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琅疏勒頗感興趣似的勾唇,“有意思。”
賈清閑直覺不妙。
這個面具是她回去後小移給她的,說是神界的人送來的,用來參加特別會場,而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它,還感嘆着不愧是神界,品味果然不錯。可是看師傅的反應,有什麽不妙之處麽?
“既然如此,我就順道去外面走走。”琅疏勒拿過一個面具戴上,大步走出去。
她也趕緊戴上,和小移靈簇跟上去。
畫舫漸漸停下,躍到岸邊,被稱為特別會場的地方與之前的河岸兩旁布置是另一種風格,賈清閑看到已經有很多戴面具的人在街道上走動,而更讓她驚奇的是這裏擺着許多美食,有盤子和筷子供人拿取,整一個自助餐風格。
之前由于趕得急,賈清閑并沒有買太多東西,只吃了個六分飽,所以這樣的設置再合她心意不過了。?
☆、BUG、騙人也需有根據驚喜口中出
? 被誘惑了的賈清閑視線頓時就移不開了,雙眼內只剩下那一排排擺得精致、讓人食欲大動的食物,但本能告訴她沒有經得一行人中的老大允許之前,她是萬萬不能貿然行動的。
于是她艱難地移開視線,朝身旁的琅疏勒投以期冀眼神。
對熱切的視線有所察覺而微撇過頭的琅疏勒一眼就看出她想幹什麽,茶色流露出嘲笑,他道:“還沒吃夠?或許我該剖開你的肚子,看看裏面是什麽個構造。”
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賈清閑莫名覺得肚子一寒,立馬捂住它:“跟普通人一樣的構造啊師傅!您這樣會讓我想起淩混蛋的,不要被他同化了啊!”
雖然看不到少女的表情,但那雙眼露出的如小動物遭遇未知危險時的警惕眼神讓他嗤笑:“我被那家夥同化?這還真是很好笑的笑話啊,嗯?”
一不小心從嘴巴裏溜出了不得了的話,賈清閑背後冷汗止不住,她迅速說了句“師傅我什麽都沒說”,企圖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但琅疏勒怎麽可能讓她得逞,不過所幸小移不忍,救了她一把。
賈清閑默默對她投以感激一眼,見他沒了興致只對她揮了揮手,丢下一句“你們慢走我等會兒追上去”便興沖沖地自個去拿東西吃了。
看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內,琅疏勒才慢悠悠道:“你太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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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清閑太嚴厲了。”小移不甘示弱似的回答道。
“那麽就算扯平了。”他挑眉,不忘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小人說,“靈簇,別走丢了。”
其實靈簇就緊跟在他身後,怕生的性子在這陌生人擁擠的地方表現得十分充足,它怯生生應道,抓住那滑落下來的衣袖,跟着他一起走向前方。
小移掃一眼本來搭在肩膀上、但在說話的時候落回身側的手臂,而那衣袖正好就落在靈簇眼前,搭配着他的話,仿佛就是在無聲告訴靈簇抓住它一樣,她微斂雙眸。
“你也同樣在寵,不是嗎…”
近乎自言自語的話很快消失在嘈雜的人聲中,她邁開步子乖巧跟上。
賈清閑秉着“自助餐就是要先吃肉再吃蔬菜再吃水果甜點”這樣的原則,迅速挑了幾個肉食,用筷子飛快将它們解決,被肉喂到八成飽後開始挑蔬菜。聽到身旁倒吸氣的聲音,她早已見怪不怪,所以不去理會。
過了會兒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才還看這桌東西很豐富,怎麽吃完蔬菜後再擡眼一看,貌似就少了很多?
她一邊納悶一邊去夾老早就看上的甜食,誰知眼前一花,甜食不翼而飛,要知道被口下奪食可是在她的忌諱排名榜裏排名正數第三!更何況那還是她之前就垂涎的甜食啊甜食!
手中筷子險些被她掰斷,她氣勢洶洶地擡頭,目露兇光地想看誰是罪魁禍首,她這才驚訝發現身周不知何時圍了一群人,而且他們都做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某個方向。
賈清閑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去,嘴角歡快抽了一抽。
只見桌上盤子內盛着的食物無人自動,紛紛從盤內飛起,或快或慢地飛至一張嘴巴裏,那張嘴巴一張一合間食物就消失了,吃吞速度堪稱一絕,無人能及。
在這張嘴面前,被多人評價吃飯時速度簡直見鬼的賈清閑不由感慨連連,要是他們見到這個畫面,估計就會拍着她的肩膀說:少大,原來我們都錯怪你了。而更讓她感慨的是——
二神子,你确定自己不是饕餮出身?
