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節課下課的時候,他很大聲的喊,“老師,我有問題
一個高冷少女的浪漫小故事~)
144那些過眼雲煙
陳識大概想不到我會醒過來,他抿了抿嘴巴,病房裏微弱的光線下我們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我撐着胳膊從床上坐起來,有點兒疼,使不上力氣。陳識扶了我一把,動作也很輕。
打開燈,他在我露出來的胳膊上掃了兩眼,從口袋裏掏出一管藥膏,“之前的事,對不起。”
我搖頭,“你不是故意的。”
我沒讓陳識幫我擦藥,而是自己拿着藥膏進了衛生間。脫下衣服,手臂上的指痕很清晰,我能想象到陳識當時是多麽決絕的心情。就像之前我告訴他不要再來找我一樣吧。
現在,我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存在,至少,陳識不歡迎我的。
可他不歡迎我也沒辦法,陳奶奶離不開我,這兩天我除了回家洗澡換衣服都呆在醫院裏,到了禮拜一我該回學校了,陳奶奶還是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
醫生說她的情況又嚴重了,這次是真的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時的陪護了,不止是拉尿的問題,會咯痰,咯痰的時候就有有人幫着吸痰,不然一口氣過不來是很危險的。現在也不是陳識逞強的時候,他知道就算自己寸步不離也不能二十四小時的撐着眼皮,找胡工,又不放心。我媽和許尼亞也能來幫忙看着的,可關鍵是陳奶奶不想讓我走。
好像我走了就是和陳識吵架分手了一樣,她現在覺得我們倆就是一對,所有人都配合着不去解釋。
接到許易的電話,也是那天的事情。
我回家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是許易打過來的。
我打回去,許易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他說,“我回北京了,晚上一起吃飯?”
上次和許易見面已經是一個多禮拜之前了,我确實沒有關心他,所以他是什麽時候離開北京的我也不知道。
我和他說我不能和他一起吃飯了,因為我回家了。
許易問我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回來的原因,只好告訴他沒事,就是最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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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我感覺很難過。
難過是因為我騙了許易,這件事足夠我自責,可我好像又別無選擇,現在的情況我确實走不了了。
我要留下,也沒想過要和陳識怎麽樣,甚至現在他和陳湘的關系被記者寫的天花亂墜我都告訴自己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我會祝福的。我要留下,是因為我不可能對陳奶奶置之不理,也因為我不能在陳識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抛下他。
我在家做好午飯又帶到醫院。進病房的時候陳識剛好從浴室裏出來,頭發還沒擦幹。
他盛了一碗湯去喂陳奶奶喝,陳奶奶閉着嘴巴不肯喝。
陳識皺眉,“怎麽了奶奶?你不想喝這個是嗎?”
我看着陳識濕漉漉的頭發說,“奶奶讓你先把頭發弄幹,不然會感冒的。”
陳識放下碗,擡眼皮看了看我,說了聲謝謝就又進了浴室裏。
我喂陳奶奶和完湯,陳識還沒出來,他是進去吹頭發的所以門沒有關上,我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對着鏡子很吃力的擡着胳膊,大概擡到和肩膀一樣的高度就不能再往上了,所以半天都沒把頭發吹幹。
我走過去問他,“你胳膊怎麽了?”
陳識從鏡子裏看到我,他轉過身,“老毛病了。”
“一直背着吉他弄傷的?”
陳識點了點頭,又吃力的開始擡胳膊。
“我來吧。”我從他手裏拿過吹風機,從他背後看他,“你低一點,我夠不到。”
“嗯。”陳識為了配合我彎着背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他有舊傷的地方就在肩背。
“還是不要了,你好好站着。”
“我沒事。”
“別逞強了,快一點,不然你病倒了沒人照顧陳奶奶。”
我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讓陳識坐在上面,不過他個子好高,分開的這兩年似乎又高了一點點,哪怕是他坐下我也要稍微踮着腳尖才能幫他吹頭發。
以前我也幫他吹過頭發的,陳識的頭發長的很好,手指插進去軟軟的,摸上去很舒服。
“你有白頭發了。”
“嗯?”
