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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喘不過來,差點被噎死,她極怒反笑,熊熊怒火直燒得耳朵也熱起來,她道:“我絕對要胖揍你一頓!!”

琅疏勒挑起眉毛,掃視她上下,眼裏的不屑清清楚楚,賈清閑憤怒之下,伸出手想要抓起他,卻在指尖剛觸及他的衣裳時,一股力量瞬間将她推飛出去,小移腳下一動,瞬移至她飛來方向,将她接住。

賈清閑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湧,喉嚨裏蠢蠢欲動,她強壓下不适之感,就要再次沖過去,被天若給攔了下來,她平靜道:“冷靜點,我們還有事要求他,努力了這麽久,你就暫時忍一下吧。”

她深吸一口氣,理智終于占了上風,便點點頭。

天若拿過鈴铛幾步上前,交到他手裏,琅疏勒懶懶看了眼她,似乎覺得賣她個面子也不錯,總算是接過去了。他捏着鈴铛的頭部,就這麽搖了搖,之前怎麽也不會發出聲音的鈴铛奇跡般地響起清脆鈴聲,随着鈴铛的晃動,一圈圈細小的白色光環溢出鈴铛內部,迅速傳播開去——

“鈴——”

搖晃三下過後,紅色鈴铛嘩啦碎成粉末,融入空氣中消失不見。

天若微微皺眉,“這是?”

“它名為次契鈴,用以聯系神秘商人之物,若非神秘商人所贈之人使用,那麽它便不會出聲。使用過後自動破碎,也就代表成功聯系上神秘商人。”說着,他打個哈欠,“接下來就等着他來吧。”

天若若有所思地微壓雙眼,“神秘商人所贈之人”……他到底與神秘商人有何關系?

“清閑!”

另一頭的驚訝呼聲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轉頭便看見方才還精神奕奕的少女軟綿綿倒下,一口鮮紅血液染紅雪地,顯得極為刺眼。她快步上前,小移已經為她把脈過,眼神是難得的凝重。

天若臉色微變,将昏迷的賈清閑扶起就欲駕車下山去尋大夫,琅疏勒卻制止了她們,他懶洋洋地翻坐起來,道:“照她現在模樣,下山有些遲了,還不如讓我看看。”

天若遲疑片刻,看到小移輕輕點頭後才答應,将賈清閑給扶進房間去。

整齊幹淨木床上,黑發少女緊蹙着雙眉,氣息如剛從萬馬奔騰戰場上歸來般淩亂,雙頰褪去血色,一片蒼白之色,而那額頭上滲出細密冷汗,微啓的唇時不時洩露出痛苦喘息聲。

琅疏勒為她把脈過後,封住她幾處穴位,叫靈簇取來藥瓶,倒出一顆就要塞到她嘴裏去,天若伸手擋住他,神色冷然:“你的藥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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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自己一試。”話語間,他一個彈指,藥丸鑽入她微啓的唇內,居然趁她還未反應時就順着喉嚨滾落了下去。

“你……!”天若臉色一變,然而下一刻體內湧起的陣陣暖流卻讓原先疼痛頓時減輕不少,她眉間出現一絲愣然。

琅疏勒将另一顆藥丸塞入賈清閑的口,不過她目前昏迷着,那顆藥丸怎麽也吃不下去,他便去拿來一碗水,毫不憐惜地掰開她的嘴巴,用水給灌了下去。賈清閑氣管受阻,下意識咳嗽出聲,來不及咽下的清水順着下巴流出,打濕了一小片枕頭。

