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拯救塞德娜(十四)
“給她點刺激。”花齋看了一會對着木之淳道。
木之淳會意, 改變了幻境中的內容。
幻境之中,關卡宣布塞德娜被朱閣成功救出, 未能完成規則要求的闖關者正式淘汰。
接着侍女周圍的景象變化, 所有的顏色消散褪去,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處只有白色的空間。
顏色過于單一空洞使得空間感失靈,突兀的從關卡之中來到這裏會讓人心裏咯噔一下, 有些呼吸不暢。
侍女僵硬的在原地楞了幾秒,等頭上的麻意過了之後才四下打量起來,确認自己已經退出關卡之後侍女的表情一下子就失控了。
“闖關者翁祖琳,編號23,關卡身份塞德娜之父, 未能完成白鷺區十八號關卡,現在宣布正式淘汰。”
一道聲音響起, 接着入關之前做審核的白鷺從虛空中跳了出來。
白鷺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指着自己的本子,“翁祖琳原始積分178分,作為闖關失敗的懲罰現扣除89分,剩餘89分……”
翁祖琳呆呆地看着白鷺, 白鷺的這幾句話将她最後的一絲僥幸撕裂。
島上的競争者多,翁祖琳還沒能一一識別出來,更不知道其他競争者各自的能力,作為一個沒有進攻技能的闖關者, 她的選擇也是暫時按兵伺機行動。
時間重置的限制是她設下的,限制莫名其妙沒了, 塞德娜又被抓走,這進展太快了,翁祖琳不覺得自己的限制會如此不堪一擊,于是穩住了沒沖動。
結果等着等着她就被淘汰了??!
塞德娜竟然真的被那條白龍救走了?!要是早知道如此翁祖琳肯定會放手一搏,她還有壓箱底的大招……
現在什麽都晚了。
這一次絕對是翁祖琳闖關經驗中最憋屈最摸不着頭腦的一次,什麽時候白鷺區的十八號關卡也變得這麽變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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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翁祖琳,發出了幾聲詭異的笑聲,“積分一百以下不能在白鷺區注冊二十號以前的關卡,祝你好運。”
翁祖琳:“……”
剛開始被退出關卡的時候翁祖琳還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真的敗了,可是聽到白鷺清清楚楚點出自己的姓名、關卡身份還有積分之後翁祖琳的疑惑就打消了,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做事足夠隐蔽,沒有道理會被看破關卡身份,除此之外關卡之中各自的積分基本是一級機密,尋常闖關者根本沒有途徑可以窺探別人的積分。
所以,即便再想不通翁祖琳也只能認了。
白鷺給了翁祖琳一點平複的時間,估摸着差不多走了兩分鐘之後才開口,“現在,我要抽回你的關卡身份了。”
翁祖琳伸出手臂,撸起袖子。
她在關卡中假扮了一個侍女,穿的一直都是侍女的服飾,有長袖遮掩別人也注意不到她手臂上的東西。
翁祖琳的手臂上印着一個小小縮成一團的男人,她沒等白鷺動手自覺主動伸手将這團團揭了下去,這個紋身一般的男人圖案就被她這樣輕易的像是貼紙一樣撕了下來。
白鷺揮了揮翅膀,被撕下來的圖案就自己漂浮起來回到了白鷺前方的硬殼書裏。
翁祖琳等着白鷺将她傳送脫離,可等了幾息白鷺都沒有任何動作,翁祖琳腦中有根弦繃了一下,她瞪大眼睛看向白鷺……
白鷺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
翁祖琳第一反應就是要上去搶白鷺的書,但她才剛剛邁開步子就被兩側冒出來的手給抓住了。
眼前的場景再度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太快都有些令人暈眩。
翁祖琳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她直直盯着的白鷺更是縮成一團,最後等一切都平穩下來的時候白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陌生的人影——花齋,也就是翁祖琳認知裏的塞德娜。
花齋手中握着一個東西,正是翁祖琳從手臂上撕下來的圖案,這圖案還在不斷的掙紮可始終無法從花齋手指脫離。
翁祖琳木楞地看着花齋,看了好久之後嘴唇才蠕動起來,她似乎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說什麽,嘴唇幾度開開合合還是沒能發出任何一個音節。
一左一右抓住翁祖琳的朱閣和木之淳臉色也有些複雜,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回避直視花齋。
剛才的幻覺是木之淳弄出來的,可木之淳并不知道翁祖琳那些詳細的信息,所有的內容都是花齋提供的。
