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寧為玉碎
農村封建意識濃郁，又是古代，而貝初夏剛從現代穿越過來沒多久，一時半會兒還不适應。
被林氏這麽一罵，她這才驚覺貝春雨已經羞得滿臉通紅。
“……”
自己怎麽把這茬忘了，可是現在不說，以後真就沒有機會。
“姐，你現在不說，明天可就晚了。”貝初夏忍不住出聲提醒。
明天媒婆來了，聘禮一收，就是鐵板釘釘的事，變不得了。
“我……”貝春雨張了張口還在扭捏，這事要她怎麽說？
雖然她和鐵牛兩小無猜彼此都有好感，卻因為羞澀始終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她現在心裏不确定，鐵牛哥到底想不想娶她？雖然他對她是真的好，可他真的從沒說過。
“姐！你倒是快點說啊。”
“我不确定……”貝春雨捂着羞紅泛燙的臉頰，站在一旁局促不安。
聽到這四個字林氏笑了，帶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貝春雨從小就乖巧懂事，性格比貝初夏柔順，好拿捏得多。
“乖，就知道春雨是娘的好閨女。你好好準備，做個漂亮新娘子……”
一聽“新娘子”三個字，貝春雨這才慌了：“娘，我現在不要嫁人！”
“閉嘴！這件事哪裏輪的上你做主！”林氏沉了臉，耐心已經耗盡：“這事就這麽定了。”
自古以來，女兒嫁人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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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肯提前告訴她一聲，已經是給了極大的面子。就算她不同意，這事情也定下了，改變不了。
貝春雨眼底閃過一絲絕望，不要！
再也顧不過矜持，她撲到林氏身邊：“不要啊娘，初夏說得對我真得有喜歡的人了，就是鐵牛哥。鐵牛哥也喜歡我，相信他很快就會上門提親，不信你看。”
說着，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布兜，遞給林氏：“這是鐵牛哥送我的……”
林氏張了張口，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之後便是惱羞成怒，“啊我呸呸呸！”
她一把布兜搶過來，揮手沖着貝春雨的臉狠狠地扇了下去，“你這個小騷蹄子，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貝春雨的身體被突來的力道沖擊着，連續趔趄幾步之後才站穩當。
林氏打了一巴掌覺得不解氣，“我叫你偷漢子！叫你偷漢子！”她滿目猙獰雙手狠狠撕扯着布兜，看樣子不撕爛不足以洩憤。
“娘，別撕！求你還給我！”貝春雨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她驚叫着撲過去想把布兜搶回來，卻被五大三粗的林氏一把推出去老遠。
手工縫制的布兜根本不禁撕扯，三兩下就被氣急敗壞的林氏撕爛，一個物件“哐當”掉在了地上。
“啪！”
清脆的聲音傳來，貝初夏只覺得心髒猛烈一收縮，一只翠綠飄花镯子已經摔在地上裂成兩半。
兩塊半截的弧形玉，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幽幽蕭冷的寒光。
玉镯！
眼前一閃，貝初夏忽然想起去年，姐妹兩人去縣城趕集，路過寶玉軒時，恰好有一批玉器正在低價處理。姐喜歡，便拉着她湊過去看。
“初夏，你看這镯子好看不？”
“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啧啧，若有生之年我要是能戴上這镯子，人生也算圓滿了。”
“姐，這镯子即便是處理品，價格也貴的要死。又不能當吃喝，戴着還怕磕碰，有那個錢還不如買十斤豬肉炖着吃。”她滿口不在乎。
“你！算了，你還小，什麽都不懂，我不和你說了。”
貝春雨嘟着小嘴，拉着她的手就要轉頭離開，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镯子是挺好看。”
“咦？鐵牛哥，你也來趕集？”貝初夏嘴裏嚼着麻糖，是姐剛給她買的。
她漫不經心說道：“你若是也覺得好看，幹脆買來送給姐吧。”
反正鐵牛哥對姐一直那麽好，兩人早晚的事兒，提前收件禮有什麽關系？
“你這丫頭瞎說什麽！我怎麽能要鐵牛哥的東西？”貝春雨吓了一跳，臉上飛起一抹紅霞，低低啐了她一口：“再說了這镯子這麽貴，又不能當吃喝，戴着還怕磕碰，買它做什麽！還不如買十斤豬肉劃算！”
“……”
最後她被臉紅的貝春雨拉着，一路小跑迅速逃離了現場，镯子的話題再也沒有談論過。
沒想到今日，鐵牛哥真的把這只镯子買回來了。
貝初夏忽然明白過來，難怪他遲遲沒有來提親，攢錢買這只镯子怕是掏空了他多半的積蓄。他是想再等等，稍微富裕些了再娶姐過門。
貝春雨失了魂一樣望着斷裂的镯子，眼淚“噗嗤噗嗤”一個勁兒往下掉。
這只心愛的玉镯，還沒仔細看過摸過就夭折掉了，都怪她自己，為什麽偏要這個時候拿出來給別人看？
貝初夏有點生氣：“娘，你太過分了！怎麽可以搶姐的東西？”
話音剛落，林氏惱羞成怒抓起一旁的雞毛撣子，沖着她就砸了過去：“死蹄子說話這麽難聽，什麽叫搶？我一個當娘的用得着搶女兒的東西？”
“你姐做出來這種不要臉的事我都替她丢人，你還有臉在這裏瞎嚷嚷。”
貝初夏微微側身躲過了雞毛撣子的襲擊，冷聲問道：“我姐怎麽丢人了？”
“我呸！”林氏雙手叉腰，張揚跋扈指着貝春雨：“好好的黃花大閨女竟然偷漢子，這不是丢人是什麽？”
其實林氏現在心裏懊悔得很，原以為布兜裏也就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畢竟王鐵牛的家境擺在這兒。
卻萬萬沒想到布兜裏竟然是一只成色還不錯的玉镯。要不是帶點小瑕疵，價值一定更貴。
不過即便這樣，也足以讓她心肝疼得亂顫了，好好的镯子就這麽碎了，太可惜。
但表面上她卻裝作若無其事，一副嫌棄的語氣：“再說了，這镯子成色水頭這麽不好，一看就是假貨。碎了正好，你和他不許再來往，正好一刀兩斷，這事兒就此揭過不提。”
貝春雨擡眸怒視，一張臉梨花帶雨、淚眼朦胧。
貝初夏冷聲道，“這镯子可是真的，你看看這通透的質地就知道。”這玉镯，可是出自撫天城頭號玉器店寶玉軒，就算是處理品也不可能是假貨！
“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林氏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全是警告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