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花】Time

第8章 一節課張佳樂理直氣壯地睡了過去

表演節目是：張佳樂如何用一個勺子壓着一塊兒牛蹄筋滿盤子跑就是盛不起來。

611.

後來孫哲平把自己手邊的勺遞了過去。

張佳樂才成功地雙持瓷勺的狀态下把這兩塊兒牛肉筋送進了嘴裏。

随後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對面坐着一觀衆。

“我警告你，你別笑啊！”

“不敢，我惹不起勇于持雙勺的男人。”孫哲平一本嚴肅的說道。

612.

當張佳樂咬牙切齒的時候他發現之前點的莴筍蝦仁炒玉米上來了。

于是他沖坐對面的孫哲平擠了擠眼

大概意思就是說有本事這個你也上筷子？

然後孫哲平當着他的面連蝦仁帶玉米輕輕松松地夾走了一筷子。

張佳樂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是一拿錯了的劇本。

613.

“行了不鬧了。”

孫哲平把夾走的那一筷子菜放到張佳樂勺上，緊接着還有放在一旁烤好的羊肉。

“大孫你教我用筷子吧。”張佳樂叼着對方給自己夾過來的肉若有所思地嘟囔道。

614.

五分鐘之後孫哲平開始很認真的跟張佳樂溝通，

他試圖讓張佳樂明白其實用勺是很正确的行為。

用勺的意義遠比筷子要有意義的多。

然後他頭一次看着張佳樂對自己露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615.

“我記得歷史課上老師是不是講過，筷子的出現要比勺子晚很多。”張佳樂認真地說道。

“而且老師是不是還說過工具是在不斷進化的。”張佳樂認真地繼續說。

“所以說就從出現的時間和進化角度來說明明是筷子比勺子有意義啊！”張佳樂認真的繼續繼續說。

然後孫哲平淚流滿面。

因為他真的不懂，作為一個平時上歷史課壓根不聽只知道睡覺的人。他怎麽就偏偏把這幾句話記住了……

616.

“我跟你說孫哲平同學，你你這樣可太不夠意思了。逗我玩啊。”張佳樂一本嚴肅地這樣教育道。

然後孫哲平突然覺得他淚流滿面時的表情已經可以去考一下北京影視學院了。

誰逗誰？孫哲平真的很想問。到底是誰在逗誰啊。

617.

張佳樂手持雙勺的日子還在繼續。

孫哲平整牙也在繼續。

所以回來接着說校園歌手大賽。

終于已經到了一個讓孫哲平和張佳樂發指的地步。

“和評委互動一起唱？這誰出的馊主意。”張佳樂要瘋了。

但是顯然班內其他人想說的是，誰抽到你或者孫哲平。誰才是真要瘋了呢。

618.

“那麽多評委呢。現在都8進4了。不一定會抽到咱倆。”張佳樂這麽自我安慰着。

然後就從外面傳出來高一（1）班的評委被抽選為互動代表的消息。

“咱倆完了。”孫哲平突然有點沉痛地感慨道，顯然他對自己唱歌這件事也屬于早就放棄治療的狀态了。

“沒錯。”張佳樂點點頭回應道。

619.

“樂樂，我錯了。”當孫哲平從門口拿了邀請單回來之後，他居然這樣破天荒的說道。

“怎麽了？”張佳樂反問。

“不是我們完了。你是你完了。”孫哲平拿着手裏那唯一的一張邀請函，放到了張佳樂桌上。

随後他拍了拍張佳樂的肩膀。

頗有一副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之後的事都交給我處理，哥們很仗義的架勢。

620.

“靠，你知道嗎他們要對歌。搞什麽。”張佳樂忿忿不平道。

這次比賽裏所謂的對歌可不是說好了歌曲一人唱一句，而是參賽選手随便唱，跟着互動的評委接下句。

然後孫哲平覺得抽張佳樂那簽的那人算是完了。

先不說張佳樂唱歌跑調，光是空耳這就夠懵了。

621.

孫哲平記得有一次是班會課，組織班裏人一起看電影。

然後張佳樂覺得沒勁就悶頭一直玩手機。

等電影放完結束了張佳樂擡頭很納悶地問：

“怎麽電影裏一直在念叨一塊六毛四？”

後來孫哲平想了想。

好像那個電影裏提到的主線是：

一塊兒綠寶石……

622.

