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拯救塞德娜(十三)
林子獄已經将關鍵點說了出來, 風靈稍加思索就明白了過來——時間限制根本沒有消失,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幻境效果下時間限制“消失”之後風靈也不是沒有做出應對, 他第一時間藏起來靜觀其變, 被迫來到花園的時候也是充滿警惕,可還是不夠。
無法及時猜準花齋的計劃就會落入絕對的下風。
雖然風靈還沒有理清楚眼前這幾個人各自扮演的角色,不過也不重要了, 他只要知道這些人都坑了自己一把就行。
風靈的目光掃過梁校、花齋,最後落在林子獄身上,“這個關卡的開啓人是‘轉盤惡徒’,他之前都是活躍在10號左右的關卡,不過前些日子他在轉盤輸得很慘, 所以跑來低級關卡刷分……”
混天绫束得太緊,到現在風靈的身體都有些麻木了, 他低頭停頓了一下, 看着腳下破破爛爛的地面,“本來這次想宰掉他的,沒想到這麽早就栽在新人手上了,算了, 你要是遇上了可得小心些,他就沒我這麽好說話。”
林子獄聽着風靈這幾句話有些不對勁,搞得像是托孤……不對,像是在交代臨終遺言似的。
“那就再見了……”風靈開口。
林子獄怔了一下, 第一反應還以為風靈受不了這份憋屈要自殺,過了兩秒才回神過來, 風靈不是自殺他是準備提前退出,換句話說他也就是跑路了。
有一道光在風靈的胸前閃起逐漸擴散,眨眼的功夫就将風靈整個人籠罩住,接着風靈就在他們三人的眼前輕易的消失化為烏有!只留下梁校的混天绫跟乾坤圈失去目标砸落在地上。
梁校趕忙上前查看,原地已經确實沒人存在,他撿起自己的裝備對着林子獄搖了搖頭表示風靈是真的消失了。
“他有強制退出關卡的工具。”一旁的花齋緩緩開口。
聯想起風靈消失前那陣奇怪的光芒,八成就是工具的效果了。
知道林子獄什麽都不懂,花齋還接着解釋了兩句:“在關卡中最危險的不是淘汰而是死亡,只要一死不能回檔不能複活,永遠失去進入關卡的資格,連帶着在關卡的一切記憶都會清零。所以闖關者都會去找些能夠強制退出關卡的道具保障自己的安全,一旦覺得形勢不妙就先退出再說。”
雖然林子獄隐隐威脅過風靈兩句,但在場的沒人想過對他下殺手,他之所以退出可能是覺得繼續下去沒有意義、防止被林子獄他們套走更多的情報,也可能是回去養精蓄銳下次見了再來算賬。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風靈真實怎麽想的也就只有他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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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獄回想着風靈臨走前留下的話,不知道他都要走了怎麽還特意給自己透露關卡開啓人的信息。
“你知道‘轉盤惡徒’是誰麽?”林子獄問梁校。
林子獄沒有點名,花齋也不搶答,跟着林子獄一起看向梁校,搞得他們仿佛是同一陣營的盟友。
梁校被花齋這麽一看懵了一下,他之前在黑暗中見過花齋一次,當時的感覺是這個人要斷氣了,現在近距離見了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花齋雖然瘦得可怕但身上的氣勢真的一點都不減,無論他是什麽模樣都好像合着是個上階層的主宰一般,這樣直直看過來梁校會下意識的心中一跳。
“我,我也不太清楚,”梁校結巴了一下,他在腦海中拼命的搜尋關于“轉盤惡徒”的內容,“人我沒聽說過,只知道轉盤是什麽。”
林子獄等着他繼續。
“轉盤跟關卡不太一樣,這個玩意就是拿積分對賭,贏的人可以拿走輸家的積分,具體的方法我不知道,之前聽說過有專門靠着轉盤積累積分的人,估計跟現實中的賭局差不多。”
林子獄暗暗記下,先将這一茬放在一旁,當務之急還是怎麽完成第一條規則——拯救塞德娜。
時間限制還沒解除,但花齋不會做無用功,這場幻境首要目标就是為了打破限制,林子獄搭了個順風車擒住風靈只是附帶的,正戲還沒上演。
花齋不會跟林子獄一一解釋自己的計劃,他見這邊落幕也沒有繼續留下的意思,轉身走人,他走出幾步之後有一個女性的身影從虛空中出現,也跟在花齋的身後離開。
這個女性就是為花齋施展幻術的人魚。
“他們這是組隊了?”梁校小聲嘟囔了一句,“那我們還有戲麽?”
