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姑娘要一同來嗎?”
賈清閑連忙點頭。
兩人一同去了居住區內的醫館取藥熬藥,賈清閑也順便喝了自己的那份,沒有蜜餞她苦得直抽眉,但還是匆匆一抹嘴跟着流輝去送藥。進入房內,古允卻不在了,只有古田愁眉苦臉地站着,他聞聲回頭,忙接過湯藥,就轉身去扶起尚未清醒的歐陽紫京。
少女臉頰褪去紅潤,面色蒼白,眉宇透着病弱之氣,好似脆弱易碎的玻璃藝術品,輕一碰就會壞掉。或許是多年生病,歐陽紫京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也能喝藥,喝完後她眼簾微啓,但又合上睡去。
古田将她小心放平,轉頭猶豫片刻後開口:“紫京她就拜托給你們了,行嗎?”
“你要出去?”賈清閑有些意外,這家夥理應恨不得時刻守在歐陽紫京身邊才對。
“稍微有點事。”古田撓撓後腦勺,回望着床上的少女微抿唇,一瞬間可愛臉龐流露出富有魅力的神色,竟使得他的五官堅毅深刻起來。
賈清閑一晃神。
那是真正的他。
雖然平時外表看起來軟弱不堪,但內心堅韌又強大,在關鍵時刻更是能體現出這一點,那樣的他是季恩所期待的,也是古允所期待的。
“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她。”
古田沖他們感激一笑,轉身離開。腳步聲漸漸聽不到了後賈清閑望向流輝,笑問:“他是去找古允了吧?”
“賈姑娘為何這麽認為?”
“直覺。”她聳聳肩,靠近床邊注視着歐陽紫京,然後伸手撫上她細潤的臉頰。
黑發少女微偏頭,斜劉海掩住神色,手上動作輕柔萬分,帶着憐愛,仿佛對待珍寶一樣。
“賈姑娘從前見過歐陽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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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清閑收回手偏頭看他:“怎麽了?”
他微笑道:“看賈姑娘對歐陽姑娘的舉動,給我一種好似你已經認識她很久的感覺。”
“呃……”
真是敏銳!但是總不能說“啊沒錯我見過她哦不過是在游戲裏”這種話吧,于是她只能含糊地應了一聲。
流輝知道她有所隐瞞,但他不會追問,所以便一笑帶過。?
☆、BUG、與你同生死
? 時間流逝,除了季恩來過一次,眼神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看了熟睡的歐陽紫京半刻後,又面無表情地掃了賈清閑一眼,遂離開。天若也來了一次,而冬峰耐性不夠,很快呆得沒意思就不知去哪晃悠了。
燈籠點亮散發溫和光芒,仆人把它挂在外頭照亮四周後離開,賈清閑坐在床邊凝視着歐陽紫京,少女平穩呼吸着,神态安詳。
感覺有些渴了,賈清閑倒了一杯水喝一口,房內只有她和她,流輝因事暫時離開,不過很快就能回來了。
在喝水時她聽見外面有些嘈雜,她放下杯子推門一看,在荷池那頭火光連天,人聲驚慌,呼喊聲此起彼落,給她一種不祥的預兆——
野獸般的吼叫沖破人聲,響徹雲霄。
果然!賈清閑當機立斷回房,推醒了歐陽紫京,當少女迷茫地睜開眼睛後,尚未回神時她握住她的肩膀,急切道:“跟我走!”
歐陽紫京茫然地被她攙扶下床,當跨出門被晚風迎面吹拂,她才清醒過來,同時也注意到了此時的狀況。妖獸的吼聲似乎正在接近此處。
賈清閑扶着她往流輝可能在的地方快步走去,同時還得照顧她的身體狀況。可惜這樣實在是太慢了,身後妖獸的吼叫聲越來越近了,賈清閑猛一停步,在歐陽紫京困惑的視線下在她身前蹲下,做出背人的姿勢:“快,上來,我背你!”