不過這其實還不算最慘的，鑒于學校要在高一下半學期軍訓。

但是又不想讓軍事理論課占用課時，因此後來有很久一段時間學校的班會課都用來教唱軍歌看電影了。

然後孫哲平就聽着張佳樂跟後面唱。

“郭德綱的連隊郭德綱的兵——”

623.

孫哲平驚恐地轉過身去看着他

“張佳樂同學，前三個字跟我讀，過得硬。”

然後張佳樂後來一直固執的認為這首歌的這段歌詞是這樣的。

郭德綱過得硬的連隊過得硬的兵。

624.

其實張佳樂确實挺愛聽相聲的。特別是班會課這種無聊又不能寫作業的時候。

所以有時候老師特驚恐。

因為面對着前面多媒體屏幕上各種空軍轟炸之類的場景

張佳樂一直在樂的肩膀抽搐，甚至還有拍桌子的時候。

“我們班以後可能會出一個戰争狂熱分子。”有一段時間他們班主任逢人便說。

625.

孫哲平一直覺得張佳樂是一個很能給別人産生誤導的人。

比如說張佳樂是一個耳機控。

雖然他手機裏相聲和歌曲的比重沒有9比1也得有7比3.

但是張佳樂帶着的耳機依然能給人造成一種他是音樂發燒友的錯覺。

不過張佳樂覺得孫哲平這事沒資格說他。

“我靠！相聲都是我找你拷的！”

然後班裏人不由得感慨真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626.

記得有一次是這倆人放學，剛出了班張佳樂有幸被一個比自己高一年級的學姐搭了讪。

那個學姐自以為張佳樂是個音樂發燒友，因此大大咧咧的直接把人耳機摘下來自己帶上，說要看看對方聽的是什麽。

于是這位無辜的學姐聽到了這樣一段：

“啊啊啊五環，你比六環少一環啊——”

然後好像就不需要什麽然後了吧？

627.

總之以上就是張佳樂在高中首次被女孩搭讪後的全過程。

孫哲平在旁邊一臉鎮定坐若的圍觀。

“行了。你笑吧。”張佳樂慢動作的轉過頭去看着站在旁邊的孫哲平。

然後倆人勾肩搭背的站一起笑得差點撒手人寰。

628,

回來說比賽，最後學校确定下的比賽時間是一月一日。

張佳樂發現最後的比賽時間和學校安排的元旦表演放在了一起。

于是張佳樂從班委哪裏得知。

如果拒絕歌手的抽簽互動，那麽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作為班委也要上。

張佳樂突然發現上天對他還是很仁慈的，至少給了他選擇權。

雖然他覺得沒什麽意義。

629.

“咱班要表演什麽節目啊。”張佳樂偏頭問孫哲平。

“千手瘋魔。”孫哲平淡定地回答道。

“靠。你有點文化，那叫千手觀音！”張佳樂一臉鄙夷地說道。

“我是說你參加之後是千手瘋魔。”孫哲平繼續淡定地回答道。

630.

後來張佳樂念叨着橫豎都是死我還有什麽可怕的。

然後他就選了和歌手對歌。

後來不少人表示張佳樂這是真沖着坑人去的啊。

“對歌他就坑一個，參加班級表演他至少要坑十個。”孫哲平無所謂的說道。

然後班裏人突然覺得張佳樂是一個擁有大無畏奉獻精神的人。

“靠！有你們這樣的嗎！”張佳樂憤怒的豎起了中指。

然後孫哲平配合的伸出了食指跟人中指靠在一起。

631.

“這是祝我勝利的V？”張佳樂不由得感覺自家班長真是親的。

“不，這個手勢也念做二。”孫哲平一本嚴肅的說道。

“孫哲平！”

“在。”

“你大爺！”

“沒有。”

然後全班人不由得感慨，那天班長的笑聲還真是爽朗啊……

632.

雖然元旦已經近在咫尺，不過學生們也沒有忽略聖誕節的存在。

學校本來對于這種節日自然也最多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就得了，放假那是根本沒門。

但是……

“這次運氣棒啊，平安夜下雪。晚上可以早走了。”

張佳樂沖進班顧不得脫外套，而是先看貼在桌上的課程表，

在看到最後一節是體育後他興沖沖的擡起頭跟前桌的孫哲平說道。

633.

