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只是說:“屬下來遲,願大皇子殿下諒解。”
“不是說在私人時間內叫我的名字嗎?卡爾玖。”希萊澤為好友的固執嘆氣一聲,見他依舊沒表情,他話題一轉,“是因為賈姑娘的關系吧。”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狼狽地單腳跪在地上的黑發少女擦去嘴角血跡、露出狂熱自信的笑容的畫面,卡爾玖微垂下眸。
沒有錯過他的這個反應,希萊澤輕笑一聲,仿佛感嘆又似覺得有趣般道:“看來你遇上難纏的對手了呢。今後,也會很有趣吧。”?
☆、BUG、有時事情總會變得很意外和有趣
? 空曠訓練場上,衆多騎士圍成一個圈,外圍還有人不停地踮起腳尖往裏頭張望。包圍的中心不斷傳來劍相互摩擦的聲音,時而看到劍影迅速劃過,直到劍掉落在地的聲音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褐發紫眸的青年手執着劍,劍尖指向對面的黑發少女的吼間,他手腕一轉,劍蹭的一下收回劍鞘之中,他淡淡說了一句“你輸了”便轉身離去。
黑發少女目送他離開後,嘴角卻露出看不出敗意、反而鬥志滿盈的笑,她走過去将劍撿起,遞給一旁的騎士道聲謝也緊接着離開了。直到少女身影遠離,騎士們猛然爆發出喝彩聲。
短暫的早晨比試過後,賈清閑連忙回去第二騎士隊的休息室,整理好微淩亂的騎士服,順手拿起角落裏斜靠着牆壁的木劍插到腰帶裏固定好,視線在統一分配給她的騎士劍上微頓,她想了想還是帶上了它。
前腳剛邁出門,賈清閑敏銳地側身回避直刺而來的劍鋒,腦海一瞬間閃過有刺客的念頭,習慣性快速拔出木劍擋住攻勢,化解後反手一劍,對方輕巧往後躍去,恰恰躲避過去,只不過木劍劃開了對方的衣服,一聲撕啦後一道裂口出現了。
賈清閑屏息正欲再次進攻,視線不經意瞥到了對方的臉,頓時動作一滞,雙眼微瞪,她遲疑說:“希、希姆…殿下?”
希姆眨巴眨巴眼,微微歪頭道:“欸——?你認識我?”
眼前的少年擁有一頭耀眼燦爛的金發,五官還沒完全長開,卻能很明顯地看出今後定是個美男。一雙金眸清澈純粹,好似夏日燦爛光線,渾身上下都與希萊澤極為相似,正是五皇子希姆。
“像您這樣的人物,我想稍微打聽過的人都知道。”驚訝轉而即逝,她收起木劍,“殿下為何會在這裏?又為何……?”
為何會突然襲擊她。
希姆不答,反而是湊近一步,問了一個讓她呆愣的問題:“你讨厭卡爾玖對不對?嗯,你讨厭卡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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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前一句的确是一個問題,那麽後一句就是肯定了。賈清閑有些迷糊了,但還是答道:“我并不讨厭卡爾玖大人。”
“說謊!”希姆突然激動起來,他瞪大金色雙眼,一副絕對不相信她的話的表情認真道,“如果不讨厭的話,為何要挑戰卡爾玖?明明你比卡爾玖弱!”
少年毫不掩飾的直白的話讓賈清閑眼皮一抽,雖然那是事實,但也很傷人好嗎?她扯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何有挑戰一個人就是讨厭那個人的奇怪思維邏輯,我只是想當大皇子的貼身侍衛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她很正常,不要用你那奇葩的思維來揣測她。
少年大概沒發現,所以只是雙臂交叉歪頭思考着,忽然左手握成空拳擊向手心,她正覺得這個動作瞧得眼熟,下一秒少年所說出的話頓時占據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只見他露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仿佛能驅走了周圍的寒冷空氣般,但他卻說:“所以向我挑戰吧!”
賈清閑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能秒冷場的話實在不多見,賈清閑腦子有些混亂,她做出稍微等一下的手勢,移開視線試着理清思路:“你說…我要向你挑戰?”
“對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點頭,讓人發噱。
“…究竟是什麽邏輯讓您得出這樣的因果關系的?!”
希姆眨巴眨巴眼睛,少年的純真一展無疑,但在現在看來卻無法感受到那種美好,他很疑惑地看她道:“不是很好理解的嘛~啊…我知道了!你的理解能力很差對不對?”