“…咦?”
“沒有時間了,照我說的做!”
她的口氣有些強硬,但歐陽紫京知道自己現在的速度會拖慢了兩人,所以猶豫一下後還是照做了。少女的體重壓上,足夠輕,但饒是如此賈清閑還是輕微地倒吸了一口氣,沒有讓身上少女發覺,提起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跑。
“賈姑娘,對不起……”悅耳嗓音含着歉疚黯然傳入她的耳,少女雙臂圍抱着她,即時看不見背上之人的表情,但賈清閑足以想象得到。
“說什麽傻話啊,你是傷員,當然要享受特權。”賈清閑提了提她的身子,笑着說,“再說我家紫京這麽輕,我都感覺不到重量,放心啦,這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歐陽紫京的內心一暖,雙眼越發溫柔,安靜地伏在她的背上。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賈清閑的額頭上卻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狠狠咬住下唇,不發一聲地繼續快跑。
賈清閑從來沒有覺得平時這條路是這麽的長,她覺得腳仿佛被灌入金屬般越來越沉重,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歐陽紫京察覺了她的不對勁,連喚她幾聲,她才勉強應道:“沒事,就是有點出汗不舒服。”
怕是笨蛋才會相信她的話。歐陽紫京感覺小腹處有些濕潤,她下意識伸手去摸,當看到手上的血色後她震驚地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堅決要求她放下她。賈清閑此時也熬不住了,無奈之下只能放下了她,在歐陽紫京落地的剎那她的腿腳一軟,險些跌倒,還好歐陽紫京及時扶住了她。
只見賈清閑背後的衣服一處早已被鮮血浸透,歐陽紫京慌亂去捂,卻只染上更多的血,她幾欲落淚:“賈姑娘……”
“哎呀,人老了不中用,跑點小路就不行了。”賈清閑卻依然幽默、語氣輕松地說道,沖她微笑,“好啦,瞧把你吓得。”
歐陽紫京深吸一口氣,她閉了閉眼,睜開眼時褪去了慌亂的神色,她溫柔地拉住她的手,淺淺一笑:“賈姑娘,謝謝你,你走吧。”
“什…?”
“已經夠了。”歐陽紫京打斷她想要說的話,溫柔地望着她,“明明你也同樣負傷,卻還是選擇背我逃生……謝謝。它是沖着我來的,你沒必要因我喪生,你逃吧,我留下。”
“不行!我怎麽可能丢下你一個人走!”她反手握住她的手。
歐陽紫京雙眸溫柔似水:“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你現在受傷,我們兩人一起逃只會被它追到,如果我留下,還可以拖延一下它,到時候你已經有流輝大夫保護了。”
“你認為這樣就好了?”賈清閑緊緊皺着眉,握住她的手越發用力,“要犧牲你才能活下,還不如我留下!你去找流輝君,他能保護你,如果還來得及的話,說不定我也能被救,你逃吧!”
她沒辦法保護她,但是流輝他們不一樣,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她可以死,可以重來一遍,但她不行。
歐陽紫京秀眉微蹙,“賈姑娘!”
“我主意已定。”
“但是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死又何懼?”賈清閑笑了。
在歐陽紫京再欲勸她之時,妖獸已追上了兩人,賈清閑快速将她拉到身後,微側臉笑道:“看來沒辦法逃了呢。”
“有,如果你現在逃,還有機會!”歐陽紫京掙開她的手,反手将她推到後面去,滿臉的決然,“走!”
“你……”
在這危機關頭,秀美少女卻淺淺一笑,溫婉動人。
“安心吧,我會努力拖到你帶他們來的那一刻,我不會輕視自己的性命,所以你快走吧。”
賈清閑頓時沉默下來,歐陽紫京再望了她一眼,義無反顧地朝向對她們虎視眈眈的妖獸走去,但只走出了一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她驚訝回眸,只見黑發少女決然道:“與其我一個人逃跑,不如一起想辦法活下來,我要與你同生死!”
