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底律監獄

第7章 實驗室的秘密（6）

槍聲響起！時間回溯到兩天前——阿爾法與貝塔擋在奄奄一息的修前，柯西正拿着一把銀色**對準他們，槍口還在緩緩冒煙。

“這一槍只是催促，別逼我開第二槍。”柯西冷冷地說。阿爾法與貝塔低着頭，但沒有退讓。

“很好，這就是你們的決定嗎？”柯西從口袋裏拿出一枚微型投影器，放到桌上，打開了開關——梅麗在家看報的情景投射出來，她時不時嘲笑哪個人做出了什麽蠢事，時不時抱怨文章寫得沒有內涵，時不時為一些新科技的呈現震驚不已。陽光斜射入窗，檸檬片在玻璃杯中上下起伏。

修用僅剩的一只眼如饑似渴地捕捉這個畫面的每一幀。

“如你所見，梅麗女士并沒有被綁架，她正安寧地生活在邊緣城內。”

修的眼睛已經分泌不出淚水，他顫抖地站起身，推開阿爾法和貝塔，如行屍走肉般踉跄走到投影前。

柯西豎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自己親眼看着她被殺死，這番圖景說不定是假象呢？兄弟，不用擔心啦，邊緣城怎樣的綁匪都有，那個‘梅麗’是假的，他們通過小道消息知道你在白陽城工作，就想出來這種法子撈你一筆錢——你可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們的生物體。”

柯西調出另一個視頻給他看，那是阿爾法與貝塔隐藏在荒野樹林中的“廢棄”實驗室，旁邊有一輛卡車，白陽政府的人押着綁匪和一個身上帶血的女人。柯西有些得以地說：“你看，所有有意擾亂公共秩序的人都不能生存。”

修呆滞幾秒，突然沖過來，揪住柯西的衣領，把他壓在控制桌上，嘶吼道：“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個真相！”

“嘿，修，不要對我動怒，你妻子還生活得好好的。而且你又沒向我詢問真假，我是看在你很乖地接受了上級給予的私自行動的懲罰，才把這個事實主動告訴你的，”柯西“無辜”地朝他眨眨眼，接着說，“現在給你一個福利，把地上的按鈕按下，讓阿爾法和貝塔兩個人死，你就可以回去——跟你活着的妻子團聚。”

修的目光黯淡下來，他咬牙切齒：“不是說那個按鈕他們任意一人按下我就會死嗎，怎麽現在換成我按下他們就會死了？！”

“看來你真的是生物實驗搞多了，忘記了電子技術的發展——你們三人體內都有致死芯片，通過指紋技術就能輕松認證‘主人’，再将異己排除掉，”柯西見他沒有說話，便火上澆油，“你想，幾年都未見的妻子正在家等着你呢，你離開這麽久，一直覺得你死了的梅麗見到一個活着的你會有怎樣的感受嗎？這樣的情景想過很多遍吧？”

柯西一只手就将僵硬住的修推開了，他悠然自如地從地上撿起按鈕遞給修滿是傷痕的手，低聲說：“按下去，你就能獲得自由和幸福了——那兩個與你毫不相幹的人會馬上得到懲治，他們剛剛的對話你也聽到了吧，阿爾法說他偷偷打過控制針、偷偷向我彙報了你們的實驗計劃，貝塔說自己是白陽的一條狗，這樣的學生，要來幹什麽？”

“老師……”

阿爾法與貝塔面有愧色地看着他，貝塔上前一步，鼓起勇氣說：“老師，如果您真的做好了殺人的準備，我心甘情願。一直以來都非常感謝您，老師。”

修回憶起自己曾經教導過這兩個人不能因為自身的一些利益就犧牲人，可是現在……

梅麗的笑聲傳入自己的耳朵，他的天平正緩緩傾斜。

阿爾法說：“……老師，我希望您不要成為自己不想成為的那種人，這個道理，您應該比誰都清楚。”

柯西嗤笑道：“看哪，這就是貪生怕死的人嘴裏說出來的漂亮話，修，這種話也是你教他們的嗎？”

阿爾法與貝塔一點點走近，修神色惶恐，他緊緊握住按鈕，說不出什麽。

突然，兩兄弟一個飛撲，竟将一直看戲的柯西抓住了，柯西天天泡在研究室內，克隆人的體能素質遠在他之上，他們反剪出男人的胳膊，把他摁趴在控制臺上！

反抗——修從來沒有教給他們這個知識。

然而或許白陽城內的所有人，生來都有一種反抗的天性，只不過這種天性被溫和地養育在美好的城堡內，逐漸退化了。

“就是現在！老師，往實驗室跑！找到密道回去！快點！”阿爾法大叫，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張王牌了——沒想到當時為了便利，在假實驗室和靠近邊緣城的真實驗室之間活動而創造的密道，于此時派上了用場。

柯西的金絲眼鏡摔在地上，他面無表情。

而修并沒有逃跑，他握住了按鈕，一步步往前，貝塔大聲說：“老師！您快跑，我們控制得了他！”

