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思在外面照顧他們班上的同學,給大家分配座位什麽的,依舊是女主人的姿态,我看了看,決定不去幫忙。這會兒司辰又上樓去和陳湘打電話了,許尼亞和陳識班上的姑娘們敘舊。
我那麽站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從前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偏偏沒了我的位置。
“沒位置啦?”
我被身後的聲音吓到,轉過身視線才到他胸口,我擡起頭,瞪了許易一眼,個子那麽高不要忽然吓人好不好。
平常,我才不會那麽瞪他,平常,也不會有人瞪他。
他大概覺得挺有意思的,也沒生氣,反而摟了摟我的肩膀,好親密。
換成別人,我會掙脫,但是對方是許易,這種覺悟其實很難達到,我就那麽跟着許易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又過了一會兒,陳識從廚房裏出來,唐思放下手裏的東西過去把陳識帶到自己旁邊,陳識依然順着她,雖然沒什麽好臉色。
走過去的時候陳識往我這邊掃了一眼,看到我和許易在一起,他幹脆去拉唐思的手了。我們還交換了下眼神,彼此都沒什麽好态度。
這事兒被許易捕捉到,他笑着問我,“陳識?”
指的應該是在江湖問的那句,哪個是我的男朋友。
我低着頭,沒說話。許易遞了杯果汁給我,有那麽些安慰的意思,“挺好。”
什麽挺好啊,我沒聽懂。
這種小小的慶功宴就是吃吃喝喝,但也會大家來唱個歌什麽的,許易這樣的在我們這個年紀的學生之間還是很有地位的,自然被捧的很高,即使找了這麽個角落依舊挺引人關注,但是有人說要讓許易唱歌的時候,他拒絕了。
就擺擺手,很大牌的樣子。
許易不唱歌,也依舊有別人要唱,這屋子裏好像就我一個人不是專業的。不過許易不唱歌,反倒有陪我聊天的意思。
Advertisement
他這樣,也是因為寂寞嗎?
【微博: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自動收到私信推送最快最全更新地址)】
【公衆微信號: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每天收到版更新推送)】
074你願意讓我騙一次嗎?
如果在平時許易過來找我聊天,我是很樂意的。不止樂意,估計會樂暈過去,然而這會兒,我一邊坐在許易身邊,又要不是感受着陳識掃過來的冰冷視線。
我瞪回去,心裏想的是不要看我了好麽,再這麽看下去大家都發現你的小唐思是在跟你演戲了。
唐思估計跟我想的一樣,時不時的在陳識面前晃蕩一些,勾勾手臂什麽的來些小親熱。
我看不下去,一個人默默的灌酒。
許易笑我,“不是不能喝嗎?”
在許易面前,我有種默默害羞的情緒在的,他喊我,我就放下酒抿抿嘴巴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內斂點兒,文靜點兒。我說,“就嘗嘗。”
許易是真心想跟我聊聊的,可惜我不是個健談的人,對着面前一放大的真人偶像我更加聊不出來,他說什麽我都答的磕磕巴巴。
看他的時候,我目光會發抖,臉會燙,我把這些歸咎于喝多了。
到後來許易還是被陳識班上那些小姑娘們勾搭走了,剩我一個人挪到失寵的許尼亞旁邊。我戳他胳膊,“許易真是你哥啊?”
許尼亞點頭,搶過我的酒瓶又在我臉上捏了一把,“你可別喝了。”
我聽話,不喝了,但情緒依舊不高漲。
陳識班上還是有幾個小男生的,其中一個打進門就盯着我看,人家外形還不錯,但這種眼神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猥瑣,而且他不止是看臉啊,簡直在我身上掃了好幾圈,表情特下流。
許尼亞發現後直接拿胳膊摟我,側過臉跟那人喊,“去去去,瞎tm看。”
人家不看了,許尼亞也松開手,清清嗓子,“陳識說讓我多照顧你。”
“哦。”
我點頭,可陳識人呢?
