還小的她片刻後,居然也答應下來了,之後她便随他們一同習武,一直到了現在。
受他們影響,她對習武之事也十分感興趣,而且每當自己的身體如意揮舞着軟劍時,仿佛她曾雖然喜愛它、卻無法做到,內心深處的心願終于得到了實現般,她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
“——而且我也很想見你。”古田終于憋出了內心深處的話來。
古允不語,直接伸手撫上她的瑩白臉龐,目光流露出溫柔與情意。
當看到與她心意相通的兩個少年凝視着她、浮現的皆是愛戀之色後,她忽然很想哭泣,但最後輕彎起了朱唇。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
半獸界
外頭敲鑼打鼓,坐在房內的半貓少女緊張揪緊了紅色嫁衣,被細致描上眉、臉頰施了脂粉、唇染了鮮豔誘惑的朱紅,鏡子倒映出緊張又無處不喜悅的精致面容。
熊耳少女拿着紅色蓋頭走來,望着鏡子裏的她滿是欣喜,她笑道:“總算是盼到了今天,今晚過後,你就正式成為了我的嫂子了,天若。不如我就先叫一聲來适應一下吧,嫂、子?”
天若嗔怒看了她一眼,但眉梢含情,動人無比。
喻琳憋笑着繞到她身前,消去了開玩笑的戲谑,她微微一笑:“終于看到你和哥哥成婚的一日了,你們今後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的。”
“謝謝你,喻琳。”天若柔聲回道。
“好了好,蓋上這頭蓋吧,不然外面可有人要等急了啊。”喻琳對她眨眨眼,成功看到她泛紅的臉頰後才笑着給她輕輕蓋上了這喜慶的紅蓋頭。
門咯吱一聲,緩緩露出了門後的兩個少女,喻費的目光掠過對他調皮眨眼的自家妹妹,落到了被紅蓋頭掩去了神情模樣的天若身上,英俊的面容浮出溫柔到極點的笑容來。
妹妹緩緩扶着她走向了他,他幾乎是微微屏息着看着心愛的少女一步步走來,當她的手被轉交到了他的手中,仿佛獲得了世上最珍貴之物般,他心中充滿了極大的幸福。
她終于要成為他的妻了。
喻費小心翼翼扶着她走向了外頭停着的花轎,他們的步子緩慢,但他們都知道,幸福正在前方等待着他們。
風吹拂而過,一瞬間掀開了紅蓋頭,露出的是少女動人的彎起的唇,還有那……從臉頰滑落的晶瑩淚水。
“天若,你哭了?”他着急着低聲詢問。
她輕輕搖頭,哽咽着說:“沒有,只是我…太高興了。”
明明是這樣的幸福,她卻忍不住流淚,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心中那漸漸消失的傷痛是什麽。
只是覺得,現在她真的真的、好幸福。
天若悄然握緊了他的手,輕輕說:“要一直在一起,要一直幸福下去哦,喻費。”
喻費也回握住了她的手,肯定而又深情回應:“我一定會讓你幸福,我們也一定會幸福。”
她含淚微笑。
魔界·麥基谷
房間內傳出女子痛苦分娩的聲音。
青年着急地在房門外轉來轉去,轉得連一旁的丈母娘都忍不住說:“凱薩,你別轉來轉去了,我知道你緊張,但我生蒂娜的時候也這樣,不會有事的。”
丈母娘的安慰對他似沒有一點效果,不過他停下那讓人頭暈的轉圈,轉身緊緊盯着房門。
“蒂娜她真的不要緊嗎?她叫得那麽痛苦…”他也痛苦地皺起眉頭來。
對這個擔心緊張過度、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妻子的女婿,她既是好笑,也打從心底為女兒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為妻感到高興。
忽然,裏面的痛聲戛然而止,随之孩子響亮的哭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凱薩如旋風般沖入房間,當看到滿頭大汗的虛弱妻子後,他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道:“蒂娜,辛苦你了。”
蒂娜微微睜開眼,落入的是他心疼的表情,她內心一暖,卻第一時間道:“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快讓我看看…”
接生婆抱着孩子走來,凱薩小心翼翼從對方手中接過這個響亮哭着的孩子,将他放在了她的身邊。
蒂娜看着這個承載了她與他的愛而降臨在這個世上的孩子,眼角滑落下淚水,她顫抖着手撫上他大哭的小小臉龐。
“凱薩,你看,他是我們的孩子…”
凱薩用力颔首,擡手輕輕拭去她的眼淚,柔情道:“他是我們的孩子,你是他的娘,我是他的爹。今後我們會讓他健康長大,成為我們的驕傲。”
仿佛聽到了內心深處一直期盼着的話,她淚流不止,懷抱住孩子,與他久久凝視。
凱薩溫柔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人界·宰相府
青年負手望着花園內的風景,俊逸側臉沒有表情,但足以引起路過的侍女的暗聲驚叫。
“大哥。”
忽有朗笑聲傳來,他回過身望去,風流倜傥的青年手握着一把折扇,右手卻抱着一壇美酒,噙笑着大步走來。
放下酒壇,徐命啪地打開折扇,搖着它笑道:“大哥,今日是你我兄弟痛飲之日,你該不會忘了吧?”