老老實實坐在一張凳子上的美貌少年眼都不睜一下,好似在打瞌睡,但那張張張閉閉的嘴巴卻又明白表明此人尚未與周公約會。他紋絲不動,坐姿規規矩矩,若沒不斷送進他嘴裏的食物,想必會讓人稱贊。
但一配上這樣讓人眼珠都快從眼眶裏跳出來的行為,只能說很驚悚。更驚悚的是在這樣放在別人身上毫無美感的行為,在他身上卻顯得別有風味,讓人愣是挑不出一點可以斥責厭惡的地方。
她甚至還看到了有些人開始偷偷把夾到一半的東西再放回去,看它們也順應了“天意”“葬身”于他的口中,雙眼還流露出成功喂食的滿足感。
真的是夠了。
賈清閑忍住自戳雙目的沖動,打算去看點正常的東西洗洗眼,二神子冷不丁睜開眼,指着她的方向抽出一個空擋說:“我有話跟你說。”
唰唰唰。
視線齊齊掃來,整齊得聲音都快實體化了。
賈清閑一陣頭皮發麻,頂着這麽多人的視線,她想走也沒法走了,只好繼續站着。沒事可做的她只好一邊慢吞吞地吃着水果,一邊看着二神子,看着看着,她突然就想淚流滿面。
師傅您錯了,真正的想讓人剖開他的肚子來看看是不是無底洞的家夥,不是她,而是這個家夥…
說實話,賈清閑很懷疑街上擺着的食物其實都是給二神子準備的,她才不信能進來的家夥能解決掉這些呢。
思緒正逐漸發散到其他地方,她即将陷入個人世界兩耳不聞界外事,二神子好像就是看準時機般,在這個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擄走了她,沒錯,擄走。
一陣風呼呼刮過,視野內天地旋轉,下個瞬間人已經站在了比較偏僻的地方。她驚訝瞪圓眼睛,把她特地帶到這裏來的他一臉認真,她以為要觸發主線了。
現在的她已經正視了主線改變的事實,所以要說神界主線是什麽,她還真的不知道。這幾日到處晃悠,再加上與長神子接觸,系統還是沒有提示,她想想估計是要等遇到負責神界的嘆後才算作數吧。
但說不定現在才是關鍵,她調動全部注意力,以确保自己沒聽漏任何一個字。
“你臉上的面具很眼熟。”
賈清閑沒反應。
……
…………
兩人大眼瞪小眼。
“那個,下文呢?你要跟我說的不會…就這句話吧?”
她在這裏等了半天就是為了你這句什麽意思都不知道的話?!開玩笑的吧!
賈清閑緊緊注視着他,打算如果他要是點頭了,她就…她就……她就頭也不回跑路!
所幸二神子并沒有搖頭,而是思索了幾秒,一本正經道:“喔,我知道為什麽眼熟了,我見過皇兄拿過這張面具。”
“于是你到底想說什麽?”她崩潰道,“長神子拿過它很正常吧?!這些活動不都是長神子操辦的麽!”
二神子懂她的意思,但他搖了搖頭:“只有小部分的面具是皇兄自己選的,大部分是交由下面的人去辦。”
“………等一下。”賈清閑神色微妙地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你的意思是…我戴着的這個面具是你皇兄親自選然後再送到我這裏來的?”
“嗯。”他很淡定地颔首。
賈清閑默了。
她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是她的錯覺吧?絕壁不是她現在腦海裏盤旋的那樣吧?二神子你快給她解釋絕壁不是這樣!!