我捏着那根頭發,“我幫你拔下來吧。”
“好。”
陳識都有白頭發了,雖然只有兩三根,可我記憶裏他是一頭黑發的,那一次被公司要求染成亞麻色他都臭了幾天臉。
現在,他都有白頭發了。
陳識笑笑,很不在意的樣子,“都二十七了,肯定有的。”
“嗯。”
我點點頭,确實,二十七了,說不上很老,但好像也年輕不了太多年了。我認識陳識的時候,他才二十一,我才十九。
一轉眼,他已經二十七了,六年時間原來過的這麽快。而我們直到現在的生命裏也沒有很多個六年。
吹幹頭發,我說,“我幫你按按肩膀吧。”
“不用了。”
陳識想站起來,被我攔住了,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按着,我很久沒有幫人按過肩膀了,以前也是因為陳識每次演出結束都疼的擡不起胳膊我才專門和我媽學的。
他的肩膀很硬,是那種僵硬,積年累月辛苦下來的結果。
“你有空也要去看一下,不然以後會更嚴重的。”
“好。”
按摩到最後要幫他拉一拉胳膊的,但這個動作需要拉着手,我猶豫了下,陳識看看我,“可以了,我去看看奶奶。”
我沒說什麽,心裏卻亂成一團。
這是我第一次去思考陳識這些年的生活,他身邊似乎并沒有一個能照顧他的人,那麽他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要有多辛苦才會把身體折騰成這樣。
我不能再想了。
陳識還是生病了,他從前體質就不是特別好,經常有些感冒發燒類的小毛病,從下午他就開始打噴嚏,鼻尖發紅,眼眶裏濕濕的。我讓他去休息一下他一直不肯,直到晚上許尼亞過來了,許尼亞說他現在感冒了,要是不想傳給陳奶奶和我就老實回家睡覺去,陳識這才答應。
我和陳識一起從醫院出去,許尼亞把車鑰匙給我了。
拿了駕照後第一次開車,我有點兒緊張,陳識坐在我旁邊輕輕閉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我偷偷的看着他,然後他撐起了眼皮疲憊的望過來,“怎麽了?”
我轉過頭,“沒事,你現在住哪兒?”
陳識吸了吸鼻子,他眼前紅紅的樣子其實很像在哭,“還是海河邊。”
“嗯。”
我該想到的,陳識也沒有別的地方住肯定會回到那裏,至于我,自從那一次離開就再也沒回去過,這條路我還是很熟悉的,盡管開的小心翼翼,還是不免想起一些從前。
從前,陳識每天都在唱歌,去江湖,就南京路。
有時間的話我會去聽,演出結束後我們倆就手拉手的沿着河邊走回去,其實坐車很快的,但是我們倆就是喜歡那樣慢慢的走,我會逞能要幫陳識背着他的吉他,他輕輕刮着我的鼻子說不用了,路邊經過的人會看我們。
我心裏笑的像開了花,我說,“我現在好幸福。”
那些幸福,如今卻變成了過眼雲煙。
即使再慢也會到的,一路上陳識都側着臉面對着窗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停下車子也沒喊他,就那樣靜靜的坐着,什麽都沒想。
過了好久,小區的保安過來敲車窗了,說我車停的位置不對。
我道歉,想把車倒進車位,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我來吧。”
“啊?”
原來陳識沒睡着,只不過他盯着車鑰匙看了看,又說,“算了,你開回去吧。”
“不用了,明天你也要去醫院,沒車不方便。”
陳識想了想,說好。
我下車,看到他坐到了駕駛位,他倒車的時候我已經往小區外面走了,以前我總是抱怨這裏的燈光太暗,這一天卻格外的亮,是陳識在後面為我照的。
回到家,我發現桌子上好多菜,這些天我媽也一直在敬老院的,不可能有空回來做飯啊,而且還是這麽多。
“媽?”