“痛飲?”徐摯視線在酒壇上轉了一轉,“就憑這一壇酒?”
雖然他仍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話語間流露出的挑釁之意讓徐命揚起了眉,回以一個充滿戰意的笑容:“就憑這個據稱是喝上五杯必定醉倒的酒,今日我一定會勝過大哥!”
徐摯略揚了揚嘴角,笑意淺淡,然而其中充滿了與他能夠舉杯對飲之事的喜悅,他就此坐下,拿着桌上早擺上的酒杯讓徐命滿上。當徐命也滿上了自己的酒杯,兩人對視一眼,齊齊仰頭飲下,頓時美酒的醇厚與烈性在舌尖上漫開。
“不愧是稱為喝上五杯就倒的酒。”徐命朗笑着,“只這一杯下肚,就算是我也好似微醉了。”
徐摯不多話,直接拿過酒壇給自己再次滿上,仰頭再次飲下一杯。
“好,不愧是大哥,暢快!”徐命叫好道,不甘示弱地也跟着再次喝了一杯。
兩人紛紛接連喝下了五杯酒,徐摯再次滿上,一口氣飲下後向他亮了亮自己的空酒杯,而徐命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扶着自己的醉醺醺的腦袋道:“好…好,我投降!”
其實徐摯喝下第六杯後幾乎忍不住要醉倒過去,但他外表保持着冷靜沉穩,語帶上許些笑意:“你輸了,…命。”
“唉,又輸給大哥了…”徐命嘆着氣撲倒在桌子上,等了等便聽到那邊也是咚的一聲,他懶洋洋擡眼望過去,不由笑了,“這酒烈性…果然不錯…!”
徐摯微微睜開雙眼,低低道了一句是啊。
他們都笑出了聲。
把酒相對,共同暢飲,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他們兄弟情的表現。
他對此感到暢快無比。
神界
“啊啊啊!”
騷亂自零嘴店鋪中傳出,引得他人都紛紛好奇投去視線,只見似是店鋪老板的中年人呆愣看着被洗劫過後般的自家店鋪,欲哭無淚。
“二神子殿下,您…您不是隔日才來的嗎?”他痛心不已地捂住胸口,“我新進的貨啊…!”
造成這種情況的少年眨巴一下眼,纖細好看的手指了指桌上的錢,一本正經道:“我已經付過錢了。”
“錢您是從來不會落下的,可是…可是…”老板欲哭無淚,“我這家不是只做您這一個客人的生意啊!”
二神子面無表情地看看他又看看被自己打包的零嘴,仿佛萬分艱難地從中分出十分之一,對老板說:“那我這些不買了。”
面對他忍痛割愛般的舉動,老板既是好笑又是無奈,最後擺手嘆氣道:“您買走吧,貨還可以買。不過您一人真的能吃得下那麽多的零嘴嗎?”