“晚上出去玩？”孫哲平随口問，伸手順便給人撣着頭發上和沖鋒衣上的雪花。

不過他對于張佳樂如此高的興致倒不覺得奇怪。

畢竟K市下雪很少，要下也是不痛不癢的小雪，半天就化了。

“大孫，晚上我帶你去教堂那邊玩吧。”張佳樂扒在窗口邊看着外面的雪景，突然回頭問道。

634.

“你這家夥信教？”孫哲平納悶地問。

“哦不是，那邊可以喂鴿子。”張佳樂淡定地回答。

“……還有別的吧。”孫哲平嘴角抽搐着繼續問。

“那邊有好吃的。”張佳樂坦誠道。

635.

學校也心裏清楚今天課間操必須要取消，某些個班體育課不用上可以早走。

但是學校老師心裏很不爽。

因此老師再一次開始宣揚愛勞動精神。

并一再表示此次鏟雪行為是各班自發自願組織的。

636.

“你告訴我什麽是自願的。”在課間操的時間段，張佳樂拿着鐵鍬郁悶地把操場中央的積雪一點點往外鏟。

“思維是自願的。”孫哲平淡定地回答道。

然後他把鐵鍬扔一邊伸了個懶腰，撇了眼張佳樂。

張佳樂立刻心領神會。

“老地方？”

“走。”

637.

孫哲平和張佳樂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位于操場最左側，靠近教學樓的體育器材室後身與圍牆形成的一個夾角。

那算是個死角，不仔細找絕對找不到，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孫哲平和張佳樂一般來說體育課偷懶都會貓在這裏。

“你說老師為什麽看咱倆失蹤了從來不找。”起初跟着孫哲平躲了幾次後張佳樂好奇地問過。

“因為他大概覺得何必非跟自己過不去呢。”當時孫哲平一臉無所謂地回答道。

638.

于是，孫哲平跟張佳樂在老師不注意的情況下輕車熟路地躲進了他們的偷懶根據地。

然後張佳樂低頭看了眼表，距離課間操結束就剩下10分鐘了。

“有點可惜啊。”張佳樂看着操場上厚厚的積雪，一想到等中午放學時候沒準就混成泥了忍不住覺得有點遺憾。

639.

“靠，下節課真心不想去了。”張佳樂嘟囔道。

“下節數學。”孫哲平答。

“妥，不去了。”張佳樂大手一揮，跑去堆雪。

“贊成。”孫哲平點點頭，雙手插在兜裏跟在人身後。

不得不說，當數學老師上課時候發現那兩位不在的時候，

她突然覺得這是她在平安夜當天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禮物。

640.

等下操鈴聲響起後，學生都稀稀拉拉地回班了。

等到老師也走了之後這兩個貓在角落裏的人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孫哲平看着張佳樂一路小跑蹿上主席臺，緊接着伸開雙臂做了一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動作。

不過說句實話。

從孫哲平的角度看上去，此時此刻張佳樂就好像是一只站在冰山上的企鵝。

然後他正在對別人介紹。

“看！這就是我們企鵝的帝國！”

641.

随後孫哲平突然想起了某款聊天軟件。

于是他想象了一下張佳樂帶着紅圍巾，正好搭配這套疑似帝企鵝特征的校服的樣子……

“推薦你看個電影”後來孫哲平坐在主席臺上，看着張佳樂跟底下滾雪球時候說道。

“什麽電影？”張佳樂問。

“帝企鵝日記。”孫哲平淡定的說道。

然後等張佳樂明白什麽意思的時候孫哲平早跑遠了。

642.

後來張佳樂在追着孫哲平跑了五分鐘之後他覺得他應該走一下可持續發展路線。

換句話說就是他跑累了。

然後張佳樂大手一揮我要開始進行我下雪時候特有的建功偉業了，孫哲平同學請你不要幹擾我。

孫哲平被人一本莊嚴的跟要炸學校似的表情虎的一愣一愣的。

“你要幹嘛。”

“滾雪球。”

“這就你建功偉業？你怎麽不把你自己滾成雪球？”

“不行這雪太少滾不起來，我小學初中那會讓都試過，要真想滾得去滑雪場。”

“張佳樂，你怎麽活到現在的？”

孫哲平一臉絕望地看着煞有介事還分析得挺像那麽回事的張佳樂

終于忍不住問了這個他在開學沒沒幾天就想問的問題。

643.