陳識正和唐思被起哄情歌對唱呢,場面太亂以至于他們唱的是什麽我完全聽不清,就覺得陳識那張小臉兒繃得緊緊的,沒一點開心的意思,我看着還算滿意,也傻兮兮的笑起來。而唐思,标準的含情脈脈啊。
我問,“你說有一天,陳識會不會又被唐思給打動啦,舊情難忘啊。”
這一問,許尼亞沒回答,我覺得我們倆想的一樣,這種可能是有的。曾經陳識會喜歡上唐思也不是玩兒玩兒的,愛之深責之切,他們分手時鬧的有多不愉快許尼亞會比我清楚,而那種不愉快依舊沒能使他們分道揚镳,現在看來,陳識真沒準會被唐思感化。
到時候,我就是個炮灰。
我自己胡思亂想的挺來勁的,沒注意都陳識已經坐到我旁邊來了,他弄了杯溫水給我,我遞過去喝了幾口感覺舒服很多,轉過頭要謝謝的時候看到他正對我笑。
他那隐忍着也心疼着的小表情,讓我也動搖好多。
桌子下面,他悄悄的拉了拉我的手,我沒拒絕,十根手指就那麽糾纏在一起,代替的擁抱,代替了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之苦。
聽起來酸不溜丢的,卻是真的。
陳識過來的時候許尼亞就回避了,但陳識不能跟我在一起太久,我催促他快點兒過去。他不肯,我拉開他的胳膊,很口是心非的說,“你忘了咱倆都分手了嗎?”
陳識無奈的望着我,走之前還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向西你嘴巴真毒。”
是啊是啊,但是你不覺得嘴巴毒的人其實最危險的還是自己麽,一不留神就成自殺身亡了。
陳識走開了,沒有許尼亞的監督我就心煩的開了聽啤酒,就那麽灌下去。我是不喜歡啤酒的味道的,但很執迷那種喝醉了的感覺。
或者說,有種儀式感在,我喝酒啦,我是大人啦。我不需要依附于誰也能活的精彩自在。
我在人群裏發現了許易,朝着他咧嘴笑,樣子很傻的,許易也看見我,竟然從人群裏走出來,一直到我身邊。
“又喝了?”
我仔細琢磨了下,挺認真的點頭,說,“你剛說給我講故事呢,你幹嘛要給我講故事啊,你要講什麽?”
我努力去看清許易的臉,但喝多了容易懵啊,雖然懵我也看得出是他,但就是模模糊糊的看的不舒服,下意識的往前湊。
許易拎着我的肩膀,“上去坐會兒?”
“嗯。”
我對他,哪會有什麽防備之心啊,樓道裏黑,我幾乎就是被他扶着到了一層,我們倆在外面臺階上作者,許易把衣服脫下來披在我身上,我用力的聞了聞,很傻逼的笑,“偶像的味道。”
許易也笑笑,模樣深沉,有那麽點耐人尋味的感覺。我又催促他講故事的事兒。
“真想聽?”
我點頭,“聽聽吧,無聊。”
那會兒我還不懂他們講故事的重點不在故事本身,只是找機會聊聊,聊的差不多就方便下手,講故事的過程跟脫人家衣服真的沒什麽區別。我是想不到許易會打算對我下手的。
其實故事也沒什麽,就是圍繞着那首歌,歌裏的灰姑娘是真是存在的,一開始大概也是那麽一個小歌迷小粉絲的身份吧,兜兜轉轉的打動了男主角,愛情長跑十幾年,準備在下一年結婚了。
前一半的故事比我們年長些的人大多都聽說過,但結婚這事兒,算是許易以一圈裏人的身份透露給我的小秘密。
大多數人認為,經歷了婚姻這道門檻兒才算真正的修成正果。有了這樣的結局,故事也會更誘人。
故事講完,我笑嘻嘻的問許易,“你是不是給好多姑娘都講過這個啊?”
“怎麽說?”
“你的那些小歌迷啊,估計也會把自己當初灰姑娘。”我想了想,有點兒幽怨的望着許易,“這事兒你做的真不地道,明知道沒可能,幹嘛給人家一幻想的機會,你知不知道大多數的灰姑娘一過十二點就灰飛煙滅啦,哪有機會等什麽玻璃鞋。再說了,玻璃鞋多隔腳,童話都是騙小朋友的。”
許易還是笑,他這人很喜歡笑,笑裏藏刀,讓人不敢違抗,“那,小朋友,你願意讓我騙一下嗎?”