“她晚上就醒,好好守着吧。”丢下一句話,琅疏勒走出了門。

小移用手帕小心擦拭去她嘴邊水漬,有些心疼她臉頰的紅腫,餘光忽然瞥到一處,她瞳孔微縮,輕輕拿起她的一只手,只見那手邊一輪齒印,深入肌膚,甚至殘留着幹涸血跡。

“是努力讓自己不被影響而留下的吧。”天若嘆口氣。

小移指尖微動,但是想到少女對她的仔細囑咐,終究還是不想破壞與她的約定。記起少女随身攜帶的藥瓶,那是當初流輝贈與她的,小移摸了摸,很快找到它。将藥膏細細在昏迷少女的傷口處均勻抹好,注意到那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小移才放下心。

呆呆注視着少女的側臉,小移淺綠色眸流露出一絲傷心情緒,很快被遮蓋過去。天若靜靜看着她上好藥,垂下眼簾默然不語。

外頭陽光正是燦爛時。

眼皮似有萬分沉重,賈清閑費力睜開雙眼,入眼的是木制天花板,她轉動一下眼珠子,如絲綢般順滑的紅酒色發絲鋪在枕邊,少女伏着腦袋,側臉安靜而美好,長長睫毛投落下小小陰影。

賈清閑依稀記得在琅疏勒說明之後,忽覺身子的一股氣體四竄,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現在她們所在地應該是木屋的左邊房間,難道暈過去後琅疏勒好心提供床位給她休息?

她一邊想一邊坐起身,動靜驚醒了床邊少女,少女先是有些迷糊地擡起頭,模樣沒有絲毫防備,呆呆的表情萌得賈清閑差點流鼻血。看到她醒過來了,小移雙眼一亮,關切問道:“身子還有不适之處嗎?”

“沒事,倒是先把情況跟我講一下,為何我會突然暈倒?還有我怎麽睡在這裏也順便一說。”

“你倒下之後,他治好了你,讓你在此休息,而你倒下的原因…”話語頓了頓,小移微抿唇,卻是說不出口——

“體質太差,強行使用強勁武力,導致氣血流暢不得。”琅疏勒不知何時跨入房內,倚靠着牆壁,語氣懶散接上她說不出口的部分。

賈清閑腦子一轉就明白了,瞅瞅小移眉目間難掩愧疚難過之色,她摸摸她的腦袋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轉眼看向琅疏勒,她道:“先要謝謝你的救助,我很感激,不過,我怎麽想,還是不明白。”

琅疏勒懶散看她。

“或許你和我們遇上是一個巧合,但是照你所言,你和神秘商人也是交易關系,為何冒着被神秘商人交易排除在外的風險,也要讓我們知道你和神秘商人有關?之後又是百般刁難,還要安排這樣一場戲…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琅疏勒饒有趣味地挑挑眉毛,“你比我想象得還要聰明一點啊,蓮桦。不過,你又憑什麽認為我有企圖?說出我和他交易過,只是因為我不在意能否與他交易,又加之最近實在是無聊,便找個游戲來玩玩,最後一次便是游戲的結尾罷了。”

賈清閑狐疑盯着他,雖說他的回答沒有絲毫破綻,然而哪裏還是有點講不通。

“最近幾日你們便在這裏呆着吧,他會自行前來。”他頓了頓,瞥了她一眼,“作為交換,好好當個仆人,一切照常。”

說着,他轉身離開。

“…………誰要當仆人啊啊啊!!”

魔界某一地區內,風雪狂暴席卷,吹起地上的雪片,迷亂視線的風雪幕中,一個巨大身影若隐若現。

銀白的巨大狼獸行走在風雪之中,身後剛留下的足跡被大雪所覆蓋,狼尾随着風輕輕擺動。渾身毛發油亮光澤,富有質感,那雙灰藍色的眼眸擁有強大意志,威嚴震懾四方,渾天然的氣勢足以讓附近的妖獸退避三舍。