“有戲。”林子獄道。
“哥,你怎麽這麽肯定?那個人魚也是闖關者吧,她都幫着塞德娜弄了這麽多幻術,到時候塞德娜不跟着她走說不過去。”
梁校淳樸地覺得合作之後是不可以相互背棄的,要是塞德娜反悔人魚就算是用尾巴扇都得扇死他。
“他們沒有組隊。”
至于花齋到底是做了什麽讓人魚為他效勞這點林子獄也不得而知,不過他們之間的氛圍不像合作這麽直白,花齋也不是一個能跟別人互利互助的性子,他不平白坑人就算不錯了,要他為人鋪路是不可能的。
梁校小心地看了林子獄一眼。
說起來他們也沒有組隊,林子獄找到他之後只問了梁校幾句就将他救了出去,他們的約定是一起對付風靈。
梁校出師未捷就是被風靈被一劍砍下來的,不僅如此風靈還把他關起來,梁校恨風靈恨得牙癢癢的,聽到可以給風靈挖陷阱他立刻相應積極參與,這會結束了才想起來自己跟風靈是有點龌龊,可林子獄沒有。
規則沒有讓他們打倒所有的競争者,規則所要求的是救出塞德娜,林子獄似乎沒必要在風靈這裏下手。
“哥,你不開心麽?”梁校觀察了一番林子獄的臉色有些糾結地問道。
“沒有。”林子獄對梁校的态度一直都挺和緩的,聽到梁校這麽問他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臉太黑。
捕捉風靈是花齋所扔給林子獄一個無言的條件。
人魚的幻術可以收放自如,她也可以不把架勢拉得這麽大,他們完全可以集中精力縮小範圍只針對他們的目标,可花齋還是讓島上的人都進入幻境之中。
他把盤子擺得這麽大又不一處一處精心設計,留了點可自由活動的範圍給林子獄,可能是為了測試也可能是為了別的,而林子獄只能按着花齋的步調配合。
因為花齋是塞德娜。
一個本該等着被救援的角色反倒成了這一局中最掌控主動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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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靈竟然是騎士團的人。”木之淳跟在花齋身後說道。
花齋“嗯”了一聲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有惡徒的地方不就是該有騎士麽。”
木之淳提醒他:“你在風靈面前露面了,他知道我們算計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花齋沒有說話,木之淳都懷疑花齋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過了一會她又忍不住重複,“騎士團越來越放肆了,被他們盯上的人一定會被殺出局……”
“你沒露臉不用擔心,他們找不到你頭上。”花齋終于開口了,說出的話一點都不客氣。
木之淳臉色一變,她看着花齋的目光泛過一絲冷意但還是收斂了下去,沒有繼續說話。
他們走回城堡。
城堡被朱閣大肆破壞了一番,不過沒徹底倒塌還能剩點半殘的危房什麽的。
一間半塔的廳房裏朱閣正在悠閑的吃着水果,見花齋他們來了就擡起只手“嗨”了一聲,像是在自己家裏待客一樣随便,完全沒有身處關卡的危機感,是個典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
木之淳将自己想要說教的意念壓抑下去,在心裏再三提醒跟自己無關、跟自己無關。
朱閣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想他的,等花齋走近了站起來,用手指指向下方的房間,“我一直看着呢,她應該還沒反應過來。”
牆壁早就斷裂了,從他們的方向能夠将下方房間的全貌收入眼底。
房間裏只有一個人,就是一直監督花齋的那名中年侍女,侍女倒是沒有什麽過激的動作,但顯然神情是慌亂的,手也一直在抖停不下來。
“她倒是按捺得住。”朱閣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腰,“看着目标人物在自己面前被其他競争者帶走也沒有沖動。”
“但她也已經焦躁了,”木之淳道,幻術是她放的,她也更能感受得到侍女的情緒,“她怕自己急忙忙解開限制後發現中套,現在就是看她什麽時候忍不住了。”
侍女也是闖關者,她的關卡身份未知,時間限制是她弄出來的,除了這個限制之外她似乎沒有別的能耐,她原本的打算可能是等到花齋精疲力盡到了極限之後她再趁虛而入帶走花齋。
她對自己的限制很有信心,一直不慌不忙的扮演個嚴厲的侍女在最近的距離守株待兔,結果兔子還沒暈呢時間限制就消失了,花齋也被朱閣帶走。
她可以算是比較冷靜的了,沒有做多餘的事,若不是有花齋他們都猜不到這個侍女這麽能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