我搖頭,老實巴交的回答,“有賊心,沒賊膽兒。”
我這人,愛幻想,愛做夢,但也能分得清什麽叫現實,和陳識在一起過,那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他,才不是為偶像獻身什麽的惡俗橋段。對許易吧,我充其量就像要一擁抱,但這會兒,我連擁抱的膽子都沒了。
在許易身邊,很容易會被他的氣場籠罩,存在感太強烈。
我要走,許易也沒留我,只是沒想到許尼亞追上來了,這會兒我正和許易站在他車邊兒上呢。許尼亞估計誤會了,過來特大勁兒的扯我,我疼的皺眉。
他火了,“你能耐了啊?”
許易壓根兒沒想說什麽,我也不想說,被許尼亞揪到樓道口的時候我想起自己還披着許易的衣服呢。
我說,“你等我下。”
然後就脫掉衣服跑着到許易面前了,“謝謝你啦。”
沒等他回答,我跑了,那一邊許易啓動車子,隔着好遠的瞭望過來,他說,“你就是向西吧?”
我愣住,點點頭。
許易的聲音并不大,只不過晚上太安靜了才會聽的這麽清楚,他知道我的名字啊,我以為他都不記得我呢。不對,他真的不記得我,大概因為見到許尼亞才想起上次那張簽名cd的事。
下樓時我傻笑了一下,這個細節被許尼亞捕捉到。
他拿眼橫我,“喂,帶他來就想讓你開心下,誰讓你跟他走了。”
“我沒啊。”
我要走早就走了,還能等着被抓啊,我對許易那點兒崇拜和喜歡止于此就足夠了,但我還是很開心許尼亞這樣為我的。
我說謝啦。
當然,許尼亞還是和我說許易的話不能全相信,我說有你這麽說自己哥的嗎,許尼亞覺得許易那人就是那樣,比如我們兩個下樓的時候他會用照着前面的路,許易就會趁機和姑娘牽個手什麽的。
我笑話他,“那你們也一樣,你的那些追随者呢,怎麽最近都不出現了?”
許尼亞幾乎被我氣死,“最近練習忙。”
上梁不正下梁歪,許尼亞和許易真的是親兄弟,招惹姑娘的習慣大概來源于二十年共同生活的熏陶。但我想,許尼亞是個好人,許易一定壞不到哪兒去,他真要帶走我,這會兒床單都飛到房頂好幾次了好不好。
我和許易,這樣算是認識了,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的見面。
回到練習室,裏面已經安靜很多了,沒人唱歌,幾個姑娘小夥兒都喝多了,歪歪扭扭的坐在地上,有的直接喝趴了。
司辰繃着臉收拾器材,唐思和陳識擠在小廚房裏洗碗。
我看看許尼亞,“那你找我回來幹什麽啊?”
我當然不想在這裏看着唐思和陳識一起的樣子,但如果真走,可能也會不甘心,我和陳識是暫時分開。這個暫時的目的也有給他時間徹底結束和唐思關系的含義在,但如果他們兩個再攪合在一起,還是在我的地盤攪合在一起,我估計會氣死。
許尼亞讓我搭手整理房間,然後我們幾個把他們那些同學一批批的往外送,等他們都上了出租車,練習室裏又只剩下我們四個人和唐思了。
唐思應該是想讓陳識送她的意思。
陳識不願意,這裏也沒別人了,他把唐思的手甩開了過來找我。我也躲開陳識,躲進廚房洗他們沒洗完的碗。
剩下那麽多,看來剛才人家兩個根本沒專心,我一邊洗碗一邊煩躁。心裏想的是,或者他們剛才就在這親親我我的,陳識說不定就在我面前裝個樣子。
我也把手指弄破了,洗碗的時候心不在焉cei了一個,疼的呲牙咧嘴。陳識應該是聽到聲音追進來了,抓着我的手指就往嘴巴裏送。
他不是有潔癖嗎。
“喂,我手上都是洗潔精呢。”
陳識瞪我,話也說不清楚,“你腦子裏也是。”
他捏着我的手指含了一會兒,而我依舊有點兒醉,這種暖色的燈光下,陳識這個動作看起來好淫靡啊,也好好看。
我看着他,嘻嘻笑。
我想制止他,“別含了別含了。”多虧身體構造不同,不然我覺得我這會兒的反應還要激烈,現在就覺得臉特燙。
陳識放過我的手指,盯着我臉看,壞笑,“你臉紅什麽呢?”