“不不不不!!我認為是您的上下文聯系能力有問題!您的老師有好好教您讀書嗎?”
“那種東西都随它怎麽樣啦~”希姆覺得很無所謂地雙手抱着後腦勺說道,對此完全提不起興趣。
賈清閑秒懂。她錯怪那位不知名的老師了,根本就是這破小孩逃課惹的禍。她咳咳幾聲,覺得跟這孩子委婉沒用,便直接說:“挑戰您對我來說沒有好處,如果您想找樂趣,我想我并不适合。”
說實話,她就是覺得這個喜歡冒險刺激的少年就是閑得慌,幸好他是個懂得事理的好少年,如果是中二,她估計會栽個跟頭。
豈料希姆嘻哈哈道:“好處?有啊!打贏了我,我就讓你當我的貼身侍衛。”
賈清閑的眼神瞬間産生變化,對面的少年帶着躍躍欲試的模樣向她揚起挑釁的笑容,對自己提出的條件很是自信。不過也的确如此,對她來說是極有吸引力的。就在她下意識手握上劍、希姆也變得更為興奮時,她突然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賈清閑猛然記起,臉色微變,手從劍柄上離開,對希姆告辭後連忙轉身飛快跑去,後頭傳來希姆不甘心的喊聲:“喂!你這就走了?”
“希姆殿下,就這麽說定了,請您等到我巡街結束!”賈清閑遠遠抛下一句,然後就跑不見了。
希姆嘟喃了幾句,不高興地撇撇嘴。
賈清閑總算是沒有遲到,領隊的騎士訓了幾句話就放過了她,估計以為她跟卡爾玖比試後累的緣故。巡街很簡單,第二隊被分成四個小組,普斯琳瓜分成四塊區域,每一組巡一塊區域,如果有什麽異常就報告後解決,無異常就直接回去。
賈清閑這隊負責的區域有一個部分是多條狹小交錯的小巷,她和隊員分開行動,獨自進入小巷之中。她拿出《魔界地區說明書》,翻開照着上頭細致的地圖走,小巷內很靜,靜得只聽得到她的腳步聲,上方光線又被建築物遮擋大半,所以看起來很幽僻。
“嗒咯——”
劍嗖的一聲抽出來,快速指向身後之人,來人被吓了一跳,哇地叫一聲後倒退幾步,身子有些不穩,險些跌倒在地。他急促地吸氣,有些讪讪道:“變、變強了啊,賈清閑。”
“…問?”不敢置信地吐出這個名字,她的雙眼立即發亮,“好久不見!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一直都在這裏等着你,還有……”少年微微一笑,左耳下方三條懸空銀絲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擺動,“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嘆。”
“…咦?”她的眼睛頓時變得圓溜溜,視線遲疑地在他的臉上打量片刻,緊接着下移落在那獨特的兩撮長發上,直直的長發不像以前那麽彎曲,她定定看許久,脫口道,“你把頭發拉直了?”
說完話她自個倒是笑起來,一邊樂一邊道:“你們是雙胞胎,所以用這兩撮和耳釘的位置區別開來?噗——”
嘆嘴角微抽,仿佛嘆息般說:“早就從問那聽說你的事了,如今一見,果真不假。”
“喔——?”意味深長地哼一聲,她轉而興趣盎然問,“你們都擔任引路人?還是你有別的工作?”
嘆說:“我也同樣是引路人,只不過是魔界和天界的引路人,人界和妖界由問來擔任和負責。”
“我懂,均勻分配嘛。”賈清閑聳聳肩,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間轉換為嚴肅,口氣也顯得沉穩不少,“說吧,你的提示。”
少女認真專注的眼神讓嘆彎起嘴角,他低低說了幾句聽不清的話,綻開燦爛清爽的笑容道:“騎士大會上會有‘驚喜’,你要好好注意。”
……
煙火啪啦啪啦在天空中爆開,一團團白霧随風飄散,添了一分喜氣。無數魔界界旗圍繞着環形觀看場地相隔一米豎立着,在風的作用力下嘩啦嘩啦翻飛着,鮮紅的色彩振奮人心。
觀看席上黑壓壓地坐滿了魔人們,人聲鼎沸,遠遠望去頗為壯觀,賈清閑勾勾嘴角,手搭在劍上,筆直伫立在入口的一側,靜靜看着。
騎士大會終于開幕了,新進的低級騎士被安排維持秩序,她與之前跟她搭話的青年負責一處入口,以防意外,除此之外,他們可以利用空閑的時間來觀看比賽,她很滿意現在的狀況,就是有一點——
“你要呆到何時?”她斜視着離她不遠、靠着牆壁的笑眯眯的淩,自她來這裏後,這家夥就突然冒出來,之後就沒離開過。
“姑娘真傷人心啊~明明鄙人是為了姑娘才留在這裏的呢~”
“不需要,謝謝。”她幹脆利落地回絕。不知為何,一跟淩相處多了,她莫名其妙地維持不住要禮貌待人的想法,一出口就立馬變成損人的話了。或許是因為氣場不合?又或者是她無法對他禮貌?