即使面前尊貴的少年有着無底洞般的胃,但那快要淹沒他的零嘴山數量實在太過龐大,怎麽看都不是少年能吃得下的量。
二神子沒有回答,直接一個響指讓雲将東西運走,對老板一本正經道謝過後,如風般離開了此處。
他飛躍在建築人群間,速度極快地來到了一處幽靜之處,他才落在了地面上,一步一步地很是認真踏入其中。當走到一扇緊緊閉合不開的門前時,他席地而坐,雲馱着那堆零嘴過來了,他勾勾手指便有好幾個盤子飛來,部分零嘴自動落在了上面。
“皇兄,這家是我上次發現的,很好吃。”他對着那扇石門說。
雖然沒人回應,但他卻也不覺得落寞寂寥,大口吃起了零嘴,時而對那扇石門說有些話,竟也頗自在。
世人皆知,長神子自三年前便閉關修煉,沒有踏出過一步,為了不打擾到他,長神子修煉之處除了神王及受長神子疼愛的二神子外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二神子吃吃說說,轉眼便是大半時間過去,最後他終于停止了往嘴裏送東西的動作,起身拍拍衣服,望着石門負手道:“皇兄,這次你也沒吃到好東西。”
對面沉默。
“不過不用擔心,我會找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等皇兄出來了,就能一下子吃到了。”
少年面無表情挺了挺胸膛,仿佛真的把這個當成了己任般,很是滿足地打包剩下的零嘴,潇灑轉身離去。
他要去人界,那裏一定會有更多好吃的。
皇兄到時一定會很高興的。
魔界·普斯琳
金發青年凝神閱覽手中之物,明明沒有做出任何表情,但某種壓迫感游走在他身周而不散,空氣寂靜得只能聽到他因動筆或放下拿起的細微聲響。
忽而外頭傳來吵鬧之聲,迅速靠近這邊,本該執行他此時的職責去使鬧聲停止的褐發青年卻一動不動,任那聲音越來越響,最後來人啪地推開了門。
“皇兄!”發出不滿叫聲的少年帶着風而來,“我們說好了今天你要跟我切磋的!”
“希姆殿下,陛下正在批閱奏折。”卡爾玖出聲道。
希姆老大不高興地別過了頭。
“卡爾玖,這次的确是我答應他的。”希萊澤笑着說,放下了手中剛批閱完的奏折,“希姆,皇兄答應你的當然會做到,好了,現在皇兄就去跟你切磋去。”
希姆雙眼一亮,不滿的表情立即沒有了:“果然是皇兄最好了!我們快去,我都等了好幾天了!”
希萊澤摸了摸興奮激動的弟弟的腦袋,爽朗笑着與他前往訓練場,但當三人到了那裏時,卻發現已經有先到者。
“母親。”希萊澤和希姆齊齊喚道。
曾經的魔王陛下、現在的太上皇陛下的女子緩緩轉身,一身勁裝卻不改威嚴,即使到了如今,她依舊是所有魔人心中耀眼崇敬的存在,這一點對希萊澤與希姆也是同樣。
看到他們面露欣喜着走來,她道:“汝們也是來此鍛煉自身?”
“皇兄答應我要和我切磋!”希姆雀躍着率先說,希萊澤跟着颔首。
“那麽,讓吾看看汝們已進步到了何種程度。”
一聽母親要評價他們的力量,不止希姆表情放光,就連本來并未太過在意切磋勝負的希萊澤也不由金眸染上了戰意,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勝利的勢在必得。
“皇兄,這次不會輸給你了。”希姆自信滿滿地放話。
希萊澤朗笑一聲:“喔?那就試着讓我認輸如何?”