而這本來處于尊貴強大地位的狼獸身上竟然還坐着一人,一襲通透如火的紅衣在白色世界內顯得尤其明顯,衣袖盈滿風雪,飄飄欲飛,宛如一只火鳳振翅飛舞。

傾墨發絲流瀉肩頭,随風飄動,然而奇怪的是,此人沒有打傘去遮擋風雪,但渾身卻無比幹淨,仿佛風雪避開了他刮飛一般。

鈴——

遠遠傳來空靈鈴铛聲,恣意坐在狼獸身上的青年擡頭往鈴铛聲傳來方向望去,眼波流轉,剎那流露出驚人魅惑。

“那位大人居然會使用它…實屬少見。”

他輕笑出聲,笑聲魅惑入骨,宛如拿一根羽毛在人耳邊輕撓,直讓人癢到心底。

“那便去瞧一瞧,不知是何等有趣之事。”

狼獸仿佛聽懂了他的話,原先的悠閑漫步轉變為疾速前進,閃電般的速度讓人咋舌,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厚厚雪幕之中。?

☆、BUG、欠扁之人的粗線

? 寒冬時分,天空比夏日更加清澈,比秋日更加寬闊,湛藍得如一滴藍色墨水滴入清水之中漸漸散開,直到全部擴散全部染遍。

廣袤天空下,黑發少女坐在木板走道上托着腮幫子表情呆滞地看着雪山小道,不到片刻,她的嘴角動了動,發出一聲長長的嘆聲:“什麽時候才能來啊?”

“等你什麽時候不時不時就說這句話時,他就來了。”一旁懶散聲線緊接跟上,回答了她的問題。

賈清閑頓時翻個白眼,斜睨着用腳丫對着她躺着的男人,他十指相扣墊在腦後,翹起二郎腿悠悠晃蕩着,一副宅死在家完全沒問題的懶散模樣,想到此人從早到晚都是這樣子,真叫人想抓起來說教一番,對此,她想靈簇應該有深刻的想法。

察覺到她目光中飽含惡意,琅疏勒掀開眼皮,看了片刻道:“你看起來很閑,正好,下山打酒去。”

說完,兩個東西唰唰飛來,撞得賈清閑一口血沒噴出來,正是酒壺子和買酒的錢。在心中默默對他比劃了一個中指,她臉色極臭地甩着酒壺子走到門口叫小移,雖然很不想承認,她一個人下山是不可能的。

下山後輕車熟路地走到酒鋪前,賈清閑叫道:“老板,我又來了,老樣子。”

老板樂呵呵地應一聲,一邊裝着酒一邊笑道:“你家那口子怎麽還是叫你來打酒?上山下山挺不容易的吧,下次你叫他來,大叔我好好說他一頓。”

“你家那口子”指的就是琅疏勒,最初的時候她聽到這個稱呼腳下一滑,差點跌坐在地,而後抗議申明無數次無效,也就任老板去了,現在她早練就金剛臉皮刀槍不入,只是含糊地應着,交了錢又被老板拉住大談女人該如何獲取自己的地位(他大概是女權主義者)。

磨磨蹭蹭的,總算趁着有客人來了偷溜走人,賈清閑拉着小移狂奔而去,直到聽不見身後老板的呼喚聲才喘口氣。這年頭連老板都變得這麽可怕了,真是傷不起,下次買酒一定不能再被他逮着。

“清閑……”

少女清靈如鈴的聲音,賈清閑回頭看去,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睛。

“你和他是這種關系嗎?”

“噗——咳咳!!”

賈清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她顧不了那麽多,直接抓着少女嬌小的肩膀,臉湊得極近,認真道:“小移,我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你不要被那老板給騙了!再說憑MADAO那副鬼樣子,我會喜歡他就怪了,我可沒饑渴到這種地步!”

小移帶着似懂非懂的樣子點頭。

出來買一趟酒就差點把自己的清白給買沒了,唉唉……想要喝幾自己去買啊,命令別人算什麽!!

走了沒幾步,碎碎念着的賈清閑腳下突然一頓,奇怪……她為什麽要幫琅疏勒買酒?

……

…………被奴役太久結果形成自然了!!