歐陽紫京的瞳孔一縮。
黑發少女的雙眸充滿耀眼堅定的光芒,迸發出強烈的意志,幾乎讓人的靈魂都為之震撼——
“賈姑娘說得好。”
如徐徐春風般的含笑嗓音突然插入兩人間,兩人雙雙望去,只見林間小徑的盡頭處站立着兩人,溫和淡雅的男子以及沉着冷靜的少女,他們的出現使得本來緊張的氣氛猛的一變,立刻扭轉了局面。
妖獸壓低身子朝他們發出威吓的低吼,天若上前一步,腰間長劍一出,身影一晃,在眨眼間就躍到了它的上方,逼人尖鋒在月光下折射出耀眼冰冷的光芒,随即她手腕一轉,劍峰直沖妖獸而去。
妖獸吼叫一聲,也沖向了她。
在幾次交鋒後,以天若的勝利告終,身受重傷的妖獸不再戀戰,拼着最後的力氣逃脫了,天若剛欲追,卻聞那頭一聲輕呼。
“紫京!”
流輝接住倒下的歐陽紫京,握住她的手把脈,神色凝重,而歐陽紫京蒼白着臉,額頭已滲出了冷汗,連呼吸都帶着虛弱的顫音。
“歐陽姑娘再次病發了。”得出結論,流輝将她橫抱而起,對天若道,“天若姑娘,麻煩你叫人先止住賈姑娘的血。”
即時沒有太過觀察賈清閑,流輝還是一眼就能判斷她此時身體狀況并不好。
天若點頭,“你去吧。”
流輝轉身帶着歐陽紫京快速離開,賈清閑忍住背後的疼痛就想追上去,但眼前卻一黑,腳步虛浮,身體一歪就要倒下,天若收起劍及時扶住了她,然後按流輝的要求将她帶去止血包紮。
在賈清閑恢複神智後,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內,迷糊時剛擡眼就對上了正俯視着她的祖母綠眼睛青年,記憶盡數回籠,她抓住他的衣角着急詢問:“紫京她怎麽樣了?”
“放心吧,已經脫離危險了。”流輝說,“你的傷口開裂,接下來兩三天都需要在床上療養,不能再運動。”
“啊?”她露出苦瓜臉,“又得當植物人了?”
“這還是萬幸。”流輝微嘆。
敢情還有更糟的?賈清閑深深為自己這幾天的倒黴勁哀嘆,都快趕得上某只綿羊了。
“至于方才的事……”流輝微微一笑,目露贊許,“賈姑娘讓我刮目相看。”
祖母綠雙眸盈滿溫和贊許的笑意,在燈光下越發透淨得惑人,她看得一呆,随即別過了臉說:“我身為一大好少女,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的确如此。”流輝微笑颔首。
他的視線一移,落在背對着他的少女露出的耳朵上,他忍不住輕笑。只見那耳根被染得通紅,将主人的情感完全暴露。
是一個被誇獎就會害羞的姑娘呢。
在另一頭,歐陽紫京剛從昏睡中蘇醒過來,就有人湊到她的跟前,着急又喜悅道:“你醒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歐陽紫京尚未緩過神來,古田就被古允一拉衣領扔到後頭去,換作他坐下。冷俊面容流露出只有在她的事上才會出現的擔憂,他微皺眉低頭詢問:“感覺如何?”
她沒回答,反而開口就問:“賈姑娘呢?她怎麽樣?”