木之淳咬了一下內唇,讓自己止住想要顫抖的欲望。
普通闖關者無從得知別人的積分,但是關卡監督人以及開啓人是可以知道的,因為所有的闖關者都是經過注冊之後才能進入關卡。
花齋在關卡中有核心身份,不可能是關卡監督者……木之淳無法克制地偷窺了花齋一眼,如果花齋是關卡開啓人倒是也能說得通。
只是如果作為關卡開啓人,花齋的行為又有些耐人尋味。
朱閣想的沒有木之淳這麽複雜,他對關卡的了解程度還不深,不明白積分的隐蔽性,只是明白自己通關無望,早早放棄——當初他帶着花齋偷跑失敗之後落入海中,淹倒是淹不死,但整個人都蒙圈了,之後花齋來海中把他撿了起來才意識到他這個新手與其他人的差距,加之花齋許諾給他了道具獎勵,他就無所謂給花齋跑跑腿。
花齋手中的小人圖案掙紮得厲害,他收緊了點力,這小人圖案很是會見風使舵,覺得有些危險就趕忙停下了扭動,乖巧的在花齋手中裝死。
翁祖琳身體顫了一下,她已經目光放空盯了花齋很久,這會終于收回了視線,“都是假的。”
這句話她說的很輕,聽不出是疑問還只是自己重述一邊。
拉着翁祖琳的木之淳突然覺得手上的感覺有些奇怪,她剛想開口提醒一句可已經晚了!被鉗制住的翁祖琳突然猛地朝前一沖,完全不管自己被拉扯住的兩只手臂。
她這一下來得太快,無論是朱閣還是木之淳都不能及時作出反應,只覺得手上的力道一松,再擡眼看翁祖琳已經脫了出去,而她的手臂則是齊齊地掉了下來。
朱閣跟木之淳手中還各自握着翁祖琳掉下來的手臂,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悚,有種不敢承擔自己竟然扯下了一條手臂的膽怯。
不過實際上畫面沒有他們下意識覺得的那般恐怖,翁祖琳的手臂就像是木偶一樣拆卸很是簡單,也并非是因為他們兩人扯下來的,更準确的來說是翁祖琳自己将之脫落的。
翁祖琳一邊猛地沖向花齋,她兩側也急速的長出了新的手臂,等她人到達花齋面前的時候手臂也完全長好了。
翁祖琳雙目通紅,伸手不管不顧的就要去搶自己的小人圖案。
花齋從翁祖琳脫落手臂開始就一直安靜的看着,見對方沖上來竟然也不躲不閃,甚至于連手的位置都沒變一下。
翁祖琳握住花齋的手臂了才意識到自己臨時起意的行動似乎進展得有些過于順利了,順利得讓她有些錯愕,一時間楞住不知所措。
花齋空着的手擡了起來,手指抵在翁祖琳的肩上,“別急,有給你發揮的時候。”
這句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翁祖琳的耳裏,可她完全無法理解這是什麽意思。
她看向花齋的雙眼。花齋的眼睛很漂亮,眼角自帶風情,可是眼裏卻是毫無波瀾不見悲喜。
他們這些闖關者為了通關各顯神通,有精于算計的也有橫沖直撞的,大家都無比投入避免自己被淘汰。
可花齋……他就像是個置身事外的看客,不會因關卡的變态而害怕,也不會因為自己處于上風而歡喜。
翁祖琳能夠聽到自己距離的心跳聲,一聲大過一聲,她下意識想要退後,可花齋落在她肩上的手指阻止了她的後退。
花齋并沒有摁住她,他的手指也僅僅只是輕輕搭在翁祖琳肩上,可僅這樣翁祖琳就動彈不得。
“說了別急。”花齋用非常輕的聲音說了一句,這句話只有翁祖琳聽到了,隔了幾步遠的朱閣和木之淳對此毫無所知。
接着花齋放開翁祖琳,将自己手上捏着的小人圖案放回翁祖琳的手上。
翁祖琳不明所以,呆住完全想不通花齋想要做什麽。
不過花齋顯然是不需要翁祖琳理解的。
小人圖案剛剛回到翁祖琳身上就開始瘋狂的發光,他們腳下的地面也開始晃動起來!
這陣震動來得太過突然,朱閣跟木之淳齊齊被吓了一跳,震動有越來越加劇的趨勢,比起之前朱閣破壞城堡時來得更為激烈,不是外力的作用,這場震動是從地面深處傳來的!
他們還在城堡裏面,要是被砸也是有死亡的風險,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離開去開闊的地方避難。
朱閣二話不說就化為了白龍,木之淳也默契的跳上朱閣的背等着他帶自己逃生。
朱閣還不忘花齋跟翁祖琳,他朝着花齋一個甩頭,“上來,這裏要塌了。”
花齋不動,朱閣覺得自己腦中好像被沖擊了一下,鬼使神差之下他都沒有顧得上花齋,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朝着天空飛了出去。
翁祖琳的眼裏滿是驚恐。
她的關卡身份是塞德娜的父親,在愛斯基摩神話中塞德娜的父親詛咒他自己也詛咒塞德娜,所以翁祖琳身份技能是詛咒,在關卡中這個技能有些限制,技能不可直接作用于人,必須先作用于島,再以此影響島上的人。她可以設下詛咒讓時間不斷重置,她也可以用詛咒去做些別的。
比如終極的詛咒就是毀滅了整個鳥之國度。
這個詛咒太過不可控,不到最後關頭翁祖琳也不像用這麽個殺敵自損的法子,她都還沒想好要不要用,這個詛咒就自己發動了……
整座島即将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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