在她陷入深思時,淩莞爾一笑,眼波流轉,不屬于青年所有的妩媚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極為合适。他悠哉悠哉地道:“姑娘可以當鄙人不存在,鄙人不會介意的哦~鄙人就是想看清楚賽場的全貌。”
賈清閑本想說話,但突然爆發的熱烈到快要貫穿耳膜的驚叫喝彩打斷了她的話,她轉看而去,呼吸一滞。
那是語言無法形容的凜然身影。
仿佛經歷過千年歲月的沖刷、上過無數殺戮戰場,只要那麽靜靜站着,一種無形威壓就由內往外散發出來,讓人單單是看着便不由臣服,心甘情願——
獨屬于王的魄力與魅力。
“魔王…希碧娜。”她恍惚中吐出這個稱呼和名字,在一瞬間的呆滞過後,那雙黑眸裏所展現的狂熱絲毫不遜于周圍的魔人們。一旁的淩瞧見了她的反應,略為驚訝地手指輕觸白皙光滑的下巴。
啊啊…多麽……多麽美麗的女性!!
賈清閑望着那道身影深深地陶醉了。若說莜陽內誰是她最喜歡的女性,除了歐陽紫京外,便是這位魔王大人了。假如歐陽紫京代表的是溫柔素淨、如蓮般的少女,那麽這位魔王大人就代表高貴優雅、凜然威嚴如雄獅的成熟女性。
待賈清閑從初見偶像的激動與狂熱中回過神時,下方的魔人們越發熱烈,幾乎還能看到驚叫着暈倒的女性男性,原來魔王大人短短幾句就使得全場都沸騰起來了。她猛地回頭一把抓住淩的手,急迫問道:“剛才魔王大人說了什麽?!請告訴我!!”
少女的力道大到讓他的手有些發疼,迫切的口氣讓淩微微一愣,随即他微笑道:“抱歉吶姑娘,周圍的人太吵了,鄙人沒有聽見~”
賈清閑暗道可惜,立馬放開他的手去問另一邊的騎士青年,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當她一本滿足地看向魔王大人的所在地時,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她朝淩投去視線,對方還以惑人微笑,驚得她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掉頭,聽見淩低低的笑聲。她卻皺起了眉頭,或許是她的錯覺吧,他會露出那種——
仿佛對着什麽事物的刺骨嘲諷之意的眼神。?
☆、BUG、餓暈的無口妹子與歸來的師傅
? 鮮紅旗幟迎着寒風呼啦呼啦翻飛,騎士大會會場內,五個比武臺上正對戰得激勵,引得觀衆席上一片叫好之聲。這是騎士大會的第三天,賈清閑一如既往凝神觀察着賽手。
這兩天內她不敢松懈半分,空閑時間挑戰卡爾玖,順便一提她本想去找希姆,但希姆似乎完全忘記了和她的約定,一下子就沒人影了,她也只好把它先放在一邊了。在維持秩序之時,和淩鬥鬥嘴、偶然看偶像出神外,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比賽。
嘆說要注意騎士大會,她看了兩天,沒發覺什麽問題,倒是一個賽手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個嬌小的黑發少女,總是面無表情,存在感低微,這從她站在臺上許久都沒被裁判和對手注意到上得出的,她當時還被吓一跳,自動聯想起某個藍發藍眸的打籃球的主角。這些都不算什麽,而是少女的強大吸引了她。
能無聲無息就把對手解決掉的人實在不多,更何況是如此單薄的少女,而且……那把大刀酷斃了!!
每當她出現在臺上,賈清閑就會忘記了自己的目标盯着她直看,越看越滿意,越看越覺得棒極了。她所追求的背着大刀的妹子形象,這個少女完美地展現出來,這讓她無比激動。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跟這個少女成為朋友!