“什麽什麽啊,你快出去。”
我要推他,陳識進來時就順手關了門,但是這門沒鎖啊,萬一有人進來呢,多尴尬啊。
陳識笑,“他們都看見我進來了,都知道你在,幹什麽都不會有人進來。”
“你胡說什麽啊!”
陳識好像輕松了點,過來要摟我,我推了推還是順着他,站着好累,有個人依靠這種誘惑很難拒絕。
但他會得寸進尺。
陳識問,“親一下?”
我搖頭,義正言辭,“我們分手了。”
陳識說,“分手還能抱?”
我轉過頭去迷茫的看着他,“你閉嘴。”
其實也眯上了眼睛。
陳識還是在我臉頰親了親,又在鼻梁親了親,又親到脖子。我不耐煩的睜開眼,瞪他。
“分手了不能親?”
我望着他,“分手了還親,那叫耍流氓吧?”
陳識努努嘴,好委屈的樣子,他深深的看着我,“那就讓我耍一次?向西,我好累。我也,”他把嘴巴湊到我耳邊,舔了舔我的耳垂,“好想你。”
在我猶豫的時候陳識已經親了過來,咬着我的嘴唇,嘴巴和手都很用力。我在掙紮,我沒打算和陳識耍這次流氓。
随随便便的就親了,就抱了,那和沒分手有什麽區別。
我不想被他小看了,這不是矯情,是我的原則,如果陳識和別人糾纏不清,那無論他有多好,無論他說多少次愛我,我都不會要他,不會要,更不會暧昧着。
我和陳識的這一次接吻變成一場戰争,我用力反抗,他也始終是鉗制着的姿态,我的肩膀和胳膊都被他捏的很痛,他的嘴唇和舌頭也被我咬破,血腥味兒在嘴巴裏散開。
他再這樣,真的受傷就不能唱歌了,可他偏不放開。我只好慢慢松開牙齒,任由他抱着,不斷加深這個吻,當然,我還是抵觸的,自始至終沒有配合的意思。
這樣親着一會兒,還是有人推門進來了。
唐思進來的樣子有點兒吓人,可能是我看的不清楚,那瞬間就覺得她跟一幽靈似的,穿一身兒白飄進來。吓的我用力咬了陳識舌頭一下。
之前還是沒狠心,這一次陳識咧了咧嘴,松開我,嘴角還帶血。
我沒心情跟他抱歉,要往外走,陳識攥着我的手,不讓我手。
我急了,“你幹嘛啊,放開放開放開!”
陳識也急了,他覺得他也是忍了我很久,從我提分手起在他心裏大概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形象,他吼我,“我把你慣壞了是嗎?”
“用你慣了啊,你樂意慣着誰就去慣着誰,放開我,我走了。”
唐思就在我們面前站着,但陳識完全不心虛,依舊一心一意的跟我吵架,要發洩這些日子積聚起的不滿,一邊吵,依舊是想抱我,想親我,眼神那麽急切,确實是旁若無人。
可我做不到,唐思也做不到。
地上還有碗的碎片兒呢,唐思走過來,蹲在地下撿那些碎片兒。
我常常吸了一口氣,很平靜的看着陳識,“你去看着她吧,很危險。”
陳識也終于松開我,唐思撿起碎片站起來,沖着我笑了笑,人家姑娘笑的很真誠,一點兒敵意都沒有,但她手裏那些東西都能當兇器啊,我沒想到,陳識就那麽突然擋在我前面,攥着唐思的手腕,把那些碎片一塊一塊的拿過來。
他對唐思說,“你別在這胡鬧。”
外人看來,陳識這舉動挺無情的,至于我,這會兒倒是沒有心疼唐思的想法了。
我說,“你好好照顧她吧。”
這一次,也沒刻意用女朋友三個字去刺激陳識。陳識是沒有辦法了,最終也無奈的領着唐思走了,司辰也走了,應該在唐思進來之前,許尼亞還在,他剛剛是上樓了,陳識他們離開後許尼亞下樓來找我。
“走吧走吧,送你回去。”
這次出去,天都快亮了。
回家,洗澡,脫衣服。我摸到許易給我的那張小紙片兒,開始我以為是簽名什麽的,打開看才發現,竟然是號兒。
一大明星的號兒,還是一我喜歡的明星的號,雖然許易這舉動直白了點兒,但我沒打算順着他的思維去走,這事兒也就沒什麽了。這張紙片我還是打算留下的,就像之前保留着他的簽名海報和cd一樣,只要是他寫的字兒,我都是願意珍惜的。
洗了澡,我躺在床上就反複的看這張小紙片兒,腦子裏和許易相處的那十幾分鐘的時間特別模糊,第一次和他聊天,怎麽跟夢似的。
我也想起他給我講的那個灰姑娘的故事,只是我真不想當什麽灰姑娘。
現實中的灰姑娘,大多沒什麽好結果的。