“那個女人?”古允微眯眼。
古田連忙過來回答說:“變态她沒事,流輝大夫已經去照顧她了。”
歐陽紫京這才舒展開秀眉,綻出欣喜安心的笑靥,溫柔在眼底流轉:“太好了。”
古兄弟倆齊齊一愣。
因為那是比之前更為清晰、完完全全的對于某種人才會出現的表情。
古允黑眸一沉,古田皺起眉,均露出不明的神色。
在幾人各懷心思之際,平非城外某座山內,巨大體積的黑影踉跄前進,粗重呼吸回響在死寂山林內格外清晰,随後它身軀一晃,轟然倒下。一抹黑影從高處掠下,輕落在它的身前蹲下,伸出手撫摸它,妖獸嗚嗚幾聲,竟是示好親近的樣子,來人開口:“是他們傷你這麽重?”
妖獸低叫幾聲,氣息越發微弱。
“可惡!”他情緒激烈地手握成拳捶地。
妖獸伸出舌頭虛弱地舔舐他的手,雙眸內光芒逐漸黯淡下去,這是将死的預兆。他反手覆蓋上它的眼,低低道:“睡吧兄弟,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安心睡去吧。”
妖獸合上妖異豎瞳,虛弱的呼吸終于停止。
黑影沉默許久,起身一掌拍向一旁的樹,樹應聲折斷,他遠眺平非城的方向,扯出殘忍嗜血的弧度:“放心吧,我會為你報仇的兄弟,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讓他們知道,對我的兄弟下手會有什麽後果!”
仿佛回應他的話,黑暗中閃現詭異吓人的綠色光芒,在黑夜裏一眼望去,一雙雙的眼睛與黑影一樣,似欲即将展開殺戮般兇殘無比。
「提示:【危機來臨】完成。」
「提示:歐陽紫京好感度加四,流輝、天若好感度加二,古允、古田、季恩好感度加一。」
「提示:HP值上升五點。」?
☆、BUG、推到與初見
? 武林大會再次掀起波浪,幾天內連續有人失蹤,而且大多是幾個掌門的子女,幾位掌門齊齊邀請搜查平非城找到子女,武林盟主思索過後答應幫他們尋找,但不可強迫百姓,否則參賽資格将被奪,三年不得踏入平非城。但此事不知為何洩漏了出去,引起百姓轟動,人心惶惶,武林盟主只得承諾加強巡邏,這才将衆人的騷動壓了下去,但不安恐懼依然存在……
穿戴整齊,将頭發抓起梳理一下,再用發帶束起,照着鏡子确定造型沒問題後,黑發少女起身撩一下斜斜劉海,踏出門口迎風吐出一口氣。
“啊啊,終于活過來了。”她扭動脖子,神清氣爽地叉腰說道。
“哇,這好似大叔伸懶腰般的姿勢,你确定你還有少女的特征嗎?”
賈清閑斜眼看去,某個損友看着她一臉嫌棄,随後恨不得洗眼一般擦着雙眼,她翻個白眼:“冬峰大爺,你有何貴幹?要看美人的話請向後轉直走出居住區然後到天霞樓去,那裏美女如雲絕對是視覺上的一級享受。”
“真的……呃!”接到對方如狼似虎的兇惡目光,冬峰立即嬉皮笑臉地湊上來摟住她的脖子,“別這樣啊清閑,只是有特殊情況才沒呆在你身邊嘛。”
“如果你的特殊情況是指整天與漂亮妹子到處游玩的話,那的确很·特·殊呢。”她的口氣說不出的嘲諷。
冬峰摸摸鼻子,“我這不是看你有流輝這個優良型男人陪着嗎,我是給你創造機會!”
“謝謝你,完全不需要!”
“真的?”冬峰一臉不相信,“像流輝這麽優秀的男人外貌絕對不是問題,我不相信你沒感覺,而且光看噗哇!”
被一拳擊中腹部,冬峰彎下腰龇牙咧嘴,賈清閑涼涼道:“再胡說就把你丢到河裏去,旱鴨子。”
冬峰做個明白的手勢。
“關于我拜托你打聽的事如何?”