我往廚房走,沒想到一頭撞在了剛好從裏面出來的許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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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陳識最在乎的(18000票加更)
好吧,那一桌子的菜也不是許易做的。
我撞在他身上,他輕輕摸着我的頭發,我感覺很不自在就躲開了,然後我媽端着湯從廚房裏出來,用眼神暗示了我一下。
可我不會演戲,臉上那種苦大仇深的表情和心不在焉都是掩飾不好的。
許易倒了杯水給我,我悶着頭喝,結果嗆了一下一直咳嗽,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看着他,很想說些什麽,我也明白我要說的是什麽,但很多時候有些話不是想說就能說出來的,很難開口,他也一直看着我,眼神裏帶着一些我看不透的揣摩。
吃飯時我許易才告訴我他今天接了我的電話以為我家裏又出了什麽事情才會專程過來,順便把菜夾進我碗裏。
我覺得挺抱歉的,但真正的原因還是不能說出來,只能硬着頭皮把他夾進來的菜往嘴裏塞,即使這些根本不是我喜歡吃的。
我又看看他,其實許易喜歡吃什麽我也不知道。
吃完飯許易又在我家坐了一會兒,主要是陪我媽聊天,我媽跟我都沒那麽多話,但跟許易就是很聊得來,我在旁邊撐着眼皮,其實一句都聽不進去。
直到許易站起來說,“我該走了。”
我才站起來,我說,“我送你。”
我家的房子很老,樓道裏的燈也經常壞,下樓的時候我用照着,許易走在我旁邊,擡起胳膊摟着我的肩膀。
他摟的很緊。
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也很少也親密的舉動,但是許易摟着我,用他的話說,就像拎着一個小動物一樣,乖乖的很好玩兒。
可現在不行,我被他摟的很不自在。
我不動聲色的推開他,走在他前面一些去按下一層的燈泡開關。許易輕笑一聲,慢悠悠的跟在我身後。
許易的車就停在樓下,大概是我回來的時候太過失魂落魄才沒注意到。
我要和他說再見,可他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我來不及防禦已經被他拽進的懷裏,臉被捧着,他一直盯着我的嘴巴看,突然就咬了上來。
那不是親,許易親過我幾次,每一次都是慢慢的像是一種引誘,這一次不一樣,他用力的咬了我的嘴唇,我疼的張開嘴他就把舌頭伸了進來,很用力的吸,吸的我都快不能呼吸了,腦袋裏也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推,然而根本推不開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的車門,然後我被他推到在後排的座椅上,他扯了扯衣領壓過來。
“不要。”我搖頭推他。
他用力呼吸壓在我身上,手從我衣服下面探了進去毫無章法的摸着,我感覺脖子上被他吸的很疼。
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可能就這樣了,可後來我還是推開了許易,用了很大的力氣,推開他我就往外跑,幾乎沒回過頭一口氣跑回了家裏。
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或者因為是我有錯在先,或者因為我确實欠他很多,所以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覺得許易有錯。
我只是很煩我自己。
為什麽我不能踏踏實實的喜歡許易呢?為什麽我一定要管陳識的事呢?我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了,我只明白感情這個東西我控制不住。
在剛剛,我腦子裏都是陳識,感覺疼的快要炸開了。
我做了件很幼稚的事,當面說不出的分開,在失眠到輾轉反側的時候我從枕頭底下拿出發了一條短信給許易。
我說,我們分手吧。
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許易是通透的人,我覺得他不會在乎的,他沒有那麽在乎我,所以一定覺得分手也是無所謂的。
甚至,我不确定我們算不算在一起過。
可他沒有,第二天早上我打算去醫院,下樓就看到了許易的車,他沒在車裏,而是倚着車門站着,在他腳下有很多的煙頭。
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以前許易抽煙很有節制的,差不多一次一支兩支的。
看我走過去,他把煙頭丢在地上踩滅。
“你怎麽沒回去?”