“姑娘,喂,姑娘~”
悠哉的聲音越來越近,她面無表情地以左手推開靠得極近的腦袋,殷紅衣青年順着她的力道順勢靠上了牆壁,衣袖輕掩口,他微微一笑:“鄙人想提醒姑娘比賽要結束了,再發呆可不好。”
賈清閑斜眼看他,“想說什麽?”
被直問的淩呵呵笑道:“鄙人只是好奇姑娘近日對賽事的關注程度罷了,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被他看出來,賈清閑只是回了句“不關你的事,是我的私事”,背板得直直的,目不斜視看向前方,等待看客的解散,淩輕笑着不再追問。
待全場退得空蕩蕩了後,賈清閑下意識看一眼旁邊,卻見淩不在。她微訝,因為之前他都會笑呵呵無論怎麽樣都跟着她一起去吃個飯,早中晚都如此,她也從一開始的別扭到了後頭的淡定。
“這家夥真是随性。”她嘟喃着,摸摸肚子,決定一個人去吃飯。
拿着熱騰騰的香脆餅啃着,賈清閑為抄近路拐入一條小巷,在經過一個分叉路口時,她的眼睛無意識一瞥,腳步猛地頓住。
路口另一頭隐約能看見幾個人的身影,她心下詫異,想了想,悄聲靠近了他們。那是幾個男性魔人,他們高大強壯,她瞧着有些眼熟,再一看他們所圍繞的中心人物,她微愣。
身體單薄瘦弱的黑發少女一言不發地站着,仿佛看不見那群來勢洶洶的魔人般,走了幾步,出了他們的包圍一直往前,那些魔人原本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有人喊“人呢?!”才猛然發現,當即扭頭四下搜尋。
賈清閑微抽嘴角,看到他們再次将少女團團包圍,她戲谑地想會不會又來一次。不過這次魔人們倒沒之前那麽沉默,而是直奔主題,道:“我們對之前的比賽結果十分不服,希望姑娘能再與我們一戰,讓我們徹底死心,否則我們是不會讓開路!”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魔人都是之前與少女對戰過的賽手,怪不得有點眼熟。
少女沒有回答,魔人們對視一眼,權當她默認,一位魔人首先上前,其他魔人默契後退留把場地給他們,那魔人對她抱拳說“多多指教”後拿起武器直接攻擊。少女側身回避過去,俯沖上去一拳擊向他的下巴,動作簡潔而迅猛,讓魔人都來不及反應便飛出去了。
少女靜靜放下拳頭,空氣在剎那間凝結,魔人們愣了愣後反而越發興奮起來。賈清閑搖搖頭,暗道魔人真是個好戰的種族。
結局沒出賈清閑所料,他們統統敗在了少女的手下,他們多次表達了自己對她的無禮的歉意和對她的強大的敬意,到最後才戀戀不舍離去,賈清閑估摸這幾人很有可能會成為少女的FAN。
待魔人們熱鬧的聲音逐漸消失,小巷內重歸寂靜時,空氣也慢慢變冷了,賈清閑準備悄悄離去,忽聽背後一聲物體倒地悶響,她納悶轉頭,頓時雙眼瞪得滾圓。那個之前還威風凜凜、深得她心的少女,在此時此刻卻倒地不起。
她一瞬間以為有人偷襲,屏息觀察周圍,卻沒發覺任何人的氣息。她迅速靠近少女,将少女翻個身後扶起她的上身,她急切詢問:“喂,怎麽了?哪裏受傷了嗎?”
少女依舊昏迷中。
“咕嚕嚕——”
賈清閑遲疑片刻,視線轉到發出聲音的少女的肚子上,當确認那不是自己的幻覺後,她又聽到昏迷的少女口裏念念有詞:“好…餓……好餓…”
“………………”
你究竟多少天沒吃飯了才導致你餓暈過去?!她扶扶額頭。
一籠香噴噴的肉包子,熱氣騰騰的冬瓜湯,粒粒飽滿的米飯,紅燒田雞諸如此類的食物擺上桌子,賈清閑看着對面的少女以不亞于出劍速度的迅猛速度飽肚的同時,她自己也拿着一個大雞腿奮力解決,旁邊的客人忍不住時不時看過來。
賈清閑毫無優雅地打個嗝的時候,對方放下筷子無聲表示自己飽了。她舔舔嘴角,問道:“恢複精神了嗎?”