又過了幾天,唱片公司那邊正式給了回應,簽約的事敲定下來,slam幾個人再次奔赴北京,我就沒跟着去了,也是懶得去。我依舊和陳湘一起每天趕好幾份家教,晚上又去便利店打工,還面試學校辦的暑假日語培訓班的初級講師,日子過的很充實,充實到我對陳識真的沒有特別的依賴了。
甚至他們的練習,我也不是每天都去看了,有時隔天去,漸漸的就變成一周去一次。
可能感情就是這樣,我覺得我已經過了對陳識最最最熱烈的時期,一開始我想得到他的答案,知道他喜歡我,我就無憾了。知道他喜歡我,我竟然就不那麽很想和他在一起了。
我發覺我也是個混蛋。
另一邊,學校的交流生催促着确定名額,是這樣,日本的留學簽證辦理周期比較長,在簽證前要辦一個叫在留許可證明的東西,不是大使館審核,要日本那邊的出入境來審,一來一去的,這個在留許可就要耗上小半年時間,所以确定名額之後就要着手準備資料了。
我始終找不到和陳識開口的機會,資料倒是寄出去了,我想,還有将近一年呢,說不定到時候我就不去了。
過了六月天氣就開始熱,熱了沒多久大四學生就要畢業了,我們學校還好,就是經常被天上飛下來的書頁在面前晃一晃,也有人曬個被子還要在被子上簽名什麽的。
陳識他們學校就不一樣了,搞藝術的人腦子都不正常,要畢業了,有分手的,也有表白的,誇張一點兒的直接求婚。
這些,都是從陳識發給我的信息裏看到的,他有些暗示着我們是不是也要和好了,畢竟唐思最近都沒特別出現過。
我也在動搖,我和他說:等暑假,好嗎?
陳識沒回。
音樂學院有畢業演出,陳識給我弄了票,vip座位,陳湘也有,她和司辰吵吵鬧鬧分分合合的有時候也挺讓人揪心,但大事兒上,就會堅定好多。
演出那天我和陳湘去的很早,在一個小劇院裏,燈光昏暗,舞臺也不是特別大。陳湘拿了一份節目單,因為是畢業演出,大家還是盡量和同班同學合作,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了。我在節目單上找陳識的名字,是獨唱啊,挺好。
我還特意找許尼亞借了dv打算把陳識演出的樣子拍下來。
【微博: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自動收到私信推送最快最全更新地址)】
【公衆微信號: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每天收到版更新推送)】
上面有提到一個灰姑娘的故事,具體大家可以百度去查,鄭鈞和“灰姑娘”在2003年結婚,然而童話真的不完美啊,兩個人又在2007年離婚。這一段的故事,也會和這個小說有點關系吧,後面還會提到的。
075你和他做什麽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些搞藝術的人怎麽這麽愛嘚瑟,但到了現場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聽說舞臺都是學生自己布置的,談不上專業,但置身其中的感覺就是很不一樣,周圍成雙成對走過來的學生們确實都挺養眼的,生活在這麽一個環境下,想不談戀愛挺難的。
而陳識就是在這麽一個環境下,整整四年都被貼上了唐思的标簽。
我覺得,我會嫉妒。
不是嫉妒唐思現在依舊能時不時的在陳識身邊刷個存在感,而是對他們長達一千五百多天的共同回憶感覺到望塵莫及。
我曾經旁敲側擊的和陳識提過這個問題,他似乎不想回答,最多的結果就是冷着臉瞪我,再然後,不歡而散。
陳識覺得我和其他女孩子一樣庸俗,而我認為,這種庸俗原本就是與生俱來。
畢竟還是普通朋友的關系,我和陳識幾乎不見面了,這一次的畢業演出也是意外,我翻翻短信,從他和我說希望我來,再往上面看,我們有小半個月是一點聯系都沒有的,就是從那次他暗示我要和好我拒絕後開始的。
陳識被拒絕了那麽一次,就不再找我了。
那段時間我們都在各自忙碌着,漸漸的感情的事兒他也看的不那麽重了。