可惜二神子出賣了自家皇兄後,就仿佛放下了心頭大石般,歡快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急急跑去別的街,賈清閑只來得及對他的背影伸出爾康手。
在原地以這個姿勢定格了三秒,賈清閑鎮定地在周圍人的看神經病的視線下放下手,轉身迅速隐入人群中。
一邊尋找同性人的身影,她一邊把剛才聽到的、猜想的內容統統打上馬賽克,封入記憶深處。
她才不信事實會發展得這麽美妙,她跟長神子認識也只是幾天的事,連熟人都稱不上,更不可能發展到什麽長神子看上了她所以偷偷選了面具送她,這跟她能堵得師傅說不出話一樣不可能。
而且她也不覺得長神子知道她的喜好,這個面具如此符合她的口味,只有熟人才能選得出,和她相處的時間都不到一天的他又怎麽可能選的出來。
越想,賈清閑越是覺得自己考慮得沒錯,便将這個“烏龍事件”抛之腦後,專心找起人來。
找到他們時,她第一眼就看到琅疏勒在給靈簇拿桌上的粉嫩粉嫩的團子。剛張嘴做出喊人的動作,他眼皮不擡,一個東西如鳥飛速入她口中直達喉嚨,她差點被那東西給噎死。
小移眼疾手快往她背上一拍,一個粉色東西滾出喉嚨,可不正是她方才看見的團子。
“差、差點被一個團子給殺掉…”她心有餘悸地握着小移的手,雙目含淚喃喃道。
小移摸摸她的腦袋。
琅疏勒夾了新的一個放到雙眼瞪大的靈簇的碗裏,沒有看向這邊仿佛自言自語道:“不知何人說馬上會追上來,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影。人好不容易來了,我‘好心’給她一個剛出爐的甜食嘗嘗,卻也不見她感激,不僅如此,還沒心沒肺地把甜食吐出來——”
“你說那人是誰,靈簇?”
口中對着它說話,他卻視線一擡,往這邊看來。
茶眸在周圍紅籠中的燈光下鍍上層朦胧亮色,男人舒暢眉宇微揚,明明是微笑的弧度,隐含的卻是足以讓溫度直線下降的陣陣寒意。
賈清閑光速拿起一個團子塞入口中,打哈哈含糊道:“堆喔,回視水來着?已鼎部式窩!”(翻譯:對哦,會是水來着?一定不是我!)
見她裝傻,琅疏勒冷笑一聲,卻忽聽她低呼一聲,擰着眉仿佛咬到什麽東西般苦着臉,他心情因此頓時愉快不少。
賈清閑忍住再次吐出團子的沖動,嘴巴動幾下找出那個險些崩掉牙齒的東西,轉頭将它吐到手心,卻發現它不是石子。
正要研究這是什麽,小移咦了聲,然後指向某處,她轉頭疑惑看去,就見有團子的桌子上擺着一張告示,內容大體就是團子內有驚喜,請吃的時候細嚼慢咽。
她看一眼手中的東西,抽了抽眉毛。
于是驚喜就這玩意兒?這不是坑爹麽!?
☆、BUG、同行之人讓你驚讓你怒
? 還別說,這個黑不溜秋、讓她牙根啃得一酸的破玩意兒居然還真的是驚喜。
賈清閑看着用那東西從神界人員那裏換得的帖子,聽說自明天開始,有這張帖子和無它的人會在不同地點參觀,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有帖子的人參觀的風景比較好。
而且根據規則,帖子上的數字會讓所有者和他人組成五人組,也就是說明天她可能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喽?
她想想也沒什麽好怕的,正要将它揣進懷裏,有只手比她更快地取走了它。
琅疏勒将帖子翻轉一下,瞄一眼數字後又丢回她懷裏,覺得麻煩地嘆口氣道:“看來只要在神界,我到哪裏都要碰着你。”
賈清閑視線往下一溜,正好瞅見從他懷裏露出半截的紅色帖子,右上角明晃晃的數字讓她眼睛一亮,但想到什麽後她又露出糾結表情。
不過好運氣似乎只到這裏就結束了,靈簇沒能吃到,小移也對團子沒有興趣。一行人逛了逛,最後琅疏勒打着哈欠覺得困倦了,他們才陸陸續續回了畫舫。
畫舫二層,紅簾依舊,一看就是主人房的豪華房內亮着數盞燈,亮度卻剛剛正好。女子獨有的芬芳從門縫窗戶溢出,清幽隐約,勾得從岸邊經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循着它看去,見是如此張揚的畫舫又與同行人私下密語。