“…多謝款待。”
賈清閑微訝,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她開口說話。她饒有興趣問:“你一個人嗎?為什麽餓暈了?”
“一個人。沒錢。”少女很簡短地回答,看穿了賈清閑的不解,她頓了頓又道,“武器的保養、住宿……食物。”
說最後一個的時候,少女微妙地停頓了幾秒,賈清閑聯想到剛才她的飯量,秒懂。她的嘴角抽了抽,那是想笑卻強壓下去的奇怪表現,她掩飾性地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咳幾聲道:“你可以去找工…不對、供職。”
少女索性低下頭去。
賈清閑又秒懂了。她也是有過這個念頭,但是……只怪太沒存在感,老板不一定能發現她的存在,而且她也不适合招待客人。
“那、那還真是為難啊。”她幹笑幾聲,一邊為她掬把同情淚,一邊努力想法子,“要不、我看這樣吧。我當你的雇主如何?”
少女遲疑望來,眉目間有着淡淡的疑惑。
“我一直看你的比賽,對你的進攻方式和技巧很感興趣,若你不介意,你每天與我比試一場如何?”賈清閑露出一口好牙,“我包你的三餐哦~”
賈清閑打的算盤是在與少女比試的過程中逐漸掌握如何躲避像少女這般的攻擊,她的迅速出擊與靈活的攻擊方式能鍛煉她的反應能力,包三餐的費用也不在話下,還能和少女接觸順便交個朋友,一箭雙雕的美事啊!
少女考慮許久,終是點頭了。賈清閑在心裏比劃了一個勝利手勢,和她交換了姓名。可能是因為對她還有所戒備,所以少女只告訴她她的姓氏,甄。賈清閑對此完全不介意,約定了碰面地點後,甄就起身告辭了。
不過,甄是界者這點她能确定下來了,就是不知她為何要參加騎士大會。
托着下巴目送甄離開,賈清閑挑起一個骨頭朝一旁扔去,可惜被那人給躲了過去。來人輕飄飄走到她身邊,含笑道:“姑娘,亂扔東西不行哦~”
“你乖乖接住不就不會了麽。”她涼涼回道,起身付賬後踏出店邁向客棧。
“姑娘,莫不是生氣了吧?鄙人也不是故意爽約~”
“我跟你有其他的約定了麽?”她翻個白眼,斜眼看向身邊之人,“我只是對你偷看的事很不高興罷了。”
“鄙人是正大光明的看着哦。”淩說,忽然話題一轉,“那個姑娘是姑娘的目标嗎?”
“…不要說得好像我對甄有不好的企圖了一樣。如你聽到的那樣,我單純是想鍛煉自己而已。”
“鄙人倒不覺得那麽單純呢~”
“随你。”她放棄了解釋。
以她這句話為終句,兩人接下來便沒有交談,沉默回到客棧。不過說也奇怪,賈清閑卻不覺這樣的沉默讓她別扭,大概是因為某人一直笑眯眯的關系吧。
打開房門的剎那,賈清閑迅速精神緊繃,手下意識搭上木劍欲屏息攻擊,卻在看到房內之人時當即松懈下來。她悄聲靠近大大方方在她床上躺着的男人,輕聲喚了聲師傅。
床上的男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看起來回來的時候沒時間洗漱便直接累得躺下了,她暗自想到底有什麽事讓他累成這樣,就見他的眼皮微動,帶着倦意睜開眼睛。
剛睜開的茶色眸宛如一池澄碧剔透的湖水,她微晃神,然而那只是很短的時間,仿佛一下子溫度降低了幾百度,湖水層層冰封,終歸為看不清波動的冰面,灰暗暗沉。他懶懶看向她,打着哈欠含糊道:“這就是你這幾天幹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騎士服上,賈清閑把前因後果簡短說了一遍,他輕哼一聲表示理解。琅疏勒抓抓黑色短發撐起身子,看穿了她想問的事,道:“前幾天遇到了稍微麻煩的事就回來得遲了。”
他将放在枕頭邊的一樣被布包起來的長身之物單手拿起,起身舉到她的身前,她疑惑看他,他淡淡道:“接過去看看。”