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間吐不出來,賈清閑一臉便秘。

正在憤慨着的她沒注意到有人走過來,在小移沒來得及提醒之時很大大方方撞了上去,對方沒啥事,倒是她被撞得倒退了一步,酒壺子晃了晃,擅自脫離出她的手順着來人的衣服順當當地滾落下去,塞子不中用,好些酒都溢出來了,灑了對方一身的半壺酒水。

“對不起。”她下意識開口道歉,手疾眼快地撿起酒壺,再把那幾乎露出大半個身子的塞子用力擰好,确定沒問題了後視線總算是落在倒黴的人身上。瞅瞅那本來挺好看的紅衣被酒水浸得一塌糊塗,賈清閑掏出手帕就要去擦。

一只手不着痕跡阻住她的手,同時取走她手中的手帕,她擡起頭來,便看見一位青年抿着唇對她一笑:“男女授受不親,鄙人就不勞煩姑娘了。”

賈清閑也反應過來剛才有點不妥,連忙點了點頭,只是可惜了那身衣服,她滿是愧疚着想。想了想,還是問道:“不如我賠你一件衣服吧?”

“不必了。”

青年微笑着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擦去殘留着的水漬,待他将手帕還給她時,那衣上水漬居然消失了,幹幹淨淨,仿佛從未被酒水浸透過。賈清閑心下驚異,面上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謝謝你不計較。”

青年彎起雙眼,溫吞颔首,視線在她拎着的酒壺上轉了轉,緊接着忽然看向她的身後,微笑着幾步走過賈清閑,朝小移行一個禮儀,溫吞道:“不知姑娘能否将芳名告知鄙人?”

被突然搭話的小移有些茫然。

“——喂喂喂!!”反應過來的賈清閑插入兩人之間,将小移護在身後滿臉不悅,“這位兄臺,雖然對把酒撒在你身上這事很抱歉,但也不代表你可以随随便便搭讪她。”

“怎麽會是随随便便的搭讪呢?”青年依舊溫吞地笑着說,“鄙人是抱着萬分的誠心想要和這位姑娘進一步交流。”

“交流也就先算了,什麽叫‘進一步’啊?!到底要在哪個地方進一步?”賈清閑雙眼一瞪。

青年微笑:“當然是在深層次上。”

“…………”

賈清閑對此的反應就是沉默片刻後直接拉着小移走人。

被丢在後頭的青年沒有露出半分不悅的神情,而是彎起嘴角,好脾氣地跟了上去。

賈清閑走了幾米,聽到後頭有條不絮的腳步聲眼皮抽了抽,扭頭看去,果然那人跟在後頭。她一擰眉,想了想,轉身客氣說道:“兄臺,不知為何你如此執着,說出來聽聽。”

“簡單來說,便是——”青年眼波流轉,“我和這位姑娘一見如故。”

“……”賈清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看起來姑娘你并不相信,不過,鄙人所說确是屬實。”

相信你才有鬼咧!賈清閑腹诽道。

“那麽,你知道了她的名字又有什麽用處?”

“初次相見,想要知道對方的名字是理所當然的。”

賈清閑看着那張溫吞的笑臉,突然有種想揍人的沖動。怎麽說呢,總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欠扁的氣息,即使頂着一張溫良的臉,但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住他話語中的刺人。這家夥是想要說她沒有常識嗎?

