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亭臺樓閣,衆賓客盈門,有小池小徑小亭。
晏時歡在這園子待了一下午,見過了許多夫人,認識了許多小姐姑娘,直到嘴角帶着的笑都要僵硬,侯夫人才帶着她歸府。
自那日端午宮宴後,府上說親的人越發的多,讓晏時歡有一種即将嫁人之感。
侯爺一口氣将所有人回絕了,用女兒還年幼,議親太早将媒婆擋了回去。
後,侯爺與夫人商量了一晚,決定将以前回拒的那些邀約貼給接回來。
女兒已在衆人面前見過面,沒有再避開的必要。
而且就算他們再怎麽不願意,女兒都已到了那個年齡,該讓她走出府門,多認識些人,見識一下官家姑娘們,多些交際。
無論被人捧上天還是融不進去,都該讓她去融入了解一下。
可是侯夫人帶着女兒與夫人姑娘們周旋了一日,發現自家女兒根本不需要她擔心,融入貴女的圈子融入得很好。
走時還有幾家小姐依依不舍的拉着晏時歡的手,約着下回一塊出門玩。
如此往來幾次,晏時歡倒是有了幾個一拍即合的朋友。
只是晏時歡對參加各種小聚有些排斥,覺得很是累人,每回回來後第二日總是睡到日上三竿。
這一回也不意外,晏時歡睡至正午才柔弱無骨的撐着床上起來,更衣後,敷了玉膏,額間貼花钿,整個人嬌嬌嫩嫩的。
春柔抹了胭脂膏輕輕壓在她眼上,暈染出一道微紅色,襯得那雙眼睛更顯靈動。
“小姐今日可真好看。”
晏時歡輕輕笑了一下,“你家小姐哪日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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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小姐每刻都是好看的。”春柔打趣着她,最後給她抹上口脂才算完成了整個妝面。
晏時歡笑着眯了眯眼,對着銅鏡左右瞧瞧自己,右邊的簪似乎有些過于華貴。
小手一擡,将那支簪抽出,迅速從桌面選了另一支素雅些的換上後,晏時歡才滿意的瞧了瞧銅鏡,覺得得體後,才歡歡喜喜的出了門。
已過端午,敬昌迎來了自己國定下的節日——祈願燈節。
與花燈節相似,但卻是聖上為了紀念一位故去的皇後而設,聖上為皇後而祈願,也為這國家而祈願,也讓這敬昌百姓,為天下、為家人祈願。
前幾年的氣氛很是壓抑,直至後來,鄰國開放的習性傳入後,祈願燈節才多了幾分歡樂。
而晏時歡呢,家中爹娘定是要一塊的。
所以自爹娘覺得她長大後,便由着她與顧南澤自己去玩。
今年自然也不意外。
出了府門,發現丞相府的馬車已在門外等着了,她的顧哥哥筆直的站在馬車旁,目光沉靜的看向府門口。
晏時歡歡歡喜喜的跑至他身旁,彎了眉眼仰着頭看他。
天色漸暗,燈光已映,顧南澤一低眸,看見她眼角的櫻紅,視線再往下,那小嘴上抹了嫣紅的口脂,整個人有些嫩得出水來。
“好了?”顧南澤輕聲問。
少女眸間含笑,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得到她應,顧南澤扶着她上馬車,自己也大跨步上了馬車,掀了馬簾坐在她身旁。
“顧哥哥今日未騎馬?”晏時歡一邊往裏挪了挪一邊說道。
顧南澤點了點頭,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緊了緊。
近日那膽大包天的盜賊很是猖狂,顧南澤與武功高強的錦衣衛一同尋着線索去找,沒想到真的碰上了。
可那盜賊武功也是深不可測,雖讓幾人合力打得節節敗退,可因突遇讓他們猝不及防,未做好全面部署,還是讓狡猾的盜賊逃了。
導致着,他也受了些傷,所以不宜騎馬。
若是他讓晏時歡知曉,她必定會擔心的。
“那也正好,陪我坐坐馬車。”晏時歡笑得眯了眯眼,很是高興的樣子。
顧南澤輕點了一下頭,應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她說了近日參加雅集的煩惱,他也說了些朝政上有趣的東西。
離城中心越來越近,人也越發的多了。
忽的,馬車颠簸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晃,顧南澤是下意識的穩住,随後立刻去拉晏時歡。
可還未碰到,便聽見砰的一聲響。
晏時歡的腦門撞到車上,頓時疼得眼淚嘩嘩的流,下意識依賴的撲向他懷裏。
“顧哥哥,好疼...”
這時馬車颠簸後已恢複平穩,嬌巧少女捂着腦袋,與男人靠得很近,倚在男人懷裏皺着臉。
“唔...”晏時歡捂着頭,閃着水眸委屈的看着他。
聽見了方才那一聲有多響,顧南澤心裏憐惜得不行,趕緊扶着懷中人将她的手拉下來,關切的看着她的額頭。
原本光潔的額頭微微凸起,顧南澤眼裏自責,看得晏時歡下意識流的眼淚都給生生憋了回去。
“我吹吹?”顧南澤溫柔的看着她,溫聲問。
姑娘看着他眼裏溫溫的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別了別頭,埋入他的懷中,不去看他。
只是聲音軟軟的,含了些羞:“我長大了,不要吹吹了。”
嬌軟的人兒窩在他懷裏,顧南澤心亂了幾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忽的聽她如此說,顧南澤反而笑了起來,“也不知曉是誰,以前疼了硬是要我如此安慰嗯?”
“哎呀,那是兒時不懂事嘛。”晏時歡扭了扭身子,軟聲嘟囔着道。
呼吸亂了亂,顧南澤心裏一嘆,握住她的肩頭,輕輕将人帶離他的懷抱。
她嬌氣得很,他輕輕的力道她都會說疼,所以他到如今還是怕自己用大了些力将她傷着。
粘着人的晏時歡倏的脫離了懷抱,懵了懵,随後癟着嘴看着他滿臉控訴。
看得顧南澤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
他對她動了心思後,再也不敢再與她親密接觸。
害怕什麽時候一個沒忍住會吓到了她。
被揉頭的晏時歡垂了眸子,讓他以為她要委屈的再次撲入他懷,或是不滿的時候,晏時歡撇了撇嘴,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有動作。
罷了,方才是她習慣了,竟又是忘了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心裏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顧南澤也是一樣,說不清是有些失望還是怎麽着,接下來都有些沉默。
她怎麽就不再撲過來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南澤:怎麽就不再撲過來了呢!趕緊撲倒我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