冬峰摸摸肚子點頭,将情報告訴她。現在失蹤人數還在增加,失蹤的人也完全沒有蹤跡可尋,搜索陷入了困境。賈清閑沉吟片刻,果斷向前走去,冬峰忙問:“去哪?”
“我去找流輝君,你不要跟過來。”
頭也不回地丢下這麽一句,賈清閑徑直離開,留下冬峰不滿地嘀咕了一聲:“還說沒對人家有好感,事事都找他。”
賈清閑走到流輝屋外,習慣性地想敲門,但看窗戶開着,便賊兮兮地輕手輕腳過去往裏看,這一看可把她樂壞了:“徐摯!”
清亮的聲音沖破屋內沉寂,兩人齊齊擡眼一看,只見少女手撐窗臺邊,雙眼彎彎,笑意盈盈,頓時給屋內帶入了明亮和活力。少女翻身躍入,身手極快,下一刻就到了他們的眼前,流輝見此嘆氣:“賈姑娘,你傷才剛好,不可太過大幅度運動。”
“見徐摯太過激動了嘛。”說着,賈清閑雙眼發亮地看着冷俊的男子,她笑嘻嘻道,“徐摯,謝謝你上次來看我,我很高興。”
這幾天躺在床上,最讓她驚喜的就是徐摯居然會來看她,即使是在門外沒進來,但也足以讓她受寵若驚。
徐摯冷着臉不搭話,賈清閑知道此人個性,想了想說:“為了答謝你,今天我做糯米團子給你吃好不好?”
少女滿臉真摯,眼巴巴地瞅着他,徐摯內心一動,沉默片刻後只是向流輝告別,起身大步離開。賈清閑目送其消失,忽然握拳歡呼一聲,他沒有當面拒絕,就說明他是默許了。
看她一股歡躍勁,流輝微微一笑,問:“賈姑娘,有事?”
賈清閑連連點頭,将歡躍勁收起,“流輝君,如果你有空,陪我去個地方吧。”
“何地?”
“是有關執妖刀者出沒的地方哦。”少女笑得一臉的狡黠,但雙眼內盡是認真。
平非內城·西莫街偏僻處
賈清閑望着眼前的房子,心裏有些複雜,果然與游戲內妖刀者的第二個根據地一模一樣。她本不想提前來這裏,省得打草驚蛇,但接連幾天所發生的事讓她不得不做這個決定。整理好心情,她敲敲門。然而等了等,卻沒人來開門,賈清閑又敲了幾次,隔壁人家見狀說:“姑娘,這裏早沒人住了。”
她一臉驚訝問:“沒人?”
“本來住着的人幾天前在山上摔死了,而那人又沒有親近的人,這裏早成了空房子,你們找他有事?”
“沒事,既然人不在了就算了。”賈清閑沉默片刻,問了出事地,向對方道謝後再看了房子一眼就離開了。
等走遠了些,流輝問:“賈姑娘接下來是想去那山?”
賈清閑點頭:“去看一下總是好的。”
那山在平非城外,賈清閑對這那附近的山沒什麽好感,上次被偷襲害得她躺了好多天,難免會不爽。如果是她一個人來,那她可能會躊躇,但有流輝在就不一樣,對方是大夫又會武的,簡直是出門必備的極品,更無論他對這裏的熟悉度,可大大減少了找山的時間。
流輝按着描述找到了那人摔死的地方,順着那人留下的痕跡往上看去,滑坡之上郁蔥樹木枝葉相互掩映,但仔細觀察會發現有東西在樹葉內若隐若現。
“上去看看吧。”流輝說。
找到通往上頭的道路,兩人順着路上去,繞個拐角,便能看見那東西的全貌——一座廢棄的寺廟。
在這種山上居然會有寺廟,讓賈清閑有些意外,流輝微一沉吟後邁步過去,賈清閑也跟上。兩人跨進門內,裏頭雜草縱生,石臺上一尊不知名神的雕像蒙上厚厚的塵會,蜘蛛嚣張地在它的頭上織了大大的蜘蛛網,一派荒敗之象。
流輝望着雕像不作聲,似乎在沉思,賈清閑也就四處溜達,觀察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忽然腳踩住了什麽,她低頭一看——
“嗚哇哇哇!”