賈清閑樂呵呵地道:“她叫小移。這樣就可以了吧,希望兄臺不要再不識擡舉才好,那麽我們就告辭了。”

說完,她拉着小移快步往城外去,誰知回頭一看此人還跟着。

賈清閑覺得此人臉皮甚是厚,明明都說得那麽明顯了,為毛還跟來?難不成對小移一見鐘情不成?這麽想着,她看他的眼神越發詭異。

“我說兄臺,追女孩子可不能死纏爛打,小心被讨厭了哦。”

“咦?”對方卻好像吃了一驚,眨眨眼睛帶着困惑的口氣說,“鄙人不知姑娘為何有此等想法,鄙人只是想要上山,恰好與姑娘們同路罷了,或許姑娘你誤會了。”

“……”不要裝出一副純良樣好嗎?搞得她好像是思想很歪的人了似的。

賈清閑考慮一瞬後決定還是不要搭理此人較好,随他怎麽說,跟着就跟着,她倒要看看他能跟到什麽地步,還有是不是如他所說的一樣只是上山而已。

斜睨青年一眼,賈清閑扭頭走人。在上山之前她忽然記起酒的事,掂掂重量減輕不少的酒壺子,她果斷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神色自如地上去了。在此期間,那青年依舊走在她們身後。

雪山之上枯林後的木屋門外地板上,在賈清閑她們離開之時躺着的男人到她們回來後還繼續保持同一個姿勢,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或許會驚訝或是驚嘆他的毅力什麽的,但賈清閑認為吧,此人只是純屬嫌麻煩懶得翻身而已。

察覺到她們回來了,琅疏勒發出一聲輕哼,幾日相處下來的賈清閑明白這是讓她把酒給他,她當即翻個白眼,毫不客氣地丢過去。他接不住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她不擔心那酒壺砸到他的臉上。

琅疏勒雖然閉着眼睛,但還是準确無誤地接住了酒壺,動作一頓,懶懶睜開眼睛,有氣無力似的說:“少了。”

“當然喽,一大半的酒都獻給我們身後那個家夥的衣服了。”賈清閑事不關己般聳肩。

琅疏勒的視線向後移去,就看見挂着溫良笑容的青年,他打個哈欠:“是你啊。”

“琅大人,好久不見。”

賈清閑訝異挑眉,沒想到此人真的是同路。她念頭一轉,雙眼突然發了亮,轉頭細細打量起了青年的模樣。

青年肌膚白皙,細挑的眉目如描,半彎起的狹長眼優美迷人,眸色殷紅色如身上紅衣,薄薄的唇形狀性感,正彎出溫良的弧度。然而這些本該是極美的部位組合起來,卻令那張臉變得極為普通,剛看過就已忘得差不多。

這就是所謂的大衆臉吧,她如斯感慨着,再打量他的穿着。一襲紅衣如萬裏桃花染遍,好似開放在冰雪裏的墨蘭,是神秘商人的可能性有八成。

她激動起來了。

“‘好久不見’嗎……”琅疏勒坐起身,用懶散口氣說道,“我記得上次見面到現在才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算來,也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了,琅大人。”青年笑意漸濃。“再過一天,就是四個月沒有會面了呢。”

賈清閑愣了愣,看着青年突然露出的笑容甚是奇怪,怎麽有一種披着羊皮的狼突然變成了狐貍的感覺?還有,這家夥說話的口氣跟剛才明顯不同吧!

“你這種麻煩的家夥還是少見為好。”琅疏勒丢過去一句毒舌的話。

“呵呵,琅大人有精神比什麽都好~”

這家夥居然還自帶無視加轉換好話BUFF,賈清閑不由對青年稍稍另眼相看。不過,比起那些……

“你就是神秘商人嗎?”

清亮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之中,青年望去,黑發少女視線炙熱,認真專注。

青年頓了頓,道:“要說鄙人是不是……這可有點難說了。若是姑娘認為是,那便是了,若姑娘說不是,那便不是了。”

“……說點人話!”

“呵呵,鄙人說的語言應該是通用的才對。”

“……”她能揍他一頓麽?

“他不是。”一旁的琅疏勒幹脆挑明。

賈清閑懷抱着的希望瞬間落空。

“——不過,他是那家夥的代理人。”?

☆、BUG、各種各種的硬扯

? 垮下腦袋的賈清閑聽此立即振作,她無語看一眼把重要的話放到最後說的琅疏勒,熱切地看着青年,簡直像是要将他生生看出個洞來。

青年笑容不變,一瞬間又回到了溫吞狀态:“琅大人随随便便暴露鄙人的身份,是否不太好呢?”