我仰着頭看他,昨晚沒睡好脖子有點兒落枕,這個動作做的很吃力。
許易伸手過來在我脖子上捏了兩下,我要躲沒躲開,他問,“好點兒了嗎?”
我點頭,“昨天,那個短信,你看到了吧?”
“嗯?”
“我……”
“別動。”我要說的後半句話已經被許易含在了嘴裏。
他又親我了,這一次是實打實的親,他嘴巴裏那種煙草的味道讓我有些迷惑。這是白天不是晚上,我也不敢很大動作去推他,只能含含糊糊想說話。
然而許易不斷的加深這個吻,他摟的我很緊。
好不容易被放開的時候我已經沒力氣了,直接趴在了他懷裏不停的喘氣。
我更沒想到的是當我擡起頭的時候看到許易在笑,他不是對着我笑,順着他的視線轉過身,我看到站在我身後的陳識。
他應該早就來了,所以也目睹了剛剛的一切。
許易放開了我,但又換了個姿勢摟住我的肩膀,他叫住轉身準備走的陳識,“一起吃個飯。”
我小聲和許易說不要,可他根本就沒有要聽我意見的意思。
陳識回過頭,沖着我們笑了下,“好啊。”
一大早也沒什麽好吃的,我們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廳。
老實說,我不太喜歡吃這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許易來了我家我就開始心虛,我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什麽,哪怕是拒絕都不夠果斷。
三個人一起進包間,許易一直摟着我,位置也是我們倆坐在一邊,陳識坐在另一邊。
服務生送來菜單,許易問我吃什麽,我說都可以,他就點了一些。還是和昨天晚上一樣,他一邊吃也會給我夾一些。
至于陳識,我偷偷看着他,幾乎沒動過筷子。
我沒胃口,這些叉燒什麽的太油膩了就更吃不下去了,可是許易不斷夾給我,我只能硬着頭皮吃,到後來難受的跑進了包間裏的衛生間把剛剛吃下去的全都吐了出來。
鏡子裏的我很狼狽,臉色蒼白還冒着冷汗。
洗了一把臉我往外走,許易就等在門口,怎麽了?
我搖搖頭,“我沒事。”
回到座位上,許易又喊來了服務生重新點了一些清淡的甜品。
這些,其實也不是我喜歡的,我勉強吃了幾口,陳識突然站起來,二話不說把我的碗搶了過去。
“夠了,不喜歡吃就不吃,你就那麽願意聽他的話嗎?”
說完,陳識用力的瞪着我,那個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想解釋,我說沒有。
“沒有什麽?你喜歡吃這些?你以前從來不吃的,還有這個湯,你不是最讨厭嗎?”
我說不出話了,因為陳識說的都是對的,我從來沒和他說過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可是他都記得,哪怕過了這麽久他還是知道。
許易一直在旁邊不動聲色的聽着陳識的話。
等到他說我,許易問我,“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不喜歡?”