他們身子一閃,便出現在了場中,随着卡爾玖的一聲象征着開始的喝聲傳出,他們以極快的速度交接。
周圍很快聚集起了宮內的魔人們,他們雖然起先還在偷瞄着太上皇陛下,但随着兩兄弟越來越精彩的對戰,他們的注意力被徹底吸引了過去。
将這一切都收入眼底的太上皇少見的微微一笑。
雖魔人們現下還未真正從她曾統領的魔界中走出,意識到新的魔王是如何的強大,但很快不久後所有人都會明白的。
她的孩子、她心中的驕傲是将會引領着魔界走向巅峰,魔界會在他的手中更加繁榮昌盛,這一點她不會看錯。
而希姆,他身上蘊藏着超凡的力量,總有一日他會成為魔界的另一個強大傳說。
她慈愛地看着場中對戰的兩人。
孩子們啊,她期待着你們的未來。
……
賈清閑滿足地看着這一切。
楊爾果然改變了所有的悲劇,讓紫京得以與古允古田相守、讓天若與喻費延續他們的愛情、讓雪女不必再失去凱薩舍棄自己的孩子、讓徐摯與徐命成為了正常的兄弟。甚至連二神子、魔王大人等也有了最好的未來,夏克谷不再被恨意充斥,其族人快樂平安地生活下去。
她還看到了冬峰,那人依然我行我素,獨自在妖界閑晃,但看似孤零零一人,他卻快意無比。對他來說,妖獸才是他的同類與親人,所以即使不生活在人類之中,他反而潇灑自在得很。
除了他之外,曾經是月白手下的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也有了不同的命運。
看過了很多人很多地方,她最後回溯了時空,來到了千年之前的月裏海。
月白的痕跡被徹底抹去,月林族的命運自然也因此改寫,但或許是楊爾的私心,又或者是他的謝意,那兩個少年依然擁有着特權。他們依然記得所有的事,但他們這次沒有在月白手中死去,所以他們得以以正常人的身份渡過這一生。
這對已經度過了太多次的漫長歲月的他們來說,想必是再好不過了吧。
“問,嘆。”她向他們打招呼。
兩個少年齊齊回頭,但讓賈清閑驚訝的是問居然還抱着一個小孩子,她懷疑地掃視他們上下:“你們…這次年紀這麽輕就有孩子了?這樣對你們身體真的很不好…”
“你才有孩子了!”
“怎麽可能!”
在她還沒說完之前他們就已經齊齊跳腳,豎着眉對她反駁。
“那他是怎麽回事?”她挑起半邊的眉。
他們對視一眼,仿佛在犯愁怎麽解釋,最後嘆說:“你仔細看看他就明白了。”
賈清閑狐疑走過去仔細打量着這個小嬰兒,越看她越覺得好像很熟悉,然而那種熟悉讓她皺起了眉頭,脫口道:“月白?!”
小嬰兒張着嘴巴,好奇地看着她。
雖然他的五官還未完全長開,但她絕不會看錯,他就是月白!
“按道理來說,他的數據應該完全被格式化了才對,不可能再次出現在這裏。”問也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可是他出現了,還是以這樣的狀态出現。”嘆看她越發緊皺起了眉,“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查看過了,他不具備任何BOSS的力量,未來也不會有,他現在完完全全的只是個普通NPC。”
賈清閑聞言這才放下心,她直覺覺得這件事肯定與楊爾有關,但在那之前——
“你們打算怎麽辦?”她問。
兩個少年望着這個睜着淺金眸的小男孩,他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們,表情無辜純潔,忽然他沖他們咯咯笑了。
問擡起眼,對她笑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們打算将他撫養長大。”
“…你們是認真的嗎?”
“從前我們不曾将他引回正途,他變成那樣,我們也有一部分責任。”嘆凝視着嬰兒,“既然現在他重生了,這次我們會真正将他引導向正途,不再發生那樣的事,而且——”
“而且,讓他叫我們為父親的感覺一定很不錯。”問津津樂道,雙眼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兩個少年都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目光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芒,讓她瞬間了然了他們想要做什麽。
他們想要“報複”他吧。
她忍不住給他們舉起了大拇指,內心十分贊同他們想要做的事,視線重歸至小嬰兒的臉上,陷入了沉默。
她曾經憎恨過他,也曾經親手殺死過他,他是導致了種種的悲劇的罪魁禍首,但當現在她看着嬰兒的他純潔懵懂的臉時,忽然就釋然了。
雖然她從未原諒過他所做下的一切,即使劇情已經不同以往,他做過的依然就是做過的,但是…這樣就好。
她所在意的人都已經幸福了,有何必執着糾纏着過去?
想起外面等待着的四個青年,她揚起了嘴角。
對她而言,現在與未來才最重要啊。?
☆、後記
? 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于寫完了人生中第一篇原創長篇,請容許我歡呼狂吼!!
不容易,實在是不容易,我終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