“反正你看到她們就已經知道了吧。”琅疏勒毫不客氣的懶散回答。

青年只是微笑。

賈清閑瞅瞅神秘商人的代理人,又看看喝酒的琅疏勒,當作什麽都沒看見。一改之前的不善,她笑眯眯地迎接青年到屋子裏去,幾天來伺候琅疏勒伺候出來的身手也在這時候得到了發揮。只見青年才剛坐下,他的身前就放上了一杯熱茶。

青年有些驚訝地擡眼,少女無比殷切地讓他喝茶,他莞爾一笑,端起茶吹涼後啜一口,道:“姑娘泡的茶不錯呢。”

賈清閑滿臉笑容應聲,她對此評價完全不驚訝,如果有一天你也遇上一個不但毒舌還挑嘴的可惡欠扁的家夥要伺候,并且伺候不好還要被丢出去,想必這泡茶做飯的技術是誰都得會變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難不成琅疏勒是促進仆人進步的助推器?賈清閑摸下巴,但她強烈表示……仆人助推器什麽的還是不要了!

待青年喝完茶,賈清閑清清喉嚨,道:“我叫賈清閑,雖然你可能已經猜到了,但我還是要聲明一下。MADAO…不是,琅疏勒叫你來是我們拜托他的,我們想請你幫我們個忙。”

青年的視線在賈清閑和她身邊的兩個少女身上轉了轉,放下茶杯微笑說:“琅大人壞了鄙人的規矩,這點想必姑娘也明白吧,所以姑娘的忙鄙人幫不了。”

“不要說得那麽絕對嘛。”聽到拒絕,她反倒笑嘻嘻地說,“琅疏勒壞你規矩是事實,但那不代表我們不能交易,還不如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用他這個舊的交易對象來換我這個新的,這買賣也不是那麽虧,對吧?”

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青年微微挑起眉,溫吞道:“照姑娘說來,姑娘能給予鄙人的利益比琅大人還要大嗎?”

“這我倒不敢說,我只能說……”賈清閑收起笑容,誠懇凝視他,“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便能給你。”

少女眼神灼熱燙人,仿佛所有熱度都聚集在她的眼眸裏,生生驅除了冬日冰冷空氣,

青年眼神微動,徐徐起身,輕甩一下衣袖,溫吞笑道:“既然如此,那姑娘便先等着吧。”

賈清閑一愣,着急起身:“我說的是真的!”

“鄙人當然知曉姑娘沒有開玩笑,只是我家主人還未到來,請姑娘耐心等待。”說着,青年行一個禮,轉身出門去。

賈清閑快步追上:“能告訴我神秘商人何時到嗎?”

“一天足矣。”青年回眸微笑,對一旁躺着的琅疏勒颔首示意,便漸漸遠去,殷紅身影最終消失在雪白世界內。

琅疏勒懶洋洋地翹着二郎腿,掀開眼皮看了眼目送青年離開的賈清閑,口氣很是沒精神道:“不要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那家夥一見鐘情了。”

賈清閑的眼皮抽了抽,給他一個白眼,誰知下一秒就一個黑色的東西就迎面飛過來,她下意識接住才沒被砸中鼻梁,緊跟着一句話丢過來:“酒太少,去打。”

“誰要給你去打酒啊!”

“除了你還有誰——蓮桦。”

“夠了不要再用那個名字叫我!我有好好的賈清閑這個名字好麽!!”