我說不上來。我覺得自己很慫,這個慫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在許易面前并沒有什麽底氣,我總是感覺自己欠他很多,就和借高利貸是一個原理的,我一直努力努力的去還,可是換來換去連一點利息都還不上。
也因為這樣,從和許易接觸開始,我對他始終是一種仰望着的姿态,我很少去反對他的話,在我看來那種行為可以解釋成忤逆了。
陳識看我一眼,他說,“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一定要說你才知道嗎?你有沒有關心過她?還是一直覺得她只是你養在身邊的小動物,你開心了就逗逗她玩,不開心了就丢在一邊。你把你喜歡的想要的一切強加在她身上,不是你沒想過她的感受,你不可能沒想過。你會這樣做只因為你不在乎。可是現在我告訴你,你不在乎的這個人,她是我最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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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和許易分手
我想說,這可能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表白了。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陳識和許易有什麽區別,可這一刻我明白了。哪怕從前我和陳識之間有過多少的不美好,他在我心中始終是最特殊的一個。
這個特殊并非因為他是我先遇到的那一個,而是因為,只有陳識才能給我勇氣。因為他的勇敢才能讓我也勇敢起來。
我一直以為是許易改變了我,原來是陳識改變了我,如果沒有認識他,可能我一輩子也只會庸庸碌碌的走完自己的人生,我不會想要變強大,我會和其他女孩子一樣選擇一份平穩無憂的生活和感情。
他從來沒有給我講過一些大道理,卻一直在一步一步的腳踏實地的走着自己的人生,我看着他為了夢想不顧一切的熱情和勇敢,也因為他的付出才學會了付出。
是陳識的堅持讓我體會到人生只有一次,我們現在的努力全都是為了不負此生。
因為夢想,我們會得到很多,也會失去一些最珍貴的。也恰恰是這樣,才不會有後悔,不會有遺憾。
陳識的夢想不止成全了他自己,也在他實現夢想的過程中激勵了我。這樣的經歷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也包括許易。
陳識看着我的眼睛,他說,“向西,你不需要選擇任何一個人,你的人生只是你自己的,明白嗎?”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了包間,似乎已經沒有要留下的理由,也大概是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從來不是想要我的選擇,他只是希望我能明白,希望我能好好的做我自己。
他不需要我選擇他。
他已經,不是一定要我和他,我們兩個的人生綁定在一起了。
我很久都說不出一句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許易還在我旁邊,我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我看着他,這兩年發生的一切好像不斷在眼前循環着。
那句很難開口的話,我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我說,“許易,我們分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有想過陳識,我要和許易分手也不是因為陳識,只是他給了我勇氣去面對自己。
“如果只是因為寂寞才選擇在一起,那只會變得更寂寞吧。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屬于自己的,并不是一定需要另一個人的陪伴才能不寂寞,也只有依靠自己才能真正的逃出寂寞。以前,我很喜歡陳識,很愛他。現在,我想我還會崇拜他吧。他比我們都勇敢太多,才能一直堅定自己。我和你,才是被寂寞打敗的人。我要和你分手,是因為我終于明白了,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
說這些的時候,許易始終盯着我看,目光灼灼。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看我,我卻沒有覺得不安,還是堅持把自己想說的全都說出來了。
等到我說完,他扯着嘴角點了點頭。
我明白,他這是同意了,其實他同意不同意今天我都要和他分手。
接下來我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如果說一些以後還做朋友的話我覺得太矯情了,最後,我只能說,“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清的,還有利息。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這一句是真的,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也會活的一塌糊塗吧。”
是許易先離開的,他到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大概是覺得沒有再說的必要了。
其實我明白,他對我是有些感情的,人都是感情動物,相處了這麽久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不過他很快就可以忘記我吧。
中午我回到醫院,許尼亞也還沒走,他之前躺在臨時搭的那張床上,看我來了就撐起眼皮拉着我出去說要談談。
到了外面,他問我,“說清楚了?”
我皺皺眉,“你怎麽知道?”
“許易問過我你為什麽回來。”
“你說了?”
許尼亞聳聳肩。
我悶悶的點頭,“我和他分手了。”
關于這個結果許尼亞可能是挺開心的,至少表面上确實是這樣的,他問我,“那你和陳識也該好好過了吧?”
這一次我搖頭了,“我沒想過要和陳識和好。”
許尼亞瞪我一眼,嘴巴幾乎要合不上了,“你折騰了這麽一大圈告訴我你不想和陳識和好?我就不知道了,你現在還想幹嘛?”