修低着頭小聲說了什麽，兄弟倆沒有聽清，下一秒修竟面目猙獰地看向他們，吼道：

“柯西隊長可以、可以幫我……幫我平安地回到邊緣城，可以……讓我與妻子團聚。”

阿爾法與貝塔簡直不相信修說了什麽。

“你們的存在就是一枚炸彈，你們随時都可能與白陽的人聯系，這樣我就永遠、永遠不能……”修面色蒼白，眼眶內傳來刺痛，如果分泌淚水的身體機能還完好的話，他現在已經淚流滿面了。

天平徹底傾斜。修閉上眼睛按下了按鈕！

而克隆人痛苦死去的景象并沒有到來。

阿爾法與貝塔沒震驚幾秒，他們就像受到電擊被擊倒在地，在這短暫幾秒的失去意識時，柯西直起腰拍了拍西裝，非常厭惡地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後大笑起來，說：

“哈哈哈哈哈，邊緣人和克隆人真是蠢到極致了，哪有什麽指紋認證并直接殺人的按鈕和致死芯片啊哈哈哈哈，如果有那個東西的話應該早就登上廣告了吧？哎我問你們，不會是沒看廣告而直接相信了我的話吧？”

修睜開眼睛，按鈕摔在地上，他跪到下去，理智的弦早已繃斷，他喃喃道：“我都做了什麽……”

“真正控制他們的東西在我腦子裏哦，”柯西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因此更沒必要研制那種殺人的小玩意兒了；還有，修，你真是令我意外，你也是普通人啊。真是感謝大家為我上演了這一場好戲！”

阿爾法與貝塔憤怒地看着他，他們再次嘗試抓住那個男人，但腿就像黏在地板上一樣，動也動不了。

“阿爾法、貝塔，沒必要白費功夫了，你們的所有行為都受我控制，檢察權、管理權都在我這裏，只可惜唉……高層還沒能研制出控制思想和情感的神經藥物，辛苦你們費腦子了，”柯西拿出那把銀色**，對準修，沒有表情道，“從你背叛白陽實驗室決定私自放出五號實驗體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判為死罪了，根本沒有任何生存的機會。那麽，再見，修。”

“不要！”阿爾法與貝塔啞着嗓子說。

一起響起的，還有槍聲。

鮮紅的血濺在光滑潔白的地板上，研究室內的空氣染上了血腥味。修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克隆人流出眼淚來。

“哭？不會吧，你們在哭嗎？為了一個剛剛還想致你們于死地的人而流淚？”柯西嘲諷地搖搖頭，将銀色**塞回腰間，“看好了，人性是複雜的，你們那認為生命價值至高無上的老師到了最後也會為了自己的私利不擇手段，你們的生命也只不過是他天平上的砝碼——不要覺得他教了你們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克隆人不需要明白什麽是生命，什麽是思想，什麽是情感，那些東西，會阻礙你們生存，會讓你們活得更加痛苦。”

柯西大腦內施加給阿爾法與貝塔的威壓讓克隆人兄弟無法動彈，他們沉默着流淚。

“你們是白陽忠誠的下屬。要明白人性中善惡是非的判斷，你們是做不到的。”柯西冷眼看着他們。

“一點懲罰，不要介意，”柯西準備再大腦內發出中等強度電擊的指令，研究室的門打開了，他聽見腳步聲頓時嘆了口氣，頭也不回地說，“你來幹什麽，聖英。”

有着褐皮膚的男人——聖英繞過修的屍體，在阿爾法與貝塔身上注射了兩針，他們表情恢複安寧，閉上眼睛倒了下去。他讓另外的部下搬走這兩個克隆人，并對柯西說：

“玩夠了吧。你太沖動了。”

柯西不滿道：“他本身就被判處了死刑，我只是幫助他快點解脫。”

聖英說：“白陽自會派正當的人做正當的處決方式，下次不要橫插一手。”

柯西看着聖英的克隆人搬走修的屍體并擦幹淨地板的血跡，滿臉不爽地坐回椅子裏，說：“阿爾法與貝塔是我的人。”

聖英的聲音沒有起伏，他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克隆人有了自己的思想情感的那一刻就不再屬于自己了，不要對他們說不該說的話。上面會對你擅自殺死修而做出讨論，好好反省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審訊時争取寬大處理。”

柯西點燃一根雪茄，含在唇間，煙霧缭繞而上。

聖英想起了什麽，他回過頭，說：“五號實驗體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想抓它不容易，這幾天我來處理。另外，公爵家的孩子又一次跑了，你要是有什麽發現直接彙報給上面。”

柯西笑笑，道：“哦。那抓孩子這種爛活誰來做？”

聖英察覺到了他的不懷好意，便無奈說：“我。抓捕完五號實驗體之後，會将工作重心放到這個任務上。”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聖英大人。”柯西吐出煙圈。

聖英帶着他的克隆人離開了，研究室裏又恢複了寂靜，空氣重新變得幹淨清冷，控制面板上的燈光跳動着，看起來什麽都沒發生過。

柯西将頭靠在椅子上，望着沒有任何裝飾的天花板，忽然自顧自地笑了，他自言自語：

“什麽老師啊，真是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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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新角色聖英來啦！

這一章充滿了諷刺與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