驚叫響徹整座寺廟,流輝才剛回頭,一個影子迅速撲來,他被沖得倒退一步,腳下被石子一絆,就雙雙跌倒再地。流輝望着将頭死死埋在他胸口的少女,她似八爪章魚四肢都纏上了他,嬌小的肩膀因不知名原因抖個不停。
即使被推到了,流輝還是溫和地問:“怎麽了?”
賈清閑腦袋使勁往他的胸口鑽,顫着聲音說:“有、有蛇!”
流輝微愣,頭一偏往她方才沖來的位置一看,啞然失笑:“賈姑娘,那不是蛇,是長繩罷了。”
賈清閑戰戰兢兢地擡起頭,雙眼似有水光閃爍,似受驚的動物一般,随後她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去……
“哈哈什麽嘛原來是繩子啊。”賈清閑大笑一聲,然後……以手捂臉。
去它丫的十年怕井繩!丢臉丢到太平洋了有木有啊!
正當賈清閑悲憤欲絕之際,手無意識一動,好似上好綢緞的光滑觸感讓人贊嘆不已,她幾乎想要再摸一次,但很快的她渾身一僵。
這這這這這手感是?!
她機械地低頭。
淡青衣袍領口被人為弄亂,露出一片白皙緊韌的肌膚,而她某只罪惡的爪子正好死不死地按在了這片肌膚上。賈清閑木着臉将視線往上移,墨發鋪散,襯得溫和耐看的面容竟出乎意料的好看,纖長睫毛微動,如精美寶石的祖母綠眸子流露出無奈的情緒,卻又是含笑着,只一眼就足以讓人加速心跳。
賈清閑大腦空白一片,顫巍巍地收回爪子,動作僵硬地從他身上爬起,呆滞了幾秒後哇地一聲掩面淚奔。
她沒臉活了!!
“賈姑娘……”起身的流輝剛喚了她一聲,對方卻以更快的速度奔了回來,緊接着妖獸的吼聲此起彼伏,震得灰塵都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流輝微皺雙眉,将賈清閑護在身後,看着妖獸之中的鬥笠男子。
——妖刀者。
鬥笠男子抽出腰間武器,賈清閑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刀,與游戲分毫不差,讓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只見鬥笠男子一刀揮下,身旁妖獸得令齊齊沖上。
賈清閑反射性看向流輝,流輝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不緊不慢地拔出頭上的簪子,墨發失去束縛披散而下,随後白玉手指握住簪子輕輕一甩,幾縷光芒從簪子內溢出,在短短幾秒內就化成一柄長劍。
賈清閑目瞪口呆。
“賈姑娘,不要離遠我的身邊。”流輝淺笑囑咐,賈清閑呆呆點頭。
妖獸們淩空撲來,流輝手腕一動便是一串劍花,快得讓人眼睛都花了,仿佛有數把長劍同時攻擊似的,等他收住攻勢,妖獸們晃了晃身體,竟是一個個倒下沒了聲息。
“……天啊。”賈清閑只能發出這個詞。
淡青衣男子手執長劍,如墨的長發輕飄,側臉淡然清雅,一股無形氣勢由內而外散發出,讓人移不開眼。
對面鬥笠男子放在刀把上的手微動,從鬥籬發出輕笑,賈清閑猛一擡頭直盯他瞧,忽而一陣煙霧從他身後滾滾而來,霎時就覆蓋了整座寺廟,鬥笠男子的身影也在煙霧內淡去。
“等……”
雖然目标消失了她無比着急,但這詭異的煙霧讓她不敢随意亂動,只緊緊抓住了流輝的衣角。流輝環顧一周,取出銀針飛射而出,接着傳來釘在什麽上的輕微的聲響,煙霧便散了開去,賈清閑明白過來,這是陣法吧。
地上妖獸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幾灘特殊顏色的血跡證明它們存在過,流輝的手輕輕一抖,長劍又褪成了簪子,還未有所動作,賈清閑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十分嚴肅地盯着。
“這難道是……”賈清閑緩緩開口,“我隐我牛我便利殺人于無形之中饒是柯【嘩——】小朋友也找不到闖江湖報仇最好的兇器之一?!”