不過張佳樂現在正沉浸在滾雪球這件事中，

實在沒功夫給孫哲平解答這個問題。

644.

當然也有可能是張佳樂壓根就沒聽到孫哲平問的這句話……

645.

其實孫哲平不否認滾雪球其實也是個挺好玩的事。

看着雪球從一小點慢慢滾成一個大圓球，其實也是個挺有成就感的事。

可惜放在現在能積少成多的不僅僅只有雪球的體積了。

還有雪球的顏色……

646.

孫哲平依稀記得一開始張佳樂堆的那個雪球多少還能算是白色。

但是現在……

說是灰色又沒那麽純。

說是黑色吧，又沒那麽徹底。

然後孫哲平決定放棄這個思考，他感覺自己要被變成色弱了。

特別是他注意到現在這個球的大小已經快要一人高了。

647.

“你這是打算把全操場的雪都滾進去？”孫哲平走到一旁打量着這個顏色不明的球體問。

“多明顯的問題。不過這操場比我們初中大多了，我一個人搞完略困難啊。”張佳樂悲哀地看了一眼至少還有半操場的雪，一臉的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對了。

自從張佳樂總被語文老師拽上黑板默寫之後，孫哲平發現張佳樂有時候表情就帶着點文藝範兒的憂郁了.

不過那憂郁簡單一點來說更像是來源于抄課文的殘念……

648.

“一個人搞不完就兩個人。”孫哲平無所謂地說道，然後伸手扶在雪球上往張佳樂那邊站了站，跟着一起開始推着雪球往前走。

“我靠，我還以為你不愛玩這個。”張佳樂有點驚訝，随後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別逗了，我過去初中時候都組織全班一起滾雪球。滾完就橫着碼一排往操場上一放。”

然後張佳樂一臉意料之外順便還有點佩服的看着孫哲平。

“大孫我跟你說，我覺得你要是出去混，要不了幾個月你就風生水起了。”

649.

于是孫哲平發現張佳樂的一大特點。

就是怎麽誇人都聽着像罵人的。

“哦那我罵人聽着像誇人？”張佳樂有點驚訝。

“不，在你誇的時候估計你已經被揍了，你應該沒有罵的機會。”孫哲平淡定地回答道。

然後張佳樂認真的開始背和平共處五項條約。

順便一提張佳樂歷史課就這塊兒記得熟，估計是被孫哲平給逼的。

不過後來這個題據說就沒再考過。

650.

說到出去混。

每個學校其實都有那麽些個學生，可能跟學校外面挂着點關系，可能跟學校裏的什麽學生湊在一起。

總之就是想感受一下當老大的感覺。

孫哲平和張佳樂趕上過一次，不知道是哪個年級的學生得罪了人，等下午放學的時候學校門口黑壓壓的站了一排。

然後同班有知道點消息的，等走遠一段距離之後給孫哲平和張佳樂說，站在一邊那個咱們學校的就是帶頭的大哥。

然後孫哲平和張佳樂回頭看了一眼。

“就那抽兩口煙還帶咳嗽的？”張佳樂一臉困惑的看着給他們普及知識的學生問道。

孫哲平一個沒忍住直接樂懵了。

651.

後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報警了，警察來了。

然後這幫人就呼的一下全散了。

穿着校服的往學校裏跑，沒穿校服的往胡同裏跑。

“大孫，我突然覺得過去老師說的一句話特對。”張佳樂背着書包站在那不由得感慨。

“哪句。”孫哲平問。

“就是那句你們學習不好長大了不如賣菜。”張佳樂很嚴肅地說道。

然後孫哲平看着那幫被警察追着滿世界跑的，還是沒明白。

“你想啊，城管執法查抄攤位的時候，那幫商販的跑步和騎車的速度，那根本就是完爆他們啊！”張佳樂一本認真地這樣回答道。

652.