賈清閑懷着疑問接過,從手感上來看似乎是鐵一樣的東西,她掀開布一看,頓時被它所吸引。那是一把劍,現在被封在劍鞘裏看不見劍身,但賈清閑卻還是被吸引了,全身的細胞似乎都在叫嚣着沸騰着,讓她快點抽出來看看。
她順從本能将布扔到一旁去,左手握着劍鞘,右手握上劍柄,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抽出。
亮光一閃而過,仿佛打開了冰窖的門般,陣陣寒氣流瀉出來,但定眼一看,卻什麽寒氣都沒有。她終于将劍全部抽出了。
劍薄如蟬翼,卻又重似玄鐵,劍身漾着雲紋,精光芒動,渾然天成。在出鞘之時劍鋒寒光閃現,徹骨寒意從接觸劍柄的手部蔓延開來,她幾乎一個不穩就要拿不住了。
“給我撐住。”面前的琅疏勒冷冷說道,茶眸銳利似手中之劍,“若是在克服它之前讓劍掉了,你就不配擁有這把劍。”
聞此,賈清閑咬牙壓抑住身體的本能,強迫自己握着這把劍,随着時間的流逝,她的額頭冒出的細汗化為豆大汗珠劃過臉頰滴落。她死死盯着劍,饒是汗珠滴入了眼睛,她也不眨眼,全身全心都放在劍上。
忽然,劍所傳來的徹骨寒意消失得無影無蹤,賈清閑像是得到了暗示般軟坐下來,大口大口喘氣。頭頂上方男人低低的笑着,滿意的愉悅在鳳眸處蔓延,一瞬間那雙鳳眸顯得張揚肆意,沖淡了幾天以來積累的倦怠。
“很好。”琅疏勒緩緩說道,“以後,這把劍就是你的了。而這木劍,我就拿走了。”
說罷,他俯身拿走木劍,繞開她走向門口,當聽到身後的喚聲後他腳步微停,随後傳來少女隐含感激的真摯謝意。他頭也不回出門去。
垂眼看着手中之劍,不但寒意盡消,還隐隐傳來暖意,賈清閑想起男子眼底下淡淡的黑影,嘴角忍不住微勾。
「提示:賈清閑對琅疏勒好感度加二。」
「提示:得到琅疏勒所制之劍,武力加???。」
琅疏勒扛着木劍連打好幾個哈欠,經過紅衣青年的時候也毫不停止,青年眼底魅惑流轉,他彎起嘴角。
“琅大人對姑娘很慷慨,卻對鄙人如此吝啬,這種差距意味着什麽呢?”淩松松倚在窗口處,視線從窗外收回,笑着轉向背對着他的男人上。“吶,琅大人?”
“喔?”琅疏勒側過臉,茶色眸沒精打采地看他,“你想說我對蓮桦有興趣嗎?”
說完他自己都嗤笑了一聲,淩慢慢搖搖頭,聲音輕飄飄道:“那到不至于~鄙人想提醒琅大人公平對待而已。”
“不可能。”他果斷回絕道。
“哎呀哎呀,琅大人還是這麽毫不留情。”淩微微嘆氣,臉上依舊含笑。
“在這點上,你也一樣吧。”琅疏勒甚感無趣地轉回臉去,不告別一聲便離開了。
淩輕笑出聲,聽到外頭的動靜而放低視線,看見金發俊美的青年四下張望,臉上帶着困惑和苦惱,仿佛為自己為何身在此處而煩惱。他凝視片刻,在對方發覺前含笑抽身離開,火紅衣衫在走道上輕輕飄動,随之溢出的特別香味悄然蔓延開來。
樓下街道上金發俊美的青年擡頭看的時候那裏已無人影,他若有所思。?
☆、BUG、友情就是從夜宵開始
? “我聽說你最近纏卡爾玖纏得很緊啊。”
騎士賽會場某一入口處,靠着牆壁雙臂交叉站着的金發俊美的青年笑着說,目光依舊望着下方的賽事。
“沒錯。”賈清閑回答。
“很少能看到能讓卡爾玖感到棘手麻煩的人了。”說着,他面龐上流露出爽朗的笑意。
賈清閑不作回答,一來那的确是事實,二來也沒什麽可以說的。
現在是騎士大會的第六天,一如既往仔細觀察比賽的她穩穩立在自己的崗位上,唯一改變的是身邊的人從淩換成了大皇子希萊澤。淩一大早上就不見了,一般他都是跟着她來的,而她與小移天若她們打完招呼出門的時候,迎面就撞上了迷路中的希萊澤。
希萊澤表示他本來是想去會場,不知為何就走到了這裏,賈清閑除了無語嘆氣外只能将他給順便帶來了騎士大賽會場。今天早上的晨練由于提前召開大賽所以取消了,她也沒時間跟卡爾玖比上一場。
眼看時間越來越緊,賈清閑的眉頭就不由緊鎖。在此時,爽朗男聲插了進來:“賈姑娘可有何難處?”
