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出去擺攤
一清早，貝初夏就來到了茗香樓附近。
茗香樓地利人和，占據着撫天城最繁華的街道，客流龐大。
這回她長了個心眼，準備把攤位擺到左側粗柳樹的後邊。這樣就看不見茗香樓門口招攬顧客的小厮和小丫鬟再對她吹鼻子瞪眼的模樣，反正背對着他們，愛瞪不瞪，她又看不見。
茗香樓的客人天南地北、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看中這塊地盤擺攤的并不止貝初夏一人，周圍零星有些商販，早就擺好了攤。
貝初夏把提前做好的幾塊竹架板子取出來，優哉悠哉開始拼插起來。沒多久，幾塊看似不起眼的竹板就被插成一個像模像樣的竹架子，上中下三層的。
旁邊幾個小商販看得眼睛都直了，紛紛圍上去，左摸右摸還啧啧不停。
“姑娘，你這架子是自己做的啊？”
貝初夏笑嘻嘻點頭，“對啊，大叔。”
一位中年攤販一臉羨慕，沖她豎起大拇指：“我擺攤十來年，還是頭一回見到你這麽先進的架子。”
“我這也是很簡單的原理，普通的木匠一看就會做。”貝初夏沒有一絲隐瞞，她不過只是做了個小小的改良，方便攜帶。比起推着笨重的小推車，這個竹架子可是簡易多了。
她的打算是，短期內租不起店面，只能靠擺攤。自己的小身體若是推着小推車從秦府一路走過來，那還不得累個半死？幹脆直接做個簡易竹架，輕便又方便攜帶。
“那，回頭你能不能告訴我一聲，你是咋做的啊？”中年大叔一咬牙，厚着臉皮問道。
其實他也沒打算貝初夏能輕而易舉告訴他，畢竟這也是一道商機。大家都是生意人，腦子靈活一個轉動就是一條生意經。
他主要賣一些小飾品，東西輕巧但是雜而多，一層根本鋪不完，就得弄兩層甚至三層，那些厚重的木板就得用小推車來回推着，走到哪兒搭到哪兒很是麻煩。雖然不方便，但也沒好辦法，多數商販都是這樣。
現在看到貝初夏有這種輕便的拼插竹架，就忍不住心裏癢癢了。
“行啊，等會兒我抽空給你畫個圖，回頭你找木匠用竹子做一個便是。”貝初夏毫不猶豫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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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中年大叔有點懵，這就答應了？
“真的大叔，不騙你。”貝初夏笑嘻嘻點頭，把剛拼成的最後一塊平而大的竹板，放到架子上。
大功告成。
三層竹架擺在地上，像模像樣，還帶着淡淡的竹子清香，很好聞。
“嗳，好嘞，姑娘不着急，你先忙。”中年大叔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他是真真沒想到貝初夏答應得這麽痛快。可是眼前的小姑娘不像在說謊，倒是讓他感覺自己有點得寸進尺。
周圍其他幾個商販看見，也羨慕得不得了，想不到貝初夏這麽好說話，便紛紛湊過去套近乎，也想要份圖紙。
貝初夏全都痛快應了。
這個竹架沒什麽仨篇文章，用的就是一些拼插技巧，加上設計。若是能推廣開來，也算是方便了撫天城的小商販兒們。她覺得值。
周圍的商販兒都覺得貝初夏心眼好，紛紛過去幫忙，無需她動手，籃子裏的折扇全都整整齊齊擺到了竹架上。
“原來姑娘是做折扇生意的，”中年大叔感嘆道。“難怪見多識廣，丹青筆墨手藝文采都不在話下。”
這言下之意，就是貝初夏原來是個文采韬略的儒雅文化人，和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小生意人是不一樣的，帶着一股文化氣息和大度雅量。
若換做其它的生意人，別說給圖紙，就是連讓人多看一眼都不許，唯恐被人搶了先機去。
這種市儈的，他見得多了。
貝初夏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生意人。而且，那擺出來的折扇，把把精致，爐火純青。
“大叔，你過獎了，我就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子，除了喜歡看書，也沒啥特別的。”貝初夏謙虛說道，“我來擺攤也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若哪裏做的不好，還希望大家夥能多多擔待。”
這地方她并不熟悉，但生意競争無處不在。先把話撂下，萬一遇到什麽麻煩，能多個幫自己說話的人也好。
“喜歡看書，那就不得了。”大叔對她豎起大拇指，“若是男兒身，這一身技藝，定可去參加科考。”
她擺擺手，笑而不答。
即便是男兒身，她也沒興趣當官。當官哪裏比得上悠閑的小資生活？
她的理想目标就是：還清聘禮錢，悠哉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離茗香樓上客人的時辰還早，貝初夏也不着急，便找了紙筆畫了幾份圖紙依次先分了。
周圍的商販對貝初夏心生感激，這回兒徹底交了心，七嘴八舌和她說了一通。比如如何搶占有利地形，如何應對巡邏逃交商稅等等。
貝初夏聽着笑笑，并不反駁。
她知道他們是把她當成一夥兒，才會對她交心說這些經驗，但是她知道，如果你想真正把生意做大，逃稅根本是不可能的。自古商政不分家，你若不交稅，沒有政府的支持，只能永遠做最底層的小商人。
像秦家，像茗香樓這些大戶，就因為背後有政府的支持才會混得風生水起。政府喜歡看見商業繁榮，這也算是政績，當然商業繁榮了，納稅也多，也是政府重大收支的一項。雙贏的好事，皆大歡喜。
日上三竿，來往的人流越來越多。貝初夏攤位前面也來過幾位書生，駐足停下問問價錢，沒買便離開了。
看得出他們是真心喜歡，不買的原因可能是囊中羞澀嫌貴，或者有錢卻嫌棄材質不好，亦或者是嫌棄不是出自名家……貝初夏并不着急。
強行買賣行不通，讓她自降價格更不可能。雖然材質一般，但是雕刻手藝出類拔萃，裝飾還有包裝都更加優良，比起上一次來，提價是必然的。
有時候，賣東西也得講究眼緣。她并不指望還能再遇到蘇潇婵，但是像蘇潇婵那種識貨的，其實也不少。
她就安靜坐着，等。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一頂奢華的轎攆在茗香樓門口停下。
“等等再進！”一名貴婦清冷的聲音響起，很快幾人匆匆的腳步，像是往這邊走過來。
貝初夏不經意回眸一瞥，一下子看見一個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