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狼入虎口
貝初夏瞳孔一緊,身體立刻往回縮了縮。
眨眼間,紅蓋頭下方的視線中已經出現了一雙黑色馬靴。她的心“噗通”一下狂跳起來,掌心裏全是細汗。
“聽說你比你姐長得還俊,快讓我瞧瞧。”說話的功夫,紅蓋頭已經不翼而飛,擡眸便是一張長着桃花眼的男人臉。
相貌倒是生得不差,只是滿臉猥瑣。想必這就是那秦淮了。
她蹙着眉,謹慎地盯着他一舉一動。
“哈哈哈……”秦淮失聲大笑,色迷迷盯着她的臉:“果然如此!俊、俊、俊吶!比我那四個妾室更有味道,如小荷初綻、楚楚動人,這俊俏的小臉蛋兒一下就把爺的魂兒都勾走了。”
“等會兒洞房花燭時,爺必會憐香惜玉,對你溫柔一些的。”他猴急地伸出手去,想往她的小臉上掐一把,卻被貝初夏躲開。
“哈哈……小美人兒還挺害羞得嘛。”秦淮不怒反笑,她越這般越讓他感興趣。
從桌旁端着兩杯紅酒趔趄走過去:“快和我喝完這杯合卺酒,你就是爺的女人,爺馬上就能讓你做真正的女人,讓你嘗嘗欲仙欲死的滋味……”
貝初夏小臉微紅,擡手在發髻間摸索了一下。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杯盞,薄薄的紅唇抿成一條縫兒,右手緊握。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如同戰争即将打響的皮鼓,被鼓槌敲擊着一下又一下。
白瓷盞裏紅潤的液體微微蕩漾,帶着淡淡的酒香氣一步步到了她面前。
“來!端着它,我的小美人兒。”
貝初夏深吸一口氣,擡手猛然一推,杯盞翻了,叽裏咕嚕碎落在地。
紅酒滲進大紅喜服,迅速融為一體。
“放肆!臭婊子,給你臉不要臉!”這個動作惹怒了秦淮,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到貝初夏的左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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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猛的力道把她的身體一下帶倒在床上,随後一個重重的身體緊緊壓住她。
此時的秦淮就如同一只兇猛野獸,猩紅的眸子裏帶着嗜血暴戾,一臉猙獰:“爺想要的女人就沒有得不到!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想玩辣的,爺滿足你!”
說着,兩只有用的手用力一扯,嘶啦!
喜服的衣領一下被撕開大半,雪白細嫩的脖頸露了出來,一直延伸到圓潤的邊緣部位。
盯着眼前誘人的芬芳,秦淮口幹舌燥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拱下頭去……
貝初夏身體一僵,在那顆毛茸茸熱乎乎又惡心的頭顱馬上就要湊到肌膚時,果斷舉起右手狠狠地紮下去——噗!
頓時,秦淮像脫兔一般“嗖”一下從她身上一步跳下床去。
後背被什麽尖銳的物件狠狠紮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手指摸了過去,等拿回來看時,指腹上血染斑駁。
秦淮怒不可遏,沖着初夏又是一巴掌呼過去,“臭婊子,竟然紮我!”
這丫頭膽子夠肥,竟敢玩偷襲。
但就在同一瞬間,貝初夏右手揚起,沖着他的手掌狠狠迎了過去。兩掌碰觸的剎那,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嗷——”
秦淮臉色煞白,難以置信盯着自己的手,嘴唇有些微抖。
他的右手心正中插着一只珠釵,銅制的釵柄從手心一直穿過手背,大股的鮮血不停往外冒,從珠釵尖端滴滴答答落下來。
痛,痛得要死!但比疼痛更可怕的是緊伴而來的灼熱。
秦淮吓得聲音都變了,“你這珠釵上到底有什麽東西?”
鑽心的疼瞬間蔓延,灼熱、刺痛,火辣辣的滾燙包圍了他整個後背和手掌,像是在一點一點啃噬着他的血肉。眼見着,手心的肉已經開始緩緩消逝。
秦淮疼得滿地打滾,豆大的汗珠冒了滿臉,話語抖不成聲:“臭婊子……我殺了你!”
“呵!你也得先有這個能耐。”貝初夏唇角微微上揚,眸子裏帶着喜悅的光芒。
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今晚洞房花燭,想必下人們為了避嫌早都躲開,就憑現在秦淮這個殘廢想殺她,沒那麽容易。
脫下厚重的喜服,她把之前藏在鞋底的一把小短刀抓在手裏,吹滅燭火輕手輕腳推開屋門。
皓月當空,涼風習習,整個院子裏黑漆漆的,院門口圓形拱門上方挂着兩盞紅色的紙皮燈籠。
出了院門,沿着青石小徑一直往前。
靜谧的夜色裏,唯有空中一輪皎月悄悄打量着女孩的身影。
貝初夏強忍着左腳的疼痛,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在偌大的秦府裏跌跌撞撞,一路尋找出口。
這時,前方濃密的竹林深處有一個若隐若現的黑色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有人!而且還是只有一個,機會來了。貝初夏手裏抓着短刀,腳步慢慢靠近。
那人就坐在地上,身後靠着一塊巨石,看樣子似乎是累了正在休憩。
她屏住呼吸,一個箭步沖過去,把刀抵在那人後脖頸上,低呵道:“別出聲!更不許亂動!”
靠近之後她才發現這人并不是在休息,恰恰相反,是正在練功。
瞬間頭皮發麻,原來她打劫的竟然是個練家子!真是出師不利!
男人的五官線條美如雕塑,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中鋪着兩排濃密如扇形的長睫毛。如銀月光灑在他臉上,帶着幾分高冷孤寂和尊貴邪魅的氣息。
這與衆不同的強大氣息,讓貝初夏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但片刻後就被她自己否定,怎麽會?這麽帥的臉若是見過一定會有印象,而現在明顯不認識。
男人一直閉着眼眸運功調息,對脖子上的短刃視而不見。
她微窘。
……人家根本不在意,這戲可怎麽演?
忽然男人動了,身形快如閃電。兩秒鐘後,她就被反剪着雙手摁在草地上,旁邊孤零零躺着她那把防身的短刀。
“說!是誰派你來刺殺我?”他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卻透着陰鸷幽深的寒光。
聲音雖然動聽,卻冷如三尺冰潭一觸刺骨。
有殺氣!
貝初夏心裏一緊,“我不是!沒人派我刺殺你,我就是個問路的。”
問路需要動刀子?男人明顯不信。
“真的,我就是想問問你出秦府的路怎麽走?刀子只是打算吓唬你。”
男人濃眉一挑,“那你是賊?”一個偷完東西找不到出口的笨賊?
貝初夏連忙搖頭:“不是,我也不是賊,我是良家女子……是被秦淮逼迫才……”
但後面的話還沒等她說完,忽然整個秦家前院的燭火都亮了,亂哄哄的人群裏傳來各種烏七八糟的聲音。
“那小妞兒紮傷了大少爺,千萬別讓她跑了!”
“是啊快找,要是抓不到人,我們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