賈清閑快速收拾心情,本欲搖頭,卻見對方認真看着她,道:“賈姑娘一定要戰勝卡爾玖的想法我不知是由何而起,只是若你有麻煩,我身為魔界大皇子,或許可以幫你的忙,畢竟你也幫了我這麽多忙。”
如果撇去幫他的忙指的是指引他這個大路癡這點的話,賈清閑還是挺被觸動的。只是她的目的不可能是他幫忙就能實現的,淩的态度明擺着投機取巧是不行的,而且琅疏勒也絕不會讓自己教出來的曾經的弟子做出這麽丢人的事,她的自尊也不允許。
所以很可惜的,雖然他是好意,但賈清閑不會接受。
看出了她微笑下的拒絕之意,希萊澤只是笑了笑,又轉回去看賽事,沒有不悅的意思。他就是這樣的人,待人待事的态度掌握得很有度,不會過于幹涉對方的事,點到即止,脾氣也好得很。
兩人保持着沉默看着比賽,直到一位黑發少女無聲無息出現在場地上時,他們的表情才有所變化。
那是一位瘦弱得仿佛風一吹就能被吹走的少女,與她嬌小的身軀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她背着的大背刀,那把沉重的大刀似是要将單薄的她給壓扁,讓人很是擔心,但少女的腳步卻很輕巧,像是沒有什麽重負般。
若說賈清閑出于要交朋友和是對手的心态凝神注視的話,那麽希萊澤則是出于皇子看未來的優秀七騎士的喜悅心情。希萊澤很早就注意到這位少女了,幾次觀看下來,他已經确定了這位少女将會是七騎士之一。
在某點上來說,他們的看法是一致的。
不過賈清閑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她怎麽看甄的對手怎麽覺得身影那麽眼熟呢?她凝視良久,直到那個人出手了,她的腦海才剎那閃過一個畫面,那個出手的方式——
“咦?希姆?”希萊澤略帶驚訝地低語着。
比起她來,身為大哥的希萊澤更為熟悉小弟的攻擊方式,所以賈清閑更加确定了。看着臺上打得不亦悅乎的希姆,賈清閑只能扯扯嘴角。
大概他是完全忘記了與她的約定了,看那股勁頭,把甄當作新的目标了吧。
比賽的結果是甄勝利了,她看都不看落敗喘氣的希姆,無聲無息消失掉了,觀衆們反應過來後熱烈的鼓掌聲遠遠傳開去。希姆把劍一丢,就要去追甄,但無處可尋,他也只能不甘地把頭盔往地上丢去。
頭盔所掩蓋的尚帶有青澀的俊朗面容露了出來,淩亂的金色劉海濕答答貼着額頭,在寒冬裏更顯得方才的對戰有多麽激烈。他本想回去,無意間瞥見上頭的身影,雙眼一亮,立馬跑上來,周圍的魔人們都發出驚訝的呼聲。
“大哥!”希姆邊跑邊揮手,剛才的郁悶之色盡消,只留下對見到希萊澤的喜悅。
接住像是撲來的小弟,希萊澤爽朗笑出聲,摸摸小弟的腦袋,寵溺之色一覽無遺。他道:“你怎麽又偷偷跑去跟人家比賽了?原先的參賽者呢?”
“這次可不是我威脅別人的,而是他主動讓給我的!”希姆忙為自己辯解,接近着挑起眉毛,“想必他也清楚我的實力比他強吧,哈哈。”
破小孩的得意之色讓賈清閑的眼神飄忽了一下,她幾乎能想得到那位可憐的賽手是怎麽屈服于這破小孩的淫威之下的。
希萊澤也自然想得到,但小弟就是這樣的性子,念在他沒有惡意,他只是稍微嚴肅地說了說,才重新又展開眉宇。但希姆嘻嘻哈哈的模樣讓賈清閑擔心真的大丈夫麽?雖然事實證明後頭這小破孩完全向正派人物發展了。
希姆似乎總算是發現了她的存在,他首先是用陌生的眼神瞧了她一會兒,歪頭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地指着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