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遭意外
後院的土牆足足有兩米多高,隔着貝家和王家兩戶。
貝初夏一溜小跑先做了個緩沖,借着慣性沖力踩着牆角根的柴草堆三五下就爬到土牆上,可等她窩到牆頭一看,就有些傻眼。
原來王家的柴草堆并不靠着這堵牆,下面光禿禿的。現在鐵牛哥也不在後院,又不能大聲喊叫,這可咋整?
她試探着往腳下看去頓時一陣眼暈,她竟然有恐高症!剛才從窗口跳出來時沒往下看是對的。
耳邊,喜慶的唢吶聲越來越近,空氣中已經彌漫着炮竹的煙霧氣息。
貝初夏把心一橫,閉上眼睛一躍而下,在腳底剛接觸地面的時候,迅速屈起雙腿做了個緩沖動作。
“嘶……”
學藝不精,即便鼓足勇氣做好防範,還是摔了個屁蹲。左腳踝骨一陣鑽心的疼,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在地上足足坐了半分鐘這才緩過神來,慢慢貼着牆根站起身來。
右腳沒有問題,只是左腳還在痛,不敢實打實踩着地面走路。
她只好右腳着力,半拖着左腳一路心急火燎往前面走。剛走到前院,就看見王鐵牛正在劈柴。
“鐵牛哥!”貝初夏小聲喊道。
看見她突然出現,王鐵牛臉色一怔:“初夏,你怎麽從後院過來了?你的腳怎麽了?”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一瘸一拐的那麽明顯。
“噓——小點兒聲!”貝初夏瞅了瞅屋門關着,便沖他擺擺手:“快點兒跟我走,晚了就完了。”
王鐵牛一頭霧水,“怎麽了?”
“唉,是我姐,今天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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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要嫁人了,他怎麽不知道?如同當頭一棒敲到了腦袋上,王鐵牛怔愣半天沒啥反應。
“邊走邊說。”貝初夏連忙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讓他迅速回神,“我家前院走不了,我們只能從後院翻進去。”
王鐵牛這才反應過來貝初夏這是偷着向他報信來了,頓時心生感激。
貝初夏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和王鐵牛說了個大概,王鐵牛滿臉懊悔,既心疼貝春雨又痛恨自己,沒有早點把她娶進門。
兩人走着走着又來到院牆邊上。
兩米高的土牆跳下來容易,想爬上去可就難了,貝初夏有點為難。
王鐵牛看了看她受傷的左腳,不聲不吭扭頭就走,去柴房取梯子……
與此同時,隔壁貝家。
大紅的炮竹屑兒鋪滿了門口地面,一頂氣派的紅鸾小轎由兩個車夫擡進了貝家大門,後面跟着媒婆、兩個丫鬟還有四個挑聘禮的提夫。
八只紅漆木箱方方正正蹭亮溜光,一溜煙全都送進了貝家。看得讓人羨慕。
唢吶鑼鼓吹得喜慶敲得歡快,看熱鬧的街坊鄰居都在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吆!這是貝家的女兒要出嫁?看來是大丫頭了。”
“看樣子是,可之前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也不知道這要嫁的是哪戶人家?”
聽着人們叽叽喳喳議論,一旁有個看起來稍有閱歷的斯文男子開口說道:“那花轎像是秦家的。”
“啊?哪個秦家?”立刻有人緊跟着問出聲。
男子微微一笑,“還能是哪個秦家?撫天城能叫得上名號的有幾個秦家?”
“天哪!”問的人目瞪口呆,“果然是寶玉軒秦家,你不說我們竟然沒看出來。”
很快有人附和,“是啊沒錯兒,這聘禮還真不少,就是連個秦家人都沒跟着,看來又是娶妾。”
“嘿嘿,不知新郎官到底是秦老爺還是秦公子?貝家的倆丫頭都又嫩又俊,誰娶了誰有福。”
“可拉倒吧,這男人是有福了,貝家小丫頭日子可慘了。這秦老爺妻妾成群,兒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忘了前不久秦家剛死的那個小妾?聽說秦家送了大筆銀子還沒擺平,這次麻煩大了。”
“呸呸呸!什麽送銀子不銀子的?人命關天無憑無據別瞎說,當心惹麻煩。還是回家摟着自家醜媳婦暖炕頭靠譜。哈哈……”
大廳裏,貝元弘和林氏正端正坐在椅子上,望着陸續擡進來的八只聘禮箱樂得合不攏嘴。
“哎呀,親家真是太客氣,給這麽多聘禮我都覺得不好意思。”林氏還在裝模作樣。
媒婆見得太多這般嘴臉,心裏鄙夷表面上卻不露聲色:“秦公子說了,只要這趟能安安穩穩把貝小姐接回去,回頭還有賞賜。”
“秦公子可真是豪爽,大好人吶。“林氏更喜出望外,“放心放心,我保證您這趟順順當當的。”
說到後面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人我一直看着呢,就等着您來接了。”
媒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呵呵一笑點頭:“那就好。”
看來又是個被家人賣了的可憐姑娘,可憐見的。但她管不了,拿了秦家的錢她得替秦家辦事。
“貝夫人,這聘禮齊了你點點數,順道把貝小姐請出來先裝扮着,節省時間。等她給二位上完告別茶,我們就直接回府了。”
“好嘞。”林氏樂滋滋地吩咐站在一旁的貝希楠:“去把你姐領過來。”
“是,娘。”領了命令的貝希楠興高采烈出了屋。
一看見八只箱子仿佛就看到未來的媳婦在向他招手,心裏美滋滋的。
他嘴上哼着曲兒來到柴房門口,擡手剛把鐵鏈子上的鎖打開,忽然一道身影“嗖”一下從門裏沖出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道人影已經沖到院子裏的青石桌旁,猛得一頭撞了下去。
“哐當!”
青石桌邊沿瞬間血漓啦呼的,貝希楠吓懵了一臉煞白不知所措。
“姐!你怎麽這麽傻!”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後院傳出,接着一道身影飛奔而至。親眼看到這一幕,貝初夏的心就像刀剜一樣疼,揪心的難受吞噬了整個心髒。
王鐵牛眼睜睜看着那熟悉綿軟的身體,緩緩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覺心裏突然空落落的。
“春雨我來晚了,都怪我……”明明他正把她抱在懷裏,卻總感覺要抓不住。
鮮血不停從貝春雨的額頭汩汩往外淌,整張臉血跡斑駁。
像是感應到什麽,看清楚來人之後她心裏陡然一松緩緩閉上了眼睛,聲音從喉間有氣無力擠出來:“鐵……牛哥……對不起……镯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