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遇貴人
男人臉色微變,涼涼的眸光看着遠處。
貝初夏心裏已經亂了,人還趴在地上心思一股腦在下沉。秦淮受傷的事情已經驚動整個秦府,這下插翅難飛。
動靜越鬧越大,眼看着燭火開始往竹林這邊蔓延過來,男人終于松開了她。
她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他個子很高,而她竟然才只到他的下巴。
貝初夏斂了神,把短刀重新藏到鞋底,“不好意思打擾,你知道哪裏有矮點的牆頭能翻出去嗎?”他既然肯放了她,說明和秦淮不是一路,問問也沒啥。
月光朗朗,男人回眸乍一下對上她的小臉,忽然濃眉微蹙帶着些許意外:“是你!”
“……”
貝初夏懵了,真見過?可腦子裏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男人沉默片刻,淡淡說道:“憑你的身手秦家再矮的牆頭也翻不出去,你傷了秦淮只有去求秦夫人。竹林盡頭右拐鳳鳴榭……”
話音剛落,男人身形一晃,人已經漸行漸遠。
剛剛他一招制敵一定已經知曉她的能耐,看來翻牆這條路真走不通。貝初夏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裏着思考要不要聽信他的話去找秦夫人,可話又說回來,這素未謀面的秦夫人會同意出手幫她嗎?
秦淮雖然是二姨太所生可畢竟姓秦,若是秦夫人想管,就不會發生一系列秦淮欺辱霸淩少女的事件。這……
夜晚的涼風吹得竹林飒飒作響,到處都是移動的燭火,搖曳而詭異。
貝初夏沒有太多時間考慮,只能選擇夾縫中求生存。
匆忙穿過竹林右拐,一處院落拱門上方寫着遒勁郁勃的三個大字:鳳鳴榭。院裏靜悄悄的,大廳裏卻點着燈。她微微擡手輕叩院門上的鐵環,砰砰砰!
不知何時,身後有兩盞燭火正在緩緩靠近,還夾雜着竊竊私語:“快去禀報二姨太,這小妞兒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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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在這守着,我這就去。”一名小厮速提着燈籠迅速離開,留下另一人虎視眈眈緊緊盯着貝初夏不放。
大院已經亂成一鍋粥,可這鳳鳴榭到現在都沒個下人出來看看,明顯是不想趟這趟渾水。果真秦夫人是不想摻和的。
貝初夏想了想,試探着問道:“大哥,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紮傷秦淮,你能不能放我一馬?”
留下的那名小厮哈哈大笑:“你這小妞兒膽大包天紮傷了秦公子,二姨太準備把你大卸八塊解恨。現在若放你走,二姨太就會把我大卸八塊。我可不想死……”
鳳鳴榭沒動靜他膽子也大起來,腳步緩緩靠前,一步步緊逼而上。
若是他趁機把貝初夏抓住,這份功勞就是他的,二姨太一定會給他很多賞賜。哈哈,想想心裏就暴爽。
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貝初夏的心涼了大半,眸子裏閃過一絲絕望。
這小厮身高馬大,想抓她太容易,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于此?憑什麽秦淮家大業大就可以為非作歹?憑什麽窮苦人家的兒女就活該被人欺辱?她若死了姐怎麽辦?
姐……
一想起她,就心如刀割……窒息一般的痛楚襲來,就像周圍有一堆泡沫正在一點一點把她的力氣淹沒。
片刻後,她晦暗的眸光一點點又明亮起來,“呵呵,這就是秦家!秦淮為非作歹,強搶民女不是一次兩次,難道秦夫人作為當家主母就如此放縱不管?我姐被逼迫撞石自盡現在生死未蔔,我若是再被秦淮逼死,做鬼也不會放過秦家每一個人,一定會讓你們血債血還!”
凄厲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透着詭異和沉寂逐漸在風中擴散。
忽然,鳳鳴榭大廳的門簾被人掀開,秦夫人的貼身丫鬟春梨從裏面走出來,“是什麽人在這裏大呼小叫?”
貝初夏急忙說道:“我有事想見秦夫人。”
春梨打量她一眼,淡淡說道:“進來吧。”
盯梢的那名小厮傻了眼急得抓耳饒腮,實在沒辦法只好回去報信去了。
貝初夏尾随在春梨身後,穿過院落一直來到大廳。大廳中央的座椅上坐着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正垂眸看着手中一盞香茗。
白皙素淨的面龐上一對彎彎的柳葉眉,明眸善睐,韻味猶存。
上衣着一件煙藍色寬袖繡花羅衫,搭配一條煙灰色百褶繡羅裙和一雙做工精致的墨綠色繡花鞋。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在腦後绾成元寶髻,斜插着一只镂空的金釵。
看見她,貝初夏腦海中頓時迸出來兩個詞:端莊雅致、富貴賢淑。秦夫人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只是看起來幹練果斷卻性子很冷。
“見過秦夫人。”
秦夫人并沒有看她,只是淡淡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我想請夫人為我主持公道。”貝初夏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擡眸看着秦夫人。“事情就是這樣,嫁給秦淮并不是我的意願,還請夫人定奪。”
秦夫人頭都未擡,“單單就憑貝家聘禮已收這一條,你就站不住腳。”
“夫人,我承認我娘是個貪財的,但卻是秦淮有話在先不許聘禮退回去,她才會出此下策。秦淮是打定了主意要人,她也沒辦法。”貝初夏雖然痛恨林氏,但這也是不争的事實。
秦夫人終于擡眸,“可你現在把秦淮紮傷,二姨太不會善罷甘休。”這最關鍵的一點,誰都知道二姨太護犢子護得厲害,要不然秦淮也不會被她寵得無法無天。
“所以我才來求秦夫人幫助。”
“哦?”秦夫人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向來只執着生意來往,對後院之事從不過問,你确定我會幫你?”
貝初夏淡淡說道:“秦夫人其實對秦淮的惡霸行徑一直很看不慣,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不屑出手。”
整個撫天城的人都知道,其實秦家掌權之人就是秦夫人。
秦夫人名諱溫婉,出身商賈大戶。剛嫁給秦子秋時,秦家的生意已瀕臨破産,是她拿出自己的嫁妝錢填補重整旗鼓,秦家的生意這才蒸蒸日上。
她對秦家功不可沒,所以這些年盡管并無子嗣,但在秦家的地位卻始終如一,高高在上。
在貝初夏說完後,秦夫人貌似突然來了興趣,秀眉微挑:“哦?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