一聲嘆息自朱唇輕吐而出。
“來這裏幾日,雖托長神子之福游覽少了無趣,也算是讓我看得頗津津有味,但少了某些期待着的‘作料’,還是不夠暢快。”女子百般無賴地把玩着一支玉笛,纖纖玉指塗着蔻丹,在燈光下白瑩勝玉。
她身後的男人一言不發,目光波瀾不動,只是視線一直定在玉笛上,目中隐約流露出幾分無奈。
咯吱一聲,打破了房內的氣氛,她偏過頭,墨黑妖異眸子映入來人模樣,她勾唇微笑:“不是說要帶小可愛和你家前任蠢徒弟她們去逛逛麽,不過就這麽會兒就要返程了?真是快啊,過快的男人可是會被厭倦的喲。”
意味頗深的話讓男人輕咳一聲。
“這些事,我想用不着堂堂開月閣的閣主來操心。”琅疏勒道,“我只是來說一句,我和她拿到了帖子。”
“喔,明日的那個麽…”她眸光流轉,轉看向男人,“你不是剛才出去的時候拿到了一張?那正好,明日去瞧瞧。”
男人颔首。
聞言,琅疏勒頗感興趣地挑了挑眉,卻沒說什麽,而是對女子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眼,她同樣回以慵懶一笑。
在燈火之下,緊身紅裙勾勒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曲線,成熟女人的魅惑皆在她的一笑一颦中發揮得淋漓盡致,只要是開了竅的異性,怕早移不開眼睛。
面對如此美色,琅疏勒神色間沒有絲毫的愣神或動搖,潇灑地揮了揮手說就這樣,轉身離開。
待人離開了,女子悠悠一嘆:“既然裝出懶洋洋的樣子,真希望他能好好裝下去,真不知道是該讨厭還是該警惕的男人啊——若我這麽說,你會生氣的吧。”
“……”
她莞爾一笑,起身随手将玉笛塞給了他,改而撩起他落在肩上的一縷黑發握在手心:“既然他帶來了這麽好的消息,不利用一下可就浪費了他的‘好意’,對麽?”
女子的吐氣就在咫尺之間,那張紅唇也就在眼前,嬌嫩水潤,充滿了誘惑。
收起玉笛,男人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視線規規矩矩地落在她身後的桌子上的葡萄,仿佛那顆顆葡萄比美色更加吸引他的視線。
女子陷入了沉思之中,無意識地将他的頭發用手指繞了又繞,片刻後揚起下颚,唇在他默契彎下送來的耳旁張張合合,末了,唇角輕揚。
……
一覺睡到早上,做着美夢的賈清閑半夢半醒間覺得有誰站在床前,她并沒有太在意,翻一個身就要沉沉睡去。
“這都沒醒麽?呵,看來自那以後并沒有想象中的過得艱難,反而過得很輕巧…”
語末斷在了一個爆栗敲上某個睡得香甜的少女的腦門。
冷不丁疼痛襲來,賈清閑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憤怒眼神在觸到木劍後頓了頓,逐漸弱化。
看平時老早擺出認錯态度的少女還盯着木劍思考着什麽,反應慢了不止一拍,琅疏勒就知道她的腦袋還被睡意糊着呢,便一巴掌拍上她腦袋,好讓她清醒。
被這樣一刺激,賈清閑哪還有什麽睡意,起床氣都被來人身份吓得沒了蹤影,她迅速擡頭,震驚看到在自己的床前站着的琅疏勒:“師傅?!您、您怎麽會在…”
不出意料結巴了的少女讓他略微愉悅,他反問道:“你說呢?”
她猛然記起昨日在分開之際,師傅好像說過今天早上會來拎她一起去。
見她領悟過來,他的視線自她的臉上移到她身上因為睡覺而微亂的衣服,頓了幾秒,他收回視線搖頭嘆息:“雖然勉強認同你是個女人,但照現在看來,果然你還是個小屁孩。”
……啥?
琅疏勒轉過身,往門口去的同時抛下一句:“準你在半刻內穿衣服洗漱,逾期不候,明白?”
這次賈清閑妥妥的懂了。
他一邊倚着石柱懶洋洋地打哈欠,一邊聽着從房內傳出的慌亂聲音,不覺舒展眉宇,但看到隔壁的那間現在還緊閉着的門後,他目露深思。直到少女急匆匆奔出來大聲說她好了後,他不着痕跡收回視線,掏了掏耳朵。
“一大清早的那麽大聲作何?擾人清夢。”
賈清閑只好閉上嘴巴,原來師傅您也知道現在是大清早啊?