“你也不是背地裏叫我‘MADAO’的嗎,扯平了。”琅疏勒的身子動了動,總算是換了一下姿勢,目的是好好欣賞少女噴火的模樣,仿佛這樣還不夠似的補上一句,“酒錢自己付。”

賈清閑生生将“憑什麽”的話咽了下去,她深知要是她說了,這家夥定會把撒酒的事拿出來好好毒舌一番,比如腦袋笨也就算了走路還不長眼睛什麽的,她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得出他說話的時候口氣飽含的嫌棄,再加上永遠懶洋洋的聲線,絕對氣死人不償命。

在打口舌戰這方面,她絕對不是這家夥的對手,所以結局會以她啞口無言作為結束。

賈清閑真的不曉得為什麽她會遇上這麽一個克星,想她在平非城的時候總是将古田說得無言外加瞪眼,那時候可沒有人能比過她,然而到了這裏卻一直處于下風,這是何等的落差。

一番對比過後頓覺前途無望的賈清閑恨恨轉身走幾步,忽然腳步一頓,居然折返回來了。琅疏勒微訝眯眼,她目不斜視走過,帶着一張很正直的臉大步走向屋裏頭坐着的少女。

精致面容的少女眼眸沉寂,青色順直劉海掩蓋白皙額頭,堪堪觸及弧度優美的細眉。她原是低垂視線仿佛沉思着什麽,如今聽到腳步聲便擡起眼皮,波瀾不驚地看着賈清閑靠近,投以疑問眼神。

賈清閑兩步并作一步竄過去,忽然雙手合起,發出啪的脆響,然後微底下頭露出極度認真的表情,說出一句:“天若,請給我點錢!”

外頭琅疏勒挑起眉,端着點心走來的靈簇小腳一滑,幾個點心随慣性飛了出去,而它的正對面恰好是琅疏勒。他只是張開了嘴巴,嗖嗖幾下點心就全部納入嘴巴裏,鼓起來的腮幫子本該看起來滑稽,但配着那對死魚眼,竟有幾分的可愛。

他咀嚼着吞下,示意靈簇把點心放到他身邊來,一邊懶洋洋開口道:“原來你還窮啊,蓮桦。”

“沒錯,我口袋裏沒有一分錢。”賈清閑倒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理所當然的臉讓人發噱。

當即,琅疏勒就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低沉的笑聲猶如冰雪覆蓋之下的河水流動的聲音,帶有一分性格的灑脫,但更多的卻是對她的嘲笑。

賈清閑挖挖耳朵當作沒聽見,繼續熱切看着天若。臨行前季恩也給她們準備了銀兩,她思索過後決定交給天若保管,她不想帶錢,而小移則是無需用錢,天若個性謹慎沉穩,把錢交給她比誰都來得安心。

天若淡淡應一聲。

收好錢,賈清閑拎着酒壺拜托小移跟她再去一趟,兩人便下了山。

靈簇四處瞅瞅,動動鼻子後失望地垂下腦袋,尖尖耳朵也随着主人的心情微微低垂,它悶悶說道:“一零怎麽不和我見面就走了?”

“他有別的事要幹,沒來得及跟你見面而已,明天那家夥會來,你不必傷心。”

聞此,低垂的耳朵立即翹起,橙黃色的大眼內溢滿興奮之色,激動地開始結巴:“主、主人要要要來了嗎?”

琅疏勒随口應一聲,靈簇高興得都快跳起來了,獨自在那裏興奮地轉圈圈,一邊口裏念着:“明天就來了的話,要準備什麽菜呢?嗯~~果然還是主人喜歡的菜吧!”

見此,琅疏勒抱怨道:“我說,靈簇,現在我才是你的主人,老惦記那家夥也就算了,為何他來了還要準備他喜歡的菜?難道在你心裏他比我還重要?”