比如剛說要分開的時候,陳識依舊會找機會和我親近下,短信電話也是很頻繁,現在吧,就真的是朋友了,還不算特別熟悉的那種。
我一邊看着司辰幫我設置dv一邊想,我這樣算不算自作多情了啊,還要把他演出拍下來。
司辰安慰我,“別想那麽多。”
可我覺得他話裏有話,我問司辰,“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司辰放下機器,“瞎想,向西我和你說,你這樣子換成是我我也覺得累,好好想想別那麽倔了,不然有你後悔的。”
司辰這句話是警告,也許他并不知道什麽,但他是生活在陳識身邊的人,就像我和陳湘即使不說也能明白彼此的小心思一樣,司辰也能看穿陳識的想法。
如果陳識有動搖,那司辰大概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我再看看陳識給我的那條信息:後天我們畢業演出,來看看嗎?
挺随意的口氣,在司辰的點撥之下,我竟然獨處一絲疏遠。唉,我心情不好。
司辰的心思還是放在陳湘身上的,許尼亞在半小時前打電話說有急事缺席,我默默的走到座位上等待。
又過了一會兒演出開始了,司辰和我們道別去了後臺。說是畢業演出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上臺,但司辰和陳識都算這一屆裏數得上人物,至于唐思,我沒看到她的名字,竟然有點兒安心,我覺得我是不是太壞了。
司辰的節目比較靠前,是和一女生合作的,女生唱歌,司辰彈鋼琴,特王子。
我一邊擺動着dv幫他錄像,一邊問陳湘,“你不擔心啊?”
“擔心什麽?”
“那麽多人喜歡他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呢。”
我确實沒注意過有誰喜歡司辰,以往我的視線全都集中在陳識一個人身上。
陳湘望着臺上的司辰,有點猶豫的樣子,“以後他們身邊的人會更多的。”
是啊是啊,我竟然忘記了,slam和唱片公司簽約,說不定沒多久就會出專輯,會上電視,然後變成和許易一樣的大明星,在這樣一個小小的校園裏他們都是帶着光環為衆人簇擁着的,那換了更大的舞臺,喜歡他們的人也會更多。
有單純的喜歡和支持,也有像我和陳湘這樣的,想要的不再是遠遠的觀望。
在我們最好最年輕的日子裏,我曾有幸站在陳識身邊,聽過他最真誠的告白,這樣的幸運我是應該知足的。
司辰演出結束後有三十秒的說話機會,應該是他特地和主持人商量的,我聽的不仔細,然後就看到周圍的燈光聚集在我們這邊,原本我和陳湘的座位就在司辰班上,司辰的同學起哄讓陳湘上臺。我也笑着裝的特開心的說,“快去啊。”
陳湘上臺了,然後一去不回,這會兒她和司辰應該是需要一點兒獨處的時間。只是剩下我一個人,總要感覺着不着邊際的寂寞。
有種快被吞噬的錯覺。
這一場晚會有三四個小時,陳識是在很後面才上場的,等到他出現時,我的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勉強自己聚精會神的錄像,拖着dv的手也在泛酸,這會兒燈光也不再打向我們這邊,陳識是看不到我的,從他那個位置望過來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可我還是有種準備着的姿态,人都容易自作多情,我暗暗的猜想過,陳識會不會也像司辰那樣在演出結束的時候站在臺上對我說些什麽。帶着這種期待,我一刻都不敢倦怠,我坐的很直,我以為下一刻燈光會再照過來。
我,真的想多了。
陳識今天很收斂,穿着一件白襯衫,最上面兩枚扣子是解開的,黑色領帶,黑色長褲,白色運動鞋,頗有些校草的感覺。他很随意的坐在舞臺的臺階上,兩條長腿往前邁開,抱着木吉他,輕輕彈唱。
唱的是《那些花兒》,很應景。
我靜靜的聽着,有點兒着迷。