流輝失笑,将簪子細細擦拭過後挽起發,整理衣領後再拂去衣上塵土,罪魁禍首見此當作沒看見。
見她心虛別過眼,流輝輕笑道:“賈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說的也是,妖刀者跑掉了,呆下去也沒有意思。”賈清閑點頭,“好,打道回府,而且,肚子也餓了。”
少女咂巴咂巴嘴,雙眼蓄着憧憬的熱度——對食物的憧憬。但是那種熱度很快消失,被深沉的神色取代,她思索着看向他,猶豫着開口:“剛才,流輝君,你沒有覺得那個妖刀者很像……”
“古大公子。”
“果然你也這麽覺得啊。”
方才那人的舉止就像古允,特別是那時候微動的手指,簡直是古允想要挑戰卻又壓制下戰意的時的細微動作,這是游戲內提到過的,所以她記得很清楚。而且最後的那個笑聲,即使有些刻意地壓抑着,卻也像極了。
但是……妖刀者會是古允嗎?她垂眸微挑嘴角。
流輝微愣,少女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似對什麽的嘲諷,卻又含着某種狂熱意味,矛盾使得她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獨特魅力。
他若有所思。
☆、BUG、突然文藝起來的清閑
? 湖波微光閃閃,灰色鴨子自得戲水,一只木船輕輕地貼着水面滑行,橹槳劃開水波,漣漪層層。湖旁,一位少年無所事事地站在樹底下,走近時可以聽見那清脆的咔擦咔嚓,他很是享受地咬着不知哪家姑娘贈送的蘋果。
悄悄靠近的少女惡作劇心一起,屏住呼吸偷偷摸摸地繞到他背後,然後猛地一跳勾住他的脖子。
“咕唔,咳咳咳!”
冬峰毫無防備被勒得身子一僵,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他拿着正吃着的蘋果怒瞪向她,努力掙開她的手臂,賈清閑大笑道:“你還是這麽容易中招啊。”
冬峰無奈地給她一個白眼,随手将另一個蘋果丢給她,她穩穩接住後咬上一口,他也是咬了一大口,問:“你事辦完了?”
“唉,不說也罷。”說起這個賈清閑就郁悶,瞅瞅天色,“正好趕上中午,一起去吃個飯吧。”
“咦?要跟你吃飯啊?”冬峰露出為難神色,“就你那餓死鬼投胎的模樣,我怕我沒臉見人。”
當即他的額頭就被彈了一記,黑發少女雙眼彎彎:“你說什麽?”
“不,我什麽也沒說!”
賈清閑很滿意,拉着他一起上了客棧吃飯,一口氣點了一通,許久後才拍着肚子表示自己吃不下了。冬峰一頭黑線地看着一片狼藉,這家夥到底把吃的東西塞到哪個空間去了?為什麽吃這麽多還長不胖?!
“冬峰。”
喝水的冬峰頭也不擡:“幹什麽?”
“你的心情不太好,怎麽了?”
冬峰動作一停,有些驚訝地擡頭,少女認真擔憂的表情使得他別過了臉,望向窗外,片刻後才聲音悶悶道:“沒什麽。”
賈清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冬峰,雖然你可能不知道,存在在這裏的你給了我多大的鼓勵,但我想說的是我也想要成為你的精神支柱,無論是傷心的事也好,是煩惱的事也罷,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會和你一起分擔。”
“不需要把你的心情藏起來,裝出沒事人的樣子,在這裏我們就是最親的人,你所有的心情我都會接收,我的心情也會告訴你,好嗎?”