面對少女隐含控訴的眼神,他只是淡定地吹吹壓根沒什麽東西的小拇指,直起身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讓他動作一頓。
“警惕心下降不少,這生理需要卻一如既往的準時啊。”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茶眸,賈清閑臉皮一熱,心虛地游移視線。若是別人,她大概會一點也不臉紅地用“這是正常需求難道你從來不餓不吃飯?”之類的話來堵對方,但在琅疏勒面前,她總是莫名氣勢矮上那麽幾分。
“那就去吃早飯。”
“師傅請您盡可能得讓我來得及吃早…嗯?”她驚訝擡起頭,“我們接下來不是去訓練而是吃早飯?”
“原來你很想訓練啊,喔——”琅疏勒特地拉長音來看她的反應,她果然慌張搖頭,他對着她的額頭彈了一下,“那還不快走?”
賈清閑喜上眉梢,屁颠颠地召出幻劍載着兩人飛去吃早飯。
在琅疏勒指引下正确使用帖子,帖子很快化為一道橢圓型虛幻之門,她餘光見師傅已經不見了,連忙也走進去。空氣波動了一下,人被傳送到了某處,她四處張望,看到無數似畫卷的東西呈向上趨勢懸挂空中。
畫卷多得看不過來,她就想讓眼睛歇一歇,轉眼發現原來老早有除他們以外的人來了,想着他們就是同行人,打量之下卻不由得傻眼。
那那那、那不是長神子和那誰誰誰麽?!
察覺到她的視線,與誰交談着的青年止話回眸,一瞬間仿佛整個空間都為之一亮,碧綠眸子如陽光底下的淺淺溪水般清明無波,卻仿佛什麽都沒有能倒映在其中。
在青年幾步開外站着的男子靜默得快要融入背景,但身周隐約的壓迫感卻不容人忽視,正是開月閣的人。
賈清閑很是意外,她還愁着怎麽靠着二神子去接近長神子,機遇卻給她一個驚喜。正開懷着呢,莫名其妙想到一個傳聞。
據說長神子是神界女子最想嫁之人榜上的第一位,按理說這很正常,但與此同時聽說他又是最不敢嫁之人榜的首位,這就有點微妙了。
之前賈清閑還有點想不明白,可是聯想到昨夜,她忍不住就想對他說:快管管你家弟弟吧,看那個天然呆都弄出了什麽誤會,搞不好這就是為何你會同時占兩個榜的首位的原因。
正如是吐槽着,然而在望見長神子身後的身影後,她內心的喜悅與糾結就盡數化為怒意——
“是你,登徒子!”
可以說是小帥、卻總有種奇怪的猥瑣感的少年郎可不正是昨夜見到的那位,由于初次見面的印象委實不算太好,賈清閑露出幾分敵意。
聞言,長神子看向少年,眼神依舊淡然。
“登徒子?”琅疏勒玩味地念着這個詞,視線在她與少年的身上轉了又轉,“是我還沒睡醒麽,怎麽聽到一個與你絕緣的單詞會從你口中冒出來?”
男人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啦師傅,這個好色的家夥在昨天趁我不在,對小移動手動腳(差點)、油嘴滑舌,打算把小移給拐到奇怪的地方去,幸好我當時路過…嗚哇想起來就好火大!”
對着眼神燃着熊熊烈火、幾乎要火山噴發的賈清閑,少年顯得很是悠閑惬意,他還誇張地嘆口氣說:“啊啊~美人不在,只有一個兇八婆,真叫在下心如死灰。”
一根青筋冒出,賈清閑活動一下手指關節,笑容漫上黑氣:“看來你很想被抽,要不要我成全你啊,少年?讓你真正地體會到什麽叫心如死灰,全程絕對免費喲~”
腦袋突然被重物一壓,随後腦頂飄來琅疏勒慣常沒睡飽似的聲線:“既然不是對你耍流氓,就給我冷靜些如何?”
“可是,師傅…”
“不就是耍了一下口頭上的流氓麽,大可以當作路邊煩人的蒼蠅,誰會在意一只蒼蠅?就随他去。不過如果這只蒼蠅實在是煩人得緊…”他盯着少年,眼角漫開笑意,“正好我那兒得到一本專門記錄如何讓人求死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的書,挑個時機給你看看。”
話中暗示意味十足,少年面色似乎蒼白了幾分。
賈清閑眉開眼笑道:“原來如此,不愧是師傅!”