唱到後來,陳識從臺階上站起來,周圍有伴奏聲響起,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那一刻,我也差點就要站起來。
然而燈光漸漸轉移,唐思出現在陳識身邊。陳識微笑着握着她的手,再一轉身,他們全班都已經上臺了。
後一半,變成整個班級的合唱,陳識和唐思站在最中間。
我走了,這樣的選擇算是識趣,陳識這個表演是很受歡迎的,臺上氣氛寧靜,臺下确實沸騰一片,包括我身邊的學生們也一樣,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有這樣一個小小的我灰溜溜的逃離。
打開門的那一刻外面射進來一束光,從臺上恐怕會看到,我急着往外走,最後還是回過頭看了一眼。
太遠了,根本看不清陳識是什麽樣的表情,他是面朝着我這邊的,而唐思,突然踮起腳尖勾住陳識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
歌詞中有那麽一句: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那些難辨真假的故事,就算了吧。
離開音樂學校我一個人盲目的朝前走,上了車,随口和司機說的以前我和陳湘合租地方的名字,到了樓上我才發覺她也搬走好久了。
沒電了,我在門口又坐了一會兒才往外走。
我是在江湖門口遇見許易的。
他應該是不記得我了,但是老畢記得,老畢喊我,“怎麽一個人過來了?”
我搖頭,“沒事啊,随便逛逛。”
許易又看了看我,似乎是想起來的,沖我招手,示意我到他旁邊去。
我說不了,然後跑着離開江湖的院子。我還記得那天慶功宴的情況,許易這個人,很危險,我不打算在他這蹚渾水了。
時間還不算晚,濱江道上依舊燈火通明。我站在天橋上聽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子唱歌,聽着聽着,又見到許易了。
這一次他在橋下,從車子上下來,拿出對我比劃了下。
我掏出,開機了,然後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很明顯是許易。
他說,“下來?”
我想說算了,但許易又催促了一句,“不下來我就走了。”
然後再次自動關機,許易依舊在下面等我。我覺得,就算不去也要去說一聲,不好意思讓他那麽等,于是我下去了,就被許易弄上了車。
車門鎖上,我有點兒急,“我不去讓我下車。”
許易看了看我,忍不住笑了,“心情不好?”
“沒有。”我側過臉不看他,再說了,我心情不好,他笑什麽。
我繼續在車上折騰,研究怎麽開門,車子早就啓動了,許易估計被我折騰煩了,在紅燈出猛地剎車,口氣嚴肅的命令,“坐好了。”
許易的話,是很有用的,我這人就是欺軟怕硬,所以陳識沒給我好臉色的時候我也很少和他發脾氣,之前許易就是太好說話,所以我在他這無法無天,他吼了一次,我就蔫兒了,也安分多了。
可這事兒不對,他憑什麽把我關在他車上啊。
我安靜的坐了那麽一會兒,第二次紅燈的時候,我轉過身對着許易,可憐巴巴的,“你讓我下去吧。”
許易又笑,不是放松那種,是很危險的笑,臉湊過來,“你害怕?”
“不是,你讓我下去吧。”
紅燈變綠燈,車子又啓動了,許易壓根兒沒考慮我的建議,還把車開的飛快,我看着他線條深刻的側臉,微微無奈。
哪怕是怕吧,也要在心裏沒事兒的時候,我現在心情不好,也沒有怕的餘地,就是覺得自己倒黴。我竟然會因為和許易坐在同一輛車上而覺得自己倒黴,這事情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
其實我也明白,許易不可能面前我做什麽,他這會兒大概就是無聊,是好奇,所以存心逗我。我幹脆也閉上眼不理他。
然後他響了,是放在水杯槽那裏的。
許易專心開車,騰出一只手拿起,掃了一眼,遞給我,“幫我接下。”
“啊?”
我看了來電顯示,電話是許尼亞打來的,備注只有一個字:弟。
莫名其妙的親切,我突然