少女展露溫暖真摯的笑顏,四周仿佛一下子湧開了暖意,讓人的心都為之一熱。
冬峰微愣過後,忽然哈哈大笑:“清閑,我還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走文藝路線了,真不符合你的形象。”
賈清閑嘴角一抽,冬峰還自顧自地捧腹大笑,讓她有種想開啓黑化模式的沖動。
“喲,原來你在這裏啊。”
熟悉的少年聲插入兩人間,兩人齊齊轉頭一看,短黑發淺金眸的少年從另一頭走來,正是賈清閑幾天不見的問。
“诶,我還以為你被格式化了呢。”
“……”這個玩家發言還是一如既往的恐怖。
問抖抖身上起立的雞皮疙瘩,看一眼冬峰,冬峰正揩着眼角笑出的淚花,邊笑邊擺擺手說:“你們聊,我還有林姑娘的約,先走一步了啊。”
“就死在你的美人窩裏吧!”
“這麽說的話大爺我會認為你在吃醋哦。”冬峰沖她擠眉弄眼,轉身大步潇灑離開。
賈清閑沖他的背影翻了好幾個白眼,随即視線一斜:“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上次你不是托我聯系父親嗎?已經聯系上了。”
她一喜,“真的?!”
“不過父親好像正忙,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
賈清閑亢奮的心情立刻萎縮了,她不滿地撇撇嘴:“還不如不說呢!”
問無辜地眨巴眼。
“你來了也好。”她四下一瞅,沒人注意這邊,便靠近他小聲問,“最近發生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有什麽線索嗎?”
“你不是已經去找過了嗎?就那些啊。”
賈清閑露出一臉的鄙夷:“要你有何用……快,日常。”
她習慣性去點看運氣度,窗口上這麽寫着:「你今日的運氣為:80。新的發現使你矛盾,随後突現的想法會成為你成敗的關鍵,想要成功就必須提起勇氣去面對。」
賈清閑皺起眉,感覺似懂非懂。
她又粗粗看了一下就結束了日常,想起還有約,付了錢(冬峰那家夥居然讓女士付錢豈有此理!)後,賈清閑滿腹牢騷地擰着眉想要不要去揍冬峰一頓時,問卻突然開口——
“賈清閑,你必須誠實面對,否則一切前功盡棄。”
少年在陽光下越顯純粹透淨的眸子在此刻蘊含着深奧難懂的情緒,平時的開朗盡數消失,取代而之的是不能忽視的氣勢,那個剎那她覺得好似面對一位歷盡滄桑的智者,睿智透徹。
“……什麽意思?”
他搖搖頭頭,耳垂下的懸空銀絲晃蕩出璀璨光芒:“好好想想吧,你會找到答案的。”
留下這麽一句話,少年露出朝氣陽光的笑容朝她揮揮手,轉身離開。
賈清閑愣愣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鈴、鈴——
空靈鈴铛聲從大腦深處響起,賈清閑回過神,幾日的相處讓她猜得出它的擔憂,她好笑地搖搖頭,将疑惑抛到腦後,繼續走自己的路。
「提示:【新的發現】完成。」
「提示:流輝好感度加二,冬峰好感度加一;賈清閑對流輝好感度加二。」
賈清閑做了一份糯米團子,還有幾樣可口的小甜點,去找流輝時他不在,所以她就将甜點放在桌子上,繞了點路把另一份甜點送給歐陽紫京,她最喜歡的便是甜點了,不過沒見着她的面就被古允給一個冷眼給吓了回來,點心就由古田帶了進去。
切,占有欲那麽強小心紫京抛棄你和她私奔哦!賈清閑在心裏碎碎念着。
她提着食盒趁糯米團子還熱乎,快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