師徒倆臉上的笑意怎麽看怎麽黑,筆直望過來的兩雙眼睛,直教人心底發寒、雙腿打顫。
在這種方面竟表情動作均一致,該讓人感嘆不愧是師徒,還是該扼腕純潔少女被染黑?或許對旁觀的長神子和男人來說,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BUG、想追妹子就必須過小姑子那關喲少年
? 既然要在接下來幾日同行,他們就稍微互相了解了一下。
開月閣的那個男人名為周師,很有猥瑣氣息的少年叫雙楓,他們都只是報上名字,賈清閑不清楚他們是什麽身份。接下來就是選要去的地方了,畫卷各是一個小世界,每一幅都是一處景觀。
賈清閑正看着畫卷尋思着要去哪兒,餘光瞟見周師與琅疏勒交談。她才要豎起耳朵去聽他們在講什麽,忽而響起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原來是雙楓對着畫卷左瞅右瞅了好久,一轉眼看她也在看,他就發現一個問題,便拍掌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他說:“大家是要一起的對不?可是每個人想去的地方都不一樣,是不是應該在進去之前統一一下意見?”
雖然不喜歡這個色眯眯的家夥,但賈清閑也覺得很有道理。
琅疏勒懶洋洋道:“要一群互相不熟悉的人統一意見?”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雙楓卻笑眯眯的:“按理說這個場合應該由身份最高的人來統領,但在下看啊,這樣還不如賭運氣有趣。”
賈清閑偷瞄一眼長神子,他表情不鹹不淡,似乎不甚在意這種事,她摸摸下巴。
“怎麽個賭運氣法?”琅疏勒有點起興趣了。
“那就是——”雙楓兩眼一眯,猥瑣得讓她很想上去補兩拳,“猜、拳!”
賈清閑翻個白眼,對他俗氣的方法嗤之以鼻。
不過很可惜的是琅疏勒表現出随便你的态度,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所以這個方案就算是通過了,她不由扶額。但是她沒預料的是,最後居然會是自己勝出,即使這個勝利建立在她第一個輸掉的事實上。
也不知道雙楓打什麽主意,說第一個輸掉的人就是領頭人,她還在心裏吐槽過,卻沒想到自己好巧不巧地就是那一個。
對此,琅疏勒早已經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雙楓也在一旁偷笑,要不是這種事被算計的可能性超級低,她可能老早懷疑這家夥是專門挖個陷阱讓她跳下去的。
雖說領頭人聽上去很威風,但通過這樣的方式當上,賈清閑還真高興不起來。她只好硬着頭皮收集了一下他們的意見,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進入選擇的那幅畫卷。
真正進入畫卷前還有段空間隧道,她親眼看到畫卷上靜止、了無生機的風景随着他們的前進而染上色彩,煥發活力,待腳再次站在地面上,周圍景色已然如真實的那般,一點也看不出這裏是畫卷的世界。
她甚感新奇地往四周看,忽有如墨水的液體憑空出現,在眼前化成五匹天馬,分別站在他們面前。看到天馬,她有些複雜,又瞄了眼長神子,知道那段黑歷史的人只有他,她在琅疏勒面前只是一帶而過。
長神子不是沒有發現她的視線,心下一想也便了然,但他只是撫着踱到身旁的天馬的毛發,當做沒有發現。
她一看他沒有任何反應,也就放開了心轉開視線,看不到青年唇角剎那的笑意。
琅疏勒翻身上馬,俯視了她一眼:“動作快點,當初教你如何騎馬,你應該沒有原原本本地将那些東西還給我吧?”
雖然沒有,但師傅還是別提為好…
賈清閑苦着臉上馬,聽見哪裏傳來噴笑聲,她循聲往雙楓那裏看去,他卻裝作什麽都發生般張望着四周,她覺得此人越發可疑了。
長神子客氣地讓他們先走一步,雙楓也表示自己想慢點走,過會兒再彙合。她猶豫地看看前者,很快跟上毫不客氣說走就走的琅疏勒和周師,待追上了他們,她抽空回頭看一眼,兩人隔着距離慢步行走,長神子在前,沒有被牽着的天馬卻乖乖跟在了他身後。
內心中某種感覺一閃而過,她愣了片刻的神,從前頭飄來一句:“別左顧右瞧的,難不成你想迷路?”