他的口氣依舊懶散,以至于抱怨的話都顯得十分散漫,一點也聽不出抱怨的誠意來。

靈簇鼓起腮幫子道:“那不一樣!大人是大人,主人是主人,沒有可比性!再這樣說的話,大人的晚餐就免了。”

“是、是,對不起。”口氣很敷衍。

但靈簇卻眉開眼笑,重重嗯了一聲,就轉身去幹家務活了。

琅疏勒打個哈欠,拿起一個點心向後頭抛去,随口說:“吃吧,這是它的拿手點心。”

天若穩穩接住,垂眼看着手中精致誘人點心,想必賈清閑會很高興看到它。她沒有動,靜默凝視片刻,低聲說了聲謝謝便起身回房去了。聽到後頭的動靜,琅疏勒毫不在意地撚起一個點心,看向蔚藍如水的天空。

浮雲漂浮,光線柔和,天空漂亮得讓人贊嘆。

呼出的氣體化為薄霧上升,融化在光線之中,男子捏捏點心,死魚眼沒有焦距般。

“真是麻煩。”

懶洋洋的抱怨跟之前一樣沒有誠意。

……

魔界某座雪山之上,一個巨大身影從上面躍下,在橘色光線下在雪地上投落黑色影子,影子飛快掠過,緊接着它以難以想象的輕巧伸手落在雪地上,不曾停留一秒,疾速前進。

待銀白狼獸下了雪山,它背上馱着的閑适看書的青年微擡起眼眸,殷紅色眸子在夕陽下流轉出極致魅惑的光彩,單是一眼便能被其所蠱惑。他随意看眼近處的城鎮,白玉手指在書頁上摩擦片刻,輕笑着道:“小雍雍,差不多可以休息喽。”

被小雍雍這個非常不霸氣的名字叫着的狼獸沒有半點動搖或盛怒之色,沉着冷靜踱着步子邁到一旁處的雪地上,背上的青年合上書躍落在地,身資優美動人,宛如跳舞。

青年掃一眼此處,輕輕一甩,殷紅色衣袖翻飛之間忽然出現一人,此人面無表情地拿着帳篷之類的東西快速布置,不到半刻就全部搭建完,此人又消失無蹤了。

青年正欲進帳篷去,剛掀開蓬簾時動作一頓,傾墨發絲從肩頭流瀉,絲絲柔順如上好絲綢,他側臉望去,幾乎沒入地平線的橘色光線之中一個東西飛快飛來,他彎彎嘴角,伸手接住它後一丢,那東西竟變身成人。

“小一零,歡迎回來~”

“屬下回來了,主人。”青年,即一零,溫吞笑答。

“小一零,有沒有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呢?”青年的手臂搭上一零的肩膀,湊近他勾起唇角,“雖然是一會兒的時間,不過琅大人身邊似乎出現了有趣的人了呢~”

“的确,要是主人的話,會對那些人很有興趣。”一零道,将事情複述一遍。

青年軟若無骨地倚靠着妖獸的身體,指尖随着一零的複述在性感薄唇上輕摩,最後唇彎出飽含興趣的弧度,他低笑出聲。

“小移姑娘和賈姑娘嗎……是有趣的兩個姑娘。”話語一轉,青年發出一聲嘆息,“琅大人真是讨厭啊,明明告訴他要好好守規矩的~又不當回事了~”

話雖如此,但青年的表情沒有露出一絲不悅,反而是帶着饒有興趣的微笑。

“嘛,就看琅大人帶來了有趣的人這點上小小原諒了他吧。”

☆、BUG、神秘商人的出現和交易

? 可能是得知神秘商人要來了,賈清閑一大早自發醒過來,睜開眼的時候外頭天才微亮。她瞄瞄身邊的兩個少女,她們表情恬靜,沒有醒來的跡象,她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下床,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悄聲出門去。

打開木屋大門,外頭蓄勢已久的寒風一股腦撲進來,剛從被子裏出來還暖呼呼的身子一下子被吹涼,外露的肌膚上寒毛根根豎起,她輕輕倒吸一口氣,縮縮脖子邁出門。

踩在雪上的聲音在空蕩寂靜的雪地格外清晰,賈清閑一轉眼看見廚房內有燈光洩露出來,虛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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