後來這事沒多久，據說學校又來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

記得那是有一次在中午午休的時候。

一個初一左右的男生突然站在了高一（1）班的班門口。

“我要當咱們學校大扛！”一聽說話還沒變聲的那種。

然後班裏安靜了一秒，然後就繼續各自忙各自的了。

這位被受打擊的初中生堵在門口憤怒地想要說點什麽。

然後他就被剛訓練完回班的孫哲平扒拉一邊去了。

然後緊接着他被跟在後面的張佳樂又扒拉到一邊去了。

653.

“你靠你誰啊敢推我。”當門口的這位一臉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但是就語氣來說張佳樂覺得更像大馬路上碰瓷的。

“你爺爺的爺爺得管我叫爸爸。”孫哲平淡定的說道。

然後他彎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

“回去找你爸問問，算清楚了再來。”

然後孫哲平把班門關上了。

654.

後來孫哲平就因為這一句神邏輯的嘲諷一戰成名。

不少和那位被嘲諷的孩子屬于同一想法的學生都專程跑來想要領略一下。

然後孫哲平很慷慨地給了他們很多的時間去思考，

關于：你爺爺的你爺爺的爸爸到底是個什麽輩分的這個問題。

後來孫哲平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很多孩子們的祖宗……

655.

一時間好多人都開玩笑說，孫哲平是大家的公用祖宗啊。

孫哲平覺得這稱呼不咋地，結果張佳樂大腿一拍說沒事，看你樂哥給你辟謠！

然後張佳樂就站起來很嚴肅地說：

“大孫怎麽就是公用祖宗了！你們試過嗎！過年時候你們給他磕頭他給錢嗎！”

“張佳樂。”孫哲平絕望的扶額叫了人一聲。

“哎怎麽了？”正說的興起的張佳樂停頓了下，看着孫哲平問道。

“你他媽是我祖宗……”

656

當張佳樂和孫哲平倆人終于把話題扯回來之後。

他們兩個面前的這個雪球基本可以用山來形容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太陽的溫度越來越高。

操場上可用的雪已經不多。

“成了。”孫哲平和張佳樂撣了撣手，一起看着這個奮鬥了一上午的戰利品。

“不能就這麽讓他化了啊，太沒意義了。”張佳樂說道。

孫哲平想了想，覺得也是。

657.

然後校長收到了許久以來的第一封關于學校內管理衛生人員的投訴信。

校長一開始有點納悶，掃個雪能有什麽的。

但是緊接着校長就發現了那個猶如巨大的不知道什麽顏色的鳥蛋一樣的雪團,

正耀武揚威地屹立在操場的正中央，看上去實在讓人無從下手。

并且，随着陽光的照射,

這個詭異的球正開始融化成一灘灘黑色的泥水……

658.

于是校長憤怒地把這件事通過學校廣播大肆批評，

并且揚言一定要找出是誰幹的，

當時是下午一點半的校園廣播時間。

在這同一時間裏，操場上那個不起眼的小體育器材室裏。

張佳樂躺在跳高用的軟墊子上蓋着孫哲平的沖鋒衣外套舒服的翻了個身，準備睡第二覺。

孫哲平靠在一邊閉眼曬着太陽，帶着耳機聽張佳樂手機裏的相聲和歌曲大雜燴。

是的，下午的課這倆人也給翹了。

不過，真的有人會管嗎？

659.

等張佳樂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鑒于最後一節體育課不上，這個點也差不多該放學了。

張佳樂從器材室裏出來的時候還有點沒睡醒，于是他看着面前的操場一愣一愣的。

“大孫，我一覺醒來咱學校就多了個人工湖？”

“嗯，這是人工湖的水源源頭。”孫哲平特淡定的指了指中央那個被學校選擇自生自滅，現在融化了還不到一半的巨大雪球說道。

660.

等孫哲平和張佳樂拿了書包出來後就直奔了車站。

鑒于去的地方比較遠，孫哲平把自己的車就幹脆扔在了學校。

節日時候的高峰期來的比較早。

孫哲平和張佳樂擠上公交的時候已是人滿為患。

然而在将近半小時的車程結束後，張佳樂下了車卻是一臉的神清氣爽。

“我可是擠過你們B市的公交的人，這種擁擠程度現在感覺簡直弱爆了！”

面對着張佳樂這仿佛獲獎感言一樣的感慨，孫哲平作為帶張佳樂去B市的當事人，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661.

張佳樂一直覺得節日的時候街道上和周圍小店裏的小吃有兩大特點：

一是翻着花樣的出新品

二是翻着花樣的變包裝

就比如現在，距離張佳樂不遠處的一個小車上，一束束用各種彩紙像包花束一樣包起的東西就吸引了張佳樂注意力。

“我靠，大孫你看，現在連爆米花都做這麽精致，跟花束一樣。”

662.

然後孫哲平就被張佳樂拽了過去，定眼一看發現對方說的還真對。

不僅那彩紙包裝的有模有樣跟花束似的。

就連被包裹着的東西也十分精致，看着就真的跟花……

“張佳樂，這玩意兒就是花束，幹花花束。”孫哲平無語地說道。

663.

後來張佳樂特意跑去一旁買了桶爆米花，

邊走邊吃還邊跟孫哲平說，

“你看，長得是不是跟那特像？”

孫哲平只好點頭承認了。

664.

當然了，孫哲平倒不是說為了忽悠張佳樂。

但是就他對張佳樂的了解來說，他深深的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他說不像，張佳樂非常有可能會跑去買一大把花束然後把裏面的花扔掉把爆米花倒進去。

665.

孫哲平可以接受張佳樂走在自己身邊拿着一桶爆米花。

孫哲平也可以接受張佳樂走在自己身邊拿着一束花。

但是孫哲平絕對不能接受張佳樂捧着一束花，

然後從裏面掏爆米花吃……

666.

當然孫哲平能有這個想法絕非對張佳樂的惡意揣測。

而是因為張佳樂曾經幹過一件事，讓孫哲平差點以為對方是英國派來的廚子。

記得那會兒是十月份左右，有次晚上下雨大家冒在教室裏晚自習。

到了晚飯時候張佳樂去外面的儲物櫃裏翻騰吃的。

“大孫，你說先喝可樂還是先吃泡面。”

“哦。一起吧，甭拿兩趟了太麻煩了。”孫哲平回了句，然後抱着一摞政治練習冊送辦公室去了。

667.

等後來孫哲平回來的時候他發現張佳樂已經幫他把面泡好了。

方便面特有的味道混合着一股可樂加熱後的甜味慢慢飄了出來。

等等，可樂的甜味？

然後孫哲平揭開了泡面的蓋子，看到了用被加熱的可樂泡熟的面。

668.

“其實當我把可樂加熱完倒進去之後我就發現我似乎理解錯了。”

張佳樂看着孫哲平，突然覺得後背一涼。

“但是我覺得你看，熱水是水，熱可樂也是水，最多就是多點糖分和碳酸還有別的，應該不會味道很奇怪”

張佳樂看着孫哲平開始摩拳擦掌後繼續說道。

“其實你看味道還不錯！。”

張佳樂拿起叉子挑了一點吃到嘴裏後說繼續繼續道。

669.

孫哲平看着對方那一臉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的表情，

決定姑且信對方一次的也跟着嘗了一口。

然後孫哲平就下定決心。

哪怕以後張佳樂說我真沒騙你，騙你我就跟你姓一個姓，孫哲平都不信了。

“張佳樂你給我回來！”孫哲平把叉子一扔追了出去。

670.

後來兩個人決定淋雨出去吃夜宵，

然後孫哲平感慨K市确實是個詩情畫意的地方。

不僅雁過留聲張佳樂過吃雁腿，

就連下雨的聲音都這麽有意境。

于是孫哲平和張佳樂站在教學樓門口欣賞了一會兒雨景，

外帶欣賞一下停在外面的汽車的蓋上那些肉眼可見凹陷下去的坑。

然後兩個人就回去了。

順便一提這種下雨方式還有一種很狂拽酷炫的說法，

叫冰雹。

671.

回來繼續說平安夜。

在孫哲平堅定了自己死也不相信張佳樂的方向感之後，兩個人走了10分鐘就抵達了目的地。

“那要是按照我那個說法呢。”張佳樂有點不甘心的反問。

“按你那個說法一直走？”孫哲平低頭看了眼手機地圖，又看了眼張佳樂。

“是啊。到哪。”張佳樂繼續不服氣地問。

“一年之後你應該能到西藏了。”孫哲平特堅定地回答道。

然後張佳樂就覺得，只要一提認路，一天二十四小時，他總有那麽二十五個小時不想搭理孫哲平。

672.