“放心啦師傅,我都這麽一大個人了,怎麽可能迷路。”
“看來你很有自信嘛。”
賈清閑自認為自己比某兩個路癡方向感實在好太多,況且這麽兩大個男人她還會看丢?所以她自動忽略好像立了旗子的不安感,很燦爛給回以笑容。
……
“這…怎麽可能……”她看着四周傻了眼。
她居然真的跟丢那兩人了?這不可能!
她明明記得自己跟他們一塊入的這裏,怎麽一個眨眼人就不見了?她不信邪地轉了轉,悲催發現自己不僅找不到同行人,還讓自己徹底迷路了,這臉打得還真是啪啪響啊。
無語望着上方片刻,她認命地打量四周,身前身後皆是洞口,選哪一個都貌似非常不靠譜,但她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算可以吧,就挑了個順眼的進入。
一個洞口接連着洞口,走啊走的,沒有給她一點能走出去的感覺,不過洞內石色澤變化莫測,足夠讓她忘掉自己還在迷路中。她走走停停,也不覺得心急了,反而多出了幾分游玩的悠然,然後在這種狀态下,她走出去了。
前面兩個身影讓她一喜,但定眼一看才發現竟然是本來走在後頭的長神子兩人,雙楓見到她很驚訝:“兇八婆,你不是走在我們前面嗎?那兩人…也不見身影,啊!在下明白了,一定是你太兇了,所以被他們丢下了對不對?”
她冷靜回答:“滾。”
“那是為什麽?據在下所見,這裏的地形可是連三歲孩子都不會迷路的簡單,兇八婆總不會是迷路了吧。”他似乎頗為不解。
她眼皮狠狠一抽,越是無心之言,就越是戳人痛處。
賈清閑細微的表情并未逃過兩人的眼睛,她顧着反思自己,所以對雙楓偷笑不已的動作毫不知情。
不過既然撞擊了,加上本着能接觸長神子就積極接觸的心理,她加入了這一行。雖然雙楓似乎頗為不滿,還碎碎念着什麽,但她只是淡定地掏掏耳朵,當他是耳內垃圾,幹脆忽略。長神子都同意了,他不同意關她啥事。
雙楓見碎碎念沒用,轉而問起了小移的事:“說起來在下還不知你家小姐的芳齡,還有她可有心上人?”
“有啊。”
他立即緊張起來:“是誰?”
“當然是我了。”她笑眯眯地回答。
“…………你在打趣在下嗎?”
賈清閑故作嘆息道:“所以說接受不了事實的人就是麻煩啊,還是說你想親眼看一看我們相親相愛的畫面?”
“在在下沒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之前,在下絕…不會相信!”
“喲,瞧這可憐的孩兒,還趕着來自虐啊?”她笑着揚了揚單邊眉毛,“好呀,咱們定個日子,我成全你。”
雙楓當即與她約了日子,瞪了眼擺出等着看他笑話表情的她,到一旁糾結去了。
三人行至一片水域前,無路可走,賈清閑聽到馬鳴之聲轉頭一看,兩人已乘上天馬,或許是她沒有行動,所以長神子投來視線:“姑娘,是否有為難之處?”
她連忙搖頭,翻身上馬,感覺得到自己漸漸從地面遠離,不踏實感讓她不适地下意識夾緊馬肚,天馬誤以為這是讓它出發的意思,嘶鳴一聲,前腿高高騰空而起,飛奔了出去。沒個心理準備的她吓得急促驚叫了聲,拉住缰繩想穩定一下,忽然腰上一緊。
一聲松開的命令讓有些呆住的她依言松開,随即被力道帶離馬背,還沒對此做出什麽感想,撞入一人的懷抱內,似曾相識的氣息萦繞而來,它的主人道:“姑娘,可還好?”
她瞪着從身旁伸出的手臂,木然颔首。
雙楓将她的馬牽了過來,不懷好意說:“兇八婆也有被吓到的時候啊。”
“誰被吓…呃。”她說到一半反應過來,原來剛才那聲驚訝讓他們誤會了,怪不得發生這麽一系列動作,她趕緊向長神子道歉。
相比她的尴尬,長神子顯得很從容,直道沒事就好,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此事就此揭過,抵達對岸後天馬似乎完成了使命般化為墨水消失不見,他們便開始步行。途中沒有太多交談,但可能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