“你确實不知道,好了,感情的事真的只能自己去把握。浪浪,謝謝你關心我,但這件事你真的幫不上。”
許尼亞嘆了一口氣,“不過我要告訴你,你們分開這麽久陳識心裏也只有你一個。知道那個兩個女人去搶女兒最後親媽放開手的那個故事麽,真正心疼的那個才會放手,你以為陳識回來找你又為什麽要放手?都是因為他愛你,他寧願自己難受也不想讓你難過。我很佩服他,我做不到他這樣,我也沒有這麽深刻的去愛一個人。能愛,其實很幸福。”
他最後看我一樣,搖搖頭,“走了,你看着辦。”
“嗯。”
我是要看着辦,并不是我矯情着不和陳識和好,而是我明白現在的陳識也并不是一定想要一份愛情。我們的生活都太累了,非要急不可耐的去擁有什麽可能會适得其反,倒不如順其自然,如果心裏有彼此,那注定會在一起的。
這些天我也會一直在他身邊的,只要他需要我。
和許易分手後我已經徹底辭掉了居酒屋的工作,瑞瑞一時也找不到人來代替,只能讓我先回去和臨時的負責人交接一下,我在北京待了兩天,回來的時候陳識只是對着我淡淡的笑了下,并沒有問我那兩天去了哪兒。
陳湘也要走了,她在北京的工作徹底結束了,臨走之前還是抽空又來了一趟醫院,我中午做飯回來的時候看到她正和陳識在病房裏聊天,隔着一扇門一層玻璃,我聽不清他們聊的什麽,只不過他們表情都很柔和,就像多年的老友一樣。
陳湘把耳機遞給陳識,兩個人用一副耳機聽歌,陳識又拿着陳湘的譜子輕輕哼唱,然後仔細的做了些調整。
換陳湘來唱,陳識聽的很認真。
一次又一次反複修改,直到最後兩個人都很滿意,興奮的像兩個小孩子。
這樣的畫面,其實很多年前我就看過了,那時候陳湘還是陳識的女朋友,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可是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很相配的一對,也包括我。
我曾經想過,陳識身邊早早晚晚會出現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會替代我們全部的回憶。
我以為我會很嫉妒,可如果是陳湘的話,我好像就沒辦法嫉妒了,會祝福吧,雖然心裏酸酸的。
或者,陳湘才是最适合陳識的,陳識也是最适合陳湘的,他們身上本來就有相同的夢想。如果當初他們一直在一起的話,也不會像我們這樣經歷那麽多磨難吧。
我拿着飯盒在外面轉了很大一圈才回去,大概有兩個小時。回到病房的時候陳湘已經走了,我裝作不知道,“剛剛回家睡了一會兒所以來晚了,你餓不餓?”
陳識搖了搖頭,“我吃過了。”
“嗯,那就好。”我把飯盒的蓋子蓋回去,還好他吃過了,我在外面那麽久,飯菜早就涼透了。
“你還沒吃嗎?”陳識疑惑的看着我。
“我在家裏吃過了。”
“嗯。”他點點頭,繼續低着頭在紙上寫着什麽,我走過去看了一眼才看到是樂譜。
但是我看不懂,所以對我來說只是一些沒有規律的符號。
一整個下午陳識都在寫那首歌,病房裏沒有吉他,他就用手模拟着彈琴的動作。寫幾句他會拿起來哼一下,嘴角微微揚起,很幸福的樣子。
我也見過司辰和許尼亞寫歌,他們說,一首歌寫給喜歡的人的時候才會感覺幸福。
而陳識從前寫給的時候,并沒有這樣笑着。
他是寫給喜歡的人的吧。
那個人,會不會是陳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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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在一起嗎?