其實這個教堂張佳樂已經很久沒來了。

但是憑借小時候的記憶張佳樂還是繪聲繪色地跟孫哲平描述了一下他小時候跑這來喂鴿子的美好景象。

孫哲平想象了一下，然後發現張佳樂居然沒有在繪聲繪色的描繪之後告訴它鴿子很好吃，這麽一想似乎好像确實挺美好。

然後他擡起頭，看到了教堂旁邊的樹上黑壓壓的一片烏鴉。

“鴿子？”孫哲平納悶地問，

張佳樂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673.

“大孫我跟你說，鴿子也有黑色的。”張佳樂一本嚴肅地開始維護起這群被孫哲平誤會的鴿子。

“就好比很古老的一種産自咱們這的黑皂鴿，人家就是黑色的。”張佳樂繼續說。

“你怎麽能說人家就是烏鴉呢？”張佳樂繼續繼續說。

然後那群在樹上的家夥們在飛走的時候傳來了一陣叫聲，

聽着跟烏鴉挺像的。

674.

“大孫，你說過平安夜的時候什麽人最忙。”張佳樂先一步轉移了話題。

“送外賣的？”孫哲平環顧了一下四周各種餐飲店的外賣車感慨道。

“我靠。不是，我是說跟節日相關的”張佳樂繼續說。

“哦，聖誕老人啊？”孫哲平跟着繼續回答。

“不對，我是說那個，就那個穿着一跟說相聲的大袍子，拿本書，走哪都跟人說到哪跟傳銷似的那個！”

675.

“……那叫傳教士。”孫哲平絕望地說道。

“哦對就那個！”張佳樂一拍腦門。

“怎麽沒個信教的打死你呢……”孫哲平又一次感慨道。

然後緊着孫哲平就看到了張佳樂說的最忙碌的傳教士正在追着一個人念聖經。

676.

“啊！我們神聖的主啊!”

那個傳教士是這麽聲情并茂的念的，但是有一點小小的美中不足。

他用着一口地道方言，把主念成了一聲。

“你告訴我他是忙着學普通話嗎？”孫哲平一臉表情詭異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張佳樂問道。

張佳樂淚流滿面。

677.

其實孫哲平一直覺得張佳樂是一個對各種教派很有好奇心的人。

只不過他注意的重點都讓人比較尴尬。

比如張佳樂那次從B市玩回來其實淘換了一個核桃手串，號稱某某大師開光過的小古玩。

“來一個吧！信佛的人帶這個修身養性！”賣家是這麽說的。

“不不不，我吃肉，我吃肉。”張佳樂認真地回答道。

孫哲平當時站在一旁覺得，這回答簡直絕了。

678.

鑒于實在沒鴿子可喂，張佳樂準備和孫哲平壓壓馬路找吃的。

“不打算去教堂裏看看？”孫哲平瞄了眼人還不是太多的教堂問了句。

“不，算了，我一想到那句神聖的豬，我怕我笑場被人打出來。”張佳樂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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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張佳樂一開始的意思是跑去吃小吃攤，畢竟這種時候說去館子肯定沒戲了。

不是預約滿了就是要排隊。

但是當他們看到小吃攤也爆滿的時候，張佳樂深感自己和孫哲平今晚上有吃不上飯的危險

“沒事，你不用杞人憂天了。”孫哲平拍了拍人肩膀突然說道。

“怎麽怎麽。”張佳樂以為孫哲平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迅速伸直了脖子四處看。

“你的預感一向是現世報。”孫哲平淡定的指着不遠處至少三個開始賣完後開始收攤的攤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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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家。”張佳樂大手一揮宣布此次平安夜出來遛彎的活動到此為止。

然後張佳樂電話響了。

再然後張佳樂得到了一個噩耗，他家裏人出去玩了今晚上不回來。

順便一提張佳樂今天出門沒帶鑰匙。

“現在去哪？”孫哲平看着挂了手機臉色一秒鐘從過聖誕變成過清明的人問道。

“……能去你家嗎。”張佳樂一本絕望地問道。

“成。交房租”

“我靠！大孫你改名叫孫扒皮了？！”

“這叫親兄弟明算賬。”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哦，那把命給我吧，勉強接受了，簽個賣身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