這首歌陳識還沒寫完,陳奶奶就去世了。
她走那天,是陳識的生日。
我一直記得陳識的生日。倒不是故意的,只是每一年到了這幾天就會覺得是什麽重要的日子,然後反複思索才想起他。
陳識生日那天陳奶奶的精神也很好,這些天她的恢複情況一直不錯,甚至能開口說幾句簡單的話了,就是腦子還不太清楚,經常問我怎麽不去上課,又問陳識考試成績怎麽樣。
在她心裏,我們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
早上我幫她洗臉,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說,“西西,今天是小識的生日,你能不能幫我去給他買個蛋糕啊。”
我說好。
“你啊,要去我們家胡同對面的那個商店買,只有那家的小識才喜歡吃。”
“嗯,我知道了奶奶,您放心。”
“對了,他喜歡那個雙層的,要十塊錢,奶奶給你錢。”陳奶奶一邊說着想要起來拿錢給我,可是她胳膊只擡起一點點就動不了了。
我過去握住她的手,甜甜的笑了笑,“不用的奶奶,我有,陳識給我錢了,他現在能賺好多錢的,都給我。”
陳奶奶聽到這些才放下手,“小識是好孩子,西西,等你們倆長大了奶奶就做主讓你們結婚,你願意嫁給小識嗎?”
我愣了楞,點頭,“奶奶我願意。”
這句話是真的,也許因為陳識不在我才能這麽坦白的承認。還好陳識不在,所以我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從醫院出去,我到處找陳奶奶說的那種蛋糕,可是跑了好幾個地方都告訴我那樣的蛋糕早就沒有賣的了。
我們小時候的生日蛋糕都是在副食店買的,不是那種新鮮做的,也沒有什麽哈根達斯和第戎,都是簡簡單單的奶油裱花,蛋糕胚也不夠軟,但是小時候一年也吃不到幾次蛋糕所以覺得特別新鮮,每年都把過生日當成一個很大的節日,吃剩下的蛋糕放進冰箱兩三天,沒吃只舍得吃一點點。
陳奶奶說,陳識就特別喜歡吃,但是陳奶奶也喜歡吃,那時候小小的陳識就知道把蛋糕讓給奶奶,陳奶奶不吃他就一口都不吃。
我知道不管多難我都要幫陳奶奶找到這個蛋糕,可跑了一上午卻一無所獲。
沒辦法,我只能向我媽求助,可是我和我媽說了陳奶奶今天的情況她臉色卻變了變。
我媽說陳奶奶這樣恐怕是不好了,她照顧過太多老人,見過的聽過的肯定比我多。
但我不願意相信,我說醫生都說陳奶奶在一點點恢複。總之,我覺得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嘆了口氣,“我今天就不過去了,你和陳識好好陪陪陳奶奶。”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點頭。
我明白,我媽這樣八成已經不再反對我和陳識在一起,可是我卻沒辦法和她說我和陳識其實并沒有和好。
最後幫我找到那種蛋糕的是許尼亞,他聽說的時候也是皺眉,後來開着車帶我找了很多地方,最後我們在一個很偏僻的小學校門口發現了一家蛋糕店,裏面有賣這種簡單的蛋糕。
付錢,接過蛋糕的時候我咬了咬嘴唇,我媽說的那些話一直在我腦子裏繞啊繞啊,那是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可能是真的有的。
許尼亞安慰我,“好了你現在想那些也沒用,跟哥學學,那都是迷信,我估計陳奶奶怎麽也能活到一百歲。再不行,老畢那還有幾十歲能借給陳奶奶呢。嗯?”
我快被他逗笑了,不知道老畢如果知道許尼亞還是這麽愛消遣他會不會氣得頭發都豎起來,可許尼亞說的對,我們該往好的一面看。
就算自己做不到,但至少不能讓其他人擔心。
買完蛋糕趕回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許尼亞把我送到門口,他說不進去了,臨走前還和我說今天是個好機會讓我把握好。
我說行,心裏卻有些無奈。
感情又不是靠一個人能把握的,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争取的盡量争取,争取不到的也不會強求。
當然,